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论野外生存与厨艺的重要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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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迷雾山谷后，五人在一片陌生的山林里足足跑了半个时辰，直到确认身后没有追兵，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苏染靠着一棵大树坐下，胸口还因为刚才的狂奔而剧烈起伏。小桃第一时间凑过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确认无事后才松了口气，然后开始翻找行李：“得生火做饭了，大家都需要补充体力...”
“等等。”月无痕按住她的手，“火光和炊烟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先确认安全再说。”
林泉已经麻利地爬到附近最高的树上，琥珀色的眼睛扫视四周：“暂时安全，三里外有条小河，五里外有片果林。没看到追兵，但...”他顿了顿，“西北方向有烟，像是有村落失火。”
云隐取出陆先生给的简易地图，借着夕阳余晖查看：“我们现在应该在这里，离沉星湖还有至少七天路程。要避开大路和村镇，只能走山林小道。”
苏染看着地图上弯弯曲曲的路线，叹了口气：“也就是说...接下来七天，我们得在野外求生？”
“差不多。”云隐收起地图，“好处是追兵不容易找到我们，坏处是...”他看了一眼小桃怀里的锅，“伙食条件会比较艰苦。”
小桃立刻抱紧她的锅：“只要有锅，我就能做饭！野地里也能找到吃的！”
这话说得豪气，但现实很快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当晚，五人露宿在一处背风的山坳。小桃在林泉的帮助下采了些野菜和蘑菇，又从河边抓了几条鱼，但因为没有足够的调料，煮出来的鱼汤腥味很重，野菜也带着苦涩。
林泉喝了一口汤，脸皱成一团：“这味道...让我想起上次中毒后喝的解毒药。”
“有的吃就不错了。”月无痕倒是面不改色地喝完了一碗，但苏染注意到，他端碗的右手在微微发抖——正是白天被雾魇划伤的那只手。
伤口虽然包扎过，但包扎的布条边缘隐隐透出不祥的暗色。
“你的伤...”苏染轻声问。
“没事。”月无痕放下碗，用左手接过空碗，“一点小伤。”
“我看看。”云隐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手臂，解开布条。伤口周围的黑气不仅没消退，反而像活物般在皮下游走，伤口边缘已经出现蛛网状的暗红色纹路。
“混沌之毒。”云隐眉头紧锁，“比我想的麻烦。这种毒会侵蚀星轨之力，普通药物没用...”他看向苏染，“公主，您试试用创造之力压制？虽然不能根除，但至少能延缓扩散。”
苏染有些犹豫：“我没试过治疗...”
“总得有个第一次。”月无痕笑了笑，把手臂伸到她面前，“最坏也就是截肢，我单手用剑也行——开玩笑的，别瞪我。”
苏染确实瞪了他一眼，然后集中精神，将手轻轻覆在伤口上方。
她回忆着之前创造秩序之光的感觉，但这次不是要驱散什么，而是...净化。脑海中浮现出黑气消退、伤口愈合的画面，胸口印记微微发热，温润的力量顺着手臂流向掌心。
淡银色的光芒从她手心透出，笼罩在伤口上。黑气像是遇到了克星，发出轻微的“嘶嘶”声，迅速向中心收缩，暗红纹路也淡了些。但就在苏染以为成功时，那些黑气突然凝聚成一点，深深钻入伤口深处，消失不见。
伤口表面看起来好了很多，只剩下浅浅的划痕。但苏染能感觉到——那毒素没有消失，只是藏得更深了。
“怎么样？”小桃紧张地问。
“表面毒素清除了，但...”苏染看向月无痕，“你能感觉到吗？好像有什么东西还在里面...”
月无痕活动了一下手臂，伤口不再疼痛，但整条手臂有种奇怪的麻木感，像是隔着一层棉布在感知世界。“比刚才好多了。”他轻描淡写地说，“谢谢。”
云隐仔细检查伤口，眉头皱得更紧：“毒素潜伏了。这很麻烦，混沌之毒一旦潜伏，会在宿主最虚弱的时候爆发...”他看向月无痕，“接下来你要特别小心，避免过度使用力量，尤其是你那种金色的...”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夜深了，四人轮流守夜。苏染和小桃值第一班，两人坐在火堆旁，听着山林里的虫鸣。
“公主...”小桃忽然小声说，“您觉不觉得，月殿下他...有点奇怪？”
“奇怪？”
“就是...白天战斗的时候，他的眼睛会发光。”小桃压低声音，“而且那个黑衣人说什么他哥哥买他性命...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苏染沉默。她也想知道。月无痕身上的谜团太多了——异瞳、神秘的力量、离国皇室的恩怨、还有他从不提及的过去...
“不管他是什么人。”苏染最终说，“至少这一路，他一直在保护我们。这就够了。”
小桃点点头，但眼中的忧虑未消。
后半夜轮到月无痕和林泉守夜。苏染躺在临时铺就的草铺上，半睡半醒间，隐约听到两人的低语。
“...你的手真没事？”是林泉的声音。
“麻木而已，不影响用剑。”月无痕的声音很轻，“别声张，特别是别让公主知道。”
“可那毒...”
“我自己有数。”月无痕顿了顿，“林泉，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安全。特别是对公主和小桃这样的普通人。”
“小桃就算了，公主可是第七星，哪算普通人...”
“正因如此，更不能让她分心。”
对话到此结束。苏染闭着眼睛，心里却翻腾起来。月无痕到底在隐瞒什么？那毒素真的只是“麻木而已”吗？
第二天继续赶路。山林的路比想象中难走，荆棘丛生。林泉在前面开路，月无痕断后，但他的动作比昨天迟缓了些，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却很少真正使用——有荆棘拦路时，他都用左手去拨开。
中午休息时，云隐调配了一些驱虫药粉，又在营地周围布置了预警阵法。
“这些都是陆先生教的？”苏染好奇地问。
“一部分是，一部分是自己琢磨的。”云隐难得露出点得意的表情，“沧溟国的神官考核里有一项就是‘荒野生存’，要求在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在深山里活十天。”
林泉凑过来：“那你当时怎么过的？”
云隐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靠吃野果和抓兔子。最后一天实在饿得不行，把考核官养的仙鹤给烤了，差点被逐出师门。”
众人大笑。
气氛轻松了些，但苏染注意到，月无痕虽然也在笑，右手却一直垂在身侧，只用左手拿着水囊喝水。
下午的路更难走。他们需要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小桃抱着锅爬得气喘吁吁。月无痕看不下去，伸出左手想接她的锅：“我来。”
“不用不用，我能行...”小桃话没说完，脚下突然一滑！
月无痕本能地伸出右手去拉，但手臂一阵剧烈的麻木，动作慢了半拍！两人一起向下滑去！
“小心！”苏染惊叫。
千钧一发之际，林泉化作一道残影冲过去，一手一个抓住两人，硬生生把他们拉回了安全地带。
三人都是一身冷汗。
“吓、吓死我了...”小桃脸色发白，“谢谢林大哥...”
林泉摆摆手，看向月无痕：“你的手...”
“旧伤发作。”月无痕迅速打断他，活动了一下右手，但苏染看得清楚——那只手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他隐瞒了真相。毒素的影响，远比他说得严重。
翻过山梁已是傍晚。前方视野开阔，能看到山脚下的平原和更远处波光粼粼的湖泊——沉星湖。
“终于快到了。”云隐松了口气，“按这个速度，最多再走两天...”
他的话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到了——山脚下那个本该宁静的小村庄，此刻正燃烧着熊熊大火。黑烟滚滚升起，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隐约听到哭喊声和...某种不祥的嘶吼声。
“是雾魇。”月无痕脸色沉了下来，“它们已经扩散到山谷外了。”
“不止。”林泉眯起眼睛，琥珀色的瞳孔紧缩，“村里还有别的东西...穿着黑衣，额头发着红光...”
是幽影的人！他们在袭击村庄！
苏染胸口的印记突然剧烈发烫，她“看”到了——村庄上空，无数道暗红色的星轨如毒蛇般缠绕、撕扯，吞噬着那些微弱的、代表普通村民的银色光痕。
而在那些暗红星轨的中心，一道熟悉的、带着审判之力的金色轨迹正倔强地抵抗着...
等等，熟悉？
苏染猛地转头看向月无痕。
几乎是同时，月无痕也感应到了什么。他脸色骤变，顾不上右手的麻木，拔剑就向山下冲去！
“月无痕！”云隐急喊，“你去哪？！”
他的回答随风传来：
“救人！那里有...我认识的人！”
苏染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小桃和云隐、林泉对视一眼，也咬牙追去。
山路上，苏染拼命追赶月无痕的背影。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个村庄里，到底有谁，能让一向冷静的月无痕如此失态？
而当他们冲进火海时，看到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村庄中央的空地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挥舞着一柄残破的铁剑，独自对抗三只雾魇。他剑法精妙，每一剑都带着淡金色的微光，但那光芒已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老者的左袖空荡荡的，随风飘荡。
而他的脸...
月无痕冲到空地边缘，声音嘶哑地喊出了一个称呼：
“师父！”
老者闻声回头，在看到月无痕的瞬间，眼中闪过震惊、担忧，然后是决绝——
“无痕，走！这是个陷阱！”
话音未落，四周的火焰突然暴涨，化作牢笼将所有人困在其中。幽影的身影从最大的火柱中缓缓走出，手中把玩着一团暗红能量。
“我就知道...”他微笑，“用这老东西当饵，一定能钓到大鱼。第七星，还有...我亲爱的‘师弟’？”
月无痕的剑尖在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右臂那深入骨髓的麻木与刺痛。
而苏染胸口的印记，正在疯狂示警——
陷阱的中心，不是幽影。
是火焰深处，那个缓缓睁开的、完全由暗红能量构成的巨大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论野外生存与厨艺的重要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