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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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园长！快喝口水顺顺！”
林清禾摆摆手，看着罗辑瞪着清纯无辜的蓝眼睛过来担心他，再看看与他眼神极度不搭的黑脸，暗骂自己真是做贼心虚，竟然用这么龌龊的思想去揣度别人。
他看罗辑目光在那几个大箱子上，应该是问搬家的事儿，忙说已经搬完了。
看他真的没有事儿，罗辑转头拿抹布擦门去了，任劳任怨的身影十分像一个资深保洁。
林清禾突然想起石让说这个动物园负责保洁的是黄婶，于是问逻辑他在这个园里具体负责做什么。
罗辑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具体负责什么，大家想干嘛就干嘛，园长又不会强迫我们。”
林清禾又问：“你知道园里现在有多少员工吗？”
罗辑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突然特别大声超他喊道：“数不过来，忘记了，你去问园长吧！”说完拿着抹布气呼呼地走了。
林清禾疑惑，暹罗猫兽人在猫兽人中智商应该偏高才对，怎么感觉罗辑的技能点全加在做家务上了。
他独自一人吃完早餐，翻看桌子上留下的园长手册，厚厚的一本，翻起来像是相册，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封面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皮，上面有一层油蜡，显出一种古朴的质感。
他翻阅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生怕这脆弱的手册一不小心就在自己手里葬送。
手册看起来年代久远，纸页微微泛黄，上面密密麻麻的做着笔记。还细心地画上了不同幼崽成长的轨迹图。
林清禾借着门口漏进来的晨光，一张一张的翻看着，越翻越觉得制作这本手册的人对这些幼崽的爱简直要溢出来。
最开始手，册上只是简单记录着幼崽的成长轨迹，像是随手记的日记，写的批语也是一些温馨的祝福。后来慢慢地写出了一些注意事项。
一开始图片还是手绘的卡通图画，后来慢慢附上了照片。
他的手指在一张张照片上划过，看到某一张照片时突然停了下来。
那是一张小狼崽的照片，小小的狼崽毛发茂盛，昂首挺胸地站在狼群中间，仿佛他才是这个狼群的主宰。
林清禾眼神暗了暗，抬眼看到阳光从窗户中直直的照射进来，不知不觉已经中午了。他看看时间，合上手册走出门去。
得赶在顾拾川回来之前处理一些事情。
石让刚巡逻完园里以及四周的情况，再把晒太阳的幼崽轻轻放到水池边，防止他们因为偷懒不喝水，然后躺在猴山最粗壮的两棵树中间的吊床上，安逸地准备午休。
“老石准备休息啦？”
石让刚闭上眼，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猛地坐直身子，四下寻找，却没有看到人影。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耳边又响起了一阵声音。
“老石，我在这里。”
这次声音更大一些，石让循着声音往上看，发现茂盛的树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他盯着看了半天，终于认出了是谁。
“哎呦，园长，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上去的这么高的树的？幼崽爬上去也费劲。”
这是一颗高大的乔木，目测可达十几米，有许多分叉的树干，夏天树干上生长着茂密的树叶，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竟然有一个大活人隐匿其中。
石让抓紧从吊床上爬下来，仰着头问林清禾需不需要什么帮助，林清禾却伸手招呼石让上来。
“老石，你爬树的本领应该比我强呀。上面的风景挺好的，你也上来看看吧。”
石让在树下面急得挠头，小猴崽现在最是愿意学人的时候，到时候让他们看到可以到这么高的地方去玩，怕是上去就不愿意下来。
石让知道林清禾是为何而来。
前两天罗辑回来的时候，林清禾就已经跟园长签好了合同，想来是要在这个动物园里长久地工作。
看来他撒的小谎肯定也瞒不住了，只好想着怎么和林清禾坦白。
“园长，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实在是这两年动物园里情况特殊，我说些什么把你吓着可就不好了。”
林清禾却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而是问起那只刚化形的小猴子如今什么情况。
说起这个石让脸上的防备少了一些，反而浮现出一丝幸福：“小黄呀，最近还是那样，但是肉眼看着精神了许多，也不和以前一样上蹿下跳了。”
“像小黄一样的小猴崽多吗？”树上传来幽幽的声音。
石让皱起眉头：“倒也不多，主要是近几年猴崽的数量少，但是几乎每一只猴崽都有和小黄一样的症状。还得请林园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多给幼崽们看一看哈哈哈。”石让抬起头使劲往树上看，一边看一边“憨厚”地笑。
“这是我这个园长应该做的。不只是小猴崽们，园里的其他幼崽我也会都好好照顾的。但是光我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还需要你们多多帮助。”
石让“嗨呦”了一声：“这有什么的，让老刘他们帮你把幼崽都抓回来。实在不行还有老张，别看园里的幼崽闹腾，谁都跑不过他。”
说完石让愣了一下，后悔得直扇自己嘴巴子。
“园长，不是我不跟你说，就是……你还是去问园长吧！”说完麻利地把吊床解开，抱着跑路了。
顾拾川是下午四点多回到动物园的。
回来的时候，原本空空如也的面包车已经满满当当的挤了一群壮汉。从外面看，本就破败不堪的面包车好像一个蹒跚的老人，随时有垮塌的风险。
把这一车臭气熏天的壮汉扔进职工宿舍，顾拾川直奔山洞，直到看到暖黄色的灯光从门窗里泄出的时候心里才稍显安定。
他放缓脚步推开门，却发现只有穿着粉色围裙的黑脸大汉在往桌上摆盘子。
顾拾川的脸色一下变得比罗辑还要黑，冷声问:“人呢？”
“我哪知道，打听了一嘴园里的员工就跑了。”罗辑捏着鼻子扔给顾拾川一身睡衣：“抓紧去把这身臭烘烘的衣服换下来。新园长中午饭都没吃就跑出去了，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顾拾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太阳已经逐渐落山了，动物园的地势比较高，虽然是夏天，但日落以后外面还是会有些凉意。
他眉头紧皱，把手里没换的衣服扔给罗辑，转身出了门。
“他今天来找你了吗？”正在逗小猴子的石让冷不丁又被吓了一跳：“今天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愿意来吓唬我。”
石让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林，“中午我在老树那里睡的时候，林园长来问我老张他们的事儿了，下午就没见过了。”
顾拾川往小猴崽头上呼噜了两把，大步往石让指的方向走去，只留下身后吱哇乱叫的小猴崽和手忙脚乱的石让。
顾拾川在树底下转了几圈都没有看到人，突然他耳朵动了动，眼神锐利地往树叶中看去。
此时太阳几乎已经全部落山，天地间呈现出一片雾蒙蒙的混沌。
但是顾世川是能清楚地看到树上人的表情，是惊喜，但又不是全然的惊喜。
顾拾川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林清禾摸摸被树干硌得生疼的屁股，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麻木的手脚。这是他挂在树上的第五个小时，或者是第6个。
顾拾川察觉到树上人的动作，往后退了两步，张开手臂，紧接着就是一阵风声，怀里接着多出个人来。
林清禾站定后咳嗽了两声，跟着顾拾川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正想着怎么解释这种不太体面的行为，却看到一直打量他的男人停
下了脚步。
顾拾川眉头皱成了“川”字：“应该再找两个人跟着你的，石让太不靠谱了。”
林清禾有些惊讶：“你就想说这个？”
顾拾川看了一眼天色，加快脚步：“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来找我就是。”
林清禾在身后追他：“那我想问一下园里的其他员工，你会告诉我吗？”
“这有什么不能告诉的？”顾拾川推开山洞的门，让他先进去，自己却站在门边没有动：“稍等，我去换身衣服，等吃完饭我告诉你。”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也是这个动物园的园长，自然可以知道所有的事情。以后我会让石让他们不再瞒着你。”说完转身出去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林清禾坐在一楼的“客厅”里等了许久，打了好几个哈欠顾拾川才推门进来。
他不知道去哪里洗了澡，还换了一身衣服，半干的头发全部拢到后面，大裤衩白背心都穿出了泳装杂志的时尚感。
顾拾川看到他正在翻看那本园长手册，在他对面坐下：“这是我父母的手册，我只是暂为保管。”
“做得非常细致。”林清禾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他们都被人类猎杀了。”
林清禾怔住，有些震惊于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看到顾拾川淡淡的表情，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他。
他还没有转变过来表情，顾拾川接着说道：“这个动物园里的员工基本上都是和我相同的情况。兽管局成立之前，对于流浪兽人的照顾远没有如今完善。有时他们会聚集在一起。身体强壮又对人类充满仇视的兽人，哪怕只有几个也足以成为威胁。”
这林清禾是知道的。兽人袭击人类，人类抓捕兽人，兽人再报复人类，这样的新闻在兽管局成立之前比比皆是。
正是由于兽管局十年如一日的努力，才形成了如今人类和兽人相对平衡的局面。
仔细想想，这所动物园不仅承担着抚育幼崽的责任，更多的恐怕是吸纳这些游离于族群的兽人。
再联想到石让的隐瞒，林清禾心中逐渐形成了一个猜测。
他抬起头与顾拾川对视，看到对面的男人轻轻点了点头。
“没错，所以我每个月都会让他们轮流去接受普法教育，让他们更好地融入人类社会。”
林清禾：？？？
现在兽人的法律意识已经这么强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往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