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被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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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拾川把破旧的面包车开出了赛车的架势，在崎岖颠簸的山路上一路疾行，破锣一样的喇叭一路滴过去，路边的一切生物自动让行。
林清禾坐在副驾驶，恨不得系三根安全带，有时候真害怕这些夜行动物。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动物园门口却灯火通明，几辆警车闪烁着警灯在本就不开阔的门口一字排开，无奈两人只能把车停在远处，大步走过去。
“警察同志你好，兽管局来接收兽人。”顾拾川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证件，熟练地交接工作。
“你好同志，这些兽人还不能带走。”
警察把顾拾川带到一边，林清禾看了一眼门口挤在一起的兽人，只能耐心等待，站在不远处竖着耳朵使劲听。
“事情不简单，你是兽管局的，应该比我们清楚。”警察递给顾拾川一个物证袋。
顾拾川面色严肃，问：“现在要怎么处理？”
“只能先带去警局，等审完才能确定具体情况，到时候通知你们。”
顾拾川点点头往回走，林清禾赶紧站正：“我跟你一起去。”
夜晚，警局。
动物园的兽人拉了满满三警车，刚才黑咕隆咚林清禾没有仔细看，等到警局以后才发现问题。
他险些晕倒，现在他知道为什么得来警局一趟了。
“谁让你们穿这些的？”林清禾一边掐人中一边问。
一个高个儿男兽人站出来，畏畏缩缩的，高大的身躯使劲缩着：“园长，你别生气，他们年纪都小，好多是第一次工作，不懂这些。”
“他们不懂你也不懂吗？”林清禾看了一眼身后在跟警察交涉的顾拾川，把兽人往旁边带了带：“把你这裙子往下拽拽！跟我说明白怎么回事？”
他又看了眼身后穿着各色短裙的男兽人，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男兽人低头解释：“我们几个留在动物园，本想着还是跟以前一样假装动物每天出来转转，但是这个老板跟您不太一样，他……”
兽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林清禾，“他又带了几个很年轻的兽人来，一看就是不懂事儿的，让我们……让我们穿上这个直播，说是这样游客多……”
林清禾额头青筋直跳：“我之前没教过你吗？发现不对劲怎么不拒绝？”
“我们不敢，他说……说我们不干就赶出去，他在上面有关系，被赶出去的兽人都找不到工作。”
“他还说最近园里收益不好，不这样干园里的兽人和动物都得饿死。”
“这你也信？”林清禾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真的！我亲眼看到的！”兽人有些急眼：“我看到好多动物都被抬出去了！”
“干什么呢！安静！”不等林清禾细问，警察过来把兽人都带走去审讯。
林清禾察觉不对，问顾拾川知不知道具体情况，顾拾川只是摇头，“先在附近住一晚，明天再来。”
两人随便找了个酒店凑活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爬起来往警局去。
警察审了个通宵，都苦大仇深的，看到二人前来赶紧把兽人推出去。
“九个，一个不少，后续的问题会和兽管局再联系。”
顾拾川让八个兽人变成原形，一个一个扔进面包车，唯一一个负责捡衣服的获得人形特权，不自在地拽拽裙摆，扭着地坐上副驾驶。
面包车启动，林清禾趴在车窗上和顾拾川告别：“我处理动物园后续的事，傍晚来接我。”
顾拾川点点头，一脚油门带着蜷在一起的团子朝着晨光开去。
林清禾则返回了警局。
“怎么回来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负责交接的警察略显紧张。
林清禾扬了扬手里的文件：“我想见一面动物园的现任园长赵强，关于这个动物园有一些法律上的纠纷。”
警察松了一口气，让他稍等一会儿。
林清禾见到赵强的时候，他一脸不在意，除了在警局待了一晚的狼狈，没有丝毫害怕。
“你知道你犯的事儿有多大吗？”
“多大？我破产了还不够可怜吗？怎么，哪家法律规定我不能破产了？”赵强跟他瞪眼：“不是我说，老弟，你这动物园是不是风水不好，怎么谁来谁赔钱？”
林清禾看诈不出来，也不再和他废话，把文件往前推了推：“破产当然可以，但是我们可是白纸黑字写清楚了，必须保证兽人和动物的生活质量，否则要进行赔偿，现在动物园破产了，这赔偿怎么付？”
“什么赔偿？”赵强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怎么不知道要赔偿！”
他顺着林清禾手指的地方看下去，整整一页纸的赔偿清单，真要把这些都赔了他得把老底都赔进去！
“你这是敲诈！”
“我们这是合同，并且是由你的律师拟定的合同。”林清禾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要见律师！警察，我要让我律师现在就来！”赵强恶狠狠地看着林清禾，“好啊你，给我下套是吧。等着，我要告你敲诈！”
律师良久才赶来。
这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精明的男人，眼镜都遮不住他眼里算计的光，赵强似乎十分信任他，律师来了之后就一扫之前的不安，重新猖狂起来。
“刘律师，你看看这合同，根本就不合理，我要告他敲诈！”
林清禾看着刘律师随手翻了翻合同就坐在一边梳理材料，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赵强，合同是你们拟的，你亲手签字，怎么，现在想赖账？”
“并不是赖账”刘律师抬手示意赵强安静：“林园长，我想你已经知道动物园现在的情况，已经在走破产流程了，所有的赔偿都是基于动物园存在。”
林清禾双眼微眯看着刘律师：“好，那我立刻起诉，在破产之前申请赔偿。”
刘律师有恃无恐：“很可惜，在我到来前的半小时，已经走完破产流程，这个动物园已经不存在了。”
“不可能，”林清禾紧紧盯着律师：“没有清偿员工基本生活费不可能推进破产流程。我从昨天一直在这里，兽人员工根本没有获得赔偿。”
律师好像早有准备，轻轻抛出最后结论：“因为兽人并不算在员工范畴内，动物园对兽人属于……”
“社会救助。”
“赵强，你没有跟兽人签劳务合同？你这是违反兽人保护法的！”林清禾的目光逼向赵强。
赵强自从刘律师来了之后像是找到主心骨了一样，只是一味装傻：“哎呀老弟，我怎么知道什么法，你还是跟我律师说吧。”
林清禾看情况如此，不再纠缠，走出警察局直接给顾拾川发消息，先找兽人问清楚情况。
想来是还在山路上狂奔，顾拾川一直没有回消息，夏天正午太阳正盛，树荫下也是暖烘烘的热，他只得在警局附近的冷饮店等消息，顺便盘算如今的情况。
林清禾没想到赵强不仅敢钻法律空子，还敢弄虚作假，正在盘算用非法雇佣起诉能判他几年，就看到一辆车从冷饮店门口驶过，在警局门口停下。
林清禾这才发现，刘律师带着赵强等在警局门口，等车到了，赵强先给刘律师开门，之后四处看了看才上车。
他眉头轻皱，又给顾拾川发了一条信息。
这次顾拾川秒回，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先去等着，等他安置好兽人就来。
林清禾点进这个地址，发现是远山市数一数二的高档酒店，他也是之前拉投资的时候狠了狠心带投资人去吃过一次。
林清禾心想顾拾川定房都是不超过二百的特价大床房，不太像能随便去这种高端酒店的人，略沉思片刻才出发。
顾拾川到的很快，看到林清禾走过来眼神亮了亮。
“怎么换了一身衣服？”
林清禾拍拍西装上的褶皱：“放干洗店的，刚拿回来。”
二人到包间时，圆桌两头都坐了人，下坐的是位成熟的女士，见到他们略一点头算是打招呼，上坐的是个熟人，眼神饶有兴趣地扫了扫林清禾才开口打招呼。
顾拾川开口介绍：“这是兽管局的律师徐风。”
下坐的女士站起来和林清禾握手，十分客气。
“这是兽管局财务科的沈溪遥。”
沈溪遥站起来，林清禾热情地与他握手，这是真衣食父母。
四人坐定，顾拾川说明如今的情况。
“兽人说他们确实没有签过合同，但是被强制从事直播等营业活动，理由是要给他们发工资。”
徐风点头：“具体情况我需要问过相关兽人之后再做判断。”
林清禾忙拿出之前和赵强签订的合同，充满对专业人士的信任：“这是材料。”
眼看三人就要进入工作状态，沈溪遥紧急打断：“先吃饭先吃饭，工作的事情不急在一时，既然赵强能光明正大从警局出来，就证明背后的人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抓出来的，吃饱饭再抓贼。”
说着就开始点菜。
林清禾还有些犹豫，扭头一看顾拾川已经点上了，见他看过来还贴心地把菜单往他那边推了推。
林清禾：……
行吧，听领导的。
一顿饭林清禾吃得心不在焉，环顾四周，顾拾川在狼吞虎咽地吃，沈溪遥在挑挑拣拣地吃，徐风在优雅但迅速地吃，还把及肩的长发扎起来。
等各位饭饱，顾拾川说还有事要和沈溪遥商量，林清禾赶紧约徐风先一步去园里。
二人走后，沈溪遥便没了坐象，懒懒地倚在椅背上：“有事快说，我局里还有一堆事儿。”
顾拾川冷冷揭穿他：“我打你办公室电话没人接。”
沈溪遥噎了一下：“那我不还是来了，再说废话我回去了！”
顾拾川拿出一张照片推过去，沈溪遥看清照片上的东西后坐了起来：“这是哪里来的？”
照片里是一个证物袋，里面有一个破碎的试管，试管上贴着红色的标签，隐约可见一串代表试剂名字的文字。
“警察在动物园缴获的，没有声张，东西还在警局。”
沈溪遥一贯带着笑的脸严肃起来：“这种高强度镇定剂可不会随便在市面上流通，看来这个赵强来头不一般。”
顾拾川摇摇头表示不清楚，让沈溪遥先不要上报，沈溪遥一思索答应了。
临走顾拾川又确认了一遍林清禾的工资，收获一个优雅的白眼。
刚打开门，身后传来沈溪遥意味深长的声音：
“这就是你一直资助的那个孩子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被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