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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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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枝拿着手术钳的手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
“算不上，只是结合自己所见和医学理论的合理推测罢了。”
太宰治目光落在那道背对着他的纤细身影上，“这样啊，那真不愧是森先生的得意弟子呢。”
安静的室内无人搭话，徒留金属器具收入盒中的敲击声响。
半晌，白枝才收拾好手术台台面，抬起头来。“太宰君，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你会选择成为森老师的弟子吗。”
“当然是因为森老师承诺了会给我研发无痛死亡的药物咯。”
太宰治轻佻的嗓音中满是试探，“那白枝姐姐呢，又是为什么会成为森先生的弟子呢？”
听到似玩笑般答案的白枝眉头轻皱，现在的太宰和以前修治而言，不太一样了。
虽然更加不加掩饰自己的性格了，但是她却越发看不懂他的心思了，看似玩笑的话，她却猜不透其中掺杂了几分真心。
太宰治眼中闪过一抹深思，“怎么了，白枝姐姐，难道这个问题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
白枝垂下眼眸手上动作不停的收拾着医疗箱，“没，只是时间太久了，一时间没想起来而已。”
浅灰色的双瞳重新抬起，对上那双不加掩饰的鸢色双瞳。
“当时应该是没得选吧，意外来的太突然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不过......”
白枝顿了顿，“太宰君，我给你一个忠告。
森老师这里并不是适合你的归宿，或许你可以趁现在多考虑一下。
考虑好后，是去是留随你，但你若是想走，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可以尽管提。”
白枝收好器具，不再看那人反应，提起医疗箱，抬脚迈出了诊所的大门。
太宰治反仰着头，眼底是化不开的墨色，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门口，“哦，是吗。”
没得选吗......那什么又是你自己选的呢......
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出现在这里呢。
这消失的五年，又去了哪里呢？
……
擂钵街贫民窟深处，一处腐木棚屋。
白枝踩着污水浸透的碎砖，沉甸甸的药箱稳稳的提在手中。
空气里铁锈与腐肉的气味黏在喉头，让她的喉间泛起一阵痒意。
等她第三次叩响朽烂的木板门时，才从门板的裂缝里渗出些阴冷的风。
门吱呀一声裂开一道缝，芥川银的小脸在阴影里显得苍白如纸，乱糟糟的头发黏在汗湿的额角。
看清来人后她突然扑出来抓住白枝的衣摆，指节因用力而泛青。
“求求您......哥哥他......血止不住......”
哽咽混着剧烈的喘息，芥川银眼角的泪珠砸在白枝的手背上，烫得惊人。
棚屋内腐味更重，唯一的光源是破窗外漏进的霓虹。
芥川龙之介蜷在发霉的草席上，左腹衣物被暗红浸透，每次咳嗽都带出铁锈味的血沫。
便是这种情况下，他竟还死死攥着半截生锈水管。
看见人影进来的瞬间，芥川龙之介嘶吼着挥开水管，“出去！”
黑雾在周身失控翻涌——
嗤啦！
白枝手中的药箱带子被无形的利齿割断，纱布散落了一地。
“异能力......无意识的防御吗？”
白枝瞳孔微缩。
她看见少年伤口上缠绕着的暗金色因果线，另一端连向棚顶，那里还残留着枪弹的擦痕。
昨天晚上的□□火拼果然波及到这里了。
芥川银突然扑跪在草席边，用瘦小的脊背挡住哥哥：“哥哥，不要凶医生！医生是给过你药的好人！”
芥川银看着自己哥哥痛苦的模样，小小的身躯转向白枝的方向，颤抖着掀开自己衣襟，露出肋骨处溃烂的烙伤。
“医生......我可以用我的命换哥哥的命......您可以随便抽我的血。”
白枝指尖一颤。
她有时间的时候会提着医疗箱出诊，渐渐的知道擂体街有位会出外诊的医生的人也多了起来，时不时就会有人在半路拦截她。
其中不乏一些穷凶极恶或是走途无路之辈，她虽然不是来者不拒，对于实在可怜之人倒也愿意顺手帮一把。
三个月前她初遇这对兄妹时，龙之介高烧濒死，银也是这样跪求她救自己的哥哥的。
小小年纪的她许是在这镭体街生活的够久，知道有些人会用血来换换钱。
她知道自己付不起医疗费，便直接提出了可以抽血来抵药费。
在横滨如此这般的环境之下，白枝虽然帮不了他们太多，但是在芥川银晕过去之际还是拉了两兄妹一把。
白枝安抚了揉了揉芥川银乱糟糟的小脑袋。
“放心，不用抽小银的血。”
白枝弯腰跪坐在芥川龙之芥身旁，从医疗险里面拿出剪刀，剪开少年腰间染血的衣料的瞬间，腹部的贯穿伤赫然暴露。
“有点疼，你忍着点吧。”白枝从口袋里面拿出张干净的手帕塞进芥川龙之介的嘴里。
毕竟是黑医诊所，药品有限更别说是稀缺的麻药了，她今日出门带的那些药在来的路上就被其他病人消耗完了。
手术钳精准探入伤口的瞬间，少年喉间滚出野兽般的呜咽，黑雾再次暴起！
砰！
手术刀挡住迎面而来的黑色利刃，溅起一阵火光，黑色利刃被挑飞又无力的垂坠在地。
待异能散去之后，黑色利刃又重新变成了残破的衣摆。
白枝眼睛都没眨一下，钳出子弹扔进铁盘之中，发出一阵声响。
“子弹取出来了，但伤口不是一下就能恢复的，这段时间要尽量避免剧烈运动免得伤口又裂开，这一个月之内......”
白枝话还没说完，窗外突然就响起了醉汉的咒骂，这间棚屋基本没有隔音一说，以至于外面的声音大的白枝不得不停下说话。
芥川银听到外面的声音触电般的缩紧了身体，像是某种应激反应一般。
芥川龙之介见此挣扎着要起身。
白枝一把按住芥川龙之介挣扎起身的肩膀，
“你是真不想活了，忘记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芥川龙之介死死的瞪着白枝，白枝也毫不避讳的和他对视。
“你这副样子死了便罢了，可你若是死了，你要让小银怎么在这镭体街活下去。”
芥川龙之介就这样和白枝僵持着，同那双平静的浅灰色双瞳对视良久，终于是败下阵来，顺着白枝的力道躺了回去。
“我不会死，也不会扔下小银一个人。”
白枝看人终于是老实了才转身将银护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这怀里小姑娘的背脊。
“小银别怕，医生和哥哥都在这里。”
□□脚步声渐远，怀中的小女孩也渐渐趋于平静，就在白枝以为怀里的人应该快睡着了的时候，芥川银突然呢喃出声，“医生的怀里好温暖，和哥哥一样......像是太阳的味道......”
白枝一怔。
不是只因为怀里芥川银的话，而是因为就在刚才，自己的因果视界里，自己救人的金线正与芥川银的命运丝悄然交缠。
又是因.....只是不知道结局会是怎样的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