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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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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翔和陈司机走下车来,陈司机在车头那里受到阻碍,“咦?”摸了下自己脑袋,陈司机往前伸手探去,摸到一层光滑的屏障。
谢南翔愣住了。陈司机?老陈不是……已经死了吗?他猛地回头看向车里——驾驶座上空空如也,没有尸体,没有人。
幻觉?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等等,不对。开车,不是自己开的吗??
“陈师傅?”他试探着问。
“怎么了谢医生?”老陈转过头,一脸困惑,“你脸色好差,没事吧?”
谢南翔仔细看他的脸——没有血迹,眼睛正常,皮肤也没有干枯。老陈还活着,刚才的一切确实只是幻觉。
但那种真实感……那种恐惧……
“没事,”他勉强说,“就是有点头晕。”
“是什么?”谢南翔假装陈司机是做了个无实物表演,但心里清楚,现在谁有心情开玩笑呢?
老陈的手在空中摸索,表情越来越困惑:“真的有一层东西,像玻璃,但看不见。”
谢南翔也伸手去摸。什么都没有。他的手直接穿过了老陈所说的“屏障”,没有任何阻碍。
“像玻璃。”陈司机两手上挥,摸不到边界,车头撞的位置不退一下是查看不了了。
谢南翔看不到任何障碍,他走过陈司机身边往前面去,也没有什么感觉:“陈师傅,这时候你就别逗我了。”
这是怎么回事?陈司机看着谢南翔来来回回两三趟,也不明所以。
两人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一道谢南翔看不见、但老陈能清楚感觉到的屏障。谢南翔甚至能伸手碰到老陈的肩膀,但老陈的手却停在半空,像是按在一堵看不见的墙上。
“谢医生,我真的没开玩笑,”老陈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过不去,你也过不来。我们被隔开了。”
谢南翔的心沉了下去。这不是幻觉,至少对老陈来说不是。有什么东西在针对他们,用不同的方式折磨他们。
站在陈司机对面,谢南翔看了看车头,“那没什么事我们就继续开车?”
然后,他感到自己被一只大手以巨力往后推,他看见陈司机冲他说了一句什么却变得越来越小,车的光亮完全消失在自己眼界,终于推着自己的那个平面消失了,谢南翔往前伸手,连这平面的一角也没有捉到。
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撞在谢南翔胸口,将他向后推去。他踉跄后退,看到老陈的嘴在动,像是在喊什么,但听不到声音。老陈的身影迅速缩小,车灯的光芒也迅速暗淡,最后完全消失。
谢南翔被推入了完全的黑暗。
不是夜晚的黑暗,而是绝对的、没有任何光线的黑暗。他伸手不见五指,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他像是漂浮在虚空中,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
“有人吗?!”他大喊,但声音没有传播出去,只是在脑海中回荡。
他拼命挣扎,想要回到正常的世界。但黑暗像粘稠的胶水,将他牢牢困住。他感到窒息,感到恐慌,感到绝望。
就在他几乎要崩溃时,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点光。
银白色的、清冷的光,像月光。光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场景——一口井,井边跪着很多人,井口渗出暗红的雾气。
然后他看到了井然。
小小的、只有三厘米高的井然,正在被暗红雾气追赶,在微缩的树林中拼命逃跑。
谢南翔不知道那是哪里,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本能地伸出手:
“这边!”
光从他的手中涌出,在黑暗中撕开一道裂缝。他看到井然扑向那道裂缝,扑向他的光。
然后,他感觉手里多了什么。
低头一看,是那个雕塑——井然的微雕囚笼。雕塑在他手中微微发热,眼睛位置的暗红宝石闪烁着诡异的光。
而在雕塑表面,那个蜷缩的人形旁边,多了一个新的小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微小人形,正抬头“看”着他。
谢南翔。
他也被吸进去了。
三、树洞求生
井然把自己缩在一个树洞里面,又小心地探出头看那边亮着灯的庄子。他在最后要出院门时候险险与庄子里的“古人”遭遇,又屏气凝息了一刻钟等这些应该是巡逻的侍卫离开才脱离。
树洞很小,勉强能容纳他。洞壁潮湿,长着滑腻的苔藓,散发着腐朽的气味。但比起外面那些暗红雾气和诡异的“古人”,这里已经算是天堂了。
他喘着气,心脏还在狂跳。刚才的一幕太过惊险——那些“古人”发现了他,化作雾气追来。他拼命逃跑,在最后一刻看到了谢南翔的光,扑了进去。
然后他就回到了这里,这个树洞里。但谢南翔呢?那道光呢?
他探出头,看向远处的庄子。庄子依然亮着灯,但那些“古人”已经不见了,暗红雾气也消散了。一切都恢复了死寂,仿佛刚才的追杀从未发生。
但井然知道,那不是幻觉。那些东西是真的,这个世界是真的,他被困在这里也是真的。
他缩回树洞,检查自己的身体。除了脚踝扭伤的疼痛和几处擦伤,没有其他大碍。他吃了几个之前摘的果子,喝了几口露水,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出去?
谢南翔的光能把他从雾气的追杀中救出来,说明那个光能穿透这个微缩世界。但谢南翔本人呢?他在哪里?也在雕塑里吗?还是在外面的世界?
井然想起雕塑眼睛位置的暗红宝石。那两颗宝石是连接内外世界的通道吗?他需要找到方法激活它们,或者找到其他出口。
他重新观察这个树洞。洞壁是木质的,雕刻精细,连年轮都清晰可见。他用手摸索,在洞壁深处,摸到了一些凹凸不平的痕迹。
是文字。
很浅,几乎看不见。他凑近细看,借着从洞口透进来的微光,勉强辨认出几个字:
欲破囚笼,须寻三物:井中之眼,庄内之心,林间之钥。
三物合一,咒印可破。
井中之眼?应该是指那口微缩井里的什么东西。庄内之心?在庄子里。林间之钥?在树林中。
这三样东西,集齐了就能打破诅咒,离开这里。
但怎么找?庄子有“古人”把守,树林那么大,井里还有暗红雾气。他一个人,还受了伤,怎么完成这个任务?
就在这时,树洞外传来了脚步声。
很轻,很慢,但确实是脚步声。井然立刻屏住呼吸,缩到洞底最深处。
脚步声在树洞外停住了。然后,一个声音传来:
“里面有人吗?”
是谢南翔的声音!
井然心脏一跳,但又立刻警惕——这可能是陷阱。那些“古人”会模仿声音吗?他不敢确定。
“有人吗?我是谢南翔。”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焦急,“井然,你在里面吗?”
井然犹豫了几秒,最终决定冒险。他慢慢探出头,看向洞外。
树洞外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小人,约三厘米高,和他一样大。那确实是谢南翔,虽然缩小了,但脸、身形、甚至表情都一模一样。
“南翔?”井然试探着问。
“是我!”谢南翔看到他,明显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还活着。我刚才看到你被那些雾气追,用光把你救出来了,然后我自己也……”
“也被吸进来了?”井然苦笑,“欢迎来到微缩监狱。”
谢南翔爬进树洞。两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互相简单说明了情况。谢南翔说他被无形的力量推进黑暗,然后看到井然的困境,出手相救,结果自己也被拉进了雕塑。
“那个雕塑现在在哪里?”井然问。
“不知道,”谢南翔摇头,“我进来后,雕塑就消失了。但我感觉它还在,在某个地方,连接着内外世界。”
两人沉默了。过了很久,井然才开口:“我找到了出去的线索。”
他把洞壁上的文字告诉谢南翔。
“井中之眼,庄内之心,林间之钥……”谢南翔皱眉,“听起来像是某种仪式需要的道具。我们必须找到这三样东西。”
“但庄子有守卫,井里有危险,树林这么大……”
“总得试试,”谢南翔说,“我们不能永远困在这里。而且,外面还有更多人在危险中——那些被白菊标记的人,包括我们自己。”
井然点点头。两人商量后决定:先找最近的“林间之钥”,因为树林相对安全。然后去庄子找“庄内之心”,最后冒险下井找“井中之眼”。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等井然的脚踝疼痛缓解一些后,爬出树洞。
树林在灰暗的光线下显得阴森诡异。树木高大(相对他们而言),枝叶茂密,地面铺满了厚厚的“落叶”——其实是雕刻出的薄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还有若有若无的白菊花香。
“钥匙会是什么样子?”谢南翔边走边问。
“不知道。但既然是‘钥’,应该是有形的物体,可以拿起来的。”
他们在树林中仔细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