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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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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魔崖的任务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顾长离心头，让他刚刚因丹药缓解了些许的伤势都仿佛重新沉重起来。
十天。只有十天时间。
他必须在十天内，找到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把谢九渊打发到那个听起来就九死一生的鬼地方去，还要确保他在那里待满三年。
天知道以伏魔崖的环境和那个不稳定魔隙的存在，谢九渊能不能活过三个月！
“系统，”顾长离有气无力地问，“能不能……换个惩罚地点？比如思过崖？虽然也无聊，但至少安全点。”
【伏魔崖为关键剧情节点，不可更改。请宿主积极准备。】系统的回答斩钉截铁。
主角死那了怎么办，到时候还要连累我，死系统你是一点脑子也没有！
顾长离瘫在寒玉榻上，望着冰冷的穹顶，感觉自己像条被扔在砧板上的鱼，两面煎烤。一边是系统冷酷的抹杀威胁，一边是对谢九渊的良知。送他去死？或者生不如死？
他做不到。
至少，不能像原著里那个纯粹的恶毒师尊那样，怀着恶意去做。
“得想个办法……既要执行任务，又要……尽量给他留点生机？”顾长离喃喃自语，脑子里飞快转动，“伏魔崖环境恶劣，魔隙危险。但如果准备充分呢？如果他修为够高呢？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帮他抵御魔气呢？”
他猛地坐起身，牵动神魂，又是一阵抽痛。但他顾不上这些，开始翻找自己的记忆和储物装备。
原身顾长离作为一峰之主，元婴修士，身家其实颇为丰厚，只是性情孤冷，不爱外物，很多好东西都堆在角落里吃灰。
“抵御魔气……清心凝神的宝物我有冰魄凝神佩，但这个不能给他，我自己还要靠它对抗系统干扰呢。对了，还有‘净魔符’、‘镇邪玉’……”顾长离一边翻找，一边皱眉，“这些东西品阶都不算太高，对付一般魔气还行，面对不稳定的魔隙，恐怕撑不了多久。”
他想起谢九渊给他的那个暗色盒子。系统说上面有时间法则残留和高明封印……时间法则？会不会和抵御魔气有关？或者，那盒子本身就是某种护身宝物？
“不行，那盒子太诡异了，不能随便给他。而且他明确说过最好别打开。”顾长离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接下来的几天，顾长离一边继续疗伤，一边暗中准备。他翻箱倒柜，找出几件品相最好的、具有辟邪清心功效的法器和符箓，又特意去宗门的藏宝阁和坊市，用自己积攒的灵石，兑换了几样对抵御魔气有奇效的稀有材料，甚至还弄到了一小瓶据说能暂时压制魔气侵蚀的“清灵玉髓”。
东西准备好了，但借口还没想好。
总不能直接说：“徒弟，我看你不顺眼，你去伏魔崖待三年吧。” 那也太蠢了，而且不符合他近期刚刚建立的、略显扭曲的严师形象。
他需要一個看起来合理，甚至有点为他好的借口。
时间一天天过去，顾长离越来越焦躁。直到第八天，一个消息传来，让他精神一振。
宗门巡查弟子在北方边境区域，发现了小股低阶魔族活动的痕迹，虽然很快被清剿，但魔气残留引起了一些注意。
“机会！”顾长离眼睛一亮。
他立刻以玉衡峰主的名义，发了一道命令，召谢九渊即刻前来主殿。
谢九渊来得很快。他看起来已经完全从小比的伤势中恢复，气息沉稳，步履从容。进入大殿后，他躬身行礼：“师尊召见，不知有何吩咐？”
顾长离端坐于上，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而凝重，甚至带着一丝忧色。他挥手屏退了殿中侍立的弟子，只留下他们二人。
“谢九渊，”顾长离开口，声音低沉，“近日宗门在北境发现魔族活动痕迹，虽已平息，但魔气残留，恐有隐患。你身世特殊，早年便有魔血传闻。” 他顿了顿，仔细观察着谢九渊的表情。
谢九渊垂着眼帘，神色平静。
顾长离继续道：“小比之中，你最后与天枢峰弟子对决时，所用招式刚猛决绝，隐隐有几分……偏激之气。为师观你近日修行，进境虽快，但心绪似乎不稳，灵力运转间，偶有晦涩。”
他开始胡诌，反正谢九渊灵力深厚，偶尔波动一下也正常，拿来当借口正好。
“魔由心生，气随念动。”顾长离加重了语气，摆出一副苦心规劝的模样，“你身负疑案，又心性需磨，长留宗门，于你修行无益，亦恐惹来更多非议。”
谢九渊终于抬起眼，看向顾长离，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只平静地问：“师尊的意思是？”
顾长离深吸一口气，抛出了准备好的说辞：“宗门后山，有一处‘伏魔崖’，崖下古时有前辈镇压魔穴，虽魔穴早已溃散，只余一丝不稳魔隙，但残留的镇魔之力与逸散魔气交织，形成独特环境。于寻常弟子是险地，于你……”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用词：“或可成为磨砺心性、澄清灵台的试炼之所。你可愿前往伏魔崖，静思己过，磨砺道心，以三年为期？”
说完，顾长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这套说辞，表面上冠冕堂皇，甚至有点“因材施教”、“用心良苦”的味道，但内核依旧是惩罚和放逐。
他不知道谢九渊会如何反应。是愤怒？是冷笑？还是直接戳穿他的虚伪？
大殿内一片寂静。
谢九渊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顾长离脸上，似乎要将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收于眼底。
那目光太过锐利，让顾长离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凝重和忧色。
良久，谢九渊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伏魔崖……靠近不稳定魔隙，危机四伏，历来是惩戒重犯之地。师尊让弟子前往，果真是为了磨砺道心？”
来了！质疑！
顾长离心跳加速，但早有准备，板着脸道：“险地方能砺真金。你若心怀坦荡，道心坚定，区区魔隙逸散之气与恶劣环境，又何足为惧？莫非……你不敢？还是自觉心性有亏，无法承受？”
他用上了激将法，同时将问题抛回给谢九渊。
谢九渊闻言，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那笑容转瞬即逝，快得让顾长离以为是错觉。
“弟子不敢。”谢九渊垂下眼帘，语气恢复了平静，“既然师尊认为伏魔崖于弟子有益，弟子……遵命便是。”
他答应了？就这么答应了？没有质问，没有反抗，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你这小子这么听话以后会吃大亏的。
顾长离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但内心仍有一丝更深的不安。
谢九渊答应得太干脆了，干脆得反常。
“既如此，三日后出发。”顾长离压下心中的异样，维持着冷淡，“届时，本座会亲自送你至崖边。你先下去准备吧。”
“是。”谢九渊行礼，转身退下。走到殿门口时，他脚步微顿，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
顾长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浑身脱力般靠在椅背上。
【任务‘伏魔崖惩戒’前置条件已达成，请宿主确保目标人物按时抵达并停留。】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顾长离苦笑。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但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考验。
他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那些法器和材料，装进一个不起眼的储物袋里，又将自己关于伏魔崖环境、魔隙特点以及一些应对魔气的粗浅心得录进一枚玉简。
这些东西，他得找个机会，不着痕迹地给谢九渊。但不能直接给，太不符合人设了。
“唉，当个反派还要操心这么多，我真是太难了。”顾长离揉着额角，觉得自己这反派当得心力交瘁。
他不禁想着，三日后，送谢九渊去伏魔崖。那会是怎么样的场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