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记忆碎片来袭 ...
-
项目考察进入第二周，苏晓需要了解当地民俗文化。李经理建议她去岛上的老街区走走，那里还保留着一些传统手工艺。
周末上午，苏晓带着素描本来到老街区。她画下老屋的砖瓦结构，渔民编织渔网的手法，晾晒海货的竹架。走到一处僻静的小巷时，她看见了那个人。
刀疤脸。
虽然三年过去，虽然那人戴了顶帽子，但苏晓永远不会认错——那道从眉骨斜到脸颊的疤痕，那双阴冷的眼睛。他正在和一个人说话，对方背对着苏晓，穿着讲究，像是商人。
他们走进一家新开的店铺，“海岛潜水俱乐部”的招牌崭新锃亮。苏晓躲在巷口，心跳如鼓。为什么？为什么杀人凶手能逍遥法外？为什么会在岛上开店？
她记下店铺位置，匆匆返回快餐店。正是午市最忙的时候，陆杰在柜台和厨房之间穿梭，额头沁出汗珠。
“陆杰，我有事跟你说。”苏晓等他忙完一阵，轻声说。
陆杰擦了擦手：“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苏晓把他拉到店后的小院，把事情说了一遍。陆杰的脸色越来越白，他突然抱住头，身体微微发抖。
“头疼...又来了...”
“又？”
“偶尔会这样...看见一些画面...山顶...石头...小白...”陆杰咬着牙，“还有交易...他们在交易什么...”
苏晓扶他坐下：“别想了，先深呼吸。”
陆杰闭着眼，呼吸急促。几分钟后，他才缓过来，脸色依然苍白。
“我想起一些事，”他虚弱地说，“小白是警察，我也是...我是线人。我们都在调查什么...犯罪集团？他们在海岛进行非法交易。三年前那晚，交易提前了，我们被灭口...”
“那你为什么失忆？”
“我不知道...”陆杰皱眉，“但我记得，交易没成功。有人破坏了它，救了我...是周叔吗？”
周叔正好从后门进来，看见两人的样子，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小杰，你坐下，我告诉你真相。”
真相的冲击比苏晓预想的更大。父亲，白珩，陆杰，周叔...所有人都在为同一件事努力，付出代价。而父亲留下的证据，竟然就在周叔手里。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苏晓的声音颤抖。
“为了保护你。”周叔说，“你父亲牺牲后，犯罪集团一直在找那份证据。如果知道你是他女儿，你会很危险。小白也是这个意思，他坚持不让你卷进来。”
“小白...真的还活着？”
周叔点头：“那天的落石确实致命，但小白命大，被树枝挂住。我找到他时，他已经昏迷，但还有气。我把他藏起来，伪造了死亡现场。这三年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收集证据。”
“他在哪儿？我要见他。”
“现在不行。”周叔摇头，“他在执行任务，不能暴露。但我可以告诉他你来了，如果条件允许，他会联系你。”
陆杰一直沉默着，这时突然开口：“所以我的失忆...”
“是我做的决定。”周叔说，“当时你的头部受伤严重，医生说如果强行恢复记忆可能导致永久损伤。而且，你作为线人的身份已经暴露，失忆反而是保护。我让你留在店里，一方面照顾你，另一方面...犯罪集团的人以为你真失忆了，不会对你下手。”
苏晓消化着这些信息。她看向陆杰，他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
“你还好吗？”她轻声问。
陆杰抬起头，眼神复杂：“我不知道该是什么感觉。原来我有那样的过去...原来我差点死掉...原来我忘记了那么重要的事。”
“现在你知道了。”周叔拍拍他的肩，“但记住，你现在是陆杰，快餐店的帮手，不是三年前的线人。继续过你的生活，别掺和进来。”
“可是那个人...刀疤脸，他就在岛上。”苏晓说，“难道就让他逍遥法外？”
“法律会制裁他。”周叔说，“但需要时间，需要证据。小白已经在做这件事了，我们要相信他。”
那天晚上，苏晓失眠了。她躺在床上，听着海浪声，思绪纷乱。父亲的脸，白珩的笑容，陆杰困惑的眼神...所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
凌晨三点，手机突然震动。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明天下午三点，老灯塔。一个人来。小白。”老灯塔在岛的最北端，已经废弃多年。苏晓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走上去，心跳得厉害。推开生锈的铁门，她看见一个人背对着她，站在窗前。
“小白？”
那人转过身。瘦了很多，脸颊凹陷，皮肤晒得黝黑，但眼睛依然明亮——是白珩。
“苏晓，好久不见。”
苏晓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跑过去，想拥抱他，却又停在一步之外，不确定该怎么做。
白珩笑了，张开手臂：“来吧，我还是那个小白。”
拥抱很短暂，但足够真实。白珩身上有海风和阳光的味道，还有一丝药味。
“你的伤...”
“好多了，只是阴雨天会疼。”白珩轻描淡写地带过，“坐吧，我们时间不多。”
他们坐在灯塔里的旧木箱上。白珩告诉她这三年的调查进展：犯罪集团利用海岛走私文物和毒品，内鬼是市局的一个副局长，已经被监控；度假村开发是洗钱计划的一部分，开发商赵总与犯罪集团关系密切。
“我们需要一份内部文件，能证明赵总知情参与洗钱的证据。”白珩说，“没有那个，只能抓小喽啰，动不了核心。”
“我可以拿到。”苏晓说，“我是设计师，有权限进入他们的内部系统。”
“太危险了。”白珩立刻反对，“你不能卷进来。”
“我已经卷进来了。”苏晓直视他，“而且我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们信任我，不会怀疑。”
白珩沉默了很久，最终叹气：“如果你坚持...但必须严格按照计划来。周叔会配合你，陆杰...”
“不要告诉他。”苏晓说，“他好不容易开始新生活，不能再把他拉回危险中。”
白珩看着她，眼神里有欣慰，也有担忧：“你变坚强了。”
“人总要长大的。”苏晓轻声说，“你也是，活着为什么不联系我？”
“为了保护你。”白珩说，“也为了保护任务。我的‘死亡’让敌人放松了警惕，如果暴露，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那现在呢？”
“现在收网的时候快到了。”白珩望向窗外，“等拿到那份文件，就能一举端掉整个网络。到时候...我就能真正‘复活’了。”
他们聊了一个小时，白珩交代了行动计划的具体细节。离开前，他叫住苏晓。
“陆杰...他对你好吗？”
苏晓点头：“很好。”
“那就好。”白珩笑了，笑容里有释然，“他是个好人，虽然有时候一根筋。你们在一起，我放心。”
“我们还没...”
“我看得出来。”白珩打断她，“他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你也一样。”
苏晓脸红了。
“好好珍惜。”白珩说，“不是每个人都有第二次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记忆碎片来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