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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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后，面对那面冉冉升起的红旗，柯尔洛娃的回忆又被拉回到了那个下午。
“嘿，老兄，别听信她的鬼话了。”希克雅夫别着干瘪起皮的嘴唇不满地哼唧着。
乌西里夫转过头，眼神凛冽地让周围的寒风都变作了暖风，用布满老茧如砂纸，指如枯枝的手卷着寒风重重地拍向希克雅夫寸草不生的脑袋，“不听她的话？！那我们休想去安全区了！”沙哑的嗓子发出的咆哮毫无威慑力。
希克雅夫重心前移，踉跄着栽了一脚。掉腰的裤子阻挠着他的动作，十几秒的时间方才调整好这副新躯体，他气呼呼地环抱双手于胸前，暗淡萎靡，泥壳翻新却划痕难掩的皮鞋踢起脚边的煤渣，混着烟灰的浮土激起，呛得满肺异物的希克雅夫愈发生气，傲然睥睨“那老兄，请您指点。”
乌西里夫单手托起埋在心口的下巴，沉默着思索，“唔……以我之见，我们最好赶上明早加托德利亚的火车，可是……我们现在一个子都……没有……”过细的眉毛揉进愁苦的面容，右手食指不停地在空气中点画着，饱经风霜的脸挂着局促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抬起三分头看着希克雅夫。
希克雅夫无声地骂了一句，买一赠一白眼一体化服务。眼白翻出过多，乌西里夫抬头夹角又小了几度。一套主客户都提供了反馈的服务后，希克雅夫甩下一个背影，一会儿便消失在销项的拐角处。
乌西里夫则原地等待，整颗头完全埋下，摩挲双手似秋日树叶相互碰撞的声音沙沙作响个不停，焦急与不安刺激大脑分泌的物质促使着他打圈走动，并时不时微微抬起头偷偷瞄一眼另一边刚刚盯着他们的警卫队。好在那些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盯了一会继续巡逻去了。
约是一刻钟的时间，希克雅夫揣着兜，一路小跑回巷子，四下张望了几眼，马不停蹄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泛着油亮光泽，丰满柔软且富有弹性的皮夹，粗暴地扯开，取出其中一部分钱分给乌西里夫，剩下的则塞到自己那只碎的掉渣的皮夹中，用鼻孔看着乌西里夫，鼻孔中喷薄而出的粗气不断撩拨着额前打着结油作一团的碎发。乌西里夫自觉惭愧，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轻抚着希克雅夫的被安顿着这只烧开的茶壶。在一顿权衡利弊后希克雅夫的怒火渐渐平息。乌西里夫拿过希克雅夫手中的皮夹，七拐八绕穿梭在违规建筑的小巷中，轻车熟路地来到一个地下当铺，当了去皮夹，得了一大笔钱。
乌西里夫出来后，希克雅夫余怒未息，仍旧带着几分鄙夷不屑的怒气。乌西里夫无可奈何地揽过希克雅夫的肩膀，走向小巷更深处。
拐过一个小酒馆，喝醉的客人四肢虚浮地高举酒杯，大声嚷嚷着，叫着，用酒精麻痹着他们不愿面对的糟糕现状。复兴数十米，他们在一家老商铺前停住了匆匆的步履。乌西里夫转头叮嘱了几句后进入了商铺买了两包烟草和一些烟纸，将手中崭新的纸币与老板换了些被汗水、油渍浸地发黑，磨得毛边的纸币和几枚被黑色不知名物质胞浆的硬币，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离开商铺。希克雅夫接过烟草和烟纸熟练地卷起叼在嘴边，在破烂的棉袍中翻出珍藏已久的一小盒火柴，俯下头悠悠地点燃，狠狠抽了一大口，仿佛打了强心剂又活了过来。烟草终究是劣质的，辛辣无比的烟雾冲击着他的鼻腔、口腔以及遭受二次创伤的肺部，他不住地咳嗽着，可他仍旧贪婪地吸食着恐浪费了一口，无法自拔。忽而一阵强风吹过，灭了那一点微弱的火光。希克雅夫愤恨地将烟头砸到地上，低声咒骂着该死的西北风，用脚猛跺着地上留有余热的烟头。乌西里夫用余光观察一下周围的形式，紧张感松弛了几分半哄半骗地拉着希克雅夫向几条街区外的售票站走去。
“您好，请给我两张加托德利亚的火车票，四等座就好，谢谢。”乌西里夫慎之又慎的从身上仅有的几个完好的口袋中搜罗出车票钱，双手颤抖着递到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头的柜台上。穿戴肃穆整齐的售票员嫌恶地皱起眉头，拧着一张一面斑点狗皮状的手帕，收取的钱如烫手的栗子，连钱带帕丢到一个放在地下的箱子内眼巴眼望着售票员的一举一动。捣弄几下，售票员尽力捏着车票的一角，车票顺着台面滑落空中，翩然若蝶。
乌西里夫和希克雅夫忙得在空中抓取，抓住后反复看过后才放心地收入内衬口袋，不住地鞠躬道谢。售票员嗤笑一声，捂住口鼻，用手不断地向外回答，示意他们两个乞丐赶紧立刻，二人接受到后，立即识趣离开。售票员则在二人背后放声大笑语言粗鄙地议论着刚才的事情。乌西里夫回头瞧了一眼，心脏紧拧，难以供血，脸色铁青。希克雅夫拍拍他的肩膀，“别在意，这恰好证明了我们刚才的伪装很好，打消了那些监视者的疑心。”乌西里夫沉默着点点头，脸色缓和了不少。他突然抬起头来望着正视前方的希克雅夫的眼睛“你不觉得我拖累了你吗？”希克雅夫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沉默不语。“对不起。”乌西里夫嗫嚅着，希克雅夫还是不说话，表情愈发深沉。正当乌西里夫打算再说点什么时，希克雅夫温柔地揉揉他的头，“时间会回答的，好了这个问题到此结束。”乌西里夫勉强笑笑，心中一味地深沉。二人沉默地向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