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衡渡：仙骨沉，忆难醒》尚姑娘

7、云衡出手救助被妖邪入侵的江灿雪

　　云衡眸色微沉，正欲上前。
　　忽觉周遭空气骤然冷了几分，那寒意带着蚀骨的阴戾，喧闹的人声似被无形之力狠狠扼住喉咙，原本的看戏的众人安静下来。
　　那少女被丝丝黑雾慢慢包裹，浑身控制不住地发颤，原本攥着碎瓷片的手指节泛白。
　　她猛地抬头望向掌柜，瞳孔骤然紧，眼白已爬满蛛网般的暗青纹路，顺着眼尾蔓延至鬓角。
　　嘴角不受控地向上扯起诡异的弧度，那笑意僵硬又狰狞，像是被人用线操控的木偶。
　　围观之人纷纷往后踉跄退避，原本凑着看热闹的脑袋尽数缩了回去，脸上的好奇与戏谑褪去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难掩的惊惧。
　　不知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有妖怪！”
　　话音未落，人群瞬间炸开了锅，众人像没头苍蝇似的往四处逃窜。
　　原本拥挤的街巷霎时乱作一团，摊位被撞得歪斜，布帛糕点散落一地，尘土混着慌乱的气息弥漫开来。
　　云衡眸底寒光乍现，周身妖力瞬间调动，指尖泛出淡淡的白芒。
　　脚步微动，身形便如一道轻烟，悄无声息地欺至近前，动作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残影。
　　袖中指尖凝起淡白妖力，快如闪电般点向少女眉心。妖力触到黑雾的瞬间，骤然发出“滋啦”一声刺耳的轻响，黑雾猛地剧烈翻涌起来。
　　云衡未给那妖祟半分喘息之机，掌心妖力骤然暴涨，白芒穿透黑雾直抵少女体内。
　　少女眉心一阵灼热刺痛，浑身气血翻涌，眼前骤然发黑，耳边的嘶鸣与喧嚣瞬间远去，身体像被抽走所有力气，软得站不住脚。
　　眼前最后闪过的是云衡冷丽面庞，随即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身体直直向后倒去。
　　云衡瞥见，反手稳稳托住她的后颈与腰肢，将人揽入怀中。
　　怀中少女眉睫轻颤，脸色苍白如纸，唇瓣毫无血色，连呼吸都带着细碎的不稳。
　　不多时，巷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熟悉的呼喊：“云衡姑娘。”
　　沈临熙快步走来，目光扫过周遭的狼藉，摊位倾倒，杂物散落，地上还残留着未散的淡淡黑气，空气中混着阴寒与尘土的气息，让他微微蹙眉。
　　视线随即定格在半蹲下的云衡那里，她怀中抱着一名陌生少女，周遭的景象透着几分诡异，他并不清楚这里方才发生了什么，只觉气氛格外凝重。
　　“这里怎会如此混乱？”沈临熙走上前，声音放轻了些，目光落在云衡怀中的少女身上。
　　云衡并未抬眸，双手结印将体内残存妖气一一引出。
　　“方才有低阶妖气附身在她身上，已被我剥离。”她声音淡静。
　　沈临熙却被云衡方才的举动震惊，原以为她是官家女子，可眼下见她指尖结印引散妖气，绝非凡人，
　　沈临熙眼底满是诧异，一时竟微怔在原地。
　　待他缓过神来，竭力压下心底落差，环顾四周狼藉，沉声道：“竟有妖祟在此作祟，伤及无辜，实在猖狂。”
　　云衡缓缓起身，小心扶着怀中之人：“她体内妖气虽除，却损耗过重，需先寻处安稳之地静养。此处不宜久留，可否先带她离开。”
　　沈临熙颔首应许，对身后侍卫吩咐：“回府备一间客房。”
　　侍卫领命，即刻转身快步离去。
　　“云衡姑娘放心，府中清静安全，自有下人好生照料，定能让她安稳休养。”
　　云衡淡淡颔首，侧目而视，说道：“还请沈公子带路。”
　　沈临熙当即引着云衡往巷外走去，沿途避开散落的杂物。
　　两人行至巷口，沈府马车已候在路旁，侍卫恭敬上前掀开车帘。
　　云衡小心将少女抱入车内，沈临熙随后上车，吩咐车夫平稳前行，勿要颠簸。
　　车内静谧，沈临熙望着云衡清冷侧脸。
　　方才她轻易便化解了危机，那或许是她随手就能做到的事，但他拼尽全力也无法企及；她习以为常的法术，是他穷尽一生都触不到的领域。
　　这份差距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牢牢困在原地，满心的欢喜里，掺着化不开的自卑。
　　他垂眸避开视线，喉结滚动着咽下所有酸涩：“姑娘既身怀术法，不知师从何处？此前初见，只觉姑娘气质卓然，竟未察觉绝非俗世之人。”
　　云衡声音并无波澜：“山野修行，无门无派，出门历练，恰逢此事罢了。”
　　沈临熙闻言，不再多问。

　　不多时，马车抵达沈府，侍卫早已备好客房，引着二人前往。
　　云衡将少女轻放在床榻，为她盖好薄被，指尖探其脉搏，确认并无大碍，才松了些许心神。
　　沈临熙立在一旁，沉声道：“府中已备好汤药，稍后让下人送来，助她调理气血。姑娘若有其他需求，尽管吩咐便是。”
　　“有劳沈公子。”她声音轻淡，目光掠过少女苍白的面容，眸中闪过一丝思忖，“此女被妖祟缠上绝非偶然，其魂魄似有一缕异气牵引。”
　　沈临熙闻言，眉头皱得更紧。
　　他出身世家，虽不通术法，却也听过不少坊间传闻，知晓妖祟害人。
　　“云衡姑娘的意思是，有人刻意控制这姑娘。”
　　“尚未可知。”云衡收回手，转身看向窗外，檐角的风掠过，卷起几片落叶，“待她醒来，一问便知。”
　　“云衡姑娘也不用过度担心，我会让府中暗卫去查。”沈临熙语声沉稳，眼底透着世家公子的果决。
　　“暗卫皆是府中精锐，寻人查物最为擅长，不出三日，定能查得水落石出。”
　　云衡侧眸看他，平添几分柔和：“沈公子有心了。只是此事牵扯妖祟，若暗卫查探时察觉异样，不必逞强，即刻退走便是。”
　　沈临熙颔首，心知云衡是担心暗卫安危，应道：“云衡姑娘放心，我会叮嘱他们，一旦遇上术法相关的诡异之事，立刻回来禀报，绝不擅自行动。”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暗卫浑身浴血，踉跄着闯了进来，“城南出了妖祟。”
　　沈临熙脸色骤变，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暗卫，沉声道：“慌什么？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