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死对头变成乌鸦之后》培尔

12、第 12 章

　　“其实这是我捡到的，就在，”明远的大脑开始飞速旋转，“就在沙发缝隙之间。”
　　“这样啊，可能是小美看电视的时候掉的。”

　　“你知道小美会看电视？”明远一口没差点没上来，“我是说，小美会看电视？”

　　程述一瞪他一眼，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
　　不过想来乌鸦虽然聪明，可是会自己看电视的应该也是少之又少，于是程述一大度原谅了明远。

　　“对啊，之前它自己在家我不放心，于是安了一个宠物监控。”不仅如此，她还掏出手机，好脾气的和明远分享当时的监控记录，“你看。”
　　明远倒吸一口气，心脏骤停。
　　“这里什么时候有个监控啊？”

　　镜头里，胖乎乎的乌鸦蹲在沙发上，它把自己的小毯子叼了过来，仔细铺在沙发上，小方块的羊绒围巾被它铺的四四方方。
　　“嘎嘎嘎——”乌鸦傻乐，看到激动之处，它把自己的脖子伸得很长。

　　不一会儿，电视播放到中间的广告部份，乌鸦忙里偷闲，还跳下沙发去喝了几口水。
　　“看，很可爱吧？”程述一的语气轻飘飘的，显然很自豪。
　　就她所知，即使乌鸦是一个普遍聪明的鸟类，但是，小美仍然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它不仅聪明、能听懂人话而且还格外干净。

　　程述一沉浸式观看手机录像，发出感叹：“我们家小美真的是一只聪明的小乌鸦。”

　　明远一言不发，不再管程述一，自己又神游一般的走回厨房做早餐。
　　天呐，怎么如此。
　　他的一世英名真是完全被毁了！明远伤心的拿起汤勺，默默搅动锅里的汤汁。

　　不对，按照监控的视野，他之前变回人的那一次岂不是被拍到了！
　　明远汗毛倒竖，他关闭燃气，余光瞟见程述一还站在自己的房间玩手机，心里十分慌张，总觉得那块发亮的oled屏幕是一枚随时都会爆炸的核弹。

　　冷静，要冷静，明远在心里对自己说。
　　“程述一，过来吃饭了。”他努力平复心情，保持声线如常。

　　酒酿暖和和的喝进胃里，热量随着血液传递到全身各处，特别舒适。程述一埋头苦喝，一句话也不说；明远食不下咽，心里慌的一批。

　　“你经常看监控录像吗？”
　　“也不算很经常吧，怎么了，你也想看啊。”
　　“想看啊！我真的太想看了。”

　　“那我把你加到管理者权限里就好了，你去把这个软件下载好。”程述一想了想，慷慨的向明远分享自己的乌鸦。

　　明远微笑点头，心如擂鼓，趁着程述一享受美食，悄悄把那天的监控视频删除掉了。

　　画面里，程述一扶住墙面，漆黑的长发遮住了脸颊，像一片薄薄的纸，缓缓下了下去。
　　乌鸦轻轻落到地上，与冰凉的地面相隔的是程述一浸满冷汗的手掌。
　　它似乎很着急，飞在空中，转来转去，随后只是一个瞬间，乌鸦消失，一个男人摔在地上。

　　只不过不知处于什么目的，他在删除之前，自己录屏保存了一份。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时间来到周末。

　　这里是本市小有名气的摄影棚，因此进进出出，会碰见不少高颜值的年轻男女。
　　但那个男人还是非常突出，他的身形、气质、模样甚至穿搭，没有一样是拿不出手的。

　　今天天气冷，他穿了件硬挺的短款呢子大衣，里面有一件灰色卫衣，下身的裤子是黑色的，看不懂什么面料，剪裁合身，衬得他宽肩腿长。
　　他低头摆弄手机，眉头微微皱起，漆黑的眉毛贴在他优越的眉骨上，额头、鼻梁和下颌角的弧度，在影棚的灯光下，显得十分暧昧。
　　不知道是谁惹他不满意。

　　米莉是个模特，刚结束一段感情，本来想着封心锁爱一段时间，但实在是碰见了天菜，她犹豫半天，还是上前搭话。

　　“你好帅哥，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交个朋友。”明远回头，看见一个打扮特别时尚的姑娘，正红着脸看他。
　　但那时他正在气头上，没听见她说什么，只好朝她点点头：“你好。”

　　女孩举起手机摇了一下。
　　明远意会，他轻轻笑了一下：“抱歉。”

　　但没想到女生没有就此放弃，还是站在明远身边，继续斟酌着开口。
　　“嗯……没有别的意思，感觉你挺合眼缘的，想交个朋友，你也是模特吗？”
　　明远摇摇头，这次他只是笑，没再说话。

　　“明远？”
　　听到这声音，明远无法维持自己的冷淡表情，开心的抬起头，像一只找到主人的护卫犬。
　　他暗灭手机，朝对面挥了挥手。

　　女孩悻悻离开，只是一转身，正巧对上了程述一的眼睛。

　　很难描述那一瞬间的感受，女孩瞪大双眼，总觉得对视的这几秒无比漫长。
　　她甚至看不见程述一的其他五官，就只是那一双眼睛。耳边只剩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心脏跳动连带震动着她的耳膜，只觉得手指都酥软了。

　　“等一下！”她不管不顾抓住了程述一的手。
　　可程述一真的停下来，转头去看她的时候，女孩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依依不舍的放开程述一的手。
　　“那个……”女孩结结巴巴，“请问，可以要一下你的微信吗？”

　　“不是姐妹，你广撒网啊？”明远看这女孩子这副模样，顿时警觉。
　　他急忙把程述一拉到身后，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两人。

　　女孩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把帅哥抛弃在脑后。
　　她把明远扒拉开，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个男人：“求你，求求你了，我真是第一次这样，如果今天真的加不到你的微信，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啊……好吧，”程述一放轻声音，也有一点不太会应对，“我扫你。”
　　夭寿了，女孩一边摆弄手机，一边心脏砰砰乱跳，她谈过很多对象，男女都有，今天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对她胃口的。
　　怎么有人能这么迷人，我的天呢，完全的姐姐，简直就是妈妈级别。

　　加上微信，女孩子告诉程述一自己的名字，眼神依旧炽热：“拜托一定保持联系！如果以后你想尝试任何风格的拍摄，或者你的直播需要造型顾问，请一定第一个考虑我，免费都行！”

　　明远震惊，随后逐帧学习。
　　还带这样的？

　　“好了，我们也进去吧。”
　　看程述一久久不动，他从心底里生出一种强大的恐惧，害怕程述一也跟那个女孩一样突然抽风，跑去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海誓山盟。
　　好在这次的一见钟情只作用在了这个女孩身上，程述一回神，和明远慢慢走了进去。
　　“第一次被人搭讪让我这么有压力。”一边走，程述一忍不住低声说道。

　　“我压力也很大。”明远抢答，明远忐忑。
　　然后被程述一毫不留情的锤了一拳。

　　他们今天是来摄影棚拍摄一下直播之前的预告和封面，为了保留神秘的同时尽可能吸引更多的人看，他们这次会拍摄一组剪影。
　　衣服是明远早早挑好的，中性风格，有一点工装的感觉，为了契合账号的乌鸦主题，选择了深灰色。
　　两个人的衣服版型几乎一样，只是明远的是短袖，能露出他的手臂线条，勉强算是出卖肉。体。

　　摄影师调整好灯光，指挥两人摆动作，虽然知道本次直播的主题是鸟类救助，但是摄影师拍着拍着就忍不住人像构图。
　　磨磨蹭蹭，花了将近两个小时。
　　拍完图去选照片，这么多图片里几乎没有几张能用，怎么看都像情侣vlog博主的封面。
　　程述一眼里只有工作：“哥，这不太对吧，画面的视觉中心一直在我俩的脸上，道具乌鸦都变成水印了。”

　　摄影师挠头，也很不好意思，这几个月一直拍人像，拍的他有点肌肉记忆了，两个人又实在般配，他就没忍住。
　　明远帮摄影师说话，对他的风格表示赞同，被程述一无情驳回，又重新拍了一次。

　　“哥，加个微信，”明远趁程述一不注意，悄咪咪拿出手机，“你之前拍的废片传给我，按照价格表来。”
　　离开摄影棚已经接近凌晨，但这里非但没有一点沉寂的意思，反而灯火通明。

　　走在路上，明远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拿起来看了看，并没有接，直接按掉。

　　可这通电话坚持不懈，被按了好几次，还是锲而不舍地一直打。
　　明远索性关掉手机，但心情很明显不好：“明天周日不能陪你了，我要回家一趟。”

　　程述一点点头，没有问什么。
　　“你晚上记得给我留门。”明远生气，声音闷闷的。
　　他完全一副受气包的样子，程述一被他逗笑：“说的好像没给你录指纹一样，你几点回来，需要我去接吗？”

　　明远摇头，面露难色：“还是……算了吧，虽然我挺想你去接我，但我害怕你见我那一大家子难品的亲戚，吓得不想跟我好了。”
　　哪能有他说的那么奇葩，程述一不信，全当他故意逗自己玩，也没有纠正明远又在口头上占便宜。

　　这时候，程述一的手机却响起来。
　　看到是陌生号码，不知道是谁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她正准备接通，却被明远不小心瞥见。

　　明远拿过她的手机，帮她按了静音。
　　“诈骗短信，别接了。”明远顺手把程述一的手机揣进兜里，朝她笑笑。

　　这一点小插曲似乎没有任何影响，两人回到家，简单洗漱一番，坐在客厅讨论直播的事。
　　程述一在沙发上泡脚，明远就近坐在一边的地毯上，用电脑改方案。

　　他穿着一身浅色的睡衣，刚洗好的头发垂在额前，显得十分人畜无害。
　　程述一叹了口气，还是开口：“明远，今天的电话，是你家里人打给我的吧。”

　　明远没有抬头，敲打键盘的手指却停下来。
　　“是，”他看向程述一，“但我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他的神情十分冷肃，嘴巴抿起来，似乎为这件事生了很大的气。
　　程述一却摇头，开门见山道：“虽然我们在一起共事了一段时间，我相信你的人品，但是我无法让一个充满秘密的人留宿在我家里。”

　　“是，我是有一些秘密。”他抬头看程述一的表情，看的很认真，并不像错过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但是没有，程述一由他打量着。

　　明远眼睛里的光一下子暗淡下去：但我……所以你要赶我走吗。”

　　他这样太过可怜，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但程述一还是给出了明确的答复：“是，明天一早，我们开始做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