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称使用法则》巫许鹤桢

2、价值判断决定价值选择

　　路旁书店的老板不经意从报纸中抬起深埋的头，推车的小贩左顾右瞧无意间扫视，摩登女郎倚在墙上鲜红的双唇热烈激吻着客人，薄薄的眼皮抬起浅绿色的眼瞳泛着不带情欲的审视。希克雅夫拥拥怀中的人“哦~老兄”他轻提一侧的嘴角，尽管眼睛已经笑得眯成一条细缝，深不见底的眸子中的轻蔑似决堤的河水，肆意横流。
　　乌西里夫边收好车票边转过头给了希克雅夫一记刀眼，拽起他的衣领像牵狗一般往回走。希克雅夫倒也不生气，反而乐在其中，身体微微后仰，悠闲地哼着小曲，不时地加重呼出的气息吹向乌西里夫的耳朵，弄得乌西里夫血液循环系统加大马力工作，整个人在几秒钟之内由青绿色发育期转向熟透的成熟期鲜红的西红柿。
　　绕过大半个市区，他们进入一处白天颇为冷清的小酒馆，在吧台前坐定，招呼酒保点了两杯伏特加伴随着随意地轻叩三下桌面。酒保心领神会，转身离开吧台，走进后厨，打开制成胸针状的连通器，发送给某人一条早已编辑好的信息。过了一会儿，一个打扮斯文痞雅约是三十出头的男子从另一边的楼梯上慢悠悠地下来，起床气拥持，头发有些凌乱。
　　“嘿！伙计们，今天过来喝伏特加看了生活质量有所提升啊！趁着最近局势动荡又捞了大官人的不少好处吧！”溢出吧台的笑容猛地拥抱住两张生无可恋的冷脸。男子丝毫不在意，拍了拍混沌状态的大脑使它重新轰鸣着齿轮碰撞的声音，以拖拉机的架势运转起来，兴冲冲地忙活着。
　　“哦，皮斯克先生，我看你是昨天晚上陪官人们喝酒喝多了吧，失了心疯，又在说胡话！”乌西里夫儒雅温和地笑着，讥讽的百分比占据了笑意的全点值，话里的酸气溢于言表。希克雅夫一言不发困顿着双眼打着架揽上乌西里夫的肩膀，下巴埋在他的肩窝，小狗拱窝地哼唧在乌西里夫的身上乱蹭，口齿不清地嘟囔着，“皮斯克先生在白天应该好好地经验一下你的小酒馆了，否则连我们两个老主顾都要弃资，你也休想在这次撤离前得到一点好处。”说罢希克雅夫拿起刚调好的一杯酒，映着暖黄的灯光，轻轻摇晃，透明的液体染上了光的颜色，在杯子内把光暂时地变成流淌的实体物质，随意将酒杯弃置桌上，搭在乌西里夫另一侧的肩膀前侧上的手顺势滑到近处的手心，十指相扣，拉着心事重重的乌西里夫扬长而去，乌西里夫扭过头五味陈咋地向皮斯克点点头，跟着希克雅夫离去。
　　“你，还好吧？”希克雅夫停下飞驰的步子，低着头，沉声问道。
　　乌西里夫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眉头紧蹙“你说光凭我们两个能查清那批罐头的事情吗？皮斯克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之前明明……若是他现在就以混吃等死的状态执行任务，对组织失去信心，那在以后的战事中我们又会有几成胜算？到那时我们都会变成辜负人民的罪人啊！”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语速做加速度运动，声音不住颤抖。
　　希克雅夫拉着乌西里夫的手臂发力，将整个人圈进自己的怀中，用尽全部力气给他一个很无力的拥抱，借着身高优势，乌西里夫那些藏不住的微表情愈发着眼：如帘覆目的睫毛翕动似蝶娉婷花蕊，肾上腺素飙升，毛细血管扩张，布满污垢的面庞也藏不住皮肤下的红晕，好似女子面颊点涂的胭脂，过分秀美的面容与此时的时间、地点、人物之属的外界要素格格不入。乌西里夫压抑在心底的情绪混合体透过破碎的心脏透出几丝，他将额头靠在希克雅夫的肩头，无声地寻求着最后的慰藉。希克雅夫更用力地抱着他，就像十几年前的那个下午。十几年前的回忆化作子弹正中眉心，乌西里夫愣神片刻，反应过来后想要推开希克雅夫，奈何二人间的力量差是两极的的差距，在高屋建瓴的希克雅夫看了不过是怀中的小猫咪恢复了高傲的脾性，小打小闹的玩笑。
　　良久，希克雅夫松减肌肉发力的程度，放开怀中的乌西里夫。他带着几分愠色推开希克雅夫，额角青筋暴起如蜿蜒的蛇，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希克雅夫的注意力放在乌西里夫鲜血欲滴的耳朵上，哑然失笑，摇摇头，快步追赶。
　　行过几折，又穿贯一街区，路过中心公园旁的图书馆，战火着实改变了这座软红十丈的小城，昔日不复，他们失去了方向。被炸弹轰塌了一大半的图书馆的废墟中，一个母亲正一手牵着初及膝高的小男孩，弯着微驼的背找寻着什么，二人走过去，欠身致意“女士打扰了，请问梅德克尔站怎么走？”那位母亲伴着骨缝不堪重负发出的嘎吱嘎吱声艰难地直起身短褐穿结的亚麻衣衫显露出它的真面目：粗糙的衣衫上满是补丁，色彩虽杂乱无章，但又统一的黯淡。破洞过大的单薄外衣错位臃肿地套在她羸弱的身躯上，勉强凑起一套可供蔽体的衣物。她的儿子穿着浆洗过的衣服，被套成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圆柱体。女人低头沉思了一会，告诉二人方向后继续投身自己的事情中。二人欠身道谢，匆匆离开，赶往梅德克尔站。
　　“呜——呜——”防空警报毫无征兆地拉响划破了小城死寂的安宁。

作者有话说

　　[红心][红心]欢迎阅读，作者最近要会考，可能更文慢一点[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