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只钟于你》清风许欣

13、战斗

　　沼泽的另一隅，雾气粘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浆。
　　“叮铃……叮铃……”
　　同心铃的清音在绝地里颤抖，淡金色的光晕以叶芸柔为中心明灭不定，仿佛风中的残烛。
　　她背靠着一棵半边已腐烂中空的巨木，三面都是泛着诡异泡沫的漆黑泥潭，唯一的退路被牢牢堵死。
　　围住她的有四个人。统一的暗青色劲装，胸口绣着黑隼徽记——来自武魂殿下属一个以培养实战魂师著称的中级学院。
　　他们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毫不掩饰的贪婪。
　　为首的是个手持沉重铁尺的壮硕少年，看起来十八九岁，魂力波动在众人中最强，大约在19级巅峰。
　　他旁边是个握着两柄短叉的瘦子，眼神灵活，魂力18级。左侧是个身形矮壮、持木盾的少年，17级。
　　最后方，一个面色阴沉的少年端着机弩，手指扣在扳机上，魂力16级，但那双眼睛和稳得异常的手，显示他才是真正的威胁。
　　“同心铃？倒是稀罕武魂。”
　　铁尺少年掂了掂手中的武器，咧嘴笑道。
　　“可惜，在这里，你就是最好的‘钥匙’。乖乖把积分交出来，自己捏碎传送符，免得受罪。”
　　叶芸柔脸色发白，呼吸急促。
　　手中的同心铃因为过度注入魂力而微微发烫。她才15级，刚刚获得第一魂环不久，魂力是最大的短板。
　　三天特训让她有了闪避的意识，可面对四个魂力高于她、且有备而来的对手，那点意识在狭小的空间里毫无用处。
　　她的“清心铃音”驱不散实体恶意，也无法有效增幅自身。
　　“我……我的积分不多，刚进来，只找到一个标记。”
　　她试图让声音听起来镇定，背在身后的手却悄悄摸索着腐朽的树干，寻找可能存在的缝隙或脆弱处。
　　“不多？杀了你，一半也是我们的。”
　　弩手阴冷开口，弩箭缓缓移动，锁定了叶芸柔的膝盖
　　“别浪费时间，刚才的铃音可能引来人。”
　　“动手！”
　　铁尺少年眼神一厉，第一魂环亮起，铁尺蒙上一层灰光，带着呼啸声砸向淡金光晕！
　　几乎同时，短叉少年如同鬼魅侧滑，双叉直刺叶芸柔下盘！
　　持盾少年低吼一声，举盾前冲，并非攻击，而是压缩她最后的闪避空间！
　　三重攻击，简单却有效，封死了她所有退路！
　　叶芸柔心脏狂跳，几乎窒息。
　　躲不开！同心铃的防御光晕剧烈荡漾，瞬间黯淡大半，她的魂力如开闸洪水般倾泻。
　　绝境之中，她没有魂技可用了。
　　但三天来无数次被林欣“追杀”、摔倒又爬起的记忆，以及此刻心中那股“不能坐以待毙”、“不能成为娜娜负担”的强烈念头，如同火焰般燃烧起来！
　　“啊——！”
　　她尖叫一声，不是用魂技，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和这三天被逼出来的反应，向侧后方——那腐烂中空的巨木裂口处扑去！
　　动作毫无章法，甚至有些狼狈，但目标明确——那是绝地，但也是此刻唯一的、可能让对方有所顾忌的掩体！
　　“嗤！”
　　弩箭擦着她的小腿飞过，带起一蓬血花，剧痛让她浑身一颤。
　　“砰！”
　　铁尺砸在光晕上，淡金屏障彻底破碎，反震力让她喉头一甜。
　　“刺啦！”
　　短叉划破她手臂衣物，留下一道血痕。
　　但她竟真的凭借这股狠劲和特训磨出来的一点对身体的控制，成功扑进了那散发着浓重腐朽气味的树洞之中！
　　空间狭窄黑暗，瞬间淹没了她，却也暂时隔绝了正面攻击。
　　“钻进老鼠洞了？”
　　铁尺少年嗤笑，示意持盾少年上前
　　“把树砸开，或者……直接用烟熏出来！”
　　“我来。”
　　弩手冷冷道，从怀中摸出几枚颜色猩红的丸子，显然是特制的烟雾弹，兼具催泪和轻微毒性。
　　他准备将弹丸射入树洞。
　　就在他抬起机弩的刹那——
　　“你们——找死！”
　　一声冰冷至极、带着压抑怒意的娇喝，如同冰锥刺破浓雾！
　　伴随声音而来的，是一股强大而诡异的精神波动，空气中弥漫开甜腻的淡香，眼前景象微微晃动，令人心烦意乱、注意力难以集中。
　　是范围性的精神干扰！
　　虽然强度不足以完全控制，但足以让这四名等级不高的魂师动作一滞，心神失守。
　　一道金色的身影如同撕裂雾气的阳光，疾冲而至！胡列娜金发略显凌乱，呼吸微促，显然是一路急赶而来。
　　她那张绝美却尚且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寒霜笼罩，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怒火燃烧。
　　她没有丝毫停顿，在四人被精神干扰的瞬间，直扑那个最具威胁的弩手！
　　“第一魂技，妖狐突袭！”
　　她的速度暴增，五指成爪，萦绕着粉红色的魂力光芒，带着凌厉的风声抓向弩手咽喉！
　　精准，狠辣，直取要害！
　　弩手大惊，勉强从精神干扰中挣脱，仓促间抬起机弩格挡。
　　“铛！”
　　胡列娜的利爪抓在精铁弩身上，迸发出火星。弩手被巨力震得踉跄后退，机弩险些脱手。
　　“胡列娜？！”
　　铁尺少年认出了她，瞳孔一缩。教皇弟子的名头，在同龄人中极具威慑力。
　　但他很快发现，胡列娜的魂力波动虽然精纯，却并未超出他们太多，大约在18级左右，而且她似乎……有些急切，气息不如预想中沉稳。
　　“她等级不高！一起上，先拿下她！教皇弟子肯定富得流油！”
　　短叉少年尖声叫道，眼中贪婪更甚。
　　四人瞬间调整目标，阵型变换，将胡列娜围在中间。
　　他们配合默契，铁尺正面强攻，短叉侧翼游走骚扰，持盾少年挡在前方吸收攻击，弩手再次退后，伺机发射冷箭。
　　他们看出来，胡列娜虽然武魂强大，控制力出色，但魂力总量有限，且似乎心系树洞中的叶芸柔，无法全力发挥。
　　胡列娜陷入了苦战。她的魅惑对心志坚定或有所防备的同阶魂师，难以瞬间奏效，更多是干扰。
　　她的近战能力不弱，但面对四人娴熟的配合和针对性打法，显得左支右绌。
　　她要不断释放精神冲击干扰对手配合，又要格挡铁尺的重击，闪避短叉的偷袭，还要分神注意弩手的冷箭和树洞的情况。
　　“砰！”
　　铁尺带着沉重的风声砸下，胡列娜侧身闪开，原本站立的地面泥浆炸开。
　　“嗤！”
　　短叉从诡异角度刺来，胡列娜挥爪格开，手臂被震得发麻。
　　一支冷箭悄无声息射向她后心，她险之又险地扭身避过，箭矢没入雾中。
　　高强度的战斗和持续的精神力输出，让她光洁的额头很快渗出汗珠，呼吸越发急促，绝美的脸上血色渐退。
　　她每一次想靠近树洞，都会被持盾少年和铁尺少年死死挡住。
　　对方的目的很明确，消耗她，拖垮她！
　　“娜娜！”
　　树洞中，叶芸柔忍着腿上的疼痛，看到胡列娜险象环生，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知道自己出去是累赘，只能拼命摇动同心铃，将“清心铃音”不断投向胡列娜，帮助她稳定被持续攻击和紧张情绪影响的心神。
　　这帮助微小，却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
　　“她撑不了多久了！”
　　铁尺少年狞笑，攻击更加狂暴
　　“加把劲！”
　　胡列娜咬紧牙关，眼神锐利。
　　她瞅准一个机会，硬吃了持盾少年一次冲撞，闷哼一声，借力旋身，利爪上粉光大盛。
　　“第一魂技，妖狐突袭·连！”
　　她将单体突袭魂技的力量分散，化作数道较弱的粉色爪影，分别袭向铁尺、短叉和弩手！
　　这是她对魂技的灵活运用，试图打破合围。
　　铁尺少年和短叉少年急忙招架，弩手也闪身躲避。持盾少年则再次挺盾挡住胡列娜本体的去路。
　　就是现在！胡列娜眼中精光一闪，作势强攻持盾少年，却在对方举盾格挡的瞬间，身形诡异地一折。
　　如同滑溜的鱼儿，竟从盾牌边缘狭小的缝隙中硬钻了过去，直扑树洞！她想先与叶芸柔汇合，据洞而守。
　　然而——
　　“等你很久了！”
　　阴冷的声音响起。那弩手竟早已预判了她的意图，在躲避爪影的同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调整了位置。
　　此刻正站在树洞斜侧方，淬毒的弩箭闪烁着寒光，并非瞄准胡列娜，而是——树洞入口！
　　他算准了胡列娜冲向树洞，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且心神系于叶芸柔身上的这一刻！
　　扣动扳机！
　　“咻——！”
　　毒弩撕裂空气，直射树洞！胡列娜此刻身在半途，想要拦截已来不及，想要推开叶芸柔也已然不及！
　　“芸柔！”
　　胡列娜目眦欲裂。
　　树洞中的叶芸柔，只看到一点致命的幽光在眼前急速放大，死亡的冰冷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就在这千钧一发、连胡列娜都感到绝望的刹那——
　　“嗤——！”
　　一道微不可闻的、仿佛水滴穿透薄纸的轻响。
　　那支疾射的毒弩，在距离树洞不足三尺的空中，毫无征兆地、突兀地断成了两截！
　　前半截弩箭无力地掉落在泥地上，后半截则歪斜着飞入雾气。
　　断口处，平滑如镜，隐隐残留着一丝极致的寒意和锐利。
　　“谁？！”
　　弩手骇然失声，猛地扭头看向侧方浓雾。
　　铁尺少年等人也悚然一惊，攻势顿止。
　　雾气无声地向两侧分开些许。
　　林欣的身影缓步走出。她肩头的衣物有一道破损，隐有血迹，长发因之前的战斗而稍显凌乱，几缕沾在白皙的颈侧。
　　但她周身气息沉静，眼神如同深潭，不起波澜。
　　她手中空无一物，只是随意垂在身侧，指尖似乎还萦绕着一缕未散尽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水蓝色寒芒。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战场，在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的胡列娜和树洞中惊魂未定的叶芸柔身上掠过，最后定格在那四名神色惊疑不定的围攻者身上。
　　“四个人，围攻一个辅助，一个控制。”
　　她开口，声音清冽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那四名少年心头莫名一紧。
　　“武魂殿的实战学院，就教你们这个？”
　　她向前踏了一步，仅仅是一步，那四人却下意识地同时后退了半步。
　　25级的魂力，哪怕没有刻意释放，那种等级带来的天然压迫感，尤其是刚刚那神乎其技、斩断弩箭的一击，足以让这些最高不过19级的少年魂师感到心悸。
　　他们看不透林欣的深浅，但那平静目光下的寒意，比这沼泽的雾气更让人不安。
　　林欣的目光在那四名少年脸上缓缓扫过，如同审视几件不甚满意的物品。那平静之下透出的漠然，比任何倨傲的嘲讽更令人难堪。
　　“25级……又怎么样？”
　　铁尺少年咽了口唾沫，色厉内荏地低吼，试图驱散心头那莫名的寒意。
　　“我们四个联手，魂尊也未必不能一战！她只有一个，刚才战斗肯定有消耗！别被她唬住！”
　　这番话多少提振了点士气。短叉少年和持盾少年交换了一个眼神，重新握紧了武器。
　　弩手则悄然后撤半步，再次将一枚毒箭扣上弩槽，只是这次，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箭头不再能稳稳锁定目标。
　　林欣将这一切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几不可查地弯起一个极淡、也极冷的弧度。
　　“联手？”
　　她轻声重复，仿佛听到了什么幼稚的笑话。
　　下一瞬，她动了。
　　没有魂环闪耀，没有蓄力前兆。她的身影只是微微一晃，便仿佛融入了周遭潮湿的雾气，以一种违反常理的轻盈和速度，径直“飘”向了正前方的铁尺少年！
　　不是直线冲锋，轨迹带着微妙难测的弧度，如同水流漫过嶙峋的河床，难以捉摸。
　　“拦住她！”
　　铁尺少年大喝，第一魂环再亮，铁尺裹挟着沉重的灰光奋力横扫，带起沉闷的风压，覆盖了身前大片区域。
　　然而，林欣的身影在他铁尺及体的前一刹，如同失去了实体，顺着尺风轻轻一“淌”，便已切入了他防御圈的内侧。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不足一臂。
　　太快了！铁尺少年瞳孔骤缩，想要变招已然不及。
　　林欣甚至没有用魂技。
　　她只是抬起右手，五指并拢，指尖萦绕着高度压缩、凝实如宝玉的淡蓝色魂力，看似随意地、轻飘飘地拍在了铁尺少年因全力挥击而暴露的胸口膻中穴上。
　　“噗！”
　　一声闷响，并非骨骼断裂的脆声，而是魂力透体、瞬间扰乱对方魂力运行的沉闷声响。
　　铁尺少年如遭重锤，胸口剧痛伴随着魂力瞬间的凝滞与逆冲，让他眼前一黑，一口逆血涌上喉头，壮硕的身躯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后踉跄跌去，手中铁尺“哐当”坠地。他甚至没能逼出林欣的魂环。
　　“大哥！”
　　短叉少年惊怒交加，见林欣背对自己，以为有机可乘，身形如电，双叉泛起幽光，直刺林欣后腰两处要害！
　　他擅长速度与偷袭，这一击狠辣刁钻。
　　林欣却仿佛背后生眼。她甚至没有完全转身，只是腰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微微一扭，让那致命的两叉几乎贴着衣料擦过。
　　在短叉少年因刺空而身形前倾、招式用老的瞬间，林欣左脚为轴，右腿如同鞭子般无声无息却又迅捷绝伦地后撩，足尖精准地点在了短叉少年的脚踝处。
　　“咔嚓！”
　　轻微的骨裂声。
　　“啊——！”
　　短叉少年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抱着扭曲的脚踝翻滚，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依旧是简单到极致的一击，精准打击弱点，无需魂技。
　　持盾少年怒吼着挺盾冲撞而来，试图用蛮力和防御为同伴争取时间，也为弩手创造机会。
　　他的木盾上黄光闪烁，第一魂技“稳固”发动，防御力大增。
　　林欣这次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掠过一丝淡淡的无趣。
　　她不再闪避，迎着冲撞而来的盾牌，伸出了左手。
　　没有硬碰硬的巨响。她的手掌轻轻按在了冲来的盾面中心。
　　就在接触的刹那，一股奇异的水蓝色魂力从她掌心喷薄而出，并非爆炸性的冲击，而是如同最粘稠的胶水。
　　又像无形的水流漩涡，瞬间包裹、吸附住了整面木盾，也连带拖住了持盾少年前冲的势头。
　　持盾少年感觉像是撞进了一团无边无际的、柔软却无法挣脱的深海藻林，所有的冲击力都被悄然化解、吸收。
　　他惊骇地发现，自己不仅无法再前进半步，甚至连抽盾后退都做不到！那吸附力强悍无比。
　　“松手。”
　　林欣清冷的声音响起。
　　持盾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盾牌上传来一股诡异的高频震荡之力，透过盾面直达他的双臂！
　　“嗡——！”
　　双臂瞬间酸麻剧痛，再也握持不住，木盾脱手飞出。
　　而他本人也被那股震荡的余波带得向后仰倒，狼狈地摔在泥水里。
　　从林欣出手，到三人倒地失去战斗力，不过短短三四个呼吸的时间。
　　没有华丽的魂技对轰，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精准到令人发指的判断、简洁高效的打击，和对魂力精妙入微的操控。
　　那种举重若轻、视围攻如无物的姿态，带来的压迫感远比魂力全开更加恐怖。
　　最后那名弩手，已经彻底吓破了胆。
　　他端着弩，手臂剧烈颤抖，看着林欣缓缓转向他的平静目光，那目光里没有杀意，只有一种……如同看着路边碍事石子的、纯粹的不耐。
　　“我……我退出！积分给你！别过来！”
　　弩手尖叫着，手忙脚乱地去摸怀中的传送符。
　　“晚了。”
　　林欣的声音落下的同时，她屈指一弹。
　　一滴被她魂力包裹、压缩到极致的水珠，如同出膛的子弹，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精准地打在弩手扣着扳机的手指上。
　　“啪！”
　　指骨断裂，弩箭失控发射，斜斜插入泥地。弩手惨叫着捂手。
　　林欣这才漫步上前，如同收割战利品般，从瘫倒在地、失去反抗能力的四人身上，取走了他们的积分令牌。
　　铁尺少年还想挣扎，被她随手一脚踢在穴位上，顿时浑身酸软，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将四枚令牌的积分全部转入自己那墨绿色的玉牌，数字从“二十七”跳动到了“八十三”。
　　然后，她做了一件让胡列娜和叶芸柔都有些意外的事。
　　她拿起那枚原本属于铁尺少年、此刻已积分清零的淡黄色玉牌，指尖蓝光微闪。
　　从自己墨绿玉牌中划转了“十五”分进去，随手抛给了正被胡列娜搀扶着、勉强站立的叶芸柔。
　　“拿着。”
　　叶芸柔手忙脚乱地接住玉牌，看着上面跳出的“十五”分，愣住了。
　　“林欣，这……”
　　“腿伤了，行动不便，积分太少，下一轮就是靶子。”
　　林欣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有了基础分，至少有点自保的余地，也能少拖点后腿。”
　　这话说得直白甚至有些刺耳，但其中的意思却很明显。
　　这十五分，不是施舍，更像是基于现实考量的战术分配——确保临时“队友”不至于因为积分过低而成为明显的弱点，从而影响整体。
　　接着，她又从自己玉牌中划出“十”分，转入另一枚空牌，抛给了胡列娜。
　　胡列娜下意识接住，看着手中的玉牌，心情复杂。
　　她身为这一届的顶尖天才，更是传闻中教皇冕下颇为看重的预选弟子之一，素来自视甚高，何曾需要接受他人“分润”的积分？
　　尤其是，这积分来自刚才以碾压姿态解决了她苦战对手的林欣，这让她心中的骄傲如同被针扎了一下。
　　“我不需要……”
　　她抿了抿唇，想要将玉牌递回。
　　“你的魅惑控制范围太散，魂力运用效率不高，刚才消耗不小。”
　　林欣打断她，目光平静地看向她略显苍白的脸
　　“拿着，恢复状态。接下来的路，未必轻松。”
　　依旧是平淡的分析，点出不足，给出理由。没有居高临下的施舍感，却更让胡列娜感到一种被完全看透、实力差距被清晰衡量的压力。
　　她握着那枚带着“十”分、微微发烫的玉牌，指节有些发白。
　　最终，她没有再推辞，默默将玉牌收好。
　　这份“馈赠”，她记下了，连同那份被指点不足的憋闷，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被强者认可的异样感觉。
　　林欣自己的玉牌上，积分还剩“五十八”。
　　她似乎毫不在意，随手将废牌丢弃，仿佛那点积分微不足道。
　　她转过身，看向叶芸柔的伤腿，微微蹙眉。
　　“能走吗？”
　　叶芸柔忍着痛，点点头，看向林欣的眼神充满了后怕、感激，以及一丝震撼。她握紧了手中的玉牌，那十五分沉甸甸的。
　　胡列娜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迅速帮叶芸柔重新紧了紧腿上的布条。
　　“此地不宜久留。刚才的动静和血气，会引来更多麻烦。”
　　林欣的目光投向沼泽更深、雾气更浓的方向，语气没有商量余地。
　　“能跟上就跟上，跟不上，自己找地方躲到考核结束。”
　　说完，她不再理会二人反应，选了一个方向，便自顾自地迈步离去。
　　步伐依旧平稳，背影在浓雾中显得孤高而疏离，仿佛刚才那场碾压般的战斗和随手的积分分配，只是顺手清理了路障并做了最合理的资源调整，不值一提。
　　胡列娜看着她的背影，用力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强烈的不甘与锐意，但最终还是被理智压下。
　　她搀扶起叶芸柔。
　　“我们跟上。”
　　胡列娜低声道，语气坚定。她知道，这不仅是为了安全，更是为了看清自己与眼前这个谜一样对手之间的差距。
　　身为教皇的预选弟子，她绝不允许自己落后太多。
　　叶芸柔点点头，忍着痛，在胡列娜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朝着林欣离去的方向追去。
　　浓雾吞噬了三人的身影，只留下泥泞中四名呻吟哀嚎、积分被夺的少年，以及空中渐渐消散的、淡淡的魂力涟漪。
　　证明着方才那场短暂却令人印象深刻的、压倒性的，带着些许“不屑”与务实考量的遭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