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如城》舒光

11、早晨的光不一样了

　　清晨的月台，被窗外薄雾晕得柔软。

　　汪舒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半寸白。
　　她睁眼的第一秒，心脏还是跳得有些乱。

　　昨晚的信息……

　　她从未这样失眠过。
　　枕头旁的手机还亮着屏保。
　　她下意识摸过去，指尖一触屏幕，
　　那句“晚安”再次跳进眼里。

　　她的耳朵又红了。

　　——怎么会睡不好呢？

　　她轻轻按着胸口，
　　那里像被什么揪着，轻轻发热。

　　她没注意到的是
　　她整晚都笑得太轻太软，
　　连早晨醒来，眼角都藏着一点掩不住的明亮。

　　她洗漱下楼时，
　　客厅已经亮着暖光。

　　汪宇坐在餐桌旁。

　　衬衫整齐、领带规矩、头发一丝不乱。
　　如果不是他昨晚一夜没睡，
　　没人会看出他任何异常。

　　可汪舒一走进客厅，
　　汪宇抬眼的那一瞬
　　眼底还是有明显波动的。

　　不是心疼，
　　也不是怒意。

　　是一种……
　　小心翼翼的确认。

　　确认她真的平安。
　　真的好好站在这里。
　　不是那份事故报告里可能出现的“危险对象”。

　　汪舒没察觉，只以为他今天有点累。

　　“汪宇哥哥，早。”她轻轻喊他。

　　汪宇喉咙动了一下。

　　“早。”

　　他的声音很稳，甚至温柔。
　　但汪舒不知道——
　　他今天第一次开口前，
　　心跳比往常快了整整两秒。

　　她坐下，拿起餐叉，正准备吃早餐时
　　手机亮了。

　　她微微垂眸。

　　屏幕上跳出一句：

　　【沈砚：早安，昨晚睡得还好吗？】

　　汪舒的心脏明显乱跳了一下。

　　像被手指尖轻轻点到，
　　不痛，却酥到骨头里。

　　她耳朵又红了。

　　汪宇看见她低头时那一瞬的微笑，
　　眸色沉了一寸。

　　没有质问，
　　也没有开口。

　　他只是轻轻放下手里的文件，
　　放得很轻，
　　像怕发出声惊到她。

　　“今天……不用去公园了。”
　　汪宇很自然地说，“流程我会让人接手，你先休息。”

　　汪舒愣住：“我没事啊。”

　　汪宇偏头看她，目光温柔得几乎让人误会。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温柔底下藏着的是昨夜没散去的恐惧。

　　“听话。”
　　他语气轻，却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昨天吓到了。”

　　汪舒眨眨眼，有点被他难得的强势弄得措手不及。

　　“……好吧。”

　　她再次低头看手机时——
　　屏幕上又跳来一句：

　　【沈砚：今天会在文化署附近拍外景，你要过来吗？】

　　汪舒的心跳更乱了。

　　这一次，
　　她没注意到旁边的汪宇轻轻吸了一口气。

　　像是抬不起头的风，
　　静静撞在胸腔里，
　　没有声响，却疼得厉害。

　　早餐桌上的气氛越来越微妙。

　　汪舒偶尔低头笑一下。
　　汪宇就安静地放下手里的筷子。
　　整个客厅的空气里，都漂着一种淡淡的酸意。

　　等她吃完准备上楼换衣服时，
　　汪宇叫住她：

　　“小舒。”

　　“嗯？”

　　汪宇看着她，
　　眼底有一种藏得太深的温柔：

　　“不要……一个人乱跑。”

　　他停顿了半秒，
　　像是在压着不该说出口的另一个版本。

　　——不要去他身边。

　　汪舒点点头：“我知道啦。”

　　她没发现，
　　她转身上楼的背影，
　　把汪宇心里最后那点平静也带走了。

　　**

　　楼上，汪舒换衣服时，
　　手机再次亮起。

　　【沈砚：我在文化署前的台阶，等你。】

　　她怔了怔，
　　心跳像被一阵风吹得更轻。

　　第一次……
　　有人这样温柔专注地等她。

　　而她不知道的是——
　　楼下沙发上的汪宇，
　　已经重新闭上眼睛。

　　像在对抗一种
　　无声、无法说出口、也无法阻止的落空感。

　　她没发现，
　　她转身上楼的背影，
　　把汪宇心里最后那点平静也带走了。

　　楼上，汪舒换衣服时，
　　手机再次亮起。

　　【沈砚：我在文化署前的台阶，等你。】

　　她怔了怔，
　　心跳像被一阵风吹得更轻。

　　第一次……
　　有人这样温柔专注地等她。

　　此刻
　　汪宇靠在沙发背上，
　　眉骨微沉，
　　把失控的情绪强行按回心底。

　　像在对抗一种
　　无声、无法说出口、也无法阻止的落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