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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第二章
      整整一年没见到自己的女儿,文春斌和张静和都开心得要命,吆喝了一大家子来家里吃饭,大姨、二姨、小姨和三个妹妹全都来了。文雯家算是半个“母系氏族”,阿公阿婆有四个女儿,张静和是老大,四个女儿分别又生了四个女儿,文雯是老大。全家人关系非常好,文春斌在其中功不可没,四姐妹吵架他从中调和,四姐妹和阿公阿婆吵架他也从中调和,文雯不得不佩服这个有一点表达障碍但情商很高的爸爸,真的是四面八方都喜欢他,恶鬼都能被他哄得立地成佛。但她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的爸爸那么讨厌。
      她记得初中的时候,爸爸就总是对他黑着一张脸,说什么都不耐烦,明明是住宿生一周才回家一次,但说不了几句话,文春斌就懒得搭理女儿自己出去玩儿了。有时候明明是彼此开玩笑,文春斌会忽然冒出一句:“没大没小!”。文雯觉得这个爹好烦,平时不管她死活,自尊面子还是比什么都重要。高中之后情况更糟糕,文雯脾性见长开始反抗,两个人的关系火速交恶。经常是一进家门就看见文春斌坐在客厅玩电脑,文雯敷衍叫一声“爸爸”就进房间关着,眼不见为净。但就算这样还是逃不过正面冲突,
      有一次很好笑,两个人双双觉得对方语气不好,于是大吵一架,文春斌对文雯的攻击上升到“不懂孝道”,文雯骂自己的爹才四十出头就刚愎自用顽固不化,两个人水火不容,那段时间张静和女士很难得也很短暂地处于家庭弱势地位,跟大姨二姨小姨诉苦:“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要是父女成仇我都不知道该选谁。”后来家里其他人一直拿这件事取笑这一家三口,文春斌每次就哈哈大笑:“都是瞎说啊,我从来没有看不惯我的宝贝女儿过,可能是她自己青春期太叛逆了吧”,文雯听完气急败坏:“你明明有!”,但无人理会,笑声将她的辩解淹没。
      回过神,菜已经做好了,文春斌先把女儿喜欢的鸡爪和牛肉挪到了文雯面前,然后给她拿了一瓶百事可乐,文雯哼了一声:“爸爸!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要喝罐装的可口可乐!”,一旁的二姨夫看见也拱火:“就是,连我都知道雯雯只喝罐装可口,你这个当爸爸的怎么回事儿。”文春斌一拍脑袋:“哦!是我给记错了,”。小姨开始唱红脸,对文雯说:“没事,给我喝,我把甜甜的旺仔牛奶让给你。哈哈哈”,小姨的女儿甜甜才三岁,文雯也忍不住笑,从进门开始,家里一直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很久没回家享受到这样温馨的时刻,妹妹们在旁边看电视,大姨打趣文雯:“哎呀最喜欢你回家了,每次你回来我们才能吃到这么好的饭菜啊”,
      这好像是文雯从读初中就有的不成文的“规矩”,因为从小住宿,每次周末回家改善伙食,张静和就会做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菜,叫上家里人一起热闹热闹。尤其是当时她和文春斌关系不好,每次几个姨妈来了,家里的氛围就会变得很好,可惜这样的机会在她读大学之后就少多了。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转眼晚上八点了,文雯的几个姨妈跟她滔滔不绝聊了一个小时,帮妈妈收拾了餐厅之后准备离开,也算是尽兴而归,刚把人送出门,就看见文春斌从电梯口出来。
      “诶?爸爸,你什么时候出去了?”
      文春斌一边往外前走一边伸手:“给你”。
      文雯一愣,接过装满红色罐子的塑料袋。

      初试分数出来前,时间似乎格外漫长,在等待的焦灼中,这个家迎来了文春斌的48岁生日,张静和提前找了一家湖边餐厅张罗了几桌宴席,文雯跟朋友喝完下午茶拿着自己订好的蛋糕打车往目的地赶,谁知道下雨了,市里堵车,那边都准备点蛋糕吹蜡烛了,文雯还卡在路中间动弹不得,她只能打电话过去下死命令:“不准爸爸吃别的蛋糕,只能吃我买的!”,文春斌在电话里乐不可支,等她火急火燎冲进包厢,一家人已经整整齐齐坐好了。二姨带来的蛋糕在暖色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可口,文雯打开自己买的蛋糕,因为太着急奶油被刮花了,只有“祝我最好的爸爸生日快乐”几个字还是很清晰,她忽然又害羞起来,假装霸道地推到爸爸面前,憋半天只说出四个字:生日快乐!
      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窗外的风雨在此刻显得不值一提,插上蜡烛,小姨带头一起给文春斌唱生日快乐歌。文春斌很少经历这种声势浩大的场合,有些不好意思地闭上眼许愿,眼角是藏不住的笑纹,吹完蜡烛,文春斌直接拿过文雯的蛋糕切了一块给自己,笑眯眯地说:“今天我只吃我崽崽买的蛋糕,不好意思哦。”二姨也笑:“哼,了不起哦,我买的我自己吃。”其他人又在旁边起哄,姨妈故意开玩笑:“了不起哦,谁还没有女儿了,在这里得瑟”,张静和女士也笑,大手一挥:“今天想吃啥吃啥啊,祝我老公生日快乐,大家新的一年都健康发财!”。

      “我们学校好像明天就出分了”,陈宇南并没有消失,反而存在感更强,一直给文雯发消息。
      “广华就不一样了,永远最晚出分,我只能耐心等死”,文雯蔫蔫地卧在被子里,南方的2月还是又湿又冷,根本不想起床。
      “我今晚十二点熬夜等成绩。”
      “十二点配叫熬夜?我十二点正是最清醒的时候。”
      “你是吸血鬼。”
      “滚。”
      “哎呀,你不要焦虑。”
      “我没焦虑。”
      “你别装。”
      “懒得理你。”
      “不会今天都不打算起床吧?”
      “关你屁事。”
      在床上一躺就是一整天,除了晚上被爸爸拖起来吃了顿饭,文雯的脑袋像被枕头焊住了。陈宇南也不知道在那头干嘛,怎么有时间一直玩手机。
      “马上就十二点了。”
      “放心吧你,会考上的。”
      “对我这么有信心?”
      “傻逼自有傻逼福。”
      “……”
      嘴上这么说,但文雯的心还是跟着陈宇南变紧张了,她想起前几天做噩梦,梦见自己政治只有59,国家线都过不了,凌晨四点给陈宇南发消息,说完这个梦就又睡了过去。醒来只看见陈宇南给她发自己小侄子笑成福娃的照片,特别可爱,不自觉稍微轻松了一些。
      时间跳到00:00,“可以查成绩了”。陈宇南发完这句,几乎是紧接着就发来一张截图:368,估计是电脑一直就在网站等着刷新。初试肯定是可以过了,陈宇南又说:“我可真牛逼。”文雯忍不住骂:“上岸了就死一边去,别看把老子溺水的样子当笑话看”,发完手机一关,心里松了一口气,上了就好,接下来只看自己的了。
      然后是没日没夜的焦虑,只能出去找朋友吃饭聊天喝咖啡,但凡没个人陪着,她都能想到之前的噩梦,张静和都忍不住一天问三遍:怎么还没出分啊?只有文春斌满不在乎,扔几百块钱在文雯桌上,说出去玩,你肯定没问题,不要瞎想。文雯则盯着可疑的爸爸:“你哪来的钱,你又去打牌了?”,“嘿嘿”,文春斌拿着可乐摇摇晃晃地出门了。
      家里财政大权向来在张静和手上,文雯父女俩都是靠女主人发工资度日,文春斌的闲钱绝对是偷摸打牌攒下来的私房钱,他就是这样,工资全部上交,每个月反正身上就两千来块钱,输了就少玩点,顶多厚着脸皮问老婆再要点,赢了就会在家四处招摇,把“盈利”当红包发给文雯和张静和。正当文雯准备翻朋友们的牌子约局花掉这几百块,很久不见的朋友小罗说心情不好,失恋了,要她晚上陪她喝两杯。
      文雯有点遗传文春斌的酒精过敏,平时只能喝一点鸡尾酒,但朋友相处重在陪伴,她还是去了,一边听小罗骂了见异思迁的前男友半个小时,一边和陈宇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当她习惯性地骂他“傻逼”,陈宇南说:“又骂我?”
      文雯有点疑惑:“是啊,好久没骂你了吧”
      对话框出现了三个字:“怀念吗?”
      “嗯”,她以为对方还在开玩笑。
      “我也是。”
      怀念被骂么?文雯知道对方一定是喝酒了,决定不让话题继续下去,但还没关上屏幕,陈宇南又噼里啪啦发来几行字:
      “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呢?”
      “说什么?”
      “你告诉我啊。”
      耳边小罗的声音还在响,“我真是服了这个傻逼男的,他还好意思推锅给我……”但她忽然停止了倾诉,她发现文雯在哭。
      文雯已经不记得自己前一晚是怎么回到家的,用小罗的形容就是“失魂落魄”,她还以为是考研成绩出来了,当时都不敢问。直到第二天醒来,文雯打开手机看到陈宇南问她广华大学是不是明天出分,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对话框上面的记录不是本人发来的。她反复看了几遍昨晚他说的最后几句话:
      “你明明知道的”
      “你为什么不说?”
      “你可以让我和她分手,你为什么不说呢?”

      分数出来的时候,文雯正在牌桌上跟帕帕和小罗血战,帕帕是文雯发小,在文雯回来之后几乎每天都陪在她身边,看到出分消息后文雯立刻暂停摸牌的手打开了网站,心跳一百八,但表面还是表现得非常平静,直到网页加载完毕:389分,前一年的初试线是365,稳了。文雯笑了,而帕帕拍着手尖叫:“恭喜恭喜啊啊啊”,然后牌一推:“我也自摸了,双喜临门!”。
      文雯打电话给父母分别报喜,想了想也给陈宇南发了消息,几乎是秒回了一句:“卧槽牛逼啊”,第二句就是:“他妈的,天天说自己考不上了,一考389?”。得了,他们之间互相说不了几句好话,但文雯今天心情很好,懒得跟他计较,转头给自己和帕帕小罗还有另一个朋友点了四杯豪华奶茶。
      初试的喜悦没感受几天,文雯又准备回学校去准备复试,在家实在是看不了书,她也习惯了本科图书馆的复习环境,尤其是广华的复试比初试还要扯,除了初试的20本参考书,又多了6本,还有数不清的期刊要看,那段时间文雯一心想变成蘑菇,蹲在路边谁也不要打扰她,除了那个该死的陈宇南阴魂不散扎根在手机另一头,时不时过来找骂几句。等她坐了6个小时出站,饿得前胸贴后背准备先去吃个饭时,陈宇南跟鬼一样出现在眼前:“带你去吃一家好吃的。”
      他们去的是陈宇南家附近一个商场,里面有家龙虾算还可以,陈宇南一边给她剥虾一边问:“你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水里长大的动物?怎么这么喜欢吃水里的东西啊?”,她罕见地没有吭声,只顾着往嘴里塞龙虾,心里奇怪,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文雯心想,他们到底现在是什么关系,陈宇南在干嘛啊?但她不敢问,她最怕的就是当那个捅破窗纸的人,现在这样就很好,有一个趣味相投的朋友,即将彼此过上不同的人生,真的很好了,文雯真的是这么想的。陈宇南见文雯不说话,也沉默了,吃完后把她的行李放回酒店,直接拉着她说要去湖边走一走,他有话要跟她说。
      这个湖是这座城市里文雯为数不多有记忆且喜欢的地方,就像陈宇南所说的,她喜欢吃水里的东西,也喜欢有水的地方。从小在南方长大,看惯了大江大河,实在不习惯这个城市里成片的高山和一到换季就呼啸的风沙。他们慢慢散着步,都不做声,文雯憋了半天开口问:“你女朋友呢?”
      “回家了。”
      “哦。你要跟我说什么?”
      “……”
      “哑巴了?”
      “……”
      “不说我走了。”
      陈宇南忽然转身面向她,左手揽过她的肩膀,眼睛直直顶着她的脸:
      “我喜欢你。”
      然后他不由分说吻了下去。
      文雯灵魂抽空了三秒,对方的嘴唇温柔细软,她几乎要沉溺其中,只剩最后一丝理智了,她一把推开陈宇南:
      “你在干什么?你把我当什么?”
      说不清是自责还是委屈,她言语逐渐失控:“你不知道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吗?你喜欢我,那她是什么?你有病是吗?你现在想要怎么样?”
      “所以你不是为了我才回来的吗?”陈宇南寸步不让,问到文雯语塞。
      是啊,她本来已经认定了,这段关系到此为止就好。她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可她也不想伤害自己。可是她为什么不直接去广华附近准备复试,为什么要回来呢?
      为什么?

      之后的一周,文雯都把自己关在图书馆和朋友家里,不见任何外人,包括陈宇南。眼前是学者们关于各种新传播媒介的讨论,脑子里浮现的却是目前无比复杂的感情关系。她去看了陈宇南女友的微博,依然是恋爱甜蜜岁月静好的日常,她想到临别时陈宇南跟她说,他已经不爱自己的女朋友,只是现在要准备复试,不是最好的分手时机。她哑然失笑,小说情节照进现实。文雯更想笑自己,向来自诩清醒,居然还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为此犹疑。那个女孩子做错了什么?她知道这一切吗?而文雯自己,她又多清白?自我劝慰不要成为第三人却又无法拒绝对方发来的消息,坦然接受这一切的时刻,她就已经错了。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她想起备考那半年陈宇南每一个被她怼到出糗的时刻,想到她在冬天想要柿子树上生涩的果子,他就拿着课本一遍遍往天上砸,直到打下来一颗,想到她每次复习睡着被陈宇南摇醒的样子,对方半哄半骂让她再多看一个小时书就带她去吃烧烤。说没有心动是假的,说舍得放弃也好难。可“任由错误的事情持续发生”不该是成年人做出来的行为。爱是可贵的,但爱不应该以伤害他人为代价。文雯反复想着这些事,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复试近在咫尺,她却被一份愚蠢的感情困住了。思考再三,文雯又想逃了。然而,这次陈宇南没再给她不告而别的机会,他打来电话,询问她出发的时间,提前一晚过来找她。
      文雯没想到陈宇南这么大胆,在大晚上拎着一堆吃的只身来了她房间,用他最擅长的若无其事的语气,跟她说了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然后打开电视放了一部电影。文雯盯着眼前这个被她骂了成千上百遍的男人,看着他眼神明亮神态自如,一边看电影一边叮嘱她复试的注意事项,她又恍惚了。这一刻她真恨这个人啊,有些话说出口之后,关系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这个人居然如此恬不知耻让她承受这一切。
      不能见光的爱意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再也无法收拾。她胃里仿佛有一百粒最酸涩的杨梅在疯狂打转,酸得她五脏俱焚,酸得胆汁都要顺着食道从喉管里吐出来,然而先掉下的却是眼泪。陈宇南原本还自以为是苦口婆心说着话,回头看见文雯苍白的脸色,硬生生收回了后面的话。他欲言又止,拿起啤酒罐又喝了几口,仿佛下定决心才开口,一字一顿对文雯说:
      “你相信我,复试结束后我一定跟她分手,文雯,等我和她分手,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去广华的高铁上,文雯一直在哭。车厢里依然是熟悉的吵闹声,小情侣打电话闲聊,商务人士谈着几千万的生意,小孩在车厢乱跑乱叫,文雯的眼泪被淹没在噪音之中毫不起眼。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节外生枝出这些事情。让她更痛苦的是,早上陈宇南把她送到高铁站,问她要不要抱一下,她什么也没说地转头往进站口走,手机点进他女友的账号,看见上一条情侣合影就在昨晚,陈宇南来找她之前。
      不会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
      他说他是真的喜欢她,他要跟女友分手。但女友的账号里是两个人牵手去吃面的照片,还有前不久情人节他送的一套昂贵的礼盒。
      他说他想跟她结婚,想跟她一起生活,但女友的账号里说,双方父母已经见面,陈宇南的姐姐还送了女友一瓶香水。
      他有女友,她茫然不知。等她知道,两个人的命运已经交织在一起。她想逃离,他穷追猛打的同时不忘两面开花。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文雯在心里狠狠自嘲。等她出广华站看见戴戴和男友的车,她打开副驾的门,抱着戴戴终于哭出声音。

      戴戴和男友在毕业后去广华工作,干了半年实在受不了就双双辞职了,由于房租签了一年,小情侣就准备在广华gap半年再回去创业,正好文雯过来备考,就住在戴戴家里。复试前最后一周备考的时间里,戴戴像文雯的护花使者,寸步不离陪着她。她去咖啡馆学习,戴戴就在旁边扎羊毛毡手机壳。她学累了,戴戴就带她去吃东西。她哭,戴戴就骂陈宇南。那段时间的文雯自顾不暇,眼瞎耳聋当着小情侣的电灯泡,好在戴戴的男友人很好,并不介意这个行尸走肉的“第三者”,反而包揽了所有家务,和女友一起做文雯的备考后盾。文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复试的,眼前飘过的到底是专业课知识还是陈宇南和女友的甜蜜合影,分不清,所有符号庞杂无序一窝蜂地涌进她大脑,她机械地经过笔试,面试。真正最后一次走出考场,她闭上眼,感受广华的空气。
      真的很想留在这里,说不清是懊悔还是遗憾,她感觉自己复试过程简直是一团糟,可以说是已经做好了落榜的准备。她好想说对不起,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父母,这半年的辛苦竟然在最后一个月被莫名其妙的变故击得粉碎。所谓的爱情是对她搞砸这一切这样愚蠢的行为最无耻的粉饰,她去了广华大学的校门,让戴戴给她留下一张合影,就当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拿起手机不敢给妈妈说自己搞砸了,只想起那个她成年后似乎永远乐呵呵的父亲。她给文春斌发了一条微信,带着戴戴去了旁边一家烤肉店吃晚饭,服务员在推荐一个牛肋排套餐,手边的屏幕亮了:
      “爸爸,我可能考不上了,你安慰下妈妈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傻丫头,东边不亮西边亮,人生是执着者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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