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之迟来到爱》魔仙吧啦

12、心跳停止，求你，快走吧

　　从医院门口到办公室的这一路，周怀明走得是步步惊心，生怕哪个转角就撞上谢崇礼。直到关上办公室的门，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后背的汗都把白大褂浸湿了一小块。
　　“舅舅，我的草莓蛋糕呢？”慕云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小手紧紧抱着周怀明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期待，小脚丫还在半空晃悠着，急不可耐地追问。
　　周怀明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编的瞎话，心里咯噔一下，他哪来的草莓蛋糕啊？不过刚才路过护士站时，好像瞥见实习生小郝的桌上放着一盒，看样子是刚买的。
　　“你等等，舅舅这就去给你拿。”他拍了拍外甥的小手，起身就往外走。
　　“好！”慕云舟立刻坐直了身子，满眼期待地盯着门口。
　　周怀明关上办公室的门，快步走到走廊，正好看到护士小鹿路过，连忙拦住她：“小鹿，看到小郝了吗？”
　　“小郝啊，他在食堂吃饭呢。”小鹿指了指食堂的方向。
　　“谢了！”周怀明说完，几乎是百米冲刺的速度往食堂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小郝还没有将蛋糕吃掉。
　　食堂里，小郝刚把一盒精致的草莓蛋糕从袋子里拿出来，正要用勺子挖下第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
　　“小郝！”
　　周怀明“嗖”地一下冲到他身边，气喘吁吁的。
　　“周医生？”小郝举着勺子，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小郝，借你蛋糕一用，明天我给你买两盒还上！”周怀明不等他反应，一把端起桌上的草莓蛋糕就要往外跑。
　　“不是……周医生，这是我……”小郝还想说这是他特意买的下午茶，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周怀明转身，一眼瞥见他手里的勺子，干脆连勺子也一把薅了过来，丢下一句“谢谢”，转身就像一阵风似的跑了。
　　留下小郝举着空爪子，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着周怀明的背影喊：“不是，我的蛋糕！那是我排队半小时才买到的限量款啊！！！”
　　可回应他的，只有周怀明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小郝看着空荡荡的桌面，心疼得直咧嘴，这叫什么事啊，吃口蛋糕容易吗？
　　周怀明刚冲上楼梯，在转角扶着墙大口喘着气，胸口起伏得厉害。可下一秒，他的心跳几乎骤停，只见谢崇礼的手正朝着他办公室的门伸去，眼看就要敲下去。
　　“谢同志！！！”周怀明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带着急慌。
　　谢崇礼的手停在离门板还有一毫米的地方，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大喊惊得一震，猛地转过头。看到气喘吁吁、一脸是汗的周怀明正瞪着自己，他有些疑惑：“周医生？你这是……”
　　周怀明赶紧咽了口唾沫，几步冲过去挡在门前，后背紧紧贴着门板，像是生怕门里的人跑出来似的：“我……我刚出去了一趟。”
　　谢崇礼的目光落在他手里那盒草莓蛋糕上，了然道：“你这是去买蛋糕了？”
　　“哦，对，对对对！”周怀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举了举手里的蛋糕，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孩子想吃，就赶紧跑了一趟。”他生怕谢崇礼再看那扇门，连忙转移话题，“你这时候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休息时间来打扰你。”谢崇礼语气客气，“我下午就得回营了，想问问我战友李奇的恢复情况，他大概什么时候能投入工作？”
　　“你下午就回营啊？”周怀明眼睛一亮，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太好了，这就意味着碰面的风险大大降低了，“那正好，我们去那边护士站聊，我给你看看他的最新检查报告。”
　　谢崇礼的目光又在办公室门上扫了一眼，总觉得周医生今天的反应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点点头：“好。”
　　两人往护士站走，周怀明一边走一边说：“李同志的恢复情况挺好，现在能下床活动了，气色也好多了。但要说投入工作，还是有点操之过急。”他翻出李奇的病历，“我建议还是再休养至少一个月，等各项指标都稳定了再说，毕竟身体是本钱。”
　　谢崇礼认真听着，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周医生。回头我跟他说，让他安心养病。”
　　周怀明看着他手里的公文包，又确认了一遍：“那你下午就直接回营了？”
　　“嗯，队里还有事。”谢崇礼看了眼时间，“我这就去跟老李打个招呼，然后就走。”
　　“好，好。”周怀明连连点头，目送着谢崇礼往病房走，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总算错开了。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草莓蛋糕，快步往自己办公室走，得赶紧把这“救命蛋糕”给云舟送去。
　　“怎么去了这么久？”慕晚时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正听儿子眉飞色舞地讲着托儿所里谁抢了谁的积木、谁又被老师表扬了，见周怀明进来，随口问道。
　　“哦，刚才在楼下遇到个病人家属，问了些病情的事，耽搁了一会儿。”周怀明一边说一边把蛋糕递给慕云舟，语气还有些发虚。
　　慕晚时抬头看他，不由得愣了一下，被他这副模样惊到了：“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只见他满头大汗，额前的头发都黏成了一缕一缕，白大褂的领口歪着，衣襟上还沾了点灰尘，整个人气喘吁吁的，像是刚跑完几千米。
　　“嗨，遇到点紧急情况，跑了几步。”周怀明含糊地应着，把蛋糕塞到云舟手里，“云舟，你的草莓蛋糕，快吃吧。”
　　“谢谢舅舅！”慕云舟早就眼馋了，接过蛋糕立刻用勺子挖了一大口，小脸上沾满了草莓酱，像只小花猫。
　　“你毛巾在哪？”慕晚时放下手里的水杯，站起身。
　　“柜子里。”周怀明往板凳上一坐，累得不想动，指了指旁边的铁皮柜。
　　慕晚时拉开柜门，从里面翻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他：“先擦擦吧，一身汗，小心着凉。”
　　“嗯。”周怀明接过毛巾往脸上一抹，冰凉的触感让他舒服地叹了口气，总算把这关熬过去了。他偷偷瞥了眼窗外，心里默念：谢崇礼啊谢崇礼，你可赶紧回营吧，千万别再出来晃悠了。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慕云舟吃蛋糕的“吧唧”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慕晚时看着哥哥疲惫的样子，没再多问，只是默默给他倒了杯温水放在桌上，她只当是医院的急事让他忙成这样。
　　等周怀明慢悠悠地吃完饭，慕晚时拿起空饭盒，利落地收拾着桌面。
　　“你现在就要去？”周怀明抬眼看向她，心里又提了起来——谢崇礼应该还没走吧？
　　“对啊。”慕晚时理所当然地看着他，眼里明摆着“不然呢”的意思，“东西都带来了，早去早了事儿。”
　　周怀明赶紧摆手，找了个理由：“现在正是休息时间，晚点去呗。你想啊，指不定这会人家正在午休呢，你这一去，不就打扰人家清梦了？”
　　慕晚时愣了一下，琢磨着他这话也有道理。医院里休息时间本就宝贵，贸然上门确实不妥。她点了点头：“也是，那我晚点再去。”
　　周怀明暗暗松了口气，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掩饰着心里的庆幸。他盘算着，再拖上一个小时，谢崇礼肯定已经回营了，到时候让妹妹去送水果，就安全多了。
　　旁边的慕云舟已经吃完了蛋糕，正拿着小勺子在盒子里刮着剩下的奶油，闻言抬起头：“妈妈，我们晚点去看李爷爷，还能见到谢叔叔吗？”
　　周怀明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连忙打断：“小孩子家懂什么，谢叔叔说不定有事已经走了。”
　　慕云舟撇撇嘴，没再说话，继续跟盒子里的奶油较劲。
　　慕晚时看了眼儿子，又看了眼神色有些不自然的三哥，心里隐隐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深想，只道：“不管见不见得到，先去谢谢李爷爷总是应该的。”
　　周怀明“嗯”了一声，心里却在祈祷：谢崇礼，你可千万别等了，赶紧走吧！
　　慕晚时拎着水果袋往前走，眼角的余光瞥见周怀明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脚步有些迟疑，便停下脚步，疑惑地瞟了他一眼：“哥，你是有什么事吗？一直跟着我。”
　　周怀明连忙搓了搓手，脸上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没、没事啊。”他顿了顿，找了个借口解释道，“我刚好要去查房，顺道，一块走呗。”
　　“哦。”慕晚时应了一声，心里虽还有些纳闷，但也没再多问，转身继续往前走。
　　“妈妈快走，去见谢叔叔啦！”慕云舟却按捺不住，拉着慕晚时的手就往前冲，小短腿迈得飞快，一脸期待。
　　周怀明在后面看着，心里直叹气：你这小子，能不能别这么积极啊！他悄悄加快脚步跟上去，眼睛不住地往李奇病房的方向瞟，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谢崇礼那小子走了没，可千万别还在病房里啊。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三人的脚步声。慕晚时被儿子拉着走在前面，周怀明紧随其后，手心微微出汗，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真遇上了，他就得想办法把话题岔开，绝不能让他们有单独说话的机会。
　　离病房越来越近，周怀明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甚至已经在脑子里演练起了该如何打圆场。
　　“李爷爷！”慕云舟像只快活的小鸟，挣脱妈妈的手就往病房里冲，清脆的童音先一步飘了进去。
　　李奇正靠在床头翻着报纸，一听这声音就笑了，连忙应道：“唉！我们云舟来啦！”话音刚落，就见小家伙蹦蹦跳跳地跑到病床边，仰着小脸问：“李爷爷，你今天好点了吗？能下床走路了吗？”
　　“好多啦，刚才还在病房里走了两圈呢。”李奇放下报纸，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指腹蹭过孩子柔软的头发，“你看，爷爷现在有力气得很。”
　　随后慕晚时拎着水果袋走进病房，笑着对李奇点点头。李奇看着她，觉得有些面生，眼里露出一丝疑惑。
　　“李爷爷，这是我妈妈！”慕云舟连忙介绍，小手还拉着慕晚时的衣角。
　　“李叔叔好，我是慕云舟的妈妈，您叫我小时就行。”慕晚时走上前，把水果袋放在床头柜上，“这是给您带的点新鲜水果，这段时间总麻烦您和谢同志照顾云舟，实在不好意思。”
　　“客气啥！”李奇摆了摆手，笑得爽朗，“云舟这孩子嘴甜又懂事，谁见了都喜欢，我跟他谢叔叔啊，乐意带他玩。”
　　慕云舟在病房里转了一圈，没看到想见的人，便拉着李奇的手问：“爷爷，谢叔叔呢？他不是说要来看你吗？”
　　“谢叔叔临时接到通知，部队有事先回营了。”李奇解释道，“走之前还念叨着，说没来得及跟你说再见呢。”
　　“哦……好吧。”慕云舟的小脸上掠过一丝失望，捏着衣角小声应道。
　　“妹子你坐。”李奇指了指床边的椅子。
　　跟在后面进来的周怀明，目光飞快地在病房里扫了一圈，确认谢崇礼的身影确实不在，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悄悄松了口气。他走到窗边，装作看风景的样子，耳朵却留意着屋里的动静，还好，总算没撞上。
　　慕晚时坐下和李奇闲聊了几句，问起他的恢复情况，又说了些感谢的话。
　　“哥，你还站着干啥？你不是要查房吗？”慕晚时看着还杵在窗边没动的周怀明，疑惑地皱起眉。今天二哥的举动实在反常，从她进医院开始就神神叨叨的，再迟钝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
　　“我……我不着急。”周怀明眼神闪烁，手无意识地摸着白大褂的口袋。
　　慕晚时放下手里的水杯，语气认真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周怀明避开她的目光，看向病床上的李奇，试图转移话题，“李同志啊，你下午要是觉得闷，就让护工推你出去晒晒太阳。”
　　李奇看着这兄妹俩的架势，笑着打圆场：“行，我知道了。”
　　慕晚时却没打算放过他，站起身对李奇说：“李叔叔，我们有点事，就先不打扰您休息了。”
　　“好，慢走啊。”李奇点点头。
　　“哥，你跟我出来。”慕晚时语气不容置疑，转身走出病房。
　　周怀明心里一紧，磨磨蹭蹭地跟了出去，知道这下怕是瞒不住了。走廊里静悄悄的，慕晚时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背对着他，阳光勾勒出她挺直的背影。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她转过身，目光清亮地看着他，“从早上我提出要来送饭，你就不对劲，刚才在病房里又一直魂不守舍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怀明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总不能告诉她，云舟喊的谢叔叔就是谢崇礼吧？这话要是说出来，还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我……”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只能叹了口气，“小时，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时机成熟了，我一定跟你说清楚。”
　　慕晚时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但见他态度坚决，也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用。她轻轻叹了口气：“哥，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你们事事护着的小姑娘了。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行吗？”
　　周怀明看着妹妹眼里的坚定，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只能点了点头：“好，再给我点时间。”
　　慕晚时没再追问，转身牵起还在旁边摆弄衣角的慕云舟：“云舟，我们回家吧。”
　　“哦。”慕云舟乖乖应着，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李奇的病房，小声问，“妈妈，谢叔叔还会来吗？”
　　慕晚时摸了摸儿子的头，心里掠过一丝异样，轻声道：“会的呀，等他不忙了，就会来了。”
　　周怀明看着她们母子俩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他知道，这个秘密藏不了太久，只是不知道，当真相揭开的那天，晚时能不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