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回 莽少年义护落难女 智公子巧辩五毒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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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莽少年义护落难女智公子巧辩五毒仙
襄阳城，郭府。
昔日名动天下的郭靖郭大侠与黄蓉黄女侠，如今虽已鬓染霜华，但精神矍铄，坐镇襄阳，依旧是这大宋北疆的定海神针。府邸深处，一处僻静的院落里，郭破虏正赤着上身，在凛冽的寒风中演练降龙十八掌。他身形魁梧，肌肉虬结，每一掌拍出，都带着隐隐的龙吟之声，刚猛无俦的掌风将院中落叶卷得四下纷飞。
他性子憨直，不似其父年轻时那般鲁钝，却也继承了郭靖的沉稳坚毅，于武学一道心无旁骛，一招一式，务求精准，内力更是日益深厚。一趟掌法打完，他收势而立，额角见汗，浑身热气蒸腾，目光沉静，并无半分得意之色。
“破虏，你的掌法刚猛有余，但‘亢龙有悔’这一招的收势，还需再留三分余地，方合盈不可久之道。”一个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郭破虏回头，见是父亲郭靖不知何时已站在院门口，连忙披上外衣，恭敬行礼：“爹。”
郭靖走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你的功夫，我自是放心的。只是近来江湖风波恶，西域魔教蠢蠢欲动，你独自在外，需得多加小心。”
“孩儿明白。”郭破虏重重点头。
正说话间，一名亲兵快步进来，呈上一封书信：“禀郭大侠，少将军，城外驿站送来急信，是给少将军的。”
郭破虏接过信，拆开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信是程清羽写来的，言明他已携一位身中玄冥掌的西域少女正赶往襄阳，请郭破虏早作接应准备，并提及可能已有魔教高手尾随而至。
“玄冥掌…”郭靖面色一凝，“此乃西域失传已久的阴毒掌法，中者难救。清羽这孩子，竟惹上了这等麻烦。”他看向郭破虏，“破虏，你速带一队精干人手，秘密出城接应，务必保他们平安入城。至于那玄冥掌毒…看来需得去信给你外公，或可请教解法。”
郭破虏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敢怠慢，立刻点齐了十余名跟随郭靖多年的老兵，皆是身手矫健、经验丰富之辈，一行人换了便装，悄无声息地出了襄阳北门。
时近黄昏，残阳如血，将官道旁的枯草染上一层凄艳的金红。郭破虏等人埋伏在距离驿站数里外的一片小树林中，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官道。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三骑快马如飞而来，当先一人青衫飘扬，正是程清羽，他脸色凝重，不时回头张望。他身后马背上，伏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被斗篷裹得严严实实，正是那西域少女。而程清羽的坐骑之后，还跟着一匹空马，想必是预备换乘之用。
就在他们即将驰入树林范围时，侧后方陡然响起数道尖锐的破空之声！
“小心暗器！”郭破虏暴喝一声，率先从林中跃出，双掌一圈一引，一股雄浑的掌力澎湃而出，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见龙在田”，气墙般挡在程清羽三人身后。
“叮叮当当！”十数枚喂毒的飞镖被掌风扫落在地。
几乎同时，七八道黑影自道旁土沟、巨石后窜出，刀光闪烁，直扑程清羽和那少女！这些人装束与之前在西湖边出现的黑衣人类似，但身手明显更为矫健，配合也更为默契。
“郭兄！”程清羽见到郭破虏，精神一振，玉箫已滑入手中，点、戳、刺、拂，将攻向自己的两把弯刀荡开。
郭破虏更不答话，身形如猛虎下山，冲入敌群之中。降龙十八掌施展开来，刚猛绝伦，掌风呼啸，每一掌拍出，都迫得敌人不得不回刀自保。一名黑衣人自恃力大，挥刀硬撼，却被郭破虏一掌“震惊百里”拍在刀身之上，只听“铛”的一声巨响，那黑衣人虎口崩裂，弯刀脱手飞出，人也被震得踉跄后退，口喷鲜血。
郭家老兵们亦纷纷加入战团，他们虽无绝顶武功，但久经战阵，擅长合击之术，刀盾配合，将另外几名黑衣人死死缠住。
程清羽压力一轻，得以全力护住马背上的少女。他玉箫舞动，招式精妙，往往于匪夷所思的角度点中敌人穴道，片刻间又有两名黑衣人僵立不动。
为首一名黑衣人见势不妙，眼中凶光一闪，竟舍弃郭破虏，身形诡异地一扭，如游鱼般滑过程清羽的箫影，双掌泛起青黑之气，直拍向马背上那少女的后心！竟是拼着自身受伤，也要先毙了这目标！
“贼子敢尔！”郭破虏看得分明，怒目圆睁，想要救援已是不及。程清羽亦被另外两人缠住，回救稍慢半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伏在马背上的少女似乎被掌风惊动，勉力回过头来，露出一张苍白却依旧精致动人的脸庞，她看着那袭来的青黑手掌，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电光石火间，郭破虏福至心灵，猛地吸一口气，左脚重重一踏地面，震起几块碎石，右掌凌空一拍，用的却不再是刚猛的降龙掌法，而是一招看似柔和了许多的“突如其来”，掌力并非直击那黑衣人，而是拍向空中那几块碎石！
“咻！咻！咻！”
碎石被掌力激荡，如同强弓硬弩射出的箭矢，带着凄厉的尖啸，分取那黑衣人后脑、背心、膝弯数处要害！
这围魏救赵之法，果然奏效。那黑衣人若不回掌自救，即便能击毙少女，自己也必被碎石重创甚至毙命。他无奈之下，只得强行收掌，回身挥掌将射来的碎石拍飞。
就这片刻耽搁，程清羽的玉箫已如影随形般点到，正中他肩井穴。黑衣人半边身子一麻，动作顿时迟缓。郭破虏岂会放过这等良机，大步赶上，一招“利涉大川”，掌力如长江大河，汹涌而至，结结实印在他胸膛之上！
“噗！”黑衣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软软滑落，眼见是不活了。
首领毙命，剩余黑衣人顿时斗志全无，发一声喊，四散逃窜，转眼没入暮色之中。
郭破虏和程清羽并未追击，迅速清理战场，将己方伤员扶上马背。
“郭兄，多谢援手！”程清羽抱拳，语气真诚。
郭破虏摆摆手，看向马背上那气息奄奄的少女，眉头紧锁：“她就是…中了玄冥掌？”
“嗯。”程清羽神色凝重，“我已用九花玉露丸暂时护住她的心脉，但寒毒已深入经脉，非药石能解，需得以至阳内力徐徐化之。郭伯伯的九阳神功…”
“爹已在府中等候，我们速回。”郭破虏当机立断。
一行人不敢耽搁，快马加鞭，趁着夜色掩护，悄然回到了襄阳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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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苗疆，五毒岭。
这里山峦叠嶂，林木幽深，终年弥漫着五彩斑斓的瘴气，毒虫蛇蚁遍布，寻常人绝难深入。而在岭中一处隐秘的山谷，却坐落着一片依山而建的竹楼，这里便是令江湖人闻之色变的“五仙教”总坛。
程清羽之所以踏入这凶险之地，并非全为躲避追杀，更重要的目的，是寻找《九阴真经》的下落。据他师父偶然提及，当年梅超风夫妇叛出桃花岛时，可能曾将经中部分重要口诀，藏于苗疆某处，而五仙教作为地头蛇，或许知晓一些线索。
此刻，他正站在五仙教聚事的大殿“万毒殿”中。殿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甜香，四周墙壁上雕刻着各种狰狞的毒物图案。大殿上方，并排坐着五位身着彩衣、容貌妖娆艳丽的女子，正是五仙教的五位掌权者，合称“五毒仙”。
居中一位，穿着绛紫色长裙，容颜妩媚，眼波流转间却带着慑人的威仪，乃是教主蓝凤凰。她左侧，是一位绿衣少女，眼神灵动，嘴角含笑，把玩着一条翠绿的小蛇；一位白衣女子，气质清冷，指尖停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蜘蛛；一位红衣少妇，热情如火，腰间缠着一根赤练长鞭；最右侧则是一位黄衣女子，神态慵懒，脚下伏着一只硕大的金色蟾蜍。
这五女，皆可称得上肤白貌美，身段窈窕，但知晓她们手段的人，绝无半分旖旎之念。
“桃花岛的高足，不远千里，来到我这穷山恶水，不知所为何事？”蓝凤凰声音娇媚，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程清羽一路护送那西域少女至襄阳，并未久留，将救治之事托付给郭靖后，便依照原有计划，孤身深入苗疆，寻到了五仙教。
程清羽拱手一礼，不卑不亢：“晚辈程清羽，冒昧打扰，实有一事相询。”
“哦？”蓝凤凰轻笑，“何事能劳动桃花岛传人？”
“晚辈想请教，贵教可曾听闻过《九阴真经》的消息？”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陡然一凝。那五位毒仙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如同毒蛇盯上了猎物。
“《九阴真经》？”绿衣少女（碧蛇使）嘻嘻一笑，“那可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程公子觉得，我们若知道，会告诉你吗？”
白衣女子（玉蛛使）冷冷接口：“桃花岛武学已冠绝天下，程公子还觊觎《九阴真经》，胃口未免太大。”
程清羽神色不变，从容道：“晚辈并非觊觎，实乃迫不得已。西域魔教重现江湖，其势汹汹，更有诡异武学如玄冥掌等为祸。家师推断，欲克制此类阴毒武功，或需从《九阴真经》中寻求化解之道。此非为一己之私，实为天下武林计。”
红衣少妇（赤蝎使）柳眉一挑，嗤笑道：“好大的帽子！天下武林，与我五仙教何干？我们偏安一隅，自得其乐，何必趟这浑水？”
黄衣女子（金蟾使）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程公子，空口白牙，就想套取如此重要的消息，未免太不将我们姐妹放在眼里了。”
程清羽早料到不会轻易如愿，微微一笑，道：“自然不会让五位仙子白白告知。”他自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绢册，“此乃晚辈偶得的一部《驱虫豢蛊秘要》，其中记载了一些失传的育蛊之法与避毒秘术，或许对贵教有些用处，聊作觐见之礼。”
蓝凤凰目光扫过那绢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五仙教以毒蛊立教，这等秘术正是她们所需。她沉吟片刻，并未立刻去接，而是话锋一转：“程公子可知，我五仙教有一规矩？”
“请教主示下。”
“凡入我五仙岭求取之物者，需得过我们姐妹五关。”蓝凤凰嫣然一笑，媚意横生，说出的话却令人心底生寒，“这五关，分别是‘蛇窟之幽’、‘蛛网之缚’、‘蝎尾之毒’、‘蟾唾之蚀’，以及最后的‘凤凰之劫’。过得去，你所求之物，但凡我教所知，无不奉告；过不去嘛…”她纤指轻轻划过自己红唇，“便留下做我万毒池的花肥，如何？”
殿中其余四仙皆露出玩味的笑容，看着程清羽，仿佛在看一只落入网中的飞鸟。
程清羽心头一凛，知这是生死考验。五仙教盘踞苗疆多年，这五关绝非等闲，恐怕比直面西域魔教的高手更为凶险。但他心志坚定，既然来了，便没有退缩的道理。
他深吸一口气，俊雅的脸上恢复平静，甚至勾起一抹惯有的、略带疏离的笑意：“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晚辈，愿试五关。”
蓝凤凰眼中掠过一丝赞赏，拍手笑道：“好！有胆色！那便请程公子先入第一关，‘蛇窟之幽’！”她话音一落，玉手轻挥，大殿一侧的石壁轰然滑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里面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浓郁的血腥气与腥臊气扑面而来。
碧蛇使娇笑着站起身：“程公子，请吧？可别让我那些小宝贝儿等急了。”
程清羽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蛇窟，整理了一下青衫，毫不犹豫，迈步而入。
石壁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将殿内的光线与那五位毒仙各异的目光，一同隔绝在外。黑暗中，只有无数冰冷的蛇瞳，在幽幽发亮。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回 莽少年义护落难女 智公子巧辩五毒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