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论雾中恶徒的待客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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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被月无痕斩断的漆黑藤蔓落地后，竟像活物般扭动了两下，然后“嗤”地一声化作黑烟消散在雾气中。
“什么鬼东西？”林泉双刀在手，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
话音未落，更多的藤蔓从四面八方破雾而出！它们漆黑如墨，表面布满暗红色的诡异纹路，挥舞时带着破空之声，目标明确——全都冲着苏染而来！
月无痕剑光如瀑，瞬间斩断三根藤蔓。云隐迅速抛出一把符纸，符纸在空中化作光盾，暂时挡住左侧的攻击。林泉身影疾闪，刀光过处，藤蔓断成数截。
但藤蔓实在太多，斩之不尽。而且每次被斩断，断口处都会喷出淡紫色的雾气，带着甜腻的腐臭味。
“别吸入那雾气！”云隐急喊，同时甩出几道清风符，吹散毒雾。
小桃紧紧抱着她的锅，缩在苏染身后，脸色发白但没尖叫。苏染胸口印记灼烫难忍，银光越来越盛，几乎照亮了周围三丈的范围——这反而让他们在雾中成了醒目的靶子。
“公主，能控制住光吗？”月无痕边战边问。
“我在试...”苏染咬牙，努力回想陆先生教的控制法门，但紧张之下，印记反而更加不受控制。
就在这时，铃铛声再次响起——这次近在咫尺！
一道白影从雾中掠出，手中细剑连点，精准地刺穿数根藤蔓的核心。是阿雾！她白衣上沾染了点点污迹，那串无声的铃铛此刻叮当作响，每一声都让藤蔓的动作滞涩一分。
“退后！”阿雾清喝，细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复杂的图案。图案成型瞬间，周围的雾气仿佛活了过来，凝聚成无数细小的白色风刃，将剩余的藤蔓绞得粉碎！
战斗暂歇。五人喘息着聚集到一起，阿雾落在他们身前，灰色眼眸中满是凝重。
“你们怎么招惹上‘雾魇’的？”她质问，语气不再温和，“这些是山谷禁地深处的东西，平时根本不会出现在外围！”
“我们什么都没做！”林泉委屈道，“刚出第二关就往这边走，半路就被袭击了。”
阿雾看向苏染胸口的银光，眉头紧皱：“第七星的印记太亮了...像黑夜里的火把，把不该引来的东西都引来了。”
她伸手在苏染额头一点，一股清凉的力量渗入。苏染顿时觉得胸口的灼烫感减轻，银光也收敛了大半。
“谢谢...”苏染刚开口，阿雾却猛地转头看向雾气深处。
“不止雾魇...还有别的。”她握紧细剑，“有‘人’在操控它们。”
仿佛印证她的话，雾中传来低沉的笑声。
“阿雾，好久不见。”
一个黑衣身影缓缓从浓雾中走出。正是之前在谷外跟踪他们的那人！他依旧全身包裹在黑衣中，只露出一双眼睛——但此刻那双眼睛已不是正常的颜色，而是泛着诡异的暗红。
“是你...”阿雾声音发冷，“三百年前的叛徒之后，你竟然还敢踏入山谷？”
“叛徒？”黑衣人笑了，“我们只是选择了不同的路。你们选择封印，我们选择...迎接。”
他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苍白瘦削的脸，脸上布满暗红色的诡异纹路，像活物般缓缓蠕动。最骇人的是他的额头正中，嵌着一块暗红色的碎片——正是之前袭击月无痕时那种伪碎片，但更大，更完整。
“第六星，‘混沌’的继承者，幽影。”他微微躬身，动作优雅得像在参加宴会，“奉‘主人’之命，来请第七星去做客。”
“你的主人是谁？”月无痕剑指幽影。
“等公主去了，自然知晓。”幽影的目光落在苏染身上，暗红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多么纯净的星轨之力...比三百年前那位更纯粹。主人一定会喜欢的。”
阿雾细剑一横：“痴心妄想。滚出山谷，否则我不介意让禁地里多一具尸体。”
“就凭你？”幽影轻笑，抬手打了个响指。
四周的雾气突然剧烈翻涌，数十只雾魇从雾中凝聚成型！它们有人形的轮廓，却没有五官，全身由翻滚的黑雾构成，只有眼睛位置亮着两团暗红的光。
这些雾魇比刚才的藤蔓更灵活，动作快如鬼魅，瞬间将六人团团围住！
“带第七星走。”幽影下令，“其他的...杀了。”
雾魇蜂拥而上！
战斗瞬间爆发。月无痕和林泉一左一右护住两翼，剑光刀影交织成网。云隐的符咒在空中炸开，化作火球、冰锥、风刃，逼退正面之敌。阿雾的细剑如游龙，每一击都能精准刺穿雾魇的核心。
但雾魇实在太多，而且它们似乎能免疫部分物理攻击——刀剑斩过，黑雾散开又聚合，只有击中核心才能真正消灭它们。
更糟糕的是，幽影本人并未参战，而是站在外围，手中把玩着一团暗红色的能量，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苏染被护在中央，心急如焚。她看到月无痕手臂被雾魇划出一道伤口，黑气立刻渗入，伤口周围迅速发黑；看到云隐因连续使用符咒而脸色苍白；看到林泉的速度在雾魇的围攻下渐渐滞涩...
她必须做点什么！
闭上眼睛，苏染将全部精神集中到胸口的印记上。这次她不再压制，而是主动引导那股温热的力量涌向四肢百骸。
陆先生说过，星轨之力可以有很多种运用方式。她不知道具体怎么做，但...
“创造...”她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阿火那关的场景，“创造新的可能...”
她伸出双手，想象着将那股力量“编织”成什么。不是攻击，不是防御，而是...
光芒从她掌心涌出，不是刺眼的银光，而是柔和的、七彩流转的光晕。光晕扩散开来，触及到的雾魇动作突然变得迟缓，它们眼中的暗红光芒明灭不定，像是受到了干扰。
“这是...”阿雾惊讶回头。
“她在创造‘秩序’！”云隐眼睛一亮，“混沌的反面是秩序！她在用创造之力干扰雾魇的混沌本质！”
有效！苏染精神一振，继续输出力量。七彩光晕越来越盛，雾魇的动作越来越慢，有几个甚至开始溃散。
幽影终于动了。
“有趣。”他抬手，暗红能量在掌心凝聚成一柄长剑，“但还不够。”
他身影一闪，竟直接穿透雾魇的包围，瞬间出现在苏染面前！剑尖直刺她胸口！
“铛！”
月无痕的剑及时架住这一击。两剑相撞，爆出刺目的火花。月无痕闷哼一声，被震退三步——幽影的力量远超想象！
“让开。”幽影声音冰冷，“我不想杀你，月无痕。你哥哥付的价钱，还不够买你的的命。”
月无痕瞳孔一缩。
“你果然和离国太子有联系...”他稳住身形，剑尖微微震颤，“但他应该没告诉你，我这条命，早就不是他能买得起的了。”
话音落下，月无痕左眼的金色瞳仁突然光芒大盛！那不是反光，而是真正的、从眼底透出的金光！
金光涌出，顺着剑身流淌，整柄长剑都覆盖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下一剑挥出时，威力暴增，竟将幽影逼退了一步！
“这是...”幽影眯起眼，“‘审判’之力？你怎么会...”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月无痕步步紧逼，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金光。那金光似乎对幽影的暗红能量有克制作用，每次碰撞，暗红能量都会黯淡一分。
与此同时，苏染的秩序之光终于清出一片区域。林泉和云隐趁机反击，配合阿雾，将剩余的雾魇逐个击破。
战局开始逆转。
幽影见状，不再恋战。他虚晃一剑逼退月无痕，身影疾退，融入雾中。
“今天只是打个招呼。”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第七星，我们很快会再见的。在那之前...好好活着。”
雾气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一地逐渐消散的黑雾残骸。
战斗结束，五人几乎脱力。月无痕左眼的金光缓缓消退，他拄着剑，□□。
“你的眼睛...”苏染走近，却不知该问什么。
“一点家传的小把戏。”月无痕勉强笑了笑，脸色苍白，“副作用有点大，得休息会儿。”
阿雾走过来，仔细检查了他的眼睛：“不是普通的力量...这是‘审判’碎片的共鸣。你身上有碎片？”
月无痕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块暗金色的碎片——正是第二关时他选择的“破坏”碎片，但此刻碎片中心多了一道金色的纹路。
“刚才危急时，它自己起了反应。”他说。
阿雾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又看看苏染，最后叹了口气：“事情比我想的麻烦。幽影背后的‘主人’，恐怕是...”
她话没说完，山谷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什么东西被打破了。紧接着，整个山谷的雾气开始疯狂涌动，地面微微震颤！
“不好！”阿雾脸色大变，“禁地的封印...被破坏了！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第七星，是禁地里封印的东西！”
“什么东西？”云隐急问。
阿雾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
“三百年前，七星没有完全消灭的‘混沌之源’。它一直被封印在山谷最深处...而现在，封印松动了。”
她抓住苏染的手：“你们必须立刻离开山谷！去下一个碎片所在地——沉星湖。那里有‘智慧’星留下的完整线索，能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那你呢？”苏染问。
“我得去加固封印，能拖多久是多久。”阿雾将一枚冰凉的玉牌塞进她手里，“这是出谷的指引，跟着它走。记住，在沉星湖找到‘真相之镜’，它会揭示一切。”
她转身欲走，又回头看了五人一眼：“还有...小心你们身边的人。混沌最擅长的，不是正面攻击，而是...从内部瓦解。”
说完，她化作一道白影，消失在雾气深处。
山谷的震颤越来越剧烈，雾气中开始出现不祥的暗红色裂隙。
“快走！”月无痕拉起苏染。
五人跟着玉牌的指引，在动荡的雾谷中狂奔。身后，山谷深处传来某种古老存在的咆哮，震得人心脏发麻。
当他们终于冲出山谷，回头望去时，整片迷雾山谷的雾气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暗红。
而苏染手中的玉牌，正指向东北方向——
沉星湖，就在那里。
以及，阿雾所说的“真相”。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论雾中恶徒的待客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