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伟の橙子汽水糖》阿_浩

12、尾声

　　毕业典礼的喧嚣被关在门外。

　　呈风从浴室出来，温热的水汽还氤氲在发梢。他穿着宽松的棉质家居服，赤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

　　公寓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在低低地运作。客厅的沙发上，扔着他们刚脱下的学士服，黑色的袍子和蓝色的垂布纠缠在一起，像一个疲惫而满足的拥抱。

　　这是他和阿伟的第一个家。

　　呈风擦着头发，视线习惯性地扫过书架。那是他的秩序王国，每一本书，每一个摆件，都待在它们应有的坐标上。

　　然后，他的动作停了。

　　书架最顶层，那个他特意空出来的，用作“圣域”的位置……空了。

　　他珍藏的，那盒排了三个小时队才买到的，全球限量发售的星球系列硬糖，不见了。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了一下，瞬间收紧。

　　能动他这块圣域的，全世界只有一个嫌疑人。

　　他转过身，没发出一点声音。

　　沙发上陷着一团人影。阿伟翘着腿，聚精会神地刷着手机，姿势懒散得像只没骨头的猫。

　　但他的嘴，在一张一合，极为轻微地咀嚼。

　　“咔嚓……”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空气里，宛如惊雷。

　　呈风面无表情地走过去，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阿伟终于察觉，他抬起头，看到呈风的脸色，眼睛明显闪过一丝心虚。他嘴里还含着糖，腮帮子鼓起一个小包，想迅速把罪证咽下去。

　　“吐出来。”呈风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冰。

　　阿伟含糊不清地嘟囔：“什么呀？”同时飞快地眨眼，试图萌混过关。

　　呈风不为所动，只朝他伸出手掌。

　　阿伟立刻耍赖，把脸扭向沙发靠背，一副“你看不见我”的无赖模样。

　　下一秒，呈风猛地扑了上去。

　　战争瞬间爆发。阿伟爆发出惊人的笑声，在沙发上扭得像条鱼，呈风则铁了心要捍卫自己的财产，两个人滚作一团。

　　“我的……最终行星限定版！”呈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手已经掐住了阿伟的下巴。

　　“就一颗！就尝尝什么味儿！”阿伟还在笑，声音因为被掐着而变得滑稽。

　　呈风好不容易才借着力，把他死死压在沙发和墙壁的夹角里。他钳制住阿伟的双手，正要宣告胜利，身体却猛地僵住了。

　　太近了。

　　隔着两层薄薄的夏日布料，一个滚烫坚硬的东西，正毫不客气地抵着他的小腹。那个形状和力度，清晰得让他无法装傻。

　　空气凝固了。

　　阿伟的笑声也停了。

　　热度，从那一个接触点，像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炸开，烧遍呈风的四肢百骸。他的脸“轰”一下炸开血色，从脖子红到耳根。

　　所有攻击的力气，顷刻间烟消云散。

　　“阿伟，走开啦……”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又轻又软，像在撒娇。

　　阿伟没动。他垂下眼，目光落在呈风通红的耳朵尖上，呼吸变得沉重。他非但没退，反而借着被压制的姿势，腰腹又往前送了送。

　　严丝合缝。

　　“害什么羞嘛！”阿伟的声音变得低哑，带着浓重的鼻音，灼热的气息喷在呈风敏感的耳廓上。

　　呈风的大脑一片空白，像被高压电击中。他猛地一推，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真的挣脱了。他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下来，几乎是落荒而逃，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

　　“砰！”

　　门被他用力甩上，还带着反锁的清脆响声。

　　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气，胸口里的心脏狂跳得像要挣脱肋骨的囚笼。

　　他慢慢低下头。

　　完了。

　　不想被那个混蛋看到，自己同样一塌糊涂的下面。

　　门外，传来阿伟压抑不住的，胸腔共鸣的低笑声。

　　“阿橙。”

　　呈风咬着嘴唇，不吭声。

　　“其实自己也很期待，对不对呀？”那家伙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了然于胸的笃定。

　　“没这回事！”呈风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却因为心虚而发飘，“我是……我是为了你，才勉为其难地……”话没说完，自己先没了底气。

　　门外传来一声更明显的嗤笑。

　　“嘴上这么说，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

　　“多嘴啦！”呈风把脸埋进手心，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门外安静了几秒。

　　紧接着，是阿伟无比快活，又像在宣布什么的声音。

　　“诶嘿嘿。我也会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