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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乌龙变谣言,兄弟变给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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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班主任化学老师刘久拎着大麻袋来给她们发了手机。
放学前还嘱咐了一下要多多写他的化学卷子,不愧是老刘,这种兴奋时刻还不忘说废话。大家此起彼伏地嘘了一阵,就自顾自地收拾书包走了。还剩下几个很认真的同学们,准备用多媒体放电影,在这里奋战,虽然身在曹营心在汉,但实打实地把为曹营赴汤蹈火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包装得很好。
不过他们确实是班里数一数二认真的,因为大多是家住得太远了,是从别的地方来上学的,基本上不怎么回家。
菅亦桉一边收拾书包,一边看着蒋凡和风载原一放学就离开了好久的教室门口方向,她记得风载原也不是本市的,但他是这里面比较有家的一个,他经常和蒋凡一起出入校,相当于只要不在学校,就是在蒋凡家。蒋凡这个人,和他做朋友的,她脑海中只能联想到狐朋狗友这个词。
想到这里,她不禁对风载原产生了一丝鄙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用在百分之九十的人身上都毋庸置疑。
看到任何人和蒋凡勾肩搭背,言笑晏晏的样子,菅亦桉都会加倍厌恶蒋凡,她讨厌他过得好,但是这个人换成了风载原,她居然反而对他厌恶得多些。
真是有毛病,与她何干。
菅亦桉打开手机,微信的通讯录那一栏显示有新消息,还来不及看,妈妈已经在用车滴她了。
“我和你爸爸跟老师商量了一下,下个周开始,你就不用住校了,我们给你请了家教,比起住校节约的那点时间,也更能提升你的学习效率,下周一你爸爸陪你来学校办走读证,我要出个差。”
菅亦桉“呵”了一声,没想到通讯录的新消息居然是那次之后蒋凡把她删了又来重新添加,要不是这一遭,她都没发现他把她删了,他有什么脸删她?真是多此一举。申请的附加消息居然还是看似很潇洒的一句“如果你喜欢风载原我没意见”。
“自作多情,我还真是要磕你们俩了。”这么想着,菅亦桉没同意添加好友,直接回复了他。
“你说什么?”有个声音已经快要压抑不住怒火。
反应过来苏宁正在通知她,她忙道:“哦不是,我在看手机。为什么要走读啊?”
苏宁斜了一眼她手中的屏幕,也许正是因为这些东西,让她觉得她有些游离。
“除了语数外,你的生物和化学都很好,怎么唯独物理就不行?不都说只要数学好了,就能学好理科吗?早知道这样,当初不如去学文科。”
车子拐了个弯,她也拐了个弯骂,这骂人技术和车技一样有水平,当初她可是只花了十几天就把驾照考到手了。
“可能就是脑子转不过来吧。”菅亦桉附和道。
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蒋凡果然气急败坏了:“神经病吧你。”
“祝你们俩幸福哦。”我还附送了一个笑脸,蒋凡看到这条消息,估计会高兴(生气)得睡不着吧。
“以后上下学都让司机送你,记得叫人家方叔叔。你十分钟能走得到校门口吧。”
“为了我不住校还专门请了个司机?我们家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菅亦桉有点吃惊,虽然自家是经商白手起家的,但是还没到需要请私家司机的地步吧?这让同学看到了,得怎么调侃没钱硬装?
“你爸爸经常在外面,我又忙,不请怎么办?我跟司机说了,十分钟你必须出校门,否则就是我亲自来接你,以后半小时内没到家我要问老师的。”
“那你还不如直接在我身上安定位仪。”
菅亦桉一贯会对妈妈嘴贫,就算苏宁管得很严格,但那沉重的爱也是没得说,凡事都有两面性,只要她稍稍假装自己被管得很可怜,妈妈就会软下来。算计母亲的心软,时常令她感到功德一减再减,所以一直没能养上一只狗。
“我在你身上安定位仪,我在你身上拴个绳,你直接跟着我去上班得了。”
她都跟她开玩笑了,得寸进尺一些又何妨?“妈妈,我不能栓,狗能栓,我不住校的话,能养只狗吗?”
“不行。”
“哦。”
轻松愉快结束对话。
轻松??。
愉快??。
回到家,房间里一切如旧,但是客厅莫名多了张桌子,菅亦桉问是用来干什么的,家里不是已经有张饭桌了吗?怎么又买张小的?妈妈敲她脑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白说了。”
“这哪里像饭桌?你爸爸我精挑细选的,书桌。”爸爸合上报纸,从沙发起身去拍拍桌子,刷新存在感。
“家教?”
“……”她不屑于回答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在这儿?”
“……”对这种质疑她决定的问题也拒绝回答。
“你要盯着我学啊?”
“你从小到大,哪样不是我盯着的?”
“行。”多说也无用,这个家最有话语权的是苏宁,其次是她,最后是她爸,算了,她和爸都差不多,约等于没有地位,不和他争。
手机上弹出来条消息,施嘉丽说她准备去看林俊杰的演唱会,问要不要一起去。
说到林俊杰。
有次蒋凡问施嘉丽借了五千块钱,施嘉丽催问他什么时候还。
他说:“一千年以后。”
这句话本来很无赖,施嘉丽摸不着头脑且担忧着肉包子打狗,菅亦桉却笑出声了。
施嘉丽追问她笑什么,她说出那句:“因为在一千年以后,世界早已没有我。”
蒋凡的背影是笑着的,哼了个轻快的调调走下讲台。
“一千年以后,世界本来就没有你。”施嘉丽不以为意。
“这是林俊杰的歌词。”
“……不好笑。”
有些小众的梗解释了只会更不好笑。
施嘉丽对林俊杰不感冒,怎么会突然想去看林俊杰的演唱会?
既然她想去,那天又是星期六,正好可以去看看。她顺道问了佘敏,她支支吾吾的,说想抓紧时间复习,就知道佘敏是想去的,只是没那么多钱,而施嘉丽坚持要买内场票,菅亦桉又去找施嘉丽商量了一下,决定她们俩出资买三张,偷偷给佘敏一个惊喜,来个小团建。
不知道是谁把菅亦桉和风载原绿了蒋凡的事情在私下里传得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的。
不过呢,相比菅亦桉和风载原绿了蒋凡,菅亦桉想还是风载原和蒋凡两个人谁攻谁受更有意思,兄弟情深,有难同当嘛,本身莫名其妙地将她像踢皮球一样让来让去就很不尊重了,她喜欢谁,谁能替她决定什么?更何况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那些人爱看热闹,就让她们看吧,反正不嫌事儿大。
蒋凡气得半死,只好写纸条骂她乱传,只字不提她绿了他的事情,她更加坚定是他干的。他的迷妹们也很疯狂,一边骂她不配,一边庆幸少了个情敌,更多的是骂她怎么可能和蒋凡在一起,别做梦了。一封封的信也不知道好好折一折,胡乱地就堆在桌箱里,收信的人都没眼看了,拿张卷子出来就哗啦啦掉一堆,全是攥成团的白花花的纸,她朝那个背影喊了一声“快来收垃圾了,那个1”。
风载原的迷妹们就有素质多了,她们千言万语都能折合成一个意思,除了一些伤心求证的,大多是叫她和风载原一起努力考同一所大学,千万千万要永远幸福啊!
对啊,她也不差的好吗!虽然风载原和蒋凡是整个高中里外貌、成绩、体育三重buff都叠满的风云人物,而蒋凡又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虽没有他家那么有钱,可她的容貌成绩也同样不差。
话说回来,相比蒋凡这种到处招惹桃花的,风载原就显得格外沉静儒雅了。
那么谁攻谁受更是不言而喻了。菅亦桉给蒋凡的迷妹们回信:蒋凡确实是攻。
蒋凡越气,认为她绿了他的人就越气,风载原越沉默,认为他受的人就越兴奋。加之他们俩毫不避讳这样的传闻,更有人磕得起劲,连一起去抬水路过窗边,都能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八卦声。
“风载原嫌蒋凡抬得太懒散了,就自己扛起来了,男友力拉满!”女生A道。
“不是,是风载原心疼蒋凡太累了,所以就自己扛了!”女生B道。
“啊啊啊啊风载原好贴心!”女生C道。
“那他们俩到底谁攻谁受?”女生A又道。
……
本来是为了借机攻击蒋凡的,却牵扯了无辜的风载原,甚至流传出了民间小说,由添油加醋的八卦形成。虽然菅亦桉也吃瓜吃得很开心,但是施嘉丽很笃定地说要阻止这场闹剧,散播谣言的人绝对不能置身事外。
顺藤摸瓜战术最是简单易实施,加上施嘉丽自带的八卦属性,她和佘敏自发深入群众去打听消息的来源,七拐八拐的,查到自家身上了。施嘉丽对着天空对着大地发誓,说她绝对没有出卖菅亦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事她义不容辞,但是让朋友身败名裂的事她绝不容忍。
菅亦桉听完就笑个不停,实在是太有戏剧性了:“你的反侦查能力简直给你们悬疑小说圈丢人,我打0分。下一个。”
佘敏站在她的左边,像交换秘密情报似的小声嘀咕:“聂莎莎上次就在厕所外面,会不会是她呀。我跟你们说,我一开门就发现她在那站着。”
“会不会是她尿急?”施嘉丽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哎呀施嘉丽,我还是能分得清正常站姿和尿急的站姿的好吧?而且你们一出来她就往回走了,她肯定是心虚。”
好不容易从姜洪手下抢救出来的体育课,大家热身完跑圈之后又热身,之后就散开自由活动了。坐在跑道边上的场边座位,十一月的天,还有人抓着夏天的尾巴吃冰棒。
“好了我来总结一下,现在我们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聂莎莎在厕所外面听到了然后传出去的,一种就是隔壁寝室听到的,咱们这个独立卫浴和隔壁的独立卫浴是挨着的,有一次我还听见隔壁竹西边洗澡边唱歌。”
“为什么没有第三种可能?”佘敏作思考状,一脸认真。
“第三种可能是什么?嘶——好冰!”施嘉丽被陈年老梦龙冻得龇牙咧嘴。
“有没有可能,是蒋凡自己说出去的?”
“可把你聪明到了。谁会到处说自己被绿了,快来看快来看我被绿啦,我的头顶绿油油,绿得冒光,绿得惊天动地!”
施嘉丽可真是太懂男人了,菅亦桉琢磨着,不过万一蒋凡真是这种人呢,怕她先揭发他,故意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进一步可开发他的受害者形象,退一步可伪装成事出有因。眼光放长远一点,肯定是他。
眼光放长远一点,是他!他坐在篮球场的场边,身边是一个其他班的女生,两人谈笑风生。她对着那个方向渐渐勾起了嘴角,蒋凡,你的嘴里还有什么是真的?昔日少年,种种光芒已不再,她的遗憾算什么遗憾,只是徒增烦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