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末日：怪兽异族乖乖到我锅里来》风拍小帘灯晕舞

4、第 4 章

　　荧光蝶翼的光芒在虫茧堆上投下跳动的影子。那些半透明的茧衣随着内部生命的呼吸而轻微起伏，像一颗颗巨大而病态的心脏。破裂的茧流出粘稠液体，在地面积成反光的浅洼。

　　林晚晚站在茧堆前，右手握着刀——在社区医院找到的更锋利的一把手术刀。刀尖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疲惫和右腕残留的麻痹感。银月飞蛾的鳞粉毒素还未完全消退。

　　“晚晚……真的要这么做吗？”陈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颤抖。他已经从站厅角落的便利店废墟里找来了几个大号塑料瓶——原本是装果汁的，1.5升装，一共三个。

　　王姐靠在一根立柱上，脸色比之前更差。重新包扎过的腿伤似乎暂时稳住了，但长途跋涉和毒素影响让她几乎虚脱。她看着那些虫茧，眼神复杂：“这些东西……真的能吃？”

　　“系统说可以。”林晚晚低声道，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又补充，“我的意思是……直觉告诉我，这些东西有营养。”

　　她没时间解释太多。意识空间里，【神农之眼】提供的信息清晰显示：

　　**【茧衣（工兵虫）：蛋白质含量68%，脂肪12%，碳水化合物7%，其余为水分及微量矿物质】**
　　**【茧液：高渗透压营养液，含多种氨基酸、单糖及生长因子，可直接补充体能，但过量饮用可能导致短期代谢亢进（心跳加速、发热）】**

　　蛋白质含量比牛肉还高。在这个食物匮乏的末世，这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但关键是，那三个即将破茧的虫卵。

　　林晚晚的目光锁定在那三个脉动最明显的茧上。它们比其他的更大些，茧衣更厚，半透明程度稍低，但隐约能看见里面蜷缩的黑色轮廓——和超市里袭击她的工兵虫一模一样，只是体型略小。

　　【预计破茧时间：1小时37分…1小时36分…】

　　倒计时在视野角落里跳动。

　　“陈浩，你把瓶子打开，放在地上。”林晚晚吩咐道，自己则走向最近的一个已破裂的空茧。茧衣像湿透的宣纸一样柔软，一碰就破开更大的口子。里面残留着少量粘稠的、蛋清般的液体，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味道——不臭，反而有点类似椰子水和生鸡蛋清的混合气味，带着淡淡的腥甜。

　　她用刀尖挑破茧衣底部，让残留的液体流入准备好的塑料瓶。液体很粘稠，流动缓慢，在蝶翼光芒下呈现出淡淡的乳白色。

　　第一个空茧只收集了大约200毫升。

　　她转向第二个、第三个……破裂的茧有十几个，但大部分液体已经流干或渗入地面。忙活了十分钟，三个瓶子才装了不到一半。

　　“太慢了。”林晚晚皱眉。她的目光投向那三个完整的、即将破茧的虫卵。

　　如果现在剖开它们……

　　**【警告：提前破坏孵化茧将释放高浓度信息素，可能吸引附近同类】**
　　**【距离最近的虫族反应源：约800米（隧道深处），移动缓慢】**

　　隧道深处有虫族。

　　林晚晚的心脏收紧。她看向地铁隧道的黑暗入口，像两张通往地狱的巨口。荧光蝶翼的光只能照进去几米，再深处就是绝对的黑暗。那里有东西，而且在移动，虽然慢，但确实在靠近。

　　不能惊动它们。

　　她放弃了对完整虫茧的想法，转而开始收集茧衣。这些半透明的膜状物撕扯起来像韧性极强的海蜇皮，她用力割下一大块，触感冰凉滑腻，在手中微微颤动，仿佛还有生命残留。

　　**【获得：新鲜茧衣×1（约500克）】**

　　她将茧衣塞进背包。很占地方，但必须带走。

　　“我们得离开这个站厅。”林晚晚直起身，看向隧道方向，“往东的隧道，如果没坍塌，应该能通到下一个站。比走地面安全。”

　　“隧道里……会不会有更多这些东西？”陈浩指着虫茧堆，脸色发白。

　　“很可能。”林晚晚实话实说，“但留在这里，等那三个茧孵化，我们就要面对三只新生的虫子。而且……”她顿了顿，“站厅太开阔，没有遮挡，不是防守的好地方。”

　　王姐挣扎着站起来：“我听你的，晚晚。你比我们有主意。”

　　决定很快做出。三人重新整理行装，林晚晚将装满茧液的瓶子分给陈浩一个，自己背两个。茧衣塞满了背包剩余空间。手术刀插回腰间，荧光蝶翼握在左手——光芒虽然微弱，但在绝对黑暗中是唯一的光源。

　　他们选择了向东的隧道入口。铁轨在脚下延伸，消失在黑暗深处。隧道墙壁上贴着反光标志，在蝶翼光芒下偶尔闪出诡异的反光。空气更加潮湿阴冷，混杂着铁锈、霉菌和那股若有若无的虫族腥味。

　　走了大约两百米，林晚晚突然停下。

　　“听。”

　　三人屏住呼吸。隧道深处传来隐约的“沙沙”声，像是很多细小的脚在摩擦地面，又像是液体流动。声音很轻，但在绝对寂静的隧道里被放大。

　　“在前面。”林晚晚压低声音，“慢慢走，尽量别出声。”

　　他们贴着隧道墙壁前行，脚步放得极轻。荧光蝶翼的光芒被林晚晚用一块破布部分遮住，只留下足以照清脚下铁轨的光亮。

　　又前进了百米，隧道开始向左弯曲。转过弯道，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隧道墙壁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白色的茧。

　　不是堆在地上，而是附着在墙壁和天花板上，像畸形的钟乳石。大小不一，大部分只有拳头到篮球大小，但数量惊人——放眼望去，至少上百个。这些茧似乎是从墙壁的裂缝中“生长”出来的，茧的底部有细丝状物连接着混凝土。

　　而在隧道中央的铁轨上，躺着几具巨大的骸骨。

　　林晚晚辨认不出那是什么动物——像牛，但更大，头骨上有三只角。骸骨已经被啃食得干干净净，白骨在蝶翼光下泛着冷光。骸骨周围散落着一些破茧的碎片，和一些黑色、干瘪的、幼虫状的尸体。

　　**【场景分析：虫族孵化巢穴（临时）】**
　　**【检测到：工兵虫茧（幼生期）×87，侦察虫茧（未成熟）×23，储存食物残骸×3】**
　　**【威胁评估：低（茧内生物处于深度休眠，破茧需外部刺激或时间成熟）】**
　　**【可采集资源：大量茧衣、茧液、虫族幼虫尸体（可食用，但营养价值低）】**

　　林晚晚的目光落在那些黑色幼虫尸体上。它们大约手指粗细，十厘米长，已经干瘪，像晒干的蚯蚓。

　　“这些都是……虫子？”陈浩的声音在颤抖。

　　“虫子的幼虫。”林晚晚说，“看来虫族把这里当成了孵化场。那些大骨头……应该是它们捕猎回来喂养幼虫的食物。”

　　“那为什么幼虫死了？”王姐问。

　　林晚晚蹲下身，用刀尖戳了戳一只幼虫尸体。很脆，一碰就碎成几段。“可能是食物不够，或者……母虫死了，没人照顾它们。”她想起超市里那些工兵虫的行为模式——有组织，有分工。那么应该存在某种“指挥者”，比如虫后。

　　如果虫后死了，这些幼虫就可能被遗弃。

　　她站起身，看向隧道深处。沙沙声还在继续，似乎更近了些。

　　“我们不能停留。”她说，“快速通过，别碰任何东西。”

　　三人贴着另一侧墙壁，小心翼翼地穿过这片“茧林”。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生怕触碰到墙壁上的虫茧。荧光被遮得更严实，只留下脚下一小片光斑。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这片区域时，王姐忽然脚下一滑。

　　她受伤的腿使不上力，踩到了一块松动的道碴石，整个人失去平衡，朝墙壁方向倒去！

　　“王姐！”陈浩惊呼。

　　林晚晚反应更快，一步跨过去试图拉住她，但还是晚了一秒。王姐的肩膀撞在墙壁上，撞到了一个足球大小的虫茧。

　　“噗嗤。”

　　虫茧破裂的声音在寂静隧道里清晰得刺耳。

　　粘稠的液体溅出，淋了王姐半边身子。茧衣撕裂，里面掉出一团湿漉漉的、蜷缩的黑色东西——是一只尚未发育完全的工兵虫幼虫，只有巴掌大，细腿还在微微抽搐。

　　“嘶——”

　　隧道深处，沙沙声骤然加剧！

　　紧接着，是尖锐的、频率极高的嘶鸣，像指甲刮黑板，从隧道尽头传来！

　　**【警报！警报！】**
　　**【虫茧破裂释放信息素！】**
　　**【检测到虫族群体反应：数量15-20，距离300米，快速接近中！】**

　　“跑！”林晚晚拉起王姐，顾不上她身上的茧液，朝着隧道前方冲去。

　　陈浩紧随其后。

　　身后，嘶鸣声和密集的爬行声如潮水般涌来。林晚晚回头瞥了一眼——蝶翼光芒的边缘，已经能看到黑暗中涌动的黑色轮廓，密密麻麻的节肢反光。

　　不止十几只。可能几十只。

　　隧道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是下一个地铁站！

　　“快到了！”林晚晚大喊，肺部火烧火燎。

　　但王姐的速度跟不上。她腿伤严重，又被茧液淋湿，那股甜腥味似乎刺激了身后的虫群，嘶鸣声更加狂躁。

　　“你们先走！”王姐忽然松开林晚晚的手，转身，背靠隧道墙壁，从腰间抽出一把林晚晚之前给她的水果刀——在社区医院找到的另一把。

　　“王姐！”陈浩想回去拉她。

　　“走啊！”王姐怒吼，脸上第一次露出凶狠的表情，“我活了四十多年，够本了！小浩，晚晚，活下去！替我看看……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变好！”

　　虫群的第一波先锋已经冲到十米外。那是五六只工兵虫，体型比超市里的小一圈，但速度极快，口器开合，绿色唾液滴落。

　　林晚晚看着王姐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地铁站光亮。

　　她做出了选择。

　　但不是逃跑。

　　她将荧光蝶翼塞进陈浩手里：“照亮！往前跑！到站台找地方躲起来！”

　　然后她转身，冲向王姐。

　　“晚晚！”陈浩惊叫。

　　林晚晚没理会。她冲到王姐身边，没有去拉她，而是从背包里抓出那瓶收集的茧液，拧开瓶盖，朝着冲来的虫群狠狠泼了出去！

　　乳白色的粘稠液体在空中划出弧线，淋在冲在最前的两只工兵虫身上。

　　奇迹发生了。

　　那两只虫子猛地停下，甚至后退了一步。它们没有攻击，反而低下头，开始舔舐身上和地上的茧液，发出满足的“嘶嘶”声。后面的虫群也放缓了速度，似乎被茧液的气味吸引了注意力。

　　**【临时发现：茧液对低阶虫族有强烈吸引力，可暂时干扰其攻击行为】**

　　“有用！”林晚晚眼睛一亮。她又抓起背包里那块新鲜的茧衣，用力撕下一大块，朝着虫群侧面扔去！

　　茧衣落在铁轨上，虫群的注意力再次被分散，一部分朝着茧衣涌去。

　　“趁现在！”林晚晚拉住王姐，朝着地铁站方向撤退。

　　陈浩已经跑到站台边缘，正焦急地朝她们挥手。蝶翼的光芒在站台入口处晃动，像黑暗中的灯塔。

　　两人跌跌撞撞冲进站台。这个站比上一个更惨烈——自动扶梯整个坍塌，砸在下行台阶上，形成一堆扭曲的金属。站厅里同样有战斗痕迹，但没看到尸体，也没看到虫茧。

　　林晚晚回头看了一眼隧道。虫群没有追进站台，它们似乎被茧液和茧衣拖住了，正在争抢那些“食物”。

　　暂时安全。

　　三人瘫坐在站台立柱后，剧烈喘息。王姐整个人都在发抖，不知是恐惧、疼痛，还是劫后余生的虚脱。

　　“谢谢……谢谢你回来，晚晚。”她声音哽咽。

　　林晚晚摇摇头，没说话。她检查了一下剩余的物资：茧液只剩半瓶，茧衣还有一大块，压缩饼干三包，水一瓶。荧光蝶翼的光芒似乎暗淡了一些——连续使用，能量在消耗。

　　陈浩的手背红肿得更厉害了，飞蛾鳞粉的毒素似乎在他体内扩散，他脸色发红，呼吸急促。

　　“陈浩，你感觉怎么样？”林晚晚问。

　　“热……很热。”陈浩扯了扯衣领，“还有点……晕。”

　　林晚晚摸了摸他额头，烫得惊人。她想起系统说过茧液“过量饮用可能导致短期代谢亢进”，但陈浩只是手背沾了鳞粉，怎么会……

　　**【诊断：复合型毒素反应（飞蛾鳞粉+虫族信息素）】**
　　**【患者处于轻度中毒状态，免疫系统过激反应，体温升高，可能伴随幻觉】**
　　**【建议：补充水分，物理降温，避免进一步接触毒素源】**

　　信息素？是王姐撞破虫茧时溅到的那身茧液！

　　林晚晚看向王姐，后者脸色也不正常地潮红，只是她腿伤的疼痛可能掩盖了其他症状。

　　“把外套脱了，用干净的水擦身。”林晚晚命令道，同时拿出最后那瓶干净的矿泉水——省着用只剩半瓶。

　　她帮陈浩擦拭脸、脖子和手臂，又撕下一块相对干净的布，浸湿后敷在他额头上。王姐自己也尽量清理身上干涸的茧液。

　　处理完这些，林晚晚才有空打量这个地铁站。

　　站台墙壁上的线路图显示，这里是“文化广场站”。距离她的目标区域——城东的“家园路站”——还有三站。如果隧道畅通，步行大约还需要两到三小时。

　　但隧道里现在有虫群。

　　她看向站台另一侧——通往反方向的隧道。或许可以绕路？但那样更远，而且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另一个选择：回到地面。

　　她走到站台边缘，看向上行的台阶和自动扶梯废墟。从那里可以回到地面站厅，然后……

　　“啪嗒。”

　　一声轻响从头顶传来。

　　林晚晚猛地抬头。

　　站台高高的穹顶上，倒挂着一只东西。

　　不是虫子。

　　它像蝙蝠，但体型更大，翼展接近两米，身体覆盖着暗紫色的短毛。最诡异的是它的头——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细密牙齿的圆形口器，此刻正微微开合，滴落粘稠的透明唾液。

　　而那东西的爪子，正抓着一具……人类的尸体。

　　尸体已经半腐烂，但从残破的衣服能看出是个男性。怪物的爪子深深嵌入尸体的肩胛骨，倒挂在照明灯架上，像屠夫挂着的肉。

　　林晚晚的【神农之眼】瞬间激活：

　　**【名称：盲蝠（变异体）】**
　　**【可食用部位：翼膜（胶质丰富）、胸肌（高蛋白）、血液（含抗凝血毒素，需处理）】**
　　**【药用价值：唾液腺分泌物有强烈麻醉效果】**
　　**【危险性：高（依靠回声定位，对声音极其敏感，攻击迅捷）】**
　　**【状态：进食间歇期，警戒度低】**

　　盲蝠似乎没注意到下方的林晚晚。它正用那张圆形口器啃食着尸体的腹部，发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林晚晚缓缓后退，一步，两步，退回立柱后。

　　陈浩和王姐看到她的脸色，瞬间明白了什么，连呼吸都屏住了。

　　站台里只剩下盲蝠啃食尸体的声音，和远处隧道隐约传来的虫群嘶鸣。

　　林晚晚背靠冰冷的瓷砖，闭上眼睛。

　　隧道有虫群。
　　地面有酸雨和飞蛾。
　　站台有食人盲蝠。

　　每一个选择都通往危险。

　　她握紧了手中的手术刀，刀柄被体温焐热。

　　然后，她睁开眼睛，目光落在背包里那块新鲜的茧衣上。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她脑中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