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凶的崽在我怀里化形了》闪耀斯里兰卡

9、打架

　　另一边，林清禾坐徐风的车回到动物。

　　徐律师不仅吃饭优雅，开车也优雅，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锃亮的黑车，到动物园门口也是一尘不染，在三点的阳光下还闪烁着高贵的光。

　　林清禾头一次上山体验这么舒适，盘算着在老家种地的兽人有没有会开车的，调过来一个当司机。

　　到园里，几个兽人排排站站在山洞一楼。

　　“徐律师，这是合同，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站着的兽人见到陌生人往后缩了缩。

　　徐风把合同一页一页地翻过，眉头紧皱，良久抬头：“这是所有合同吗？还有其他证据要提交吗？”

　　林清禾略一犹豫，还是摇头：“暂时就这些了，等我想起来其他的随时和您联系。”

　　徐风点点头，只是抬头看了一圈低着头的兽人，转身就要走。

　　“还需要问一下园里的具体情况吗？”林清禾在前面带路，小心试探。

　　徐风停下，转过身，顶着阳光直直看着他的双眼：“这些兽人明显已经应激了，我们知道的是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之前不知道被压榨成什么样子。”

　　“林园长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的状况。”

　　林清禾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一直到车走远，站在大门口迟迟回不过神。

　　明明最初的想法是帮这些兽人，但是现在反而本末倒置。

　　他摇摇头往回走，眼下还是先把他们安排好吧。

　　回山洞时，石让正在门口踱步，一看到他就迎上来：“林园长，您快劝劝吧，我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吃饭不休息，眼看都蔫吧了，那个大高个说只跟着园长。”

　　林清禾拍拍他的肩膀：“你去照顾幼崽吧，剩下的我来。”

　　一推开门，大厅中央空空如也，九个大汉都挤在角落里，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一看就是园里员工捐献的。

　　林清禾看着有几个已经冒出耳朵，这才意识到他们的应激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没关系，这里现在也是我在管，当成自己家就好。”林清禾扔了几个幼崽用的蒲团过去，几个陌生兽人仍是缩在一边，只有原来被林清禾救助过的几个互相对视，轻轻坐下，这所有人才坐下，只是仍蜷缩在一起。

　　一坐下，兽人几乎控制不住化形，各种耳朵扑簌簌地冒出来。

　　林清禾看着抱着腿、各种颜色各种形状耷拉着的毛耳朵，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火。

　　“怎么过成这样了，不是留给你们联系方式了吗？”

　　高大的兽人头上顶着两个圆圆的棕色熊耳，不知是羞愧还是着急，脸一下红起来：“我们想给园长打电话的，但是那个赵总说……说我们是拖油瓶，园长现在已经很困难了，让我们不要再去给你添麻烦……”

　　“他说你就信？”林清禾没忍住，戳了戳他耳朵。

　　“我不信，可是……”兽人小心翼翼看林清禾的脸色。

　　“林免，说清楚！”林清禾盯着这个高大的熊兽人，他之前跟着自己时间最长，社会化做得最好，如果这一群兽人有谁能发现什么异常，林免是最有可能的。

　　“我们刚开始以为是跟以前一样，躺在笼子里，时不时逗逗游客，但是……”林免捏着短一截的T恤下摆，有点破罐子破摔：“但是后来又来了他们几个，每个都病怏怏的，进笼子就开始吐。”

　　“后来赵总说我们这样不行，园里养不起了，就让我们穿……穿裙子直播。”

　　“后来呢？”林清禾直觉事情不止这么简单。

　　“后来……有很多动物被抬走，说是病死的，就抽我们血检查是不是也有病。”

　　“抽血？”林清禾拽过来他的胳膊仔细看，果然看到血管上的针眼。

　　他忙起身，一个个看过去，九个兽人胳膊上都有针眼，几个新来的兽人格外多，而且他们似乎很适应抽血的状态，被拽胳膊没有丝毫挣扎。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没有来找我！”林清禾察觉事态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

　　“因为……因为……”

　　林免还在支支吾吾，林清禾使出杀手锏——拧耳朵！

　　“快说！”

　　“吼——我说我说园长你快松手！”

　　“我们看到林未死了！”林免说完低头捂着耳朵，终于把心里的疙瘩说出来，整个兽放松很多：“我看到了林未的尸体，他尾巴缺一截，我不会认错的。赵总说林未是在外面被车撞死的，你没有钱只能把他运回来处理。”

　　林清禾耳朵嗡嗡响，被这个消息震得失神。

　　林未是一个黑豹兽人，因为孱弱被遗弃，自己在城市里挣扎着生活了很多年，什么活都干过，省吃俭用还一直补贴家里。

　　林清禾捡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饿晕了倒在垃圾桶旁，到动物园里也是什么活都干，只要能挣钱。

　　“怎么会……我明明把它……”林清禾失魂落魄地站起身，突然一滞，迅速拨打了一个电话。

　　“姥姥，你现在去看看我朋友们，都还在吗？”

　　不一会儿老人给了答复，林清禾的表情从悲痛变成了愤怒，恨恨地拧林免的耳朵：

　　“你就这么蠢！他说林未死了你就信！林未还好好地在刨土呢！”

　　说完也不管几个兽人抱在一起鬼哭狼嚎又哭又笑的，给石让打了个电话让把饭送过来。

　　“吃饱了干活！”

　　林清禾最终还不是林扒皮，看到几个狼吞虎咽地吃完以后眼巴巴等着他发号施令的眼睛，还是让石让把他们带到宿舍休息去了。

　　下午，林清禾情绪大起大落，有点精神萎靡，翻箱倒柜地把毛线球找出来，开始放空大脑织围巾。

　　一直到晚上顾拾川回来，他的大脑才重新开始运转。

　　“有进展吗？”

　　顾拾川摇摇头：“警局那边已经被下令停止调查，局里先让把兽人安抚好。”

　　“我也想过，”林清禾把织了一半的围巾一丢，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顾拾川坐过来。

　　“原先那种直播营业肯定不行了，他们都应激了，”他拿着笔记本凑到顾拾川身边：“下午老石看了看他们的身体情况，一个个的都干瘦，这样出面营业也不利于咱们园的形象，对吧园长？”

　　顾拾川只能感受到一股股的热气扫在自己耳边，直到看到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才发觉自己发呆太久了，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嗯。”

　　林清禾紧张半天，生怕自己的心思被看透，见达到目的在心里小小地欢呼了一声。

　　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兽人园长对同类的包容有且有很多。

　　于是他趁热打铁，把给兽人做体检、安排住所、询问意愿后再工作的想法一股脑说出来，顾拾川仔细斟酌了一下都同意了。

　　晚上，林清禾洗完澡突然想起自己的家传技能，敲响隔壁的门。

　　“园长，林氏家传按摩，我改良成了兽人版，要试一试吗？”

　　门口，顾拾川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哐地关上门，只有林清禾耳边残留着冷漠的“不用”。

　　拍狼屁拍到狼尾巴上的林清禾躺在床上，脱下睡衣，突然意识到，晚上，睡衣，敲门，按摩，组合在一起，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啊啊啊啊！”林清禾扑进被子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种谄媚领导的破事儿了！

　　好不容易平复好心情，林清禾准备抓紧入睡来洗清这一天的疲惫，刚有点睡意，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林清禾发现这个动物园风水也不干，总有些什么不让他睡觉，他看着黑暗中手机屏幕上刺眼的光，在看清上面跳动的来电显示后，面色阴沉，接起电话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对面吼了一嗓子：

　　“园长！崽子们不知道为什么都呲牙了，小黄也变回去了怎么都不下树！”

　　林清禾忙套上衣服出门，看到同样紧急穿上衣服的顾拾川，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跑向职工宿舍。

　　宿舍正在进行大战。

　　小狼崽呲牙低吼，瞅准时机往上一扑，被刚赶来的顾拾川一把抓住。

　　“怎么回事？”

　　林清禾看了看漫天飞毛，赶紧用手扇了扇才敢喘气，门口有几个黑影嗖地跑走了。

　　“我们也不知道，晚上刚要睡觉就这样了。”林免站出来说明情况：“一群幼崽过来咬我们，耳朵都咬豁口了！”

　　林免摇了摇身边的兽人，那个兽人耷拉着脑袋放出耳朵，橘色的毛耳朵上确实是有一道豁口，还在渗血。

　　狐狸耳朵一放出来小狼崽更激动，林清禾只能让石让把他带去处理伤口。

　　小狼崽还在挣扎不休，被顾拾川武力镇压，林清禾凑上去观察，发现小狼崽后腿的黑雾已经明显少了一点儿。

　　他在小狼崽后腿的穴位上点了几下，小狼崽便嗷嗷叫唤了几声。

　　突然，顶着一头灰色头发的胖娃娃差点掉到地上，林清禾赶紧伸手捞住。

　　他敏锐地发现这是个小女生，忙扯块布裹在她身上，被裹成一团的小狼崽仍是朝着远处的几个兽人嗷呜喊，头顶上的三角耳支棱着跟着一晃一晃的。

　　有个兔兽人害怕极了，噗的一声变成原形，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林清禾发现小狼崽便不再朝着那个兔兽人嚎叫，继续咬其他几个还站着的兽人。

　　他灵机一动，赶忙让兽人都化作原形，噗噗几声，地上只剩下几身衣服，不同颜色不同大小的毛团子，小心翼翼地从衣服里面钻出来。

　　这时小狼崽已经完全安静地下来，甚至打了个哈欠，趴在林清禾的肩膀上闭上眼睛要睡觉。

　　顾拾川把小狼崽抱起来抖了抖，转眼胖娃娃又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灰狼。

　　刚给狐狸兽人处理好伤口的石让抓紧接手，把这小祖宗请了出去。

　　接着，门口原本时不时窜过来的黑影也跟着走远了。

　　林清禾看着一地蜷缩在一起的毛团子，耳朵时不时一抖一抖的，看起来比动物园的动物过得还要可怜。

　　终于找到了幼崽狂躁的症结，二人也没了睡意，大半夜到办公室商量出路。

　　“已知，动物园的经费是兽管局拨款加园内营业额，那园里兽口多，拨款会变多吗？”林清禾在纸上写写画画。

　　“不会，”顾拾川给他倒水：“每个季度拨款是固定的，剩余部分需要自收自支。”

　　林清禾顿了一下，想问什么但是没有开口，接着写：“既然这样，那么还是要想办法让动物园客流量多起来，你看。”

　　他把白纸翻转过来，上面有两个大字——直播。

　　“你不是说……”

　　“兽人确实不能直播，”林清禾解释：“但是，动物可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