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饲养手册》蚊子名

34、第 34 章

　　方才白枝只是将芥川龙之介伤口中的子弹取出来了，等芥川银平静下来退出她的怀抱之后她才抽出手来给芥川龙之介身上的伤收尾。

　　虽然没有麻药，但是白枝的动作很轻，等她包扎完的时候时，芥川龙之介也已经昏睡了过去。

　　收拾完的白枝正准备起身，芥川银捧着白枝给的药盒，忽然拽住了她的衣角。

　　“您能当我们的光吗？”眼前的人虽然看起来冷冷的就像是月亮一样...，但是她的怀里真的很温暖，是和哥哥一样的太阳的味道。

　　白枝在把芥川银抱进怀里的时候就摸到她袖子里藏着的钝刀。

　　这孩子应当是一早就做好了为自己哥哥赴死的准备的。

　　白枝扯下脑后捆着头发的发带，将小姑娘乱糟糟的头发束好。

　　“不需要谁来成为你们的光，小银。活下去，光自然就会来的，而且总有一日，小银也能成为光的。”

　　至少不能是她，于他们而已，她这个注定要离开的人，不是一个好的选项。

　　踏出棚屋刹那，白枝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芥川银压抑的抽泣，以及梁上银铃被风撞出的细碎清音。

　　……

　　夜雨渐密，镭钵街连接外区的废弃铁路桥洞，这是白枝回诊所的必经之路。

　　梁上银铃的余音仿佛还在耳畔，白枝提着空了大半的药箱，踏过路面的积水坑。

　　风里裹着咸腥的河水和铁轨锈蚀的气味扑面而来，是一种比贫民窟的腐臭更刺鼻的味道。

　　白枝下意识握紧伞柄，这把黑绸伞骨里藏着她让系统帮她弄到的精钢剑刃，里面还藏了些她没事的时候琢磨的机关。

　　下一秒，原本安静的桥洞深处突然爆发出剧烈的爆炸声，接着又响起一阵金属刮擦的声响！。

　　几道扭曲的人影被火光投影在潮湿墙壁上。

　　三个持砍刀的男人正围堵一个踉跄后退的青年。那人手中只有半截撬棍，左肩的衣物已经被血浸透，暗色在灰外套上洇开。

　　白枝眉头挑了挑，是他？

　　三个月前，也是一个同样湿冷的雨夜，她初到这里的时候也见过类似的场景。

　　当时这人也是被人堵截，但那时还不待她反应，这人便已解决对手脱身了，只留给她一个消失在雨幕中的沉默的背影。

　　白枝目光扫过被撇在一旁的手枪和几个倒地哀嚎的身影。

　　难怪，是子弹用完了。

　　不过，这么大范围的近距离爆炸，倒是难免会受伤了，围堵他的人倒是蛮舍得下本钱的。

　　“臭邮差！敢截48的货？”围堵之人一人手中的刀光劈向那人面门！。

　　织田作之助侧身险避，撬棍格住另一把刀，却因肩伤迟了滞半秒，就是这半秒，那第三把刀已经直朝他后心捅去。

　　“铮——”

　　黑伞如巨蝠展翼，伞面旋开之际挡下了这偷袭的致命一刀。

　　“各位，你们这样，有点挡路。”白枝眉眼弯了弯，笑意却不达眼底。

　　混混们被这从天而降的煞神惊住，但看清来人是个女人后瞬间又狞笑起来。

　　“又来一个送的，长得还不错，一并拿下......”

　　只是那人话音未落，白枝的伞尖已毒蛇般点中了为首者的右肩。

　　“呃啊！”那人捂着手臂痛呼，直接跪倒在地。

　　另外两人一见这一幕愣了一下，随即相视一眼，两人一咬牙直接挥刀齐上。

　　白枝悄然呼出一口气，这种情况下还看不清局势，走不就完了，还偏偏要来送。

　　手中黑伞伞面“唰”地一下收拢，收拢的瞬间也露出了伞柄之中藏着的寒光凛冽的伞中剑。

　　白枝手中剑身放平，拍中一人手腕，骨裂声清晰可闻。

　　手腕一个翻转伞柄的末端铜头又重击上另一人后颈，发出一阵闷响后那人的身躯也顿时软倒在地。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不过几息之间，两人甚至还未碰到白枝分毫便无一人还能站立。

　　白枝手中剑尖斜指着地下右肩受伤的人。

　　“现在，可以请各位走远一点了吗。”

　　两个尚且清醒着的人对视一眼，撂下几句狠话便狼狈的拖着瘫倒那人消失在了雨幕中。

　　白枝轻笑一声，甩落剑上沾染的血水，收剑入伞。

　　转身时，那个清瘦的身影正背靠石墙喘息着，顺着手腕流下来的鲜血又从指缝渗出滴落在水洼之中。

　　他抬眼看她之时，钴蓝色瞳孔在阴影里像淬火的钢，没有获救的感激，只有野兽般的警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见这一幕，白枝叹了口气......

　　“这是第二次了。”白枝走近，提起方才顺手搁在生锈铁轨上的药箱，“名字？”

　　眼前的青年沉默着注视着她，雨水冲开他额前湿发，露出了其下掩盖的钴蓝色的双瞳。

　　看着无甚力气的人，白枝无奈开口，“我姑且也算个医生，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伤。”

　　眼前的青年还是不语，不知是没有开口的力气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白枝也没真傻等着这人回应，“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话落，就提着药箱蹲在了眼前的青年面前，直接上手撕开他肩部衣物。

　　狰狞的伤口，看起来像是被□□近距离擦过造成的，皮肉里还嵌着的些铁砂和碎石，想来应当是方才的那场大范围的爆炸的原因。

　　眼下她药箱里面带出来的东西有限，只能简单处理一下眼前的伤口。

　　在没有麻醉药的情况下要挑出嵌入血肉中的碎石和砂砾是极疼的，但是伤口又不能不处理，白枝只得开口转移眼前人的注意力。

　　“现在的邮差都这么全面吗，都开始配送这种‘货’了？”

　　白枝用镊子夹出碎渣，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方才那些□□怀里掉出的□□砖。

　　本以为会同方才一般没有回应的人，却突然开口了，但那嗓音却沙哑的如粗粝砂纸一般。

　　“…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盯着她利落的包扎手法。

　　“上次在诊所后巷，你抽剑的动作很快。为什么收手？”

　　白枝想起了那晚自己没抽出来的剑，手上动作不停的开口道：“他们又不是来找我寻仇的，我为何要出手。”

　　“而且你不是能解决那些人吗，应当是不需要我插手的。”

　　挑完伤口中的碎石和砂砾之后，白枝从药箱中拿出森氏诊所特制的止血粉洒在织田作之助的伤口上，又顺势按压住伤口，止血粉的药效刺激得织田作肌肉紧绷。

　　“那你今天为什么又出手了。”

　　白枝动作利落的裹紧绷带，她的因果视界里，眼前之人周身缠绕着的是罕见的灰白色的因果线，那些曾经沾染过杀戮的黑色在渐渐趋于洁净所以看似像灰色一般，虽然有转白的趋势但也如蛛网般脆弱易断。

　　“因为，一个没有杀人之心之人是难得，且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