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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相亲与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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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并没有马上去找冯雨提供的名片上的侦探事务所,主要原因是她是个社畜,每天上个班都累得要直接倒地不起,实在没有力气去找那家侦探事务所。
林晓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好像有一个声音,更准确地说,那声音并没有发声,是她的心在阻止她去调查林夕的事。
而且碍于李丽的要求,她只好去见了王姨介绍的相亲对象。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她就出发了,相亲的地点约在了一家烤肉店。
林晓来到烤肉店,走到约定的位置,对面的座位已经坐了一个人。那人看到林晓到来,立刻站起身来。
他率先向林晓伸出手:“你好,我叫刘跃,你就是王阿姨介绍的林晓吧?”
林晓与他握了握手,他请她坐下。虽然林晓对他的家庭情况有一些基本了解,但和陌生人谈话,很容易陷入沉默的境地。
她觉得和陌生人面对面说话,会给她带来一种压力,面部表情还会不可控地抽搐几下。
林晓不知道怎么描述刘跃的外貌,只能说就是普通人的长相,衣着还算得体,话也不多。
这点挺好,林晓不喜欢那种滔滔不绝、嗓门又大的人。如果突然有人在她耳边大声说话,她会被吓一大跳。
但交谈中难免会提到林晓的爱好和兴趣,她纠结着要不要说实话——她的爱好就是一动不动地发呆,觉得无聊的时候,就围着小区转圈。
这样说会不会不太好?要不要装一下,装作自己爱看书、爱健身?可好像又没必要,要是以后真要结婚,总不能一直骗下去,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
林晓最后还是如实说了。毕竟对方也不一定能看上她,相亲本就是双向选择。虽然难免有刻意表现的成分,但如果营造太完美的形象反而对自己不利,说不定会因为隐瞒而产生矛盾。
饭后林晓就离开了。最近她在抖音上看到说,相亲后不要去第二现场,这人虽然还算知根知底,但安全始终是第一位的。
林晓回了家,一进门李丽就问她今天相亲怎么样。林晓说自己对他印象还可以,不过对方对她的印象如何,她就不清楚了。
李丽恨铁不成钢地说:“既然你觉得他不错,怎么不主动点,把他拿下?”
林晓不满地说:“我开不了这个口。”
李丽急道:“你真是不会把握机会!刘跃家的条件多好啊,家里有几套房,你嫁给他,根本不吃亏。”
林晓反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卖女儿呢。好了,我累了,别再说了。”
林晓走进浴室,关上门把李丽的唠叨声隔绝在外。洗了个热水澡后,她就回了房间。
林晓打开手机,没有任何消息提示。她不死心地点开微信,刘跃也没有发来消息。她想着应该主动发一条,可打了几个字又删掉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机。
林晓关了灯,盖上被子准备睡觉,一夜无梦。
第二天,林晓明显感觉到,季节已经彻底从秋天迈入冬天。之前只能算有点微凉,现在已经到了必须穿秋裤的程度,没穿秋裤的她冻得瑟瑟发抖。
天还黑乎乎的,月亮依旧挂在天上,冷风直直地往林晓脸上袭来。她抓紧头上的帽子,寒风却还是从衣服的缝隙里疯狂往里面钻。
林晓来到公司,看了眼时间,幸好没迟到。说实话,这个岗位其实没什么吸引力,工资只有四千多块,不包吃不包住。
但上班就是上班,公司花钱买你的时间来为它解决问题,又不是让你来享受生活,一分钱一分货,她也就干着值四千块钱的活。
下班时天已经黑了,天空还下起了小雨,风裹着雨打在行人身上,树叶也在风雨中不停摇曳。
林晓回到家,摘下帽子,开始揉自己的耳朵。她小时候每到冬天,耳朵和手都会生冻疮,所以养成了揉耳朵预防冻疮的习惯。
冻疮对林晓来说是段糟糕的体验,手指会肿起来,有时还会裂开口子,屈伸都有些费力。她还不能烤火,一烤火,手就会又痛又痒。可到了春天,耳朵和手上的冻疮结痂时,依旧是又痛又痒,那时候林晓就会用冷水冲手来缓解这种不适感。
你能理解冻疮的痛吗?那种痒得找不到源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缓解的烦躁,挥之不去。
林晓疲惫地闭上眼,沉沉睡去。这一次,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小学的时候。
那时她养了一只猫,名叫小花。因为李丽不同意在家里养宠物,林晓只好把它安置在小区里一间没人住的荒废建筑里。
林晓经常去看小花,还会攒钱买火腿肠喂它。小花也很喜欢她,总会主动把脑袋凑过来让她摸。林晓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继续下去。
直到有一天,林晓像往常一样去找小花,却发现它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她轻轻碰了碰小花,才发现它的身体已经僵硬,柔软的毛发沾满了泥土和污渍,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暖。最让林晓毛骨悚然的是,小花的脖子以一个极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它不是病死的,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梦境到这里剧烈地抖动、扭曲起来。年幼的林晓跪在地上,想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就在这时,视角突然切换。林晓不再是那个无助的小女孩,而是以现在这个疲惫成年人的灵魂,站在梦境的边缘,看着童年里那个绝望的自己。
她看见,童年的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
是姐姐林夕。
年轻的林夕蹲下身,没有去碰那只死去的猫,只是轻轻抱住了颤抖的小林晓。她的动作有些生疏,却格外温柔。
“晓晓,别看了。”林夕的声音在梦里显得空旷而遥远,“我们把它埋了吧。”
画面一转,在小区一个偏僻的角落,姐妹俩用手刨了一个浅坑,把小花放了进去。当泥土覆盖住小花的那一刻,小林晓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姐姐……是谁……是谁干的?”
林夕没有回答。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梦境的薄雾,精准地、直勾勾地看向了正在“旁观”的成年林晓。
她的眼神复杂极了,里面藏着悲伤、警告,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恐惧。
“你心里知道的,晓晓。”林夕的嘴唇没有动,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林晓的脑海,“等你准备好面对的时候,你就会想起来了。”
林晓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低头看向床上,小熊不知什么时候被抱在了怀里,难道是她在梦里下意识抱过来的?
我知道什么?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谁杀了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