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条之下真相之上》happykuain

29、第 29 章

　　“砰！砰！”

　　子弹擦着脚后跟射入泥土，溅起的碎石打在腿上生疼。沈青和顾明臻借着浓烟和夜色的掩护，像两只受惊的鹿，朝着养鸡场后方的黑暗玩命狂奔。身后是周世宏气急败坏的怒吼、守卫的叫骂、以及救火造成的混乱声响。

　　“这边！”沈青凭着白天地形勘察的记忆，拉着顾明臻冲进两排鸡舍之间的狭窄通道。这里堆满杂物，光线昏暗，暂时提供了喘息之机。但犬吠声和脚步声正迅速逼近。

　　“他们放狗了！”顾明臻喘息着，脸色煞白。猛犬的威胁远比持枪守卫更直接。
　　“别停！往山上跑！”沈青眼神锐利，看到通道尽头是通往后方山林的山坡。坡陡林密，是唯一的生路。

　　两人手脚并用，拼命向山坡上爬。顾明臻的体力几乎耗尽，沈青左臂的伤口也因剧烈运动再次崩裂，鲜血浸透衣袖，每一下用力都带来钻心的疼痛。但她死死咬着牙，不时回身拉顾明臻一把。

　　“汪汪汪！” 几条黑影狂吠着冲进通道，速度快得惊人！
　　“来不及上山了！”沈青目光扫过旁边一个半塌的、堆满废弃饲料袋和杂物的窝棚，“进去！”

　　她一把将顾明臻推入窝棚角落最深的阴影里，用身体挡住她，同时从后腰（之前藏好的）摸出那个强光手电和辣椒喷雾。窝棚入口低矮，易守难攻。

　　第一条冲进来的獒犬张开血盆大口扑来！沈青猛地打开强光手电，直射狗眼！獒犬被强光一晃，动作一滞。沈青趁机将辣椒喷雾对准它的口鼻猛喷！

　　“嗷呜——！” 獒犬发出凄厉惨叫，翻滚在地，痛苦抓挠。
　　第二条犬紧随而至！沈青如法炮制，但这次喷雾容量告急，只喷出少许。那犬只是呛了一下，更加凶猛地扑上！沈青用手电筒狠狠砸向狗头，却被犬齿咬住手臂！幸好外套厚实，没被咬穿，但巨大的冲力让她踉跄后退，撞在杂物堆上。

　　“沈青！”顾明臻惊叫。
　　“别出来！”沈青嘶吼，用膝盖顶开恶犬，另一只手摸向靴筒——那里藏着一把多功能□□（同样是顾明臻的“装备”）。她弹出刀刃，眼神狠厉，准备搏命！

　　千钧一发之际，窝棚外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哨音！正欲再次扑上的恶犬动作一顿，竖起耳朵。紧接着，更多的哨音和呼喝声从养鸡场前院方向传来，似乎发生了更大的骚乱！枪声也变得稀疏杂乱。

　　“怎么回事？”沈青紧握折刀，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犬吠声转向，朝着前院冲去。追赶她们的脚步声也明显混乱、远离。

　　“是救援吗？”顾明臻从阴影中探出身，声音带着希望。
　　“不像……”沈青皱眉倾听，“枪声很杂，有手枪，还有……□□？像是……打起来了？” 养鸡场内部似乎发生了火并？

　　机会！趁他病，要他命！
　　“不管了！趁乱走！”沈青拉起顾明臻，冲出窝棚，不顾一切地向陡峭的山林深处爬去。

　　她们不敢走山路，只能在密林中穿行，荆棘刮破了衣服和皮肤，但求生的本能支撑着她们。爬了不知多久，直到完全听不到养鸡场的喧嚣，两人才瘫软在一棵大树下，剧烈喘息。

　　“你……你的手！”顾明臻借着月光看到沈青左臂衣袖已被血染红大半。
　　“死不了……”沈青撕开临时绷带，伤口狰狞，她倒吸着冷气，用剩下的干净布条重新紧紧扎住，“妈的，这老狐狸，下手真黑！”

　　顾明臻拿出水壶，帮她冲洗伤口，手微微颤抖。刚才的生死一线，让她心有余悸。

　　“刚才……谢谢。”她低声说。
　　“谢什么，搭档嘛。”沈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抬头望向养鸡场方向，那里仍有隐约的火光和零星枪声，“你说……里面怎么回事？黑吃黑？”
　　“有可能。”顾明臻冷静分析，“周世宏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也许是利益分配不均，也许是……灭口行动出了岔子，或者……”她顿了顿，“真的是另一股势力介入，比如……苏警官。”

　　“希望是苏染。”沈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过咱们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别人身上。得想办法联系外界，或者……找到周世宏的真正罪证藏匿点。”

　　休息片刻，恢复了些体力。沈青观察着山下：“火还没灭，说明混乱在持续。现在是最混乱的时候，也是机会最大的时候。”
　　“你想回去？”顾明臻一惊。
　　“不是回中心，是去边缘。”沈青眼中闪着冒险的光，“还记得那个刘管家说的‘二号点’吗？还有那辆要转移我们的货车。混乱中，他们可能顾不上转移重要东西，或者……会露出破绽。”

　　这个想法极其大胆，甚至疯狂。但顾明臻看着沈青坚定的眼神，知道这是唯一能扭转局面的机会。躲在山上只是等死，主动出击才有一线生机。

　　“好。”顾明臻点头，“但需要计划。我的耳钉信号器一直在发射，如果苏染在附近，应该能定位到我们刚才逃亡的路线。我们可以绕到养鸡场侧翼，寻找那个‘二号点’或者观察货车的动向。”

　　两人借着月光和远处火光，在山林中艰难迂回，向养鸡场侧后方摸去。一个多小时后，她们潜伏在一处高地的灌木丛后，俯瞰下方。

　　养鸡场前院的火势已被控制，但仍有浓烟。几辆车亮着灯，人影晃动，似乎在对峙。而在养鸡场最西侧，靠近山壁的地方，有一个不起眼的、像是车库或仓库的独立建筑，门口停着那辆熟悉的厢式货车，旁边还有两辆越野车。有几个持枪人影在仓库门口警戒，但注意力明显被前院的混乱吸引。

　　“那里！‘二号点’！”沈青压低声音，“防守比主楼松懈。”
　　“怎么进去？”顾明臻问。
　　“等。”沈青像猎人般耐心，“前院枪声再起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仿佛印证她的话，前院突然又爆发出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像是手雷），火光冲天！西侧仓库的守卫明显骚动起来，有人跑向前院方向查看。

　　“就是现在！”沈青低喝一声，两人如同猎豹般从高地潜下，借助阴影和杂物掩护，迅速接近仓库侧面。

　　仓库侧面有一扇通风用的小窗，位置很高，装着铁栏。沈青蹲下，示意顾明臻踩着她肩膀上去。顾明臻咬牙照做，沈青忍着左臂剧痛，奋力将她托起。顾明臻用发卡迅速撬开老旧的窗扣，用力一推，窗户竟开了！铁栏锈蚀严重，被她用力掰弯，露出了可容人钻入的缝隙！

　　“快！”沈青将她推上去，自己随后也攀着窗沿，艰难地翻入仓库内部。

　　仓库内堆放着一些饲料和工具，但最里面用帆布盖着几个巨大的方形物体。沈青掀开帆布一角，倒吸一口凉气——是几个加固的铁笼，里面关着的，正是她们之前猜测的濒危动物！豹猫、蜂猴……还有几只她叫不出名字的珍稀鸟类，状态萎靡。

　　“证据确凿！”顾明臻快速用微型相机拍照。
　　“找找有没有文件、电脑或者……”沈青话音未落，仓库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提着枪的守卫骂骂咧咧地走进来，似乎想拿什么东西。

　　四目相对！守卫愣了一下，随即举枪！
　　“砰！”

　　枪声响起！但倒下的却是守卫！他额头上多了一个血洞。

　　沈青和顾明臻惊愕回头，只见仓库通风窗处，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脸上涂着油彩的身影利落地翻窗而入，手中装着消音器的手枪还冒着青烟。

　　那人拉下面罩，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苏染！她身后，又有两名同样装束的队员迅速潜入。

　　“苏警官！”沈青又惊又喜。
　　“别废话！跟我走！”苏染语速极快，眼神锐利地扫过仓库内的铁笼，“证据拿到了？”
　　“拍了照！”顾明臻扬了扬相机。
　　“走！周世宏在前院拖住我们大部分人手，这里不安全！”苏染示意队员断后，带着沈青和顾明臻迅速从窗口原路撤离。

　　刚跳出仓库，就听到前院方向传来周世宏疯狂的吼声：“抓住她们！别让她们跑了！炸了仓库！”

　　“快！”苏染脸色一变，拉着两人冲向山林深处预设的撤离点。

　　身后，养鸡场西侧仓库方向，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火光吞噬了那片区域。周世宏狗急跳墙，企图毁灭证据。

　　但沈青和顾明臻，在苏染小队接应下，已隐入茫茫夜色山林。她们带走的，不仅是照片，更是足以将周世宏置于死地的关键证据。九死一生的逃亡，终于迎来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