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三十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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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用十年青春，捧出一座娱乐帝国，和一个白眼狼爱人。
重生回全网黑的那天，记者把话筒怼到我脸上：“被星耀扫地出门，什么感受？”
我看着镜头微笑：
“纠正一下——”
“是我来收购我曾经的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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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混着血腥味灌进鼻腔。
沈清焰最后的意识，是身体从二十七层高空急速下坠时，耳边呼啸的风声，和视野里急速远离的、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落地窗。
窗后站着她的爱人周慕白，和她最好的闺蜜林薇薇。
他们相拥着，俯瞰她的坠落。
像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烟花。
……
“砰！”
不是身体砸地的闷响，而是膝盖撞上硬物的钝痛。
沈清焰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闪光灯如同暴雨，噼里啪啦砸在她脸上，几乎要灼伤视网膜。嘈杂的人声、推搡、潮湿闷热的空气……以及，怼到唇边的黑色话筒。
“沈清焰！星耀传媒今天正式宣布与你解约，全网都在骂你忘恩负义、过气倒贴，请问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有传言说你被解约是因为试图勾引周总，破坏周总家庭，是真的吗？”
“拿了三金影后就耍大牌不接戏，现在沦落到被老东家抛弃，后悔吗？”
一个个问题像淬毒的匕首，迎面扎来。
沈清焰僵在原地，瞳孔微微收缩。
这不是梦。
膝盖的疼痛如此真实，手腕上被记者指甲划出的红痕正在渗血。鼻尖是机场特有的消毒水混杂着人群汗液的味道，耳边是熟悉的、刻薄的追问。
——这是四年前。
她人生最狼狈、最声名狼藉的一天。刚刚凭借一部小众文艺片斩获第三座金像奖最佳女主角，却因为拒绝公司安排的综艺炒作和酒局应酬，被星耀传媒单方面宣布解约。周慕白和林薇薇联手操纵舆论，一夜之间，她从演技封神的天才影后，变成骄纵忘恩、人人喊打的过气女星。
而今天，正是她被记者堵在机场，遭受全网直播群嘲的“名场面”。
前世的这一天，她惊慌失措，泪流满面地辩解，却只换来更疯狂的攻击和日后数年都洗不掉的“崩溃影后”表情包。
沈清焰缓缓地、缓缓地抬起眼。
雨水……不，是冷汗，顺着脊椎滑下。
二十七层。坠落。血色。
周慕白温柔含笑的脸。林薇薇依偎在他怀里，朝下望时，那抹快意又轻蔑的眼神。
原来，那不是结局。
是给她重来的机会。
“沈清焰？请回答！”记者不耐烦地将话筒又往前递了递，几乎戳到她下巴。
周围的快门声更密集了，所有人都在等待她崩溃失态，等待制造明天的头条爆款。
沈清焰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底所有惊涛骇浪归于一片冰冷的平静。那平静之下，是燃烧过后、深入骨髓的灰烬与恨意。
她伸手，轻轻拨开了几乎戳到自己脸上的话筒。
动作不大，甚至算得上优雅，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那记者一愣。
“第一个问题，”沈清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穿透嘈杂，“星耀传媒的解约声明，我还没有签字。法律上，我依然是星耀的艺人。”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面前一张张或兴奋或鄙夷的脸。
“其次，关于心情——”
她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淡，落在她苍白却依旧惊人的美貌上，却像冰棱折射寒光，有种刺痛人心的锐利。
“我确实有些感慨。感慨我二十三岁签给星耀，十年里，为公司赚了至少这个数。”她比了一个手势，一个让在场懂行记者微微抽气的数字，“带出了三个收视年冠，两部票房破十亿的电影，还有……一座如今稳坐星耀一姐位置的人。”
她没提林薇薇的名字，但所有人都知道是谁。
“我把最好的青春和创造力都给了星耀，到头来，换了一纸解约声明，和各位今天这场……盛大的送别。”
她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礼貌的调侃，可字字句句，砸在地上都带着回响。
记者群出现一瞬诡异的安静。这反应……不对啊？按照剧本，她不是应该哭诉、哀求、或者愤怒失态吗？
“沈小姐，你的意思是星耀忘恩负义？”有记者敏锐地抓住话头。
“这是你的解读。”沈清焰不置可否，目光投向刚才问“勾引周总”的那个矮胖记者，“至于第三个问题——”
她看着对方，眼神忽然变得极其专注，专注得让人心头发毛。
“王记者，是吧？‘娱乐扒周刊’的。”她准确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和单位，“去年三月，你拍到林薇薇夜会已婚导演，收了星耀公关部二十万封口费。上个月，你跟踪偷拍新人演员私生活，导致对方抑郁入院，目前正在被起诉。需要我当着直播镜头的面，聊聊你的‘专业操守’吗？”
王记者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举着话筒的手开始发抖：“你……你血口喷人！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是不是造谣，你邮箱里那封来自星耀财务的转账记录，应该很清楚。”沈清焰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需要我提醒你备份存放在哪家云盘吗？”
死寂。
彻底的死寂。
只有闪光灯还在本能地闪烁。
所有记者看沈清焰的眼神都变了。那不是看一个落魄艺人的眼神，而是看一个……手握刀子的怪物。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她凭什么知道这些？而且如此精准，如此笃定！
沈清焰不再看面如死灰的王记者，她的目光掠过人群，看向机场二楼透明的玻璃围栏。
那里站着一个人。
黑色西装，身姿挺拔，如同冷峻的剪影。他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正静静俯视着楼下这场闹剧。距离太远，看不清表情，但沈清焰知道他是谁。
陆执。
深蓝资本的掌门人，娱乐圈真正点石成金的手。也是她前世求而不得，最终在她跌落时冷眼旁观的……“白月光”。
心脏某处传来一阵细密陈旧的刺痛，但很快被更冰冷的情绪覆盖。
陆执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微微偏头。
隔着纷乱的人群和闪烁的灯光，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汇。
沈清焰没有移开视线。她甚至，极轻微地，抬了抬下巴。
那不是一个落魄者该有的姿态。那是一个宣战，或者一次平静的划界。
然后，她转回头，面向重新骚动起来的记者，提高了声音。她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奇异地压下了所有嘈杂：
“最后，借各位的镜头，我正式宣布两件事。”
全场屏息。
“第一，我不会退出娱乐圈。我的舞台，从来不在别人的施舍里。”
“第二——”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台正在直播的摄像机镜头，字字清晰，如同淬火的钉子，钉进空气里：
“从今天起，我将以个人工作室‘焰色’的名义，正式发起对星耀传媒的部分债权收购。简单说——”
她对着镜头，绽开一个毫无温度、却璀璨夺目的笑容。
“我不是被扫地出门。我是回来，收购我曾经的东家。”
轰——！
短暂的死寂后，是火山喷发般的哗然！记者们彻底疯狂了，拼命往前挤，问题如同炸弹般抛来：
“你说什么？！债权收购？你哪来的资金？”
“这是对星耀的报复吗？周总知道吗？”
“沈清焰！你是在开玩笑吗？！”
沈清焰不再回答。
她在机场保安终于赶来维持秩序的间隙，戴上墨镜，接过助理颤抖着递来的外套，转身走向VIP通道。背影挺直，步伐稳定，仿佛刚才投下的不是一枚炸翻娱乐圈的重磅炸弹，而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
只有她自己知道，插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指尖冰凉，微微颤抖。
不是恐惧。
是兴奋。
是猎物终于嗅到血腥味，准备反扑时，那种战栗的兴奋。
通道尽头的光有些刺眼。
沈清焰抬起手，看了看腕表。
下午三点十七分。
距离她前世死亡的时间，还有四年七个月零三天。
距离她彻底碾碎那座用她血肉建起的娱乐帝国，还有……三十秒。
她按下手机上一个从未拨出过的号码。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哪位？”
沈清焰深吸一口气，对着话筒，说出重生后的第一道指令：
“顾导，我是沈清焰。关于《缄默者》那个剧本，我投资。另外，帮我联系最好的商业律师和财务审计团队。”
“战争开始了。”
她挂断电话，走进光里。
身后，是彻底炸开的沸反盈天。而二楼，陆执缓缓放下咖啡杯，看着那个消失在通道尽头的决绝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刚才那一瞬间的对视……
她看他的眼神，为什么像在看一个……该死的陌生人？
不。
比陌生人更冷。
像在看一件，早已被焚烧殆尽的旧物。
他按了按莫名有些发闷的胸口，对身边的特助淡淡道：
“查一下沈清焰。所有资料，尤其是……财务方面。”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三十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