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末日：怪兽异族乖乖到我锅里来》风拍小帘灯晕舞

3、第 3 章

　　黎明没有如期而至。

　　天空是凝固的淤青色，像一块巨大而不透光的劣质毛玻璃。林晚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几乎一夜未眠。手里紧握的水果刀硌得掌心生疼，她不敢松开。意识空间里，荧光蝶翼的微光是她唯一的慰藉，柔和的光晕在思维深处静静流转，提醒她昨夜的一切并非噩梦。

　　办公室另一头，陈浩蜷缩在两张拼起来的办公椅上，发出轻微的鼾声。王姐靠在文件柜旁，呼吸急促而不稳，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痛苦地拧着。她的伤口在发烧——林晚晚凌晨三点检查时，发现绷带下的皮肉红肿发烫，边缘开始流出发黄的脓液。

　　这不是好兆头。

　　【简易医疗包】里的消炎药已经给王姐服下，但效果似乎有限。系统没有给出医疗建议，或许在它的判定里，这超出了“厨神”的范畴。

　　林晚晚轻轻起身，走到窗前。玻璃上布满灰尘，她用手指擦出一小块清晰区域。

　　街道如同死去的巨蛇，僵卧在晦暗的天光下。几辆汽车撞在一起，形成扭曲的金属坟墓。更远处，一栋大楼的外墙整个剥落，露出里面蜂巢般的房间断面，窗帘在破口处无力飘荡。

　　没有虫群，没有怪物，也没有人。

　　死寂比喧嚣更令人心悸。

　　她看向东方——家的方向。距离至少还有七八公里，穿过整个混乱的市中心。平时坐地铁只要四站，现在却像隔着一个世界。

　　“唔……”王姐发出一声痛吟，醒了过来。她脸色蜡黄，冷汗浸湿了鬓角。

　　林晚晚走过去，蹲下身，再次检查伤口。红肿蔓延到了膝盖上方，脓液的味道开始发臭。

　　“感染了。”王姐虚弱地说，声音沙哑，“可能是划伤我的那东西……爪子不干净。”

　　“是什么东西？”林晚晚问。

　　“看不清……很快，像一道影子，腿上一疼，就这样了。”王姐苦笑，“小晚，如果……如果我撑不住，你们就——”

　　“别说废话。”林晚晚打断她，从背包里拿出半瓶水，扶着王姐小口喝下，“天亮了，我们就走。找个药店，或者医院。”

　　“医院？”陈浩也被吵醒了，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来，“医院现在恐怕……”

　　“比在这里等死强。”林晚晚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她开始收拾东西，把剩余的食物和水重新分配。压缩饼干还有四包，水只剩一瓶半。荧光蝶翼粉末瓶在意识空间里安静躺着，还有那颗“地衣面包树种子”——现在毫无用处。

　　必须找到更多资源。

　　窗外忽然响起“噼啪”声。

　　起初很轻微，像春蚕食叶，很快变得密集，最后成了倾盆而下的哗啦声。林晚晚凑近玻璃，看见天空开始下雨。

　　不是普通的雨。

　　雨水是淡黄色的，带着粘稠的质感，打在玻璃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像蜗牛爬过的黏液。被雨淋到的地面升起缕缕白烟，水泥地砖发出轻微的“嗤嗤”声。

　　**【警报】**
　　**【检测到‘弱酸性异界降雨’】**
　　**【特性：PH值约3.5，长期接触会腐蚀皮肤与衣物，对金属、混凝土有轻微侵蚀性】**
　　**【建议：避免直接暴露，寻找遮蔽物】**

　　“不能走了。”陈浩也看到了雨的效果，脸色发白。

　　王姐却挣扎着坐直：“不……必须走。这雨不知道下多久，我们的食物和水撑不了几天。而且我的腿……”她咬了咬牙，“再拖下去，就算找到药，可能也晚了。”

　　林晚晚看着窗外黄色的雨幕，又看了看王姐惨白的脸。

　　“等雨小一点。”她做出决定，“找能遮雨的东西。塑料布，雨衣，什么都行。这栋楼里应该能有。”

　　三人开始搜索四楼的办公室。大多数门锁着，陈浩用消防斧（从二楼消防柜里拿的）撬开了几间。收获寥寥：几件挂在椅背上的薄外套、半盒曲奇饼干（受潮了）、几支笔，还有一个女式挎包，里面有一小瓶止痛药和一面镜子。

　　没有雨衣。

　　就在他们搜索到走廊尽头最后一间办公室时，陈浩突然“咦”了一声。

　　这间办公室的门牌上写着“杂物间”。门没锁，推开后，里面堆满了清洁用品、旧文件箱，还有——几把长柄雨伞，和一大卷厚重的塑料布。

　　“这个可以！”陈浩兴奋地抱起塑料布。

　　林晚晚却看向窗外。雨势没有丝毫减弱，黄色的水帘让能见度降到不足五十米。街道上开始积聚起浅浅的黄色水洼，水面不断冒出细小的气泡。

　　“把塑料布裁开，做成简易斗篷。”她迅速分配任务，“陈浩，你力气大，负责裁。王姐，你坐着，用这些胶带把边缘粘牢，尽量密封。我去楼下看看。”

　　“楼下？”陈浩一愣，“下面可能还有那些红甲虫——”

　　“干粉应该能撑一段时间。而且我需要这个。”林晚晚走向杂物间角落，那里立着一个手推式的洗地机，旁边放着几个白色塑料桶，“装雨水。”

　　“装雨水？！”陈浩和王姐都愣住了。

　　“酸雨……也许有用。”林晚晚没有过多解释。系统虽然没有明确提示，但她记得化学课上学过，弱酸可以处理一些东西，比如……溶解某些矿物质，或者消毒？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更重要的是，她隐隐有种感觉——这个变了样的世界里，任何异常的东西，都可能蕴含着某种“价值”。就像荧光蝶的粉末。

　　她拎起两个空桶，推开门，走向楼梯。

　　四楼到三楼的楼梯间还覆盖着厚厚的干粉，但已经能看到一些暗红的甲虫尸体混在其中，像是被撒了盐的蛞蝓，干瘪蜷曲。活着的甲虫不见了，可能是退走了，也可能是死光了。

　　林晚晚小心地踩过去，来到二楼。

　　二楼走廊的窗户破了，黄色的雨水被风斜吹进来，在地上积起一片。她将桶放在窗下，雨水很快汇集流入。接满一桶后，她盖上桶盖（杂物间找到的），又放上第二个桶。

　　等待的时候，她看向窗外。

　　雨幕中，城市轮廓扭曲模糊。但就在对面一栋矮楼的屋顶上，她看见了什么东西在动。

　　不是虫子。

　　是……鸟？

　　不，不是鸟。那东西的翅膀展开足有一米多宽，扇动缓慢，姿态优雅，在黄色的雨幕中穿梭，如同在表演一场怪诞的芭蕾。它的身体是银白色的，细长，尾部拖着三条飘带般的尾翼，散发着柔和的珍珠光泽。

　　很美。

　　但林晚晚的汗毛竖了起来。因为在系统的视野里（她集中注意力时，【神农之眼】会自动激活），那东西头顶浮现出一行小字：

　　**【名称：银月飞蛾（亚成体）】**
　　**【可食用部位：翅膀薄膜（需特殊处理）、腹部蜜囊（高能量）、复眼（剧毒）】**
　　**【药用价值：鳞粉具有微弱致幻性，蜜囊液体可快速补充血糖】**
　　**【危险性：中等（其鳞粉在雨中会释放神经麻痹毒素）】**
　　**【当前状态：狩猎中】**

　　狩猎。

　　那银月飞蛾在屋顶盘旋了两圈，突然一个俯冲，消失在矮楼后面。几秒钟后，一声短促的、像是鸟类又像是小型哺乳动物的凄厉尖叫划破雨声，随即戛然而止。

　　林晚晚收回目光，提起已经接满的第二桶雨水。

　　**这个世界，美丽的东西往往更致命。**

　　回到四楼，陈浩和王姐已经把塑料布裁成了三大块，边缘用胶带粗略粘合，做出了三个带着头套的简易斗篷。虽然粗糙，但至少能裹住全身。

　　“雨好像小了一点。”陈浩凑在窗边看。

　　确实，雨势从倾盆变成了中雨，黄色的浓度似乎也淡了些。

　　“准备走。”林晚晚说。她把两个水桶用绳子绑在一起，递给陈浩一桶：“你拎着。王姐，你能走吗？”

　　王姐扶着墙站起来，试了试受伤的腿，脸色更白，但还是点头：“能。”

　　林晚晚把自己的背包重新整理，将剩余的食物和水放在最方便取用的位置，水果刀插在腰间，辣椒酱放在侧袋。意识空间里，她特意把荧光蝶翼粉末瓶挪到“边缘”位置——随时可以取出。

　　三人裹上塑料布斗篷，看起来像三个滑稽的塑料幽灵。但没人笑得出来。

　　下楼梯时，王姐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压在陈浩和林晚晚身上。每下一级台阶，她都疼得吸气。脓血已经渗透了新的绷带，在塑料布下留下深色痕迹。

　　一楼大厅，破碎的玻璃门外，黄色的雨水在台阶下汇成小溪。空气中弥漫着酸涩的气味，像是柠檬汁混合了铁锈。

　　“往东，第一个路口右转，那边有个社区医院。”王姐凭着记忆指路，“虽然小，但应该有基本的药品。”

　　三人踏入雨中。

　　塑料布发出“啪啪”的击打声。雨水打在头上、肩上，虽然隔着塑料，还是能感受到轻微的温热和粘腻。脚下的水洼溅起黄色水花，裤腿很快湿透，皮肤传来刺痒感——酸性在起作用。

　　街道空旷得可怕。他们路过一家便利店，门大开着，货架被洗劫一空，地上散落着包装袋和碎玻璃。一辆公交车的车窗全碎，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座位上几滩深褐色的污渍。

　　走了大约两百米，林晚晚突然停下。

　　“怎么了？”陈浩紧张地问。

　　林晚晚没说话，只是盯着前方十字路口的地面。

　　那里躺着一具尸体。

　　不是人的尸体。是一只犬科动物——可能是流浪狗，体型有半人高，但此刻已经不成形状。它的皮肉像是被某种强酸彻底融化，露出底下森森白骨，白骨表面也坑坑洼洼。而在尸体周围，散落着几十片银白色的、巴掌大的东西，在黄色的雨水中微微反光。

　　是鳞片。

　　银月飞蛾的鳞片。

　　“绕过去。”林晚晚低声说，拉着王姐和陈浩退到路边店铺的屋檐下，准备从另一边绕过这个路口。

　　但就在他们移动时，头顶传来翅膀扇动的风声。

　　林晚晚猛地抬头。

　　两只银月飞蛾正从一栋楼的侧面滑翔而来，它们的复眼是深紫色的，在灰暗的天光下像两对旋转的宝石。它们显然注意到了地面的“猎物”，开始降低高度，盘旋，洒落细密的银白色鳞粉。

　　那些鳞粉混在黄色的雨水中，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闪着微光的雾。

　　**【警告：检测到混合型麻痹毒素（酸雨催化）】**
　　**【建议：立即脱离鳞粉覆盖区域】**

　　“跑！”林晚晚推了陈浩一把。

　　三人跌跌撞撞冲向前方。塑料斗篷在奔跑中哗啦作响，王姐痛得几乎晕厥，全靠意志支撑。

　　鳞粉如雪般飘落。一些沾在塑料布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竟然开始腐蚀塑料表面！更多的则混在雨水中，溅到裸露的手腕和脚踝上。

　　林晚晚感到右手腕一阵麻痹，像被打了局部麻醉，手指有些不听使唤。

　　陈浩更糟，他没戴手套，拎着水桶的手背沾了一大片，皮肤立刻红肿起来，起了密集的水泡。

　　“前面！那栋白楼！”王姐喘息着指向前方五十米外一栋三层小楼，招牌上隐约可见“社区健康服务中心”的字样。

　　但银月飞蛾不想放过到手的猎物。其中一只一个俯冲，细长的口器如标枪般刺向落在最后的王姐！

　　林晚晚想都没想，反手抽出腰间的水果刀，用尽全身力气掷了出去！

　　刀在空中旋转，划出一道寒光，“叮”的一声撞在飞蛾的口器侧面，火星四溅。飞蛾发出一声尖锐的、如同金属摩擦的嘶鸣，攻击轨迹偏了，口器擦着王姐的塑料斗篷刺入地面，戳出一个深坑。

　　另一只飞蛾趁机扑向林晚晚。

　　它的翅膀扇起狂风，带起更多的鳞粉。林晚晚被迫闭上眼睛，凭着感觉向旁边翻滚。飞蛾的尾翼扫过她刚才站立的位置，三条飘带般的尾翼看似柔软，扫过墙壁时却留下一道深刻的划痕。

　　**不能硬拼。**

　　林晚晚爬起来，忽然想起意识空间里的东西。

　　**荧光蝶翼粉末！**

　　系统说它“富含光元素能量”，而飞蛾……应该也属于“光敏”类生物吧？

　　她一边躲避飞蛾的第二次扑击，一边集中精神，将那个装着粉末的矿泉水瓶从意识空间取出。瓶盖拧开，她抓出一把发光的粉末，迎着扑来的飞蛾，狠狠扬了出去！

　　蓝绿色的粉末在雨中炸开一团光雾。

　　奇迹发生了。

　　银月飞蛾像是被强光灼伤了眼睛，发出更加凄厉的嘶鸣，疯狂后退，翅膀胡乱拍打，撞在路边一辆汽车上。沾到粉末的翅膀部位，那些珍珠般的光泽迅速黯淡，像是被漂白了一样。

　　另一只飞蛾也受到影响，攻势骤缓。

　　“就是现在！”林晚晚大喊。

　　陈浩已经冲到社区医院门口，用消防斧砸开了玻璃门。他回头接应，三人连滚爬爬冲了进去，反手关上摇摇欲坠的门。

　　门外，两只飞蛾在低空盘旋，嘶鸣着，却不敢再靠近——医院门口的地面上，林晚晚洒落的荧光粉末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在黄色的雨水中像一条发光的警戒线。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三人瘫坐在地，剧烈喘息。

　　塑料斗篷千疮百孔，手臂、脸上都有被鳞粉灼伤的红痕。王姐的腿伤因为奔跑更加恶化，脓血已经浸透了裤子。陈浩的手背红肿得像个馒头，水泡破裂，流出淡黄色的组织液。

　　但他们都活着。

　　林晚晚看着手中还剩半瓶的荧光粉末，又看了看门外徘徊的飞蛾。

　　**这些粉末……比想象的更有用。**

　　社区医院内部一片狼藉。挂号台的电脑屏幕碎裂，病历散落一地。药房的门被撬开了，里面货架倒了一半，但幸运的是，靠墙的几个柜子还完好，玻璃柜门里整齐排列着各种药品。

　　“找到了！”陈浩忍着手上疼痛，用消防斧砸开一个柜门，拿出几盒抗生素、消毒水和干净纱布。

　　林晚晚则快速搜索其他区域。她在一个处置室里找到了生理盐水、注射器（虽然不会用）、剪刀、镊子，还有一小瓶医用酒精。

　　回到大厅，陈浩已经帮王姐重新处理伤口。脓液被挤出来时散发出恶臭，王姐咬着一块纱布，额头青筋暴起，愣是没叫出声。清洗、消毒、上药、包扎，手法虽然依旧粗糙，但至少比之前专业了一些。

　　林晚晚则处理自己和陈浩的灼伤。鳞粉造成的伤口很奇怪，不深，但麻痹感持续，皮肤下的肌肉有些不受控制。她用生理盐水冲洗，然后涂抹抗生素软膏。

　　“这些飞蛾……太可怕了。”陈浩心有余悸地看着窗外。那两只银月飞蛾已经离开，但雨幕中，偶尔还能看到其他银白的身影在高处滑翔。

　　“它们怕光。”林晚晚说，晃了晃手里的粉末瓶，“或者说，怕这种特殊的光。”

　　“这是什么？”王姐虚弱地问。

　　“从一种……发光的蝴蝶身上弄到的。”林晚晚简单解释，没有多说系统的事。

　　休息了半小时，雨势进一步减小，从黄色变成了浑浊的灰色，酸性似乎也减弱了。天空的淤青色淡了一些，透出几分惨白，像是病人垂危的脸。

　　“我们得继续走。”林晚晚站起来，“这里不能久留。”

　　药品补充了，但食物和水依然是问题。社区医院的小卖部被洗劫一空，只剩下几袋板蓝根冲剂。

　　“怎么走？”陈浩看着窗外，“街上那些飞蛾……”

　　“不走地上。”林晚晚忽然说。她走到医院大厅的墙上，那里贴着一张本区域的详细地图。她的手指顺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向东滑动，划过街道、小区，最后停在一个标记上。

　　“地铁站。”她说，“下一个路口左转，步行五分钟，有一个地铁入口。如果隧道没有被淹，我们可以从地下走。”

　　“地下？”陈浩脸色一变，“那里面……会不会更黑？更多怪物？”

　　“地上有酸雨和飞蛾。”林晚晚平静地说，“而且地铁隧道相对封闭，如果主线没有坍塌，我们可以一路向东，避开地面的大部分危险。至少……不用淋雨。”

　　王姐思索片刻，点头：“我同意。我的腿……实在受不了再在雨里跑了。”

　　决定已下。他们重新整理行装，把重要的药品分装在各自包里，两个水桶也重新绑好——虽然酸雨不能喝，但林晚晚坚持带着。

　　离开社区医院时，林晚晚最后看了一眼药房。她走进去，在倾倒的货架下翻找，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一小盒维生素片，还有几支能量胶。塞进背包。

　　三人再次踏入雨中。这次雨几乎停了，只有零星的水滴，颜色也接近正常。街道上的黄色积水正在慢慢退去，留下腐蚀的痕迹和呛人的气味。

　　五分钟后，他们站在地铁入口前。

　　向下延伸的台阶黑洞洞的，像巨兽张开的嘴。入口处的广告牌掉了一半，露出后面斑驳的水泥。自动扶梯早已停止，静默地悬在那里。

　　林晚晚从意识空间取出那片荧光蝶翼。蓝绿色的光芒立刻照亮了周围几米范围，虽然微弱，但足以看清台阶。

　　“跟紧我。”她说，率先向下走去。

　　陈浩搀扶着王姐跟在后面。

　　台阶很长，转过两个弯后，地面站的微光彻底消失，只剩下蝶翼的光照亮前方。空气变得潮湿阴冷，带着地铁特有的、混杂着机油和灰尘的气味，但现在，还多了一丝……腥味？

　　越往下，腥味越浓。

　　终于，他们抵达站厅层。

　　荧光蝶翼的光芒映照出宛如地狱的景象。

　　闸机被暴力撕开，扭曲变形。售票厅的玻璃全碎，自动售票机被推倒。地面上，墙壁上，溅满了深褐色的、早已干涸的血迹。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倒在不同的位置，有的已经只剩下骨架，有的还保留着部分衣物。

　　而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站厅中央的空地上，堆积着一个个小山般的……茧。

　　白色的，半透明的，大小不一，最大的有半人高，最小的只有拳头大。茧的表面有细微的脉动，像是里面的东西还在呼吸。一些茧已经破裂，流出粘稠的、如同蛋清般的液体，里面空无一物。

　　林晚晚的【神农之眼】自动激活，视野里浮现出信息：

　　**【名称：孵化茧（工兵虫）】**
　　**【状态：大部分已孵化，剩余三个即将破茧（预计时间：2-4小时）】**
　　**【危险等级：低（破茧初期虫族较为虚弱）】**
　　**【可获取资源：茧衣（富含蛋白质，可食用，口感类似蛋白）、茧液（高能量营养液，可直接饮用）】**

　　吃……虫茧？

　　林晚晚胃里一阵翻腾。但她的目光落在那三个还在脉动的、完好的茧上，又看了看自己几乎空了的背包，和已经筋疲力尽的同伴。

　　**生存，还是饿死？**

　　她握紧了手里的蝶翼，光芒映在她决绝的脸上。

　　“陈浩，”她低声说，“去那边便利店看看，有没有能装液体的容器。大的。”

　　“你要干什么？”陈浩声音发颤。

　　“储备粮食。”林晚晚走向那堆虫茧，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地铁站里幽幽回荡。

　　“在找到弟弟之前……我们得活下来。”

　　“无论用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