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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理子与绑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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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从仍带几分凉意的春日,到换上短袖短裤、空气里满是蝉鸣与燥热的盛夏——转瞬而至。
最近,忧子的训练也明显变得迟滞。
夏日的闷热和蝉鸣如潮水般压来,即便是觉悟坚定如六岁的乙骨忧子,也难免被这份黏腻暑气逼得浮躁起来。
还是没能复现那次在神社后方树林里,为了保护礼而无意识打出的那一记迷你“黑闪”。
咒力像是一团在体内乱撞的野火,怎么也驯服不了。就在她因为咒力控制又一次失败,将手中的木桩捏成粉末而沮丧地垂下头时,神社的鸟居处忽然响起一个元气十足的少女嗓音。
飞扬的尘土在日光下像金粉一样舞动,未散去的硝烟味里,突然闯入了一股清甜的柑橘香气。鸟居红色的漆柱旁,一个轻盈的影子被阳光拉长,打破了整个训练场的沉闷。
“既然那个笨蛋墨镜教不会,那就让妾身来教吧!”
众人回头。
只见一个穿着教会制服、扎着发带的少女气势十足地插着腰站在台阶上,摆着一个自认为帅气到不行的登场姿势。而她身后,是提着大包小包零食、眼神带着一丝认命的女仆——黑井美里。
“理子姐姐!!” 忧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原本灰暗的深翠色瞳孔瞬间有了高光。
天内理子,因为同化期限临近,被五条悟和夏油杰以“保护”名义,时不时就会从那个被称为“安全屋”的笼子里溜到这里来透气。
“哼哼,好久不见啊,忧子!”
理子三步并作两步跳下台阶,像一阵旋风般冲过来,一把将忧子抱进怀里,脸颊在她身上亲昵地蹭来蹭去。
“哇——还是这么可爱!虽然瘦了点,但是在这个硬邦邦的男人堆里,香香软软的忧子赛高!”
【理子姐姐——还是这么有活力。】
【不过,理子姐姐从医院出来没关系嘛。】
忧子脸涨得通红,心里却涌起一股被阳光晒透的温暖。
她对天内理子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次在秋千边上被咒灵偷袭时、以及她身上那密密麻麻的针孔。
一旁祈本礼伸手想把忧子从理子的“魔爪”下“解救”出来,却被理子眼疾手快地抓起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雪山男别板着脸啦!给你谢礼!”
“可是……理子姐姐又不是咒术师。”
忧子乖乖地任由理子揉捏着脸颊,像个软乎乎的面团,小声问道。
“但妾身可是‘星浆体’!对于气息的感知可是很敏锐的!”
理子竖起一根手指,自信满满。
【虽然不知道星浆体是什么,但是理子姐姐好厉害的样子。】
忧子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虽然对“星浆体”一头雾水,但仍旧无条件信赖天内理子的这份自信。
于是忧子恍然大悟地为天内理子“大人”鼓了鼓掌。
那天下午,训练的内容变了。不再是枯燥的咒力控制,变成了——打羽毛球。
(作者os:哈哈幻视羽毛球造型的五条33)
“看招!天内流·流星扣杀!” 理子挥舞着球拍,活力四射。
“我也来!忧子流……哇啊!”
忧子笨拙地挥拍,模仿着天内理子的动作,结果因为用力过猛(无意识加持了庞大的咒力),球拍在空气中“啪”地一声直接解体,网线崩断,只剩个光秃秃的手柄握在手里。
“哈哈哈哈!忧子你是大猩猩吗?”
五条悟指着那个惨遭毒手的球拍,笑得整个人都挂在了夏油杰身上,墨镜都要滑下来了。
“悟!别笑她!” 夏油杰虽然在训斥,但看着忧子呆滞的样子,但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杰老师……悟老师……也真是的】
忧子在心里小小吐槽了一句,脸颊气鼓鼓的。
【忧子,好可爱】这是祈本礼的心声,什么东西好像要从鼻子里流出来。
是鼻血是鼻血啊喂,少年转头抽出纸巾,擦了擦血迹。
【忧子要继续努力!】
不过吐槽的情绪转瞬即逝,忧子又鼓起了斗志。祈本礼则在一旁默默地递上新的球拍,并用眼神狠狠瞪了“白毛墨镜男”和“奇怪斜刘海”一眼。
夕阳西下,蝉鸣声渐歇。
四个少年少女加一个女仆坐在神社的台阶上休息。黑井拿出了冰镇的波子汽水。
“啪。” 玻璃珠落入瓶颈的声音,清脆悦耳,在这闷热的傍晚听起来格外解暑。
理子喝了一口汽水,侧过头看着忧子手臂上那些还没完全消退的旧伤疤。她没有问这是怎么来的,只是轻轻地把自己的手覆盖在上面,掌心微凉。
“忧子。” 理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少了几分平日的傲娇,多了一份同病相怜的温柔。
“我们啊,虽然生下来就被赋予了奇怪的命运。”
“你是被那个家,我是被‘天元’。”
“但是……”
理子举起手里的汽水瓶,对着夕阳,玻璃瓶里的弹珠折射出绚烂的光,像是被囚禁在瓶中的小小星辰。
“但是……”她眯起眼睛,看着那束光,“至少现在,此时此刻。”
“我们是自由的。”
忧子看着理子那双明亮却难得沉静下来的双眸。
虽然听不懂“天元”是谁,但这么多天的相处,忧子早就喜欢上了这个中二、吵闹又温暖的大姐姐。
与成熟沉稳的硝子不同,理子像阳光、像盛夏的向日葵,让她的世界变得明亮起来。
……敏感的忧子嗅到了空气中隐隐的告别味道——
“嗯。” 忧子用力地点了点头,握紧了理子姐姐的手,也握紧了另一边礼的手。
【我们是自由的。】
之后的日子里,不知为何,原本数周才会“放风”一次的天内理子,几乎每隔几天便会出现在他们训练结束后的时段。她用羽毛球、冰镇汽水和无尽的元气,填满了忧子和礼的日常。
“看招!忧子!”理子叉着腰,指挥着在练习咒力控制的忧子:“别怕失败!失败就是胜利之母!”
“好的,理子姐姐!!” 忧子也元气满满地回应道。
或是午后的榕树下,理子和忧子喝着茶,礼静静整理散落的训练物件。理子挑剔茶的口味,黑井一杯杯续上,忧子被她奇怪的故事逗笑,阴森的废弃神社被女孩们欢乐的笑声点亮起来。
或是黄昏的石阶上,理子提议夜游神社。忧子紧张又兴奋,黑井和礼一左一右守着爱乱跑的理子。灯笼小径上,四人并肩,风里有笑声,也有无声的守护。
或是在偶尔不训练的日子,大家去公园野餐。理子与忧子在草坪上打滚大笑,礼叹气却悄悄微笑,默默为她们递上水。那些日常,平凡而温暖。
理子的陪伴,让忧子原本压抑的咒力有了宣泄口。
更重要的是,正是因为在那个医院遇到了天内理子,忧子才会碰巧被五条悟和夏油杰发现,才能在这两个最强的“怜悯”下过上普通孩子的生活。
无限发生的日常,本就是一种奇迹。
更何况,天内理子的出现,为她带来了这么多奇迹。
如果说老师们是天使的话,那天内理子,是天神降下的使者,忧子无比无比地信仰着“天内理子”教派。
几天后,盛夏彻底占据了神社,蝉声嘹亮,连风都热得发黏。
就在同化期限倒数第三天的傍晚,也就是夜蛾校长即将正式发布“天元同化护送任务”的前夕。
五条悟和夏油杰刚结束一轮高强度的任务,正瘫在高专的宿舍里时。突然,两人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原本懒散的气息瞬间消失无踪。
“结界被触动了。”“我感觉不到忧子的咒骸了。”
!!
二人的声音撞到了一起。
五条悟坐起身,墨镜后的苍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夏油杰的表情瞬间紧绷。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消失在原地。
但当他们火速赶到了东京廉直女子学院,看到正在教室里安然无恙上课的天内理子时,表情反而更加严峻了。
既然目标不是理子,那为什么要触动警报引他们过来?
“是调虎离山。”夏油杰眉头紧蹙,脑海里一种假设逐渐放大。
叮——
寂静的空气中,天内理子放在课桌上的手机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短信提示音。
理子拿起手机,下一秒,她的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手机差点滑落在地。
“欸……?”
她收到了一个来自陌生号码的简讯。只有两张照片。
第一张,是黑井美里。她被粗糙的胶带缠住了嘴巴,额头有擦伤,眼神写满愤怒地看向拍摄的人。
而第二张……
理子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止了。
照片里是忧子。她小小的身体被绳索捆绑着,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嘴上贴着胶带,那双平日里看着理子总是亮晶晶的、深翠色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在她脚边,是那个平日里从不离身的、小心翼翼保管的咒骸玩偶,此时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雪白的棉花因为对方粗暴地拉扯,散落在地上。显然因为距离太远,已经失去了通讯功能。
紧接着,第二条简讯跳了出来,内容简单粗暴:
“乙骨忧子和她的女仆,就在我们手里。想换回她们,就带着星浆体——天内理子,来冲绳。”
“时限,两天。”
“哈?” 五条悟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但这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暴戾。
那个总是吊儿郎当的最强少年,此刻表情瞬间从慵懒的猫咪变成了彻底发怒的杀神。周遭的空气因为他咒力的外泄而开始震颤,课桌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的声音低沉到仿佛来自地底深处: “胆子不小啊……敢动我们的学生。”
“那些烂橘子(高层)还是诅咒师集团?终于忍不住对忧子下手了吗?” 夏油杰拿过手机,看着照片里瑟瑟发抖的忧子,平时温润的狐狸眼此刻睁开,露出了极度危险的寒光。
“忧子是咒力总量惊人的特级种子,又是一直被我们保护的‘宝物’。他们知道我们绝对不会放弃她。”夏油杰冷静地分析道,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的怒火,“这是逼迫我们带着理子离开结界、主动露面的最有效诱饵。”
“去冲绳。这是陷阱,但我们必须去。”
夏油杰看向站在一旁、早已听清一切的理子。
天内理子那张总是嚣张自信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自责与崩溃。她死死攥着女子中学制服的裙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
“是妾身……连累了黑井和忧子……”
理子的声音沙哑破碎,充满了自我厌恶。
“我还……”她抽噎着,身体剧烈颤抖,“没跟她们好好道别啊……”
“……更何况,她们还带走了忧子,她还那么小,那么怕痛……”
一只大而温暖的手掌,轻轻按在了理子的头顶。
“不,小理子。”
夏油杰走上前,坚定地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是那些垃圾烂橘子的错。他们选择了最卑劣的方式。”
五条悟也走了过来,虽然还在生气,但他还是推了推墨镜,对着哭泣的理子露出了一个狂妄又让人安心的笑容:
“别哭了,丑死了。”
“既然他们想去冲绳,那我们就去把冲绳闹个天翻地覆。”
“不管是忧子、黑井,还是你。”五条悟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和夏油杰: “我们可是最强。一个都不会少,全部都会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