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忧子想要爱》苏含

9、第 9 章 修炼与日常

　　接下来的日子，成为了忧子灰暗童年里特别的、如同蜂蜜般甜蜜金黄的记忆。

　　地点是仙台郊外的一处废弃神社。

　　五条悟和夏油杰设下了“帐”，这里成了他们的特训基地。

　　虽说是“特训基地”，但对于年仅6岁的乙骨忧子来说，这里更像是一个奇奇怪怪的托儿所。

　　五条悟的教学风格十分抽象：“听好了忧子！咒力的感觉就是——” 五条悟戴着那副并不透光的圆片墨镜，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先是‘咻——’地一下从肚子这里升起来，然后‘哐——’地一下要在拳头上停住，最后‘轰——’地打出去！懂了吗？”

　　乙骨忧子抱着那个丑萌的咒骸玩偶，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茫然。坐在她旁边的祈本礼，更是听得眉头紧锁，手里的笔记本上只记下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拟声词。

　　“完全不懂！”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啊——！为什么不懂！老子教得这么完美！” 五条悟抓狂地揉乱了自己的白毛，顺手给了祈本礼一个脑瓜崩，“你个没咒力的小鬼别跟着点头！”

　　“悟，别欺负小孩子。”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拎猫一样把张牙舞爪地五条悟拎到一边。

　　夏油杰笑着把礼解救下来，并递给他一瓶汽水。

　　接着，他蹲在忧子面前，手里拿着一个装了半瓶水的塑料瓶。

　　“忧子，别听那个笨蛋的。” 夏油杰晃了晃瓶子，“你的咒力太庞大了，就像这瓶子里的水。你现在的每一次攻击，都是在把瓶子摔碎。” “我们要学的，是拧开瓶盖，让水一点点流出来。”

　　“拧开……瓶盖？” 忧子似懂非懂地伸出手。

　　下一秒。轰——！ 她只是稍微用了一点力，手里那块练习用的石头瞬间炸成了粉末，连带着夏油杰的刘海都被气浪吹得飞了起来。

　　“……看来瓶盖拧得有点大了。” 夏油杰保持着微笑，默默擦掉了脸上的灰。后面传来了五条悟无情的、拍着大腿的爆笑声。

　　仙台的秋天来得很急。仿佛一夜之间，废弃神社的那棵老银杏树就抖落了一地的金黄。脚踩上去，会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像是岁月的碎屑。

　　“啊……好麻烦。为什么要老远跑来仙台这种乡下啊。” 一个懒洋洋的女声打破了神社的宁静。

　　家入硝子穿着略显宽大的高专制服，眼下挂着标志性的黑眼圈，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一脸“我想下班”的表情。她是被夏油杰硬拉来的。美其名曰“三人旅行”，实际上是给忧子做全身体检。

　　“别这么说嘛，硝子。” 夏油杰笑眯眯地推着她的背，“这里的红薯可是很出名的哦。”

　　神社的台阶上，忧子正缩在祈本礼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短发姐姐。她对穿白大褂的人有着本能的恐惧——那是医院里冰冷的针头和母亲厌恶的眼神留下的阴影。

　　硝子瞥了一眼像受惊小兔子一样的忧子，又看了一眼像护食小狼崽一样的礼。 “啧，这两个人渣（指五条和夏油），居然真的养了两个孩子。”

　　她叹了口气，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塞回烟盒，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五颜六色的金平糖。

　　“给。” 硝子蹲下身，没有拿听诊器，也没有拿压舌板，而是把糖果摊在手心里。 “别怕。姐姐和那两个笨蛋不一样，我是好人。”

　　忧子犹豫了一下，闻到了硝子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种安心的薄荷香。她伸出小手，像试探的小动物一样，小心翼翼地从那只修长的掌心里，捏起了一颗像星星一样的金平糖。

　　“谢谢……硝子姐姐。”

　　随着糖果在舌尖化开，那股清甜顺着喉咙流进心里，初见陌生人的局促与不安，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忧子幸福地眯起了眼睛，那双深翠色的眸子弯成了两道月牙，露出了毫无阴霾的笑容。

　　砰——！空气中仿佛传来了什么东西被击中的声音。那是家入硝子那颗看惯了生离死别的心脏，被名为“可爱”的重磅炸弹精准命中的声音。

　　【啊……不行了。这孩子太犯规了。】
　　【和那两个只会搞破坏的猩猩同期完全是两个物种啊。】

　　看着那张单纯无害的笑脸，硝子极力压下想要把忧子抱起来蹭的冲动。她伸出手，揉了揉忧子柔软的发顶，嘴角勾起一抹慵懒却温柔的弧度：“乖孩子。”

　　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远处正在玩火的两个DK，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绝对的威慑力：
　　“以后那两个家伙要是欺负你，就打电话给我。““虽然姐姐打不过他们，但我可以……”
　　硝子露出了“核善”的微笑： “不给他们治疗哦。让他们在那边哭着求我。”

　　忧子的眼睛瞬间瞪圆了，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看看远处不可一世的最强二人组，又看看眼前这个慵懒的大姐姐。

　　【虽然悟老师和杰老师是最强的……】
　　【但是硝子姐姐，是可以决定最强死活的人！】

　　“欸……硝子姐姐好伟大！” 忧子双手合十，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小星星，仿佛发现了比神明更高级的存在。

　　【原来在这个只有怪物的咒术界，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不是特级，而是奶妈！】

　　（作者os：妹宝你也要在成为奶妈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吗<(￣︶￣)↗）

　　被那样纯粹、闪亮又崇拜的眼神直球攻击。家入硝子夹着烟的手微微一抖。

　　她试图维持住作为“成熟大人”和“酷飒校医”的高冷形象，有些不自在地把视线移向了一旁的银杏树。 （目移——）

　　一秒。两秒。

　　【……不行，忍不住了。】
　　【去他的高冷人设。】

　　“唔——！太可爱了！” 硝子发出一声败给本能的叹息，突然伸出双手，一把将面前这只软乎乎的生物揽进了怀里。

　　“姐姐我也没办法啊，谁让忧子这么可爱呢。” 硝子把脸埋在忧子的颈窝里，像吸猫一样蹭了蹭那柔软的脸颊，声音里满是被治愈的慵懒： “这种软绵绵的触感……啊，那是两个硬邦邦的臭男生绝对没有的宝物啊。”

　　就在忧子被蹭得满脸通红、不知所措时。

　　不远处，正在和受潮的木柴作斗争的五条悟，像个大喇叭一样破坏了这温馨的橘里橘气：

　　“喂！！硝子！！！”五条悟挥舞着手里的打火机，一脸不满地大喊： “不许在那边偷懒！也不许趁机教坏我的学生！你是变态吗？！快过来帮忙生火啊！！”

　　神社的空地上，五条悟正用一种极其奢侈的方式生火。他用指尖弹出一发微型的“赫”，直接在地上轰出了一个完美的圆坑。夏油杰则指挥着两只低级咒灵，勤勤恳恳地搬运着枯枝落叶。

　　“听好了忧子，烤红薯的精髓在于——等待！” 五条悟戴着墨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半小时后，焦香甜腻的味道弥漫在清冷的空气中。忧子和礼两眼放光地盯着火堆。

　　“好了！” 夏油杰用树枝扒拉出一个烤得黑乎乎、但还在滋滋冒油的红薯。他细心地剥开烫手的皮，露出里面金灿灿的肉，吹了吹，递给忧子。 “小心烫。”

　　“谢谢杰老师！” 忧子刚想接。

　　修——！ 一道残影闪过。五条悟利用无下限术式的瞬移，极其无耻地在半空中截胡了那个红薯。

　　“啊呜！” 五条悟一口咬掉了大半个，含糊不清地说道：“唔！甜度合格！作为老师，我有义务先帮你们试毒！”

　　“……那是给忧子的！” 一直维持着“乖小孩”形象的祈本礼终于破防了。他捡起地上的银杏果就往五条悟身上砸，虽然全被“无下限”挡住了。 “还给她！你这个强盗墨镜男！”

　　“哈？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啊少年！” 五条悟一边嚼着红薯一边做鬼脸，“想要吃的话，就从我手里抢回去啊！略略略！”

　　咚。一声闷响。

　　夏油杰面带微笑，头上挂着大大的井字，召唤出一只咒灵绊倒了五条悟，然后趁机把剩下的红薯抢了回来，塞进忧子手里。顺便还在五条悟头上敲了一个爆栗。

　　“悟，你是哪里来的饿死鬼投胎吗？”

　　“哈？！杰！你变了！你居然为了这两个小鬼暗算老子！”

　　五条悟捂着脑袋从地上弹起来，墨镜都歪到了鼻梁上。

　　他盘腿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嘟嘟嘴。五条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是你太幼稚了。” 夏油杰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脸嫌弃。

　　“好……很好……” 五条悟突然收敛了滑稽的表情，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犀利。他压低重心，双手结出了一个看似非常高深的手印，周身的咒力开始疯狂涌动。

　　“既然如此，杰，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看招！这是老子最新开发的、结合了术式顺转的禁忌奥义……”

　　夏油杰心中一惊，下意识摆出防御姿势，冷汗都要下来了：【在这里用术式？悟这家伙疯了吗？会把神社轰平的！】

　　下一秒，五条悟的身影瞬间消失。利用瞬移，他像一道闪电般直接闪现到了夏油杰的身后。他蹲下身，双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瞄准了夏油杰毫无防备的臀部——

　　”看我这招，术式顺转·····“

　　”千！年！杀！“

　　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特级术师（像小学生一样滚在落叶堆里），忧子捧着热乎乎的红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硝子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一罐热咖啡，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的……到底谁才是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