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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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五，寒风凛冽，路上的行人加速了回家的速度，树枝都颤动了几下，但饭店的包厢隔绝了寒冷，热热闹闹的氛围。
同学聚会，总是凑不齐人，今年是最齐的人一次，除了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话题总是络绎不绝，说起当年的事，已经成了饭桌上的趣事，有些互相暗恋的，都已经各自结了婚，当初班上分分合合的情侣竟也走到了结婚生子，还有的高中两句话也没搭上竟也筹备婚礼了...
在活跃的氛围下，其中一个人看起来格格不入，就坐在椅子上，像是喝醉了，旁边的人拍了一下她的胳膊，“你还好吗？”
袁文缓慢地点点头，那个人依旧没有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一年的同学聚会都要来，她明明不是很健谈，或许只为了看一眼他死没死。
可惜的是袁文每一年都没有见到，手机里依旧存着没删掉的联系方式，只不过那个人已经狠心地换掉了。
祁征开门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长款大衣，里面的内衬是黑色紧身毛衣，裤子是黑色裤子，他还戴上了金框眼镜，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丝滑转换自然地笑，“我是没走错包厢吧？”
高中体育委员张胜招呼，半开玩笑地说，“没有没有，变化可真大啊，但模样还是老样子依旧这么帅。”
有人早早地发福了，有点酸气应和道，“你是不是经常健身啊，高中的时候你就经常背着我们学习。”
祁征笑了两下，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很顺畅地加入了这场谈话中，袁文从他进门到落座一直盯着他看，可他一眼都没有正眼看过她。
袁文刚开始看见祁征的那一刻，以为是幻觉，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梦里的脸庞都是高中时期的莽撞而又棱角的他，现在的祁征身上有一种成熟稳重的样子。
也是袁文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样子，她仔细听着隔着不远的谈话，祁征创建了公司，最近和知名度很高的公司签上合同，事业听起来蒸蒸日上，步步高升。
这场寒暄的同学聚会结束，袁文一句话也没跟祁征说上话，她走出饭店也没见着祁征，她自嘲地想，或许祁征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或许她只是过客，就她自己一个人揪着过去不放，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下次再看见祁征，那没有落在他脸上的巴掌，一定要拍上去，只不过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见面了。
袁文站在路边，天空已经下起了小雪，她家离这里不是很远，她准备走回去，拐角处，祁征靠在墙上，手上还持着烟，烟雾从他的手上飘起，被风给吹散，相顾无言。
祁征打破了沉默，得体的问了句，“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旧情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况他俩连旧情人都不算，那一段未命名的关系戛然而止，先是没有结局就落幕的影片，袁文也是这样，她嘴硬道，“一切都好。”
祁征眼神丝毫不掩饰地落在她的脸上，他抖了抖烟灰，撇了下嘴，“我过得不好。”
袁文嗤笑，“是么，那可太好了。”
祁征也不恼，把烟掐灭，随手扔在垃圾桶，朝着袁文靠近，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朝着袁文扑进。
袁文手在口袋里攥紧，如果祁征再靠近，它会毫不犹豫地撕破脸，狠狠地甩他一耳光。
袁文已经准备好了，手已经从兜里离开，自然垂落，祁征更快一步紧紧抱住她，深深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低声又重复一遍，“我过得不好。”
袁文愣住了，可当初走得决然得是谁？不是他吗？她挣脱拥抱，祁征松开了手，看向她格外红的眼眶，“你不是过得挺好的么，在我这里装什么可怜？你当是你谁啊？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我养了几天的狗可都比你有良心。”
袁文说完转头就走，给祁征留下一个背影，想穿过十字路口时，她眼前落入熟悉的车。
车窗落下，张凝有眼色地忽略她像是哭过的眼睛，和善的笑了下，“还是来晚了，不过幸运的是赶上了送你。”
袁文收拾好情绪上了车，张凝把纸巾递过去，有意打趣，“谁惹我们的大小姐生气了？”
“一条狗。”袁文扭过头看向车窗外的景色。
张凝笑了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说，“那更就不值得惹你心烦了。”
袁文应了声。
张凝把袁文送到小区路口，车开不进去，他招手告别。
祁征看见了所有的过程，他跟在袁文的后边，声音响起，“张凝还在骚扰你？”
袁文睁大眼睛看着他，语气不可置信，“你跟踪我？”
祁征耸耸肩，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心虚，反倒是多了几分底气，“我没有。”
袁文才不相信，快速地跨步，把祁征甩在后边，祁征不慌不忙地跟在后边。
祁征一路跟到了小区门口，袁文才扭头，像是有点得意地笑，但鼻子和眼睛都通红，显得很滑稽的样子，“这个小区扫脸或者有卡才能进去。”
祁征看着袁文的幸灾乐祸，他晃了下神，他走近扫脸的系统，“滴”一声，门开了。
“忘了告诉你，我是你的新邻居。”
所以，别想着急摆脱我。
袁文洗了个澡，她还在回忆到底是谁告诉了祁征她的地址，正思考着被门铃打断了，她知道是祁征，故意不开门。
祁征仿佛知道她的想法，每隔半分钟敲一次门，袁文忍够了，开门，“信不信我告你扰民？”
祁征手里拿着醒酒汤，“喝了我就走。”
“凭什么？”袁文刚洗完的澡，头发也湿湿的，祁征看着水滴顺着头发流入睡衣里面，白皙的皮肤露在外边，沐浴露若有若无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祁征感觉自己也有点燥热，回避着眼神，袁文没反应过来就溜进房间里。
“信不信我告你私闯民宅。”
“喝了我就走。”
袁文用不满的眼神瞪着祁征，回应的只有祁征平静且包容的神态。
袁文败下阵来，嘴已经碰上杯壁，方向一转，全泼在祁征的身上。
“快滚。”
还真是谢谢你给我降火。
祁征死皮赖脸的走近袁文，手接过袁文的杯子时，还故意碰了碰她的手，叹了口气，像是在这种战火场中认输，“记得吹头发，别着凉了。”
“就算我死了也用不着你管。”
祁征后悔做那个决定了，他向来是做任何事说一不二，从不后悔，唯独这件事他认错了，他当初就该待在她的身边。
祁征凝视不语，不知道过了多久，哑着嗓子才开口道，“当年的事，我错了。”
袁文软了脾气，祁征最会拿捏她的心思了，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让她心软，可她偏不随他的意。
心里是这么想的，说出来的话却不是。
“我会吹头发的，你走吧。”
“作为泼我的补偿，加个联系方式吧。”祁征很是会得寸进尺，“就当便宜我了。”
“便宜你？”袁文说话带刺，“我泼多少次都便宜不了你。”
祁征厚脸皮地说，“你还想泼多少？我家里还有，要不要我给你端过来？你泼个够。”
祁征大有“只要袁文不给他联系方式他就不走了”的趋势。
袁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可没记得过你高中的时候这么不要脸。”
“那你很快就见识了。”祁征坦率地说。
袁文用很快的语速念出来手机号。
真是可爱。
“我记住了，早点睡。”
回应的只是袁文一声巨大地关门声。
袁文失眠了，已经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了，都怪突然出现的祁征了，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没想到祁征恍然间跟变了个人似的，高中的时候话能少说就少说，现在侃侃而谈不说，至少脸皮厚了不少。
袁文还记得高中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祁征是冷漠而疏离的，跟整个世界脱节的。
当时是开学的高峰期，她是准高一新生，她坐在车的副驾驶上，司机有事请假了，所以是袁百川送她去学校，但拐十字路的时候，一辆三轮车擦过他们车身，三轮车上堆得很杂，大包小包的蛇皮袋。
三轮车地驾驶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人，他满脸皱纹，慌张的下车查看情况，他敲车窗，袁百川把车窗落下，老人没有推卸责任，急迫地从兜里掏出钱，有零有整的，一脸窘迫地问，“多少钱啊？我要赔你修车费。”
袁文当时眼神落在了老人身后的男孩，偏小的黑色背心，个子又高又瘦，像是营养不良似的，背上背着书包像是能把他压垮，以及晒得偏麦黄的皮肤，当时阳光特别毒，他的脸上和额头上都有大汉珠流下，黑色短袖都洇了一大块，褐色的瞳孔在他脸上，显得格外阴湿又孤僻。
男孩察觉到了眼神，他露出了一丝窘迫，袁文看出来了，她催促道，“爸，你不是今年才买的车么，还在保修卡期，快走吧，我报道快迟到了。”
老人手上的钱，袁百川推搡着没要，笑呵呵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瞧你是不是也送孩子上学？我这也是，看在咱们都着急送孩子的份上，咱都不计较那么多。”
袁百川没等老人硬要塞过来的钱，把车窗关上，就开车走了，袁文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身影，心里有点恻隐之心。
袁百川看向他的女儿，袁文当时还小，脸上挂不住事，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他一眼就能看穿，抽空摸了摸她的头，甚是欣慰道，“这是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袁文躲开袁百川的手，抱怨道，“我好不容易弄得发型乱了。”
袁百川收回手，宠溺的笑道，“你啊，上学还这么臭美。”
“我哪里臭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