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暗处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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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通风口的滤网洒进安全屋时，林玥已经醒了。她躺在床上，听着不远处均匀的呼吸声——陈默还在熟睡。五个月来第一次有另一个人同处一室，这种体验陌生得让她浑身不自在。
林玥轻手轻脚地起床，检查了防护门的锁，然后从储物箱取出两盒军用罐头放在小炉子上加热。食物的香气很快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早上好。"
陈默的声音让林玥猛地转身，差点打翻正在加热的罐头。他已经醒了，坐在折叠床上，那双锐利的眼睛清醒得不像刚睡醒的人。
"你走路没声音。"林玥皱眉，将一盒罐头推到他面前。
"特种部队的习惯。"陈默接过食物，"谢谢。昨晚睡得怎么样？"
"有陌生人在，睡不踏实。"林玥直言不讳，坐在他对面，手边放着那把只剩十发子弹的手枪。
陈默点点头，似乎理解她的戒备。"今天有什么计划？你昨天提到加固防御。"
林玥咬了一口压缩饼干，指着墙上的手绘地图："防护门已经伪装好了，但通风系统和储水装置还需要加固。另外，我想在洞口增设一些预警装置。"
"我可以帮忙。"陈默三两口吃完罐头，"我在部队学过简易预警系统的布置。如果有材料，我们还能在周围设置一些陷阱。"
林玥审视着他："你说你是退伍军人，现在又说是特种部队？"
陈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普通士兵和特种兵训练内容有重叠。"他转移话题，"你有铁丝、空罐子之类的吗？"
林玥看着他，却没有追问，但将这个细节记在心里。她带陈默来到储藏区的一个金属箱前，打开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工具和材料。
"地质勘探需要各种工具。"她解释道，"这些应该够用。"
陈默挑了挑眉："你准备得很充分。"
"末日生存第一条：永远做好准备。"林玥递给他一把钳子，"我父亲是生存主义者，从小教我这些。"
两人花了整个上午在洞口周围布置预警系统。陈默将铁丝系在树枝间，挂上空罐头盒，只要有人或丧尸触碰铁丝，罐头就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林玥则利用她的地质知识，在容易被忽略的岩石缝隙中设置了几个简易压力陷阱——踩上去就会触发锋利的金属片弹起。
正午时分，他们坐在洞口外的岩石上休息，分享着一瓶水和几块能量棒。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灼热，照在身上很舒服。
"你一个人在这里多久了？"陈默突然问道。
林玥望着远处的山峦："五个月零四天。"
"这么久..."陈默的声音里带着敬佩，"怎么做到的？"
"一开始只是运气。"林玥发现自己竟然愿意分享，"病毒爆发时我正在这一带做地质调查。看到新闻后，我立刻想到了这个废弃矿洞。"
她顿了顿，继续道："前两个月我频繁下山搜集物资，后来丧尸越来越多，就减少了外出次数。最近两个月我只出去过一次。"
"你很勇敢。"陈默真诚地说。
林玥摇摇头："不是勇敢，是怂，是怕死。"她看向陈默，"你呢？怎么活下来的？"
陈默的表情变得复杂："最初我和几个战友在城郊建立了临时营地。后来...人越来越少。"他的声音低沉下去，"最后只剩下我和另外两个人。一周前我们决定转移，途中遇到了大群丧尸..."
他没有说完，但林玥能想象发生了什么。
"你失去过重要的人吗？"陈默突然问道。
林玥的胸口一阵刺痛。她想起最后一次和父亲通话时，老人坚持要留在城里等母亲从医院回来。而母亲...早在第一波感染潮时就再没消息。
"所有人。"她简短地回答，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我们该继续工作了。"
下午，他们开始检查安全屋的通风系统。林玥爬上山坡，检查隐藏在岩石间的通风口，陈默则在室内测试空气过滤装置。
"林玥！"陈默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中传来，带着一丝紧张，"你最好下来看看这个。"
林玥立刻警觉起来，迅速返回安全屋。陈默指着过滤网上的一些黑色颗粒："这是最近才出现的。"
林玥凑近观察，用手指捻起一点闻了闻，脸色骤变："燃烧的痕迹...附近有人生火。"
两人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有人类在附近活动，要么是潜在的盟友，要么是危险的敌人——在末日世界里，后者可能性更大。
"我们需要侦察。"陈默说。
林玥摇头："太危险。如果是敌对团体..."
"正因如此，我们更需要知道。"陈默坚持道，"至少让我去查看预警装置周围有没有异常。"
林玥犹豫了片刻，最终点头同意，但坚持要一同前往。他们全副武装——林玥带着她的手枪和匕首，陈默则拿了一把消防斧——那是安全屋里最接近武器的工具。
他们沿着预警系统的外围小心巡视，检查每一处陷阱和警报装置。走到东北方向约三百米处的一片松树林时，陈默突然蹲下身，示意林悦安静。
"脚印。"他低声说，指着地面几个模糊的痕迹，"不是丧尸的，丧尸不会这样小心翼翼地走路。"
林玥蹲在他旁边，仔细观察。确实有几个浅浅的脚印，似乎有人刻意放轻脚步在这里徘徊。
"最近两天没有下雨，这些痕迹可能是昨天或今天早上留下的。"她分析道，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有人在监视我们。"
陈默的表情变得严峻："我们得加强警戒。如果他们已经发现了安全屋的位置..."
林玥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变得苍白："储藏室！"
两人匆忙返回安全屋。林悦直奔储藏区的一个隐蔽角落，移开几箱罐头，露出一个小型保险箱。她输入密码打开，长舒一口气——里面的卫星电话、备用武器和最重要的抗生素都还在。
"没少东西？"陈默问。
林玥摇头："看起来没有。但..."她突然停顿，快速清点了一个架子上的罐头，"少了三盒肉罐头和两瓶水。"
"你确定？"
"我记录每一份物资。"林玥指着墙上的清单，手微微发抖，"有人进来过，而且知道如何不触动警报。"
安全屋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林玥感到一阵眩晕——她的避难所，她五个月来的安全港湾，已经不再安全了。
"冷静。"陈默的声音沉稳如磐石，"首先，如果他们只是偷了点食物，说明可能只是几个饥饿的幸存者，不是武装团伙。其次，他们能进来一次，我们就能防止第二次。"
林玥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思考："我们需要改变所有入口的密码，增加内部警报。另外..."她看向陈默，"从现在起，我们中至少要有一人留在安全屋内。"
陈默点头同意："轮流值班。我建议晚上也安排人守夜。"
夜幕降临后，林玥坐在防护门旁的监视器前——这是她利用旧笔记本电脑和摄像头组装的简易监控系统，可以观察到洞口外的情况。陈默则在检查每一扇通风口的牢固程度。
"林玥。"陈默突然叫她，"过来看这个。"
他指着主通风口边缘的一道细微划痕："有人试图撬开这里。"
林玥的心跳加速："他们想从通风口进来？但直径太小了，成年人不可能..."
"成年人不可能，但孩子可以。"陈默严肃地说。
这个可能性让林玥浑身发冷。如果是一群幸存者带着孩子...情况就更加复杂了。
"明天我们得找到他们。"她下定决心，"如果只是几个饥饿的幸存者，也许我们可以...帮助他们。但如果是威胁..."
她没有说完，但陈默理解地点头。在末日世界，仁慈与残酷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这晚，林玥躺在床上一小时也无法入睡。五个月来，她第一次感到如此脆弱。安全屋不再是绝对安全的堡垒，而陈默...这个突然闯入她生活的陌生人，现在却成了唯一的盟友。
她侧头看向守夜的陈默，他坐在防护门旁，消防斧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目光警觉地扫视着监控屏幕。月光透过通风口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银边。
林玥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开始信任这个认识不到48小时的男人。这种信任既让她安心，又令她恐惧——在末日里，信任往往是致命的弱点。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照亮了山林中游荡的阴影。而在安全屋上方的一块岩石后，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伪装过的防护门，等待着时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暗处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