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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注意安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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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任暮黎因病修养了很久,哪怕演出期间都在吃药,有时候病得严重,她就偷偷加量,以保证演出顺利。
所以哪怕自身实力过硬,任暮黎也没有独自出去演出,只是选择当乐章里的一段乐符。
二十二岁的个人钢琴独奏演出,是任暮黎送给自己的礼物,是她给自己开的药。
华国的同性婚姻法改过很多次,这次确定实施的将年龄调整至二十二岁。
这是任暮黎的第二次成人礼。
上头送给她的礼物是时清眠,她的爱人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时清眠不知道独奏和合奏有什么区别,小提琴不是在哪都很忙吗?一直拉个不停,和钢琴也没区别,也是一直弹。
前两天任暮黎演出,过来帮忙的时候,时清眠就听李炎斌说过,这个钢琴家牛啊!弹了一个小时不带停的,听的人也牛,都不带动,厕所也没人去。
李炎斌还开玩笑说,这些人都穿了成人纸尿裤,不然这么能待得住。
时清眠也就笑了笑,有钱人的世界谁说得清,再说也就一个小时,人家是最喜欢,又不是她们这些听不来,只能无聊吃喝,然后跑厕所的。
此刻应该是问任暮黎过去的好时候,时清眠刚想问,舞台侧面就来人了。
“这是重山那边的工作人。”一个男人领着一个员工来了。
时清眠理了理围巾,站起来和两人打招呼。
“你好你好,”员工连忙打招呼,“怎么称呼?”
“鄙性时,是哪的设备出问题了吗?”
员工摆摆手,“不是,就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你说。”
“是这样的,听说重山也有摄影这方面的业务,我们原定的摄影人员出现了点问题,不知道时小姐能不能和公司沟通一下,安排一个工作人员来,当然,钱我们按合同付。”
时清眠没意见,她当下就同意了。
任暮黎这次演出是有全程录音录像的,籁乐就是为了足够的噱头,时清眠在网上看到过。
真不知道任暮黎抽什么风,这也同意。
和员工协商完,两人还好心的问了句:“这个围巾,是厅内暖气不够吗?”
关乎观众体验,他们不得不重视。
“没有,”时清眠张口就来,“工作被划伤了不好看,遮一遮。”
一听不是厅里的体感问题,两人都松了口气,“这样啊,时小姐你多注意安全,我们先走了。”
两人走时还跟任暮黎打了招呼,任暮黎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时小姐~要注意安全啊~”任暮黎故意把话说的娇气,想挑战一下时清眠的忍耐度。
时清眠对任暮黎的忍耐值很高,听她这么说,她也回了句:“任小姐~要注意安全啊~”
要不是任暮黎,她能带个围巾工作嘛!
天天被人问,都这么没眼力见!
开玩笑的语气比平常都轻盈许多,让任暮黎忍不住想逗她,“我会的,你要试试吗?”
时清眠正弯腰拿工具箱,听到这话只觉得任暮黎脑子坏了,还让她咬,把自己当磨牙棒了?
当她抬头看向任暮黎,却不能再淡定,“你疯了!”
任暮黎表情平常,手里拿着一盒指套,就在这个公共场合拿了出来!
合着她们说的不是一回事?
“买东西看到,顺手买了,”任暮黎满不在意,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东西你用过吗?我很好奇。”
时清眠涨红着脸,三步并两步上前,把指套拿走塞自己兜里了,“没有,别乱买东西,还是……”她都不好意思说了,压着声音,“大庭广众的,注意影响!”
任暮黎故意的,她知道时清眠不喜欢把隐私拿到别人面前,有一丝让别人发现的可能,都会让时清眠觉得羞耻,她偏偏就是要这么做。
只有一遍遍挑战时清眠的底线,才能知道她对自己能包容到什么地步,也能知道自己可以做到哪一步。
现在,时清眠没有拒绝和她亲近的意思,这说明她们有很大概率,可以进入下一步了,只要用点力气。
“我晚上会来监工,你先自己练吧!”时清眠被气走了。
重山那边就算派人了,时清眠也要跟着才安心,离演出就半天时间,还要抓紧对位置。
任暮黎也没有挽留,对时清眠的背影挥挥手,“晚上见眠眠~”
“姐姐。”任观桦从侧面走出来,他从任暮黎拿出那东西开始就在了,但是场景太尴尬,他没好意思出来。
“晚上时间不变,其他设备都没问题。”
就是舞台的收音,以及籁乐临时告知摄影师的调动。
这都不是问题了,有时清眠在,她会保证一切完美。
承载着众人信任的时清眠,在回到公司后见到了出差归来的宁玳邝,她也接到了音乐厅方面的请求,正准备和时清眠商量谁去。
最好就让时清眠去,她自己未婚妻,肯定拍的更用心。
天知道出个差,时清眠就和初恋复合,还直接晋升未婚妻,并且这个人还是个钢琴家的震撼。
听着就和时清眠这个人不搭边。
时清眠这个人,认识的时候只觉得性格开朗,懂礼貌知进退,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除了嘴巴毒,没什么缺点。
约她出去玩也都同意,只是太过保守。
说保守又不对,时清眠私底下是烟酒都来,一手看不出破绽的魔术赢得不少人的心,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时清眠就像变了一个人,充满诱惑,引人犯罪。
但是有人搭讪,时清眠张口就是我初恋怎么怎么样。
把别人都气走了,自己还在那哈哈大笑。
从前就好奇,在群里她们也是问了好几次,李炎斌把两人说的那叫一个如胶似漆,情意绵绵,让宁玳邝期待了好久,就想见见任暮黎本人。
她们几个关系好得跟一家人似的,怎么着那个任暮黎也得过了她们这关。
李炎斌和李梦君两个死颜控,一张脸就把她们收买了。
宁玳邝可不一样,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能让时清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一出现就是这么是重大的身份。
看见时清眠还没回来,宁玳邝本想让她别回了,直接在那上岗,自己则要以公司的名义,去视察一下工作。
“这不是我们时工嘛!”宁玳邝开口就是调侃,“回来这么快,不和未婚妻多温存一下?”她在未婚妻三个字咬的格外重。
记仇了啊……
那能怪她吗?时清眠也是被通知了那个啊!她可是当事人啊!
“这么多屁话,”时清眠把旧设备随手一放,下达通知:“把东西收仓库去,晚上去籁乐拍摄。”
旧设备要留存一段时间,这是重山的规矩,血泪教训。
通常旧设备都是直接拿到仓库,那边有仓库管理员,但是时清眠看到宁玳邝了,她在群里是第二活跃的,当面还要挑衅,当然要给她找点事情做了。
宁玳邝看着设备也没生气,继续调侃她:“好啊,那我快去快回,免得有人思妻心切。”说完抱着设备快步离开。
时清眠看了看李炎斌,指着宁玳邝离开的方向,脸上是无奈和些许怒气,李炎斌抬手示弱,不想参与她们的斗争。
“拍摄你要去吗?”虽然很白痴,李炎斌还是问了。
“嗯。”
这是时清眠难得没有因为他说废话怼人,爱情啊~
李炎斌多希望这是真实的,长久的,让他的日子好过些。
“时教,下个星期三陆口区有个小学科普,量多大学请我们去,只有你有时间。”李炎斌说。
他也才接到邀请,对了时间后发现时清眠最合适,还有几个员工可以一起去,小设备,不需要开大车过去。
这方面的工作一半是霍敦穆谈成的,他对这些人的心理很有把握,加上是本地人,有些小人脉。
不过他不在,要么是时清眠去,要么是李梦君去,李梦君要去见客户,正好在那两天。
李炎斌不喜欢小孩,他讨厌声音尖细的小孩,再乖巧也不喜欢。
他认为自己是独身主义,因为他同样不喜欢身边叽叽喳喳的声音。
和朋友们在一起不一样,再吵闹,也是热闹,和孤寂的生活完全不一样,李炎斌很喜欢。
时清眠看了看日历,确认了时间,觉得没问题,和学校签的长期合同,只要时间不是很赶,双方都必须守约。
二小倒是离得不远,正常上班距离。
“走吧,我收拾好了。”宁玳邝敲敲门,提醒道。
她可是迫不及待要见到那个钢琴家了。
辽阔的音乐厅,装载着音乐家的汗水,这份辛勤让音乐厅如镜般洁亮,可惜来听音乐的,并不全是为了乐曲,那些人只在意名声。
和工作人员对好机位和摄影的注意事项,时清眠靠在墙边休息,宁玳邝看到这一幕,问她:“陪一个?”
她在邀请时清眠抽烟,时清眠默不作声的走出门,表示了同意。
她们准确的找到了吸烟处,从兜里拿出烟盒宁玳邝又迟疑了,她看向时清眠,想跟她要一支换换口味。
却看到时清眠从兜里拿出一盒指套,宁玳邝沉默了,她觉得时清眠现在疯了。
“你是抽烟还是抽风?”宁玳邝脑子没控制住嘴,她觉得气氛很尴尬。
时清眠眉头微蹙,轻轻叹了口气把东西收回去,掏出放在一个口袋的烟盒,分给宁玳邝。
“再说就抽你!”颇有些咬牙切齿。
烟盒和任暮黎买的指套尺寸几乎一样,时清眠也忘记了这件事,她口袋里总装着烟,有时候为了方便,会多带一两盒放着。
有时候去工地或者一些地方,不论是自己抽还是散烟,都耗费不少。
没想到习惯竟然会一次又一次背刺自己。
“很漂亮,”宁玳邝说的是任暮黎,她看到人了,看起来很……大家闺秀,气质高雅,“她人很好吗?”
时清眠口吐烟雾低低开口:“很好。”
一直到现在,任暮黎把姿态摆的极低,低到时清眠在暗地里抽自己耳光,她一句怪罪的话都没有,让时清眠愧疚至极。
因为她还在想着分开。
现实一次又一次告诉她,当初分开有多么正确,和任暮黎在一起,只会将任暮黎拉进泥潭,时清眠不想这样。
突然和任暮黎在一起的代价,是她们之中有人要失去自我,那时清眠宁愿那个人是自己。
可她变了,任暮黎就不开心,任暮黎不开心也会向下兼容,一切兜兜转转又回去了。
时清眠现在很迷茫,她从心底里放不下任暮黎,她不想和任暮黎分开,现实却告诉她,任暮黎和她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跨越阶级这件事不可能实现,没人脉没资金,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成功,再敢想敢拼也没用。
至于抓住风口,哼——
重山就是抓住了,但是总缺那么一点,就是这么一点,让重山无法发展壮大。
她们在外面应酬,挂着虚伪的面具喝到吐,说着自己都觉得虚假无比的话,压榨生命的每一丝可压榨的,只为了能让重山更好,让自己更好。
人人都说,重山的小孩很年轻,很有成就,进来大有可为。
其实都是客套话,他们心里清楚,重山能做到这个高度,几乎到头了。
“对你好才是真的好。”宁玳邝笑了。
其实她变得沉默了,没有以前那么放的开,或许是任暮黎出现了,她们时清眠也有了可以依靠的人,所以可以肆意卸下伪装。
“她……很好,没有比她还好的人。”时清眠淡淡的说,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宁玳邝不置可否,抽完烟散散味,就火急火燎的拉着她回去看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