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欲》火昭瞳

28、第 28 章

　　沈狸像只慵懒的猫，窝在宋律庭温暖结实的怀里，两人正看着一部没什么营养但足够搞笑的喜剧片。
　　沈狸眼睛盯着屏幕，嘴巴却没闲着，指挥着身后的人形“自动喂食机”：“宋律庭，左边，薯片！对，就那个烧烤味的！”
　　宋律庭任劳任怨，精准地将薯片递到她嘴边，动作熟练得仿佛经过专业训练。沈狸咔嚓咔嚓吃得开心，电影里正好放到男女主角深情告白的桥段，她脑子一抽，侧过头，用沾着薯片渣的嘴在宋律庭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郎君，手艺不错，朕心甚悦！我好喜欢你呀~”
　　宋律庭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直球和古装剧台词打得措手不及，耳根“唰”地一下就红了，心跳漏了好几拍，搂着她的手臂都僵硬了几分。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才低低地回应，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涩：“嗯，我也是。”
　　气氛正旖旎着，沈狸扔在沙发上的手机跟催命符似的疯狂震动起来。她不耐烦地抓过来一看，是她那远在M洲的师父程钟林。
　　接通，按免提，程钟林中气十足、带着点八卦的声音立刻炸响：“臭丫头！这几天死哪儿去了？消息不回，邮件不看！项目后续数据还要不要了？！”
　　沈狸眼睛还盯着电视，嘴里塞着薯片，含糊不清地随口应付：“没死，忙着呢。离婚，复婚，度蜜月？大概就这些事儿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随即爆发出更高的音量，带着被愚弄的愤怒：“沈狸！！你这臭丫头！蒙俺老头子也不是这么蒙的！你当我老年痴呆啊？！还离婚复婚度蜜月？你连个固定男朋友的影子我都没见过！编也编得像样点！”
　　沈狸被吼得掏了掏耳朵，觉得光靠说的，这固执的老头子肯定不会信。
　　她眼珠一转，坏笑起来，直接切换成了前置摄像头，将镜头对准了自己……以及身后那个正搂着她、还没来得及从“小郎君”的称呼里完全回过神来的宋律庭。
　　“喏，看清楚了没？”沈狸晃了晃手机，确保师父能看清宋律庭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
　　“新鲜出炉的，我男人。如假包换。”
　　手机屏幕里，程钟林原本气呼呼的脸，在看清宋律庭的瞬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O型，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他指着屏幕，手指都在哆嗦：
　　“你…你你你…他不是那个…那个MH集团的…宋律庭吗？！那个科技新贵，北美财阀都忌惮三分的…宋律庭？！”
　　被点名的宋律庭迅速调整好表情，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堪称教科书级别的、谦逊又得体的微笑，语气恭敬：“师父好。我是宋律庭，您的徒婿。”
　　沈狸看着师父那副仿佛见了鬼的表情，满意极了，干脆利落地掐断了视频：“看到啦？没骗你吧？挂了哈，忙着呢！”
　　“哎！等等！臭丫头你敢挂我电话！”程钟林的声音在断线前顽强地传了出来，紧接着，微信消息就轰炸了过来：
　　【程钟林：沈狸！！！你居然真把MH集团的掌门人给搞到手了？！你这丫头闷声干大事啊！】
　　【程钟林：不行不行！我后天就回国！你必须给我安排住处！我得好好审审我这宝贝徒婿！】
　　【程钟林：还有！你们这婚结得太仓促了！聘礼！不对，是嫁妆！也不对…反正我们得好好说道说道！】
　　沈狸看着这一连串消息，翻了个优雅的白眼，语音回复：“我说师父，你这老头子也太不讲道理了吧？之前在M洲做研究，经费不够了就知道坑我的私房钱，现在回国连住宿都要讹上我了？我是你徒弟还是你专属ATM兼酒店前台啊？”
　　宋律庭在一旁听着，眼底满是笑意。他拿过沈狸的手机，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声音沉稳可靠：“师父，您放心回国。住宿我来安排，一定让您住得舒服。至于聘礼…或者您说的嫁妆，”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怀里挑眉的沈狸，语气带着纵容，“只要狸狸点头，MH集团的资源库，随时为您和她的项目敞开。”
　　沈狸掐了他胳膊一下，小声吐槽：“喂！谁准你拿我的名义去贿赂老头子了！”
　　宋律庭握住她作乱的手，低笑：“资源共享，利益最大化。师父高兴，你也能少被他唠叨几句。”
　　果然，程钟林立刻发回来一串大拇指和咧嘴笑的表情包：
　　【程钟林：好徒婿！上道！比那臭丫头懂事多了！就这么说定了！后天见！】
　　【程钟林：（对着沈狸）臭丫头，你看看人家！学着点！】
　　沈狸把手机一扔，整个人埋进宋律庭怀里，哀嚎：“完了完了！引狼入室！这老头子来了，我清净日子到头了！”
　　宋律庭笑着搂紧她，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没事，我帮你应付。”
　　沈狸抬头，眯着眼看他：“宋律庭，你贿赂我师父，是不是想拉拢他，好让我孤立无援？”
　　宋律庭一脸正气：“我这是尊师重道。”
　　沈狸：“呸！信你才有鬼！”
　　不过，看着他眼底清晰的笑意和纵容，沈狸心里那点因为师父要来而产生的烦躁，好像…也没那么强烈了。
　　行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带着个“上道”的徒婿，对付一个老顽童师父，胜算好像…还挺大？
　　午后阳光正好，沈狸像只没骨头的猫瘫在沙发上刷手机，宋律庭坐在旁边处理公务。张助理的汇报电话开了免提，公事公办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
　　突然，沈狸听到宋律庭问：“九狐那边有消息吗？”
　　她眉心一跳，竖起耳朵。
　　张助理语气有点虚：“呃…老板，那边还没给准信儿。”沈狸内心OS：这傻子！我都开出天价了，他居然还没死心？钱多烧得慌？
　　电话挂断，宋律庭极其自然地叉起一块蜜瓜递到沈狸嘴边。沈狸脖子一扭，躲开了。
　　“怎么不吃了？”宋律庭举着叉子，有点茫然。
　　沈狸斜眼看他，语气酸溜溜的：“那个什么九狐，开价很黑吧？”
　　“嗯，”宋律庭把蜜瓜送进自己嘴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还能承受。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狸内心疯狂吐槽：还能承受？！宋律庭你这身肉到底有多厚实？！
　　表面上却故作体贴，拖长了调子：“没什么~就是怕你被人当冤大头，亏、了、呀~”
　　宋律庭低笑一声，握住沈狸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眼神温柔：“放心，我有分寸。”
　　沈狸内心继续刷屏：分寸个鬼！精明的商人！奸诈！就知道用美男计！
　　她抽回手，故意找茬：“宋大总裁，你都不用去公司打卡的吗？MH集团是不是快倒闭了，让你这么清闲？”
　　“烦我了？”宋律庭好脾气地问。
　　沈狸眼睛一转，露出狡黠的笑，凑近他：“宋律庭，你知道你最大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吗？”
　　宋律庭从善如流地低头轻吻她的发丝，配合地问：“是什么？”
　　沈狸一把推开他的脸：“别闹！”然后一本正经地宣布：“是你的钱啊！所以你要好好工作，努力赚钱，知道吗！”
　　不然离婚的时候怎么狠狠分你一笔！后面这句她只敢在心里呐喊。
　　宋律庭显然没get到她内心的小九九，只觉得她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可爱得要命，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沈狸…”
　　“嗯？”
　　他看着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
　　“我不缺钱。”
　　宋律庭那句“我不缺钱”说得云淡风轻，却带着一种“我就是印钞机本机”的壕无人性。
　　沈狸被这朴实无华的底气噎了一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知道你不缺钱！但钱是会贬值的！你要有忧患意识！快去赚钱！”
　　宋律庭看着她这副“为你好”的架势，眼底笑意更深，从善如流地拿起平板：“好，听‘债主’的，赚钱。”
　　他手指在屏幕上划动，似乎真的开始认真处理公务。
　　沈狸满意地点点头，像只监工的猫，重新窝回沙发刷手机。她点开那个加密通讯软件，白凤的消息弹了出来：
　　【九狐！MH那边又又又来了！他们同意了15%利润的条件！只要求签一份独家优先合作协议！这简直是送钱上门啊！签不签？】
　　沈狸看着屏幕，又瞥了一眼旁边“认真赚钱”的宋律庭，红唇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她慢悠悠地回复：
　　九狐【告诉他们，15%是之前的价。现在，涨价了。18%。爱签不签。】
　　白凤：【……大佬，您这是坐地起价啊！会不会太黑了点？】
　　九狐【黑？我这是在帮MH测试他们的项目决心和资金厚度。快去。】
　　发完消息，沈狸心情颇好，晃着脚丫，故意凑到宋律庭身边，歪着头看他平板上的内容：“宋总，在干嘛呢？是不是有什么大项目，资金周转不灵了呀？需不需要‘债主’我，投资一点？”
　　宋律庭抬起头，看着她近在咫尺、写满“不怀好意”的小脸，配合地露出一点“苦恼”的神色：“是有点麻烦。有个很重要的技术外援，坐地起价，成本有点超预算。”
　　沈狸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故作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趁机揩油肌肉手感：“哎呀，这么惨？哪个不长眼的敢宰我们宋总？告诉我，我去帮你骂他！”
　　内心OS：没错，就是我这个不长眼的！宰的就是你！
　　宋律庭握住她“安慰”自己的手，轻轻捏了捏，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纵容：“不用骂。她开心就好。”
　　沈狸：“……”这男人，怎么不按剧本来！他不是应该吐槽那个“外援”黑心吗？
　　她抽回手，决定换个方向出击：“宋律庭，你说…那个九狐，会不会是个秃头油腻的中年大叔？或者是个不敢见光的死宅？天天蹲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敲代码那种？”
　　宋律庭闻言，居然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看向沈狸，目光在她明艳动人的脸蛋和灵动的眼眸上流转，缓缓摇头：“不像。”
　　沈狸心里一紧：“你怎么知道不像？”
　　宋律庭语气笃定：“直觉。她应该…很漂亮，而且，很有趣。”就像你一样。后面这句他没说出口，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狸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脸颊有些发烫。她强作镇定，哼了一声：“直觉？你们商人的直觉不是都用来看财报的吗？看女人准不准啊？”
　　宋律庭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目前来看，很准。”
　　沈狸觉得自己快招架不住这男人突如其来的撩拨了。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无聊！我出去逛逛，你自己慢慢‘赚钱’吧！”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把“九狐就是我”写在脸上。
　　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宋律庭放下平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宠溺的笑意。
　　他拿起手机，给张助理发了条信息：
　　【回复九狐，18%可以。但需要她提供一份针对项目核心漏洞的修复方案作为附加条件。】
　　他倒要看看，这个神秘又“贪心”的九狐，到底有多大本事，以及…和他家这位古灵精怪的“债主”，有没有什么更深层次的联系。
　　沈狸刚走到车库，就收到了白凤的咆哮：
　　【九狐！！！MH答应了！18%！但他们要你先出一份核心漏洞修复方案！我的天，他们这是把你当救命稻草还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啊？！】
　　沈狸看着消息，脚步一顿，随即脸上露出了更加兴奋和狡诈的笑容。
　　答应了？还加码了？
　　宋律庭，你可真是…人傻，钱多，速来！
　　她一边走向自己的粉色布加迪，一边飞快地回复白凤：
　　【告诉他，方案可以。价格再加2%，20%。这是知识付费，懂？】
　　她倒要看看，宋律庭为了“九狐”的技術，底线到底在哪里。
　　坐进驾驶座，沈狸吹了声口哨，心情好得能飞起来。
　　一边当着宋律庭的“债主”，一边用马甲掏空他的钱包…
　　这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她决定，今晚要去刷爆宋律庭的副卡，庆祝一下！
　　至于掉马甲的风险？
　　哼，只要她沈狸不承认，宋律庭就算怀疑到外太空，也抓不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