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琴酒绑定渣男系统》江秋水

10、成为渣男第十天

　　保时捷在工业区边缘停下时，天还没完全亮。

　　琴酒没熄火，只是摇下车窗，让清晨带着铁锈味的空气涌进来。他看着副驾驶座上的佐藤惠，少女脸色苍白，但已经不再发抖。

　　“下车。”他说。

　　佐藤惠推开门，脚踩到地面时踉跄了一下。她扶着车门站稳，回头看他：“大哥，今天的事……”

　　“写报告。”琴酒从储物格里抽出一张加密U盘，扔给她，“用这个写，写完直接传给我。中间环节任何人问，都说不知道。”

　　“如果……如果有人问起安室先生的事……”

　　“就说他也在场，别的不知道。”琴酒点燃一支烟，“回去洗个澡，睡一觉。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完整的时间线和所有可疑细节。”

　　“是。”

　　码头事件后，琴酒把佐藤惠的调岗了，从行动组预备役调到后勤档案室。

　　通知发给对方的的时候，还固执了好一会，但是最终还是服从了。

　　当然，他并没有亲自去通知，但他让伏特加转告了命令，伏特加和他反应了佐藤惠的反应。

　　琴酒只说了句“知道了”，

　　系统在脑内小声嘀咕：【宿主明明想留下那孩子吧】

　　“愚蠢，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琴酒把枪插回腋下枪套，走到窗边。下午四点的东京，阳光斜照，把高楼玻璃染成金色。

　　他想起车里，佐藤惠瘫在座位上流泪的样子，想起安室透紫灰色眼睛里闪烁的恶毒的光芒。

　　行动组成员比情报组更为怯懦吗，那会是最无用的选择和浪费。

　　同时，有人在设局。

　　不止针对新人，也在针对他。

　　琴酒拿起手机，发了两条信息：

　　第一条给安室透：
　　「查码头事件的泄漏源。三天内给我名字。」

　　第二条给白兰地
　　「拜托查一查基尔，多谢」

　　让安室透动起来，看他往哪个方向，当然……如果安室透交出的名字和技术组查出的真相对不上，那就说明要不然他是废物，要不然他是老鼠。

　　这两者他都不喜欢。

　　手机很快震动。

　　安室透回复，文字里都带着蜂蜜般的黏腻恶心：「遵命，琴酒大人～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白兰地的回复则简短专业：「知道了，我尽量早点给你」

　　基尔。情报组高层，理论上负责码头交接安排的人。如果那天的模糊指令不是意外，而是故意……

　　第二天下午，琴酒在训练基地的射击场测试新到的狙击步枪。

　　他不是狙击手，行动组负责人不需要专精某个领域，他需要的是“所有领域都够用”。

　　但今天有批新到的狙击枪要验收，负责测试的科恩被自己调去干任务，琴酒只好自己来。

　　琴酒站在射击位，拿起一把PSG-1改良型。枪身是哑光黑，握柄处有防滑纹，镜座加了新式稳定器。

　　砰。

　　后坐力传递到肩胛，很稳。一千码外的靶传来机械声十环。

　　他又开了四枪。

　　砰砰砰砰。

　　四个弹孔几乎重叠在十环中央。

　　琴酒放下枪，在验收单上签字。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琴酒接起，是白兰地的的信息。

　　【“琴酒？你让我查的东西，第一层出来了。”】

　　【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于是他推开门时，第一眼看见的是玄关鞋柜上多了一双运动鞋，白色，边沿有点脏。

　　十九岁的少年穿着私服，深蓝色西装外套，白衬衫，领带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他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半袋小饼干，还有一杯奶茶。听见开门声，他抬头，嘴里还叼着一块饼干，眼睛弯起来：

　　“阵哥。”

　　倒是不奇怪，他之前给过对方门禁卡。

　　风间悠的声音，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声带刚完成变声，还有点沙哑的尾音。

　　“妈妈让我来送这个。”风间悠走到他身边，递过一个加密U盘，“她说你肯定急着要。”

　　琴酒接过，插入场边的终端。

　　屏幕亮起，是白兰地整理的基尔近期通讯流分析，密密麻麻的数据，红色标记处显示：基尔在过去一个月内，有七次通讯使用了非组织加密协议。

　　“妈妈还在忙”风间悠说，“但初步判断，对方是卧底，来自美国，我来代替他进行接下来的破译。”

　　琴酒盯着屏幕。

　　“阵哥，”风间悠忽然问，“需要我帮忙吗？”

　　琴酒侧过脸看他。

　　“你？”琴酒挑眉。

　　“我最近没训练。考上大学以后没什么大事情，组织里的任务也不多”风间悠笑了一下，那笑容干净得有点虚伪

　　“而且妈妈最近在忙项目，爸爸难得决定参与实验了……我闲着也是闲着。”

　　他一点都不尴尬，像是完全忘记了三个月前那场争吵。

　　不，不是忘记。

　　是看起来忘记。

　　琴酒记得那天安全屋里，他在厨房里非常随意的热了个速食，对方回来，叽叽喳喳着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他坐在对面。

　　风间悠好像是很无所谓的，像是开玩笑的说：“我喜欢你”

　　琴酒吓死了，抬手就是一巴掌。
　　他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喜欢上几乎是从中看到大的小屁孩。

　　不重，但足够打断。虽然很粗暴，但是很明显，风间悠并不应该喜欢自己。

　　过于温和的拒绝会让他更痛苦，风间悠愣住，十分戏精的眼泪滚下来，然后转身跑了。三个月没联系。

　　如果说他没有见到过对方发疯的样子估计也就信了，风间悠作为组织的二代成员，没有得到代号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对方不可控。

　　情绪失控起来谁都搞，并且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之前最严重的一次，刚从实验室出来的那一年里，身体弱的像是出生的猫咪，因为生气硬撑着去杀了一堆人。

　　差点猝死在现场，要不是有个风间悠认识的红头发杀手帮忙发了消息，估计琴酒看到的就是风间悠的尸体了。

　　死东西，一点不省心

　　现在，少年笑容明亮，眼神干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在表演。

　　但琴酒也在配合。

　　毕竟之前因为脑子一热或者想闹着玩的宣泄，并不足以成为两人的矛盾。

　　风间悠又没叛逃。

　　而成年人擅长这种事：把尴尬糊上纸，画朵花，就当墙是完整的。

　　“你想怎么帮。”琴酒转回身

　　“基尔的通讯流有隐藏层。”风间悠走到终端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击，速度快得带出残影，“妈妈只解了第一层，但下面还有……至少三层嵌套加密。CIA的风格。”

　　屏幕上的数据开始滚动，红色标记越来越多。

　　“给我两天。”风间悠说，眼睛盯着屏幕，侧脸在终端蓝光里显得有点苍白，“我能挖出对接人是谁。”

　　琴酒没立刻答应。

　　他想起查特和白兰地的话，他们对自己的孩子十分担忧，作为父母总是害怕孩子走的太远，或者太难。

　　【悠的天赋在信息技术上，但他太年轻，容易冲动。他本质是一个很混乱的人，如果可以，我不想让他接触太多黑暗面的东西。”】

　　【他会变成可怕的形状，如果并不受控制，开关一旦打开就没法关上了】

　　与其让他自己偷偷查不如看着比较好。

　　“一天。能做到吗？”

　　风间悠转头看他，眼睛亮起来：“能！阵哥你愿意让我帮忙了！”

　　“但所有发现，先告诉我。”琴酒盯着他的眼睛，“不准擅自行动。”

　　“如果我做到了，”风间悠盯着屏幕，键盘声没停，“……可以让我继续住这里吗？”

　　之前我都是和你在一起的……

　　少年笑了笑，自嘲的：“开玩笑的。”

　　“随便你”

　　琴酒不在乎的说道。

　　毕竟之前就答应他父母帮忙看一段时间了。

　　于是大半夜，琴酒的房间门被敲醒。

　　风间悠站在门外，脸色苍白，眼睛下有浓重的黑眼圈，但瞳孔亮得异常。

　　“……阵哥。”

　　琴酒侧身让他进来。

　　少年跌坐在床上，把电脑包放在茶几上，打开。屏幕亮起，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和通讯记录。

　　“我挖到了。”风间悠的声音有点哑，“基尔……确实是CIA。”

　　他调出一份档案：

　　伊森·本堂，前CIA特工，九年前潜入组织，代号基尔。任务：长期潜伏，获取组织高层情报，必要时策反或清除关键人物。

　　凌晨，安室透的消息来了。

　　不是邮件，是直接约见面，东京塔下的停车场。

　　琴酒独自开车去。毕竟风间悠还需要上学。虽然说对方已经准备请假了。

　　保时捷滑入停车场时，安室透已经等在那里，他紫灰色的眼睛在昏暗灯光下亮得瘆人。

　　“大人”他笑着挥手。

　　“查到了哦。”安室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轻轻扔过来，“泄漏源是……基尔大人呢。”

　　“证据？”

　　“通讯记录、资金流向、还有……”安室透笑容加深，“他上个月去夏威夷‘度假’时，见的其实是CIA的接头人。”

　　“你怎么知道。”

　　“朗姆先生给的权限嘛。”安室透说得轻描淡写，“毕竟涉及到情报组高层，不查清楚怎么行？”

　　琴酒盯着他。

　　直觉强化在脑内低鸣：【恶意指数：80%，谎言指数：20%】

　　——他在说真话，但带着强烈的恶意。无所谓，讨厌他的多了去了，他算老几。

　　“大人，”安室透的声音压低，像毒蛇吐信，“您打算怎么处理？”

　　“boss自然而然会杀了他，你做的很不错。”

　　安室透笑了起来：“毕竟琴酒大人的警告……我可真是不敢掉以轻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