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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交错【Intersecti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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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林似淞比平时早到了十分钟。
不是因为勤奋，而是因为他昨晚翻来覆去没睡好，索性早点出门。
吉良宇那条消息像个针一样扎在他脑子里，刺激着不安的思绪——
"周二别走正门。"
"人多容易出乱子。"
"之前好像听谁说过你家住东边。"
每一句单独看都没问题，但放在一起就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一个平时根本没交集的同学，突然跑来"好心提醒"他走哪个门——这种事本身就不正常。
他决定今天找机会试探一下。
早读课，林似淞一边翻着课本，一边用余光观察坐在斜前方的吉良宇。
对方正在低头写作业，笔尖沙沙地划过纸面，姿态很放松，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就是个普通学生的样子。
太普通了。
全然不像先前的一副焦急的模样，仿佛前天发生的事根本不存在。
第一节课下课，林似淞抓住机会走了过去。
"哎，吉良宇。"
吉良宇抬起头，表情有点意外："怎么了？"
"就是......周六你说的那个迎新展示，具体是什么活动啊？"
"哦，那个。"吉良宇放下笔，很自然地往后靠了靠椅背，"学生会搞的新生社团招募，每年这时候都有。会在正门摆一排展板，各个社团轮流上去表演，吸引新生报名。"
"高二了还搞这个？"
"主要是给高一的看，但正门人流量大嘛，我们路过也会被堵住。去年我就被卡在那儿十多分钟，差点迟到去补习班。只可惜好巧不巧，今年我也不得不去，哎，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呗"
林似淞盯着他看了两秒。
吉良宇的表情很坦然，眼神也没有任何闪躲，就像在聊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所以你就特意提醒我？"
"顺手而已，"吉良宇笑了笑，"反正我记得你家住东边，走侧门绕一下反而快。"
"你怎么记得我家住哪边的？"
"之前......好像是分组做作业的时候听谁提过？不太记得了，可能是我记错了。"
吉良宇说着挠了挠头，一副"我也不太确定"的样子。
林似淞找不到任何破绽。
对方的每一个回答都很合理，语气也很自然，完全不像是在隐瞒什么。
"哦，行吧。谢了。"
"不客气。"
林似淞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心里却更乱了。
他说的话都没问题，可......
可关键点——平日里他都没有管过这些，为什么今天却偏偏……
但这毕竟不太礼貌，对方也并没有冒犯自己，还是暂时先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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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是体育课。
男生们被赶到操场上自由活动，大部分人选择了打篮球。林似淞没什么兴趣，就靠在看台边上发呆，顺便继续想吉良宇的事。
"嘿！小心——"
一声喊叫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抬头看去，一个篮球正朝场边飞来，轨迹直奔一个正在做拉伸的男生后脑勺。
那男生叫雷贯军，体育课上经常见，打球很猛，脑子不太灵光，属于那种"四肢发达"类型的。
就在球快要砸中的瞬间，雷贯军的身体突然往旁边歪了一下。
动作很小，像是重心不稳晃了一下，但刚好让篮球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去。
"卧槽！"扔球那人跑过来，"老雷你没事吧？"
"啊？"雷贯军一脸茫然，"什么没事？"
"刚才球差点砸你后脑勺！"
"有吗？"雷贯军回头看了看滚远的篮球，挠了挠头，"我没注意啊，就感觉身体自己动了一下......"
"你这反应也太快了，练过？"
"没啊，可能运气好吧。"
雷贯军咧嘴笑了笑，又继续做他的拉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似淞看着这一幕，目光停留了一瞬。
刚才那个躲避的动作，时机精准得有点过分……超能力?
不……不，现在完全就是草木皆兵。
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林似淞试图强行冷静。
有些人天生反应就是比别人快，算不上什么怪事。
体育课剩下的时间，他都在看台上坐着，盯着操场上的人群发呆。
吉良宇也在打球，动作很普通，投篮命中率也一般，和周围的人没什么两样。
就是个普通人。
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吗？
林似淞不知道。
但他做了一个决定。
周二，他就要走正门。
吉良宇越是让他别去，他就越想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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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下午，阳光很好。
正门外确实热闹——学生会的展板一字排开，各个社团的人在卖力吆喝，围观的学生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林似淞站在人群边缘，左右看了看。
没什么特别的。
就是普通的社团招新而已。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吉良宇可能真的只是好心提醒，没有别的意思。
"算了......"
他正准备挤过人群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让一让！让一让！"
"那边的人小心！"
"刹车坏了！快躲开！"
林似淞回头一看，一辆电动车正朝人群冲来，骑车的是个外卖员，满脸惊恐，手在车把上乱按，但车子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
人群开始四散躲避，尖叫声此起彼伏。
而那辆失控的电动车，正好朝着一个背对着它的女生冲去。
那女生正低头看书，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小心！"
有人在喊。
但距离太近了，根本来不及。
林似淞的手下意识伸进口袋，摸到了怀表的轮廓。
他没有犹豫。
按下去。
变身。
再按一下。
时停。
世界静止了。
惊恐的人群定格在逃散的姿势里，失控的电动车悬在半空中，车轮还保持着旋转的角度，外卖员的表情凝固在惊恐的瞬间。
林似淞——或者说，变身后的哥特少女——快步走向那个背对着电动车的女生。
她打算把人拉开，让电动车撞个空，然后找个角落变回去。
很简单的计划。
但她刚走到那女生身边，伸手准备去拉她的时候——
那个女生动了。
"......？"
女生转过身，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静止的世界，然后视线落在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哥特少女身上。
两人此刻的对视竟认出了对方
周五那天的哥特少女与木梓弥
"是你。"
木梓弥先开口，声音很平静，但眼神里有审视的意味。
"上周五放学，在校门口那个路口。让时间停止，然后大摇大摆闯红灯的，是你对不对？"
林似淞没有回答。
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木梓弥怎么没被定住？
她是特殊的?
上周五那次，她确实用过能力。当时周围所有人都静止了，她以为没人看到。
但现在看来，有人看到了。
而且这个人......居然能在时停空间里行动。
"你是谁？"木梓弥又问，"这种让时间停止的能力......是怎么做到的？"
"我还想问你呢!在大马路上看书，不要命了么!"
放手一搏吧，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矛盾!
林似淞如耍赖似的尖叫着，活脱脱一副小女孩的语气。
"这确实是我的不对。"木梓弥很坦然，"但我们刚刚可不是讨论我的对错，我的问题是你怎么做到的？以及……我为什么不会受影响？”
“这……这我哪知道啊?我……我……呃唔”
林似淞慌了神，只得结巴应对，但……结局也终是沉默……
周围是静止的世界，静止的人群，静止的阳光。只有她们两个，是这片凝固时空里唯一的活物。
而如今，他们也伴着问题的拖沓而陷入静默……
"......你到底是谁？"木梓弥打破沉默，"虽然这身打扮......但……也绝对是学校里的人变的吧!"
林似淞抿了抿嘴。
说还是不说？
对方已经看到她的能力了，而且显然也不是普通人。如果撒谎，以后还要在学校天天见面，迟早会露馅，那会可不一定有现在这样的时间解释……
但如果说实话......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白皙纤细，指甲泛着血色光泽，和平时那双"普通"的手完全不同。
算了，就讲一半好了，等他排查到，我估计心也静得差不多了，应该也不会搞我吧……
林似淞如是想着……
"我是你同学。"
"同学？"木梓弥挑了挑眉。
"同班的。"
"......你不像。"
"变身了当然不像。"
木梓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目光在那张精致得不像真人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那你本来长什么样？"
林似淞没有回答。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对方的追问，已经要将她逼入绝境。
对方的问题越来越逼近核心。再多说几句，她的真实身份就要暴露了。
而她还没准备好面对这个。
"我得走了”。她刚要开口，却听到对方也轻声说了句“算了”——
她一边跑一边按下怀表，虽然刚刚听到结束探索的声音，但……以目前观察到的结果来看，多半还是要继续套话……先走为敬是最好的
不过……学校矮小的灌木从似是挽留一般，硬生生将她裙子刮下来一部分，卡在其中。
时停解除。
世界恢复运转。
声音回来了，人群继续四散奔逃。那辆失控的电动车从原本的位置冲过去，但因为木梓弥已经不在那里了，只是撞翻了旁边的一个展板，发出一声巨响。
木梓弥站在原地，手里攥着一小块黑色的布料
是那个少女裙摆上的边角布料，被她从灌木丛上抓下来的，上面似有触须在蠕动，看着像是个活物
她低头看着这块布料，又抬头看向人群。
刚才那个少女跑开的方向......
现在那边站着两个人。
现在那边有两个身影。一个是吉良宇，正低着头快步往外走，面色凝重，甚至懊恼，肩膀处有点僵硬，像是急着离开。而在他身后不远处，那个哥特少女正站在原地，脸上带着一丝慌张与绝望
下一秒，少女似乎按下了什么，然后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木梓弥认识那男子。他是吉良宇，除了竞赛之外，非常普通的人……他与少女?看这模样，好像是认识?
正好刚才那个少女说——"我是你同班的"。
她看了看手里的布料。
又看了看现在已经消失的少女
只是把那块布料收进了口袋，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同班的……与吉良宇认识……吗。
Intersection，不自觉地，她忽然想到书上的这个单词，现在种种线索不断交织，不过，并非乱麻，只要一个节点，所有疑虑都可以解决。
解密的快乐，已经深深地烙进木梓弥空虚的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