10、雨夹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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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方中笠那暧昧试探的话，林落雨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脸红或羞恼。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看穿他小心思的了然，让方中笠那点笑意僵在了脸上。
“你想多了。”她将烟蒂精准地弹进远处一个废弃的矿泉水瓶里，“我只是好奇，像你这种把恋爱当集邮的人，是怎么理解‘感觉’这种东西的。”
她语气里没有嘲讽，只是纯粹的疑惑。
这让方中笠反而有点无从招架。他摸了摸鼻子，那股子炫耀劲泄了下去，难得地认真思考起来。
“感觉嘛......”他靠在栏杆上，望着天空，“其实大部分时候也就是那么回事。一起逃课、打游戏、瞎逛，挺开心的。但说真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有时候觉得没意思了，或者遇到更漂亮、更有趣的，也就分了。”
他说的是他那个圈子里的常态，不负责任的快乐。
“不干点别的？”林落雨眼皮一掀，目光扫过他，轻飘飘地追问了一句。
“林落雨。”方中笠被她问得心头一跳，赶紧喊她名字，身体斜靠着栏杆，懒洋洋地，却带着点警告意味，“你别再说这种......容易让我多想的话了。”
“哦。”她应了一声，没什么情绪，“明白了。”
方中笠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他感觉自己刚才那番“经验之谈”在她面前显得格外可笑。
他试图找回点场子，又凑近了些，“不过，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倒是挺不一样的。”
林落雨终于转过头，正眼看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怎么不一样？是更难搞，所以更有挑战性吗？”
方中笠一噎，有种被彻底看穿的狼狈。他发现自己那些在别的女生面前百试百灵的套路，在林落雨这里完全失效。
也是，他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
她身上本就带着股干净又疏离的气质，眼神清澈锐利，又怎么可能会和他这种早已侵淫得一身脏污的人有接触。
整日游荡在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接触着形形色色的女人，生活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漫无目的地挥霍青春，颓废地等着未来。
她自带一种高高在上的清冷感，他们之间，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什么小混混爱上乖乖女，不过是玩累了想找个老实人接盘的烂俗剧情。
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都是骗人的鬼话，真有金子在手，谁还会稀罕那个满身劣迹的浪子？
什么乖乖女最终都会被小混混吸引，那多半是妥协，是逼迫，是现实碾压下的无奈。根本不是遵循内心意愿的选择。
“林落雨，你有时候真挺没劲的。”他有些悻悻然地直起身。
“嗯。”她点头表示同意，“我也觉得。”
午休结束铃响起，打破了天台上的微妙气氛。
“我先回去了。”林落雨直起身，将校服拉链拉到头，遮住了小半张脸。她瞥了眼还放在台面上的烟，“那盒烟送你了。是扔了，还是拿着抽，都随你。”
“......”
她这句话，瞬间让他有点不舒服。方中笠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对一个女生产生一种了无力掌控的感觉。
他之前觉得她特别，现在何止是觉得特别，她简直像个迷。包裹在层层冰壳之下，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却又怕被冻伤。
......
推开教室门，同学们大多都醒了，聚在一起聊天，分享零食或者写作业。
苏敏敏一眼就看见了她，立刻热情地招手，“小雨，你午休去哪儿了？我都没找到你。”
“去天台透了透气。”林落雨在她身边坐下。
苏敏敏凑近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中途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方中笠也往天台那边去了，你们是不是......”
后面话故意不说，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午后的阳光有点刺眼，林落雨伸手把窗帘拉上。听到这话，她稍稍低下头。
方中笠在此刻也进了教室，后排男生吵吵嚷嚷地围上去，问他午休是不是躲去哪儿打游戏了。
“什么都没有。”林落雨没被这个小插曲影响，抬起头对苏敏敏笑了笑，“就是碰巧都在天台，一起抽了根烟，随便聊了几句而已。”
“好吧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咯。”苏敏敏见她神色如常，也不再追问。转而突然激动起来，眼睛闪闪发亮，“对了对了！先不说这个了，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她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手机塞到林落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的是微博私聊页面。长长的对话列表里，全是蓝色的气泡，占满了整个屏幕。
【大大快更新啊TVT！】
【我求你了大大......你快更新吧......人家真的饿死了！】
【我要吃饭......大大，饭饭，饿饿呜呜呜......】
【大大你再不更新我就真的要给你寄刀片了！（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啊啊啊啊）】
“......”
从记录上看，最早的一条可以追溯到两年前。林落雨看着这坚持不懈的“催更史”，是真的佩服苏敏敏的毅力和......执着。
“她今天！她今天居然回我了！我太高兴了！”苏敏敏激动得指尖都在微微发抖，扒拉着手机屏幕，将最新的一条消息指给林落雨看，“你看你看！”
发信人ID是“凤花酒凤”，消息内容是：
【天呐......我点开私信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居然能坚持给我发这么长时间的消息？我都已经封笔好久了哈哈哈哈，从13年我结婚之后就没再写过东西了，因为要照顾家庭，微博也很久很久不登了。首先真的很感谢你一直能记得我！记得我写过的故事！我真的特别特别感动......打这段字的时候我手都在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是，我已经快四年没有碰过写作了，不知道现在的文笔还能不能跟得上现在的节奏，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愿意看。这样吧，等我回头试着找找感觉，写几篇短的先给你看看，你觉得没问题，我再正式考虑复笔，可以吗？】
“呜呜呜呜......她居然还记得，她居然回复我了......”苏敏敏看着那段文字，鼻子一酸，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要溢出来的眼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坚持一定会有结果的......”
林落雨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递过去一包纸，声音温和，“终于啊，你看的那部小说能有个结局了。”
“对啊。”苏敏敏用力擤了擤鼻子，带着浓厚的鼻音，“我的人生！终于可以不留遗憾了！”
林落雨看着她这副又哭又笑的样子，也笑了笑，没说什么。
“等她真的把后续写完，我保证第一时间分享给你看！”苏敏敏握紧拳头，“我到底要看看他们俩最后会不会因恨生爱，要是不生......也得给我做出来！”
林落雨：“......？”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雨夹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