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非要我当皇帝》疯人呓语

5、逼婚二

　　这话说得苍白，连她自己都知道毫无分量。
　　李母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用指尖轻轻拂去五荷睫毛上沾着的雪粒，眼框不受控制红了一圈。

　　“我儿，你信娘，但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爹娘也绝不肯让你受这等委屈……”
　　李母的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的哭腔，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无能为力的痛楚。
　　“是咱们家……是咱们家如今站在了风口浪尖上，躲不开了。”

　　哇哦，真要卖女儿！
　　五荷如同牵线木偶被李母牵着走，心口漏风，感觉自己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鱼。

　　“你失踪之后我们不敢大肆宣扬，只能偷偷找。”
　　“好不容易你回来了，前脚刚到，后脚他们就来人了。”
　　“经此一事我算是明白了，你一日不出嫁，他们便会惦记你的婚事一日。”

　　“既然无论如何都躲不过，总不能让李家走上死路。”
　　“今日来的都是几家大姓的公子，你若看上了谁，便是决定了我们李家今后追随谁。”
　　“但若你没看上，你爹爹说了，一切听你的。”

　　她还有得选？说是听她的，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并不是她说的那样啊！
　　这地方果然是火坑！五荷冷着脸，想逃。

　　不知是为了给五荷撑腰，还是真的心疼自家女儿，李母的话反反复复。
　　“我们李家虽比不过他们几大家族，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到时候我们离开京城就是。”

　　五荷毕竟不是真的十几岁孩子，李家的情况她有所了解。
　　如今几大世家逼上门来，李家独木难支。

　　事已至此，五荷还是更相信李父李母心中应当是有人选的，只是他们不想逼迫自己的女儿。
　　但五荷也确实不想结婚啊！更别说在古代结婚！这跟跳火坑有什么区别？

　　要不还是死了算了。
　　“统，兑换一瓶毒药，我要去毒人。”

　　系统无视五荷的请求，淬灭五荷的希望。
　　“系统能听见宿主的心声的呢，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发财了！
　　五荷默默在脑中竖起中指^_^！你大爷！

　　玩归玩，笑归笑，摆烂从来没有成功的五荷在心里咆哮。
　　究竟是为什么她要被莫名其妙的责任感、道德感绑架啊？

　　果然还是那些没良心的人过得好，啧。
　　“不知爹爹心仪哪位公子？”

　　李母大惊，眼泪花刚下去又涌上来，哽咽道：
　　“傻丫头，哪里需要你这么懂事？也不为自己多考量……”

　　五荷好容易开解完自己，现在还得反过来开解李母，也是绝了。
　　要不是不合时宜，她真想一屁股坐下唉声叹气一番。

　　“娘无需多言，福祸相依，说不定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话五荷就是随便说说，劝劝李母，也劝劝自己。

　　李母用手帕擦干眼泪，整理好面容，对五荷说出了他们的想法。
　　“你父亲的意思，恐怕是崔家两小子。”

　　嗳？她脑子里好像有个熟人！崔景行！
　　五荷心中疑云渐深，突然来了兴致，她倒要瞧瞧这群人是什么牛鬼蛇神。

　　路程毕竟短，两人说得差不多了，前厅也到了。
　　外间突然传出一阵躁动之声，比之先前几位公子来时动静更大，连房内几人也都走了出来。

　　“外面是什么声音？”
　　李父脸上多有仓皇之色，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

　　卢二有心表现，暗红色裙摆微动，站出来朗声道：
　　“各位莫怕，京城境内还无人胆敢来犯，就算有贼人前来，自有卢某。”

　　卢二开口，其余几人都不领情附和，又是他的跟班张公子出来圆场。
　　“卢公子少年英才，十五岁时就立下军功，有卢公子看护，我们自然放心。”

　　按说这种情形，陆三等人少不了出声讽刺对方两句。
　　不过今天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外间的骚乱上，还有一人，则是悄悄靠近了五荷。

　　崔景至旁若无人，慢慢悠悠踩着步子一步一步到了五荷跟前。
　　五荷察觉有人靠近，本能就要后退，结果那人更快，强行塞了东西在她手上。

　　灯光昏暗，五荷能判断出手中的东西是一张纸条，但这怎么看得见啊？
　　五荷稍稍挪到稍微亮堂点的地方展开信纸。

　　Emmmmm
　　看不懂，寒窗十几年归来也是当上文盲了。

　　“统，这写啥？”
　　“我看看啊，说他心悦你已久，让你考虑他，别考虑他哥。”
　　“他哥？”
　　“他哥崔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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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是考场吗？还递纸条作弊，幼不幼稚？”
　　“谁知道呢。”

　　这边五荷跟系统蛐蛐，那头看门的下人面带喜色进来，笑哈哈讲清了事情原委。
　　“朝廷今日剿匪成功，眼下那些匪徒进城，左邻右舍听了消息都出来叫好来了，大街上才嚷嚷不少。”

　　闻言家里奴仆心安了，郊外的山匪无恶不作，朝廷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倒是几位公子神色各异。

　　接着，那下人停顿一瞬，才又吞吞吐吐道：
　　“听说前些日子失踪的两位姑娘，在山匪寨子找到了。”
　　“其中一位姑娘家中不认，那姑娘便……上吊自尽了。”

　　山匪？得救的姑娘？死了？
　　几个关键词一股脑涌进五荷脑中，她心惊，不会是她待的那个山匪寨子吧？

　　五荷脊背发寒，心冷得像块铁疙瘩。
　　她突然真的意识到，在古代因为名节这种狗屁事儿，了断自身性命的只多不少。

　　人命，从来都是轻的。
　　这是什么意思？警告？还是示威？

　　五荷不自觉扫眼几位陌生男子，猜测此事是何人手笔。
　　那下人还在继续，五荷自己都没察觉，她双手攥紧，心中有一丝隐隐的期盼。
　　希望另一个姑娘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另外一位姑娘家里人连夜送她去尼姑庵做姑子去了，结果听说刚出门人就没了。”
　　“恰好被进城复命的崔大公子撞见，这才被传扬了出来。”

　　五荷眼中点点星光暗了下去，恰好？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恰好？
　　恰好救了她，恰好碰到此事传扬出去……

　　崔景行，五荷回想起对方琥珀般的狐狸眼，太可疑了。
　　但究根结底，那两名女子最后走向灭亡，还不是世道逼得。

　　封建统治下，君权压倒父权，父权压倒子权，最终几座大山统统压到了女人身上。
　　所有人都是制度下的受害者，也都是杀人的凶手。
　　若想活下去，得直接推倒最高的那座山。

　　想到这儿，五荷不由好笑。
　　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还在这大言不惭什么呢？

　　一股深深的疲惫袭来，五荷脑子一关，且听且罢。
　　算了，能活一天算一天得了，操那心干啥？

　　经此一事，五荷明白为什么李家会被逼到这个地步了。
　　眼前这些人，有她的把柄！

　　五荷的视线一一从几个公子哥身上略过，冷意渐深。
　　再抬头对上一双饱含担忧的眼，是李母。
　　五荷现在心情糟透了，但她还是递给了李母一个安慰的笑容。

　　“这种事有什么好禀报的？怎么你还要给两位姑娘求个牌坊？”
　　如此粗犷的声音，不用回头五荷也知道是谁，定是那卢二。

　　五荷眼中早已续上一层冰，这种人竟然还是保家卫国之人，真是可笑！
　　她转身去看便宜爹，李父不甚烦躁，甩袖子走人。

　　“既然无事，时辰不早了，我儿染了风寒身子还未痊愈，早早看过后也好叫她歇息。”
　　李父突然没了气力，黑着脸请众人回厅内。
　　对下人禀报的事，不予理会。

　　“朝阳，这些都是来提亲的公子，想必你娘已经跟你说过了。”
　　“爹的意思一切凭你自己做主，不必勉强委屈自己。”

　　面对如此赤裸裸的威胁，李父一再强调五荷顺从心意，连五荷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理解能里了。
　　“统，用你强大的数据库分析一下，类似我现在这种情况，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有多高？”

　　系统在数据库翻阅资料，这边二哥李澈白给五荷介绍起了在场的人。
　　“五妹，这位是崔二公子，年十八，尚未娶妻。目前在礼部当值，官至五品。”

　　经李二介绍，五荷与崔二两人互相见礼，趁此机会五荷好好看了看崔二。
　　“这人长得倒是不耐，瓜子脸丹凤眼，皮肤白个子还高，估计他娘是个美人。”

　　系统不解：“为什么他爹不能是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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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荷心中暗自啧一声，不耐，“你分析完了没？天天的不务正业。”
　　系统遁了。

　　“这位是卢二公子，年十九，官至四品。”
　　这么简短的介绍，根本不能突出卢二的少年英才，卢二撩起裙摆昂首起身，眼神桀骜。
　　“卢某不才，十五岁时便征战沙场，四年时间一路升职也才至四品，李小姐见笑了。”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怎么看也不是在谦虚。
　　即使五荷不清楚这些人的秉性，从方才一系列对话中也能窥见一二。

　　在场陆三等人眼中不屑，大抵是对卢二傲慢的姿态看不上眼。
　　五荷其实也对卢二没好感，虽然长得人模狗样的，宽肩窄腰一看身材就很好。
　　还穿着一身骚包红，很有鲜衣少年郎的风姿。

　　五荷没心没肺，问系统：“听说古代这种小小年纪就去打仗的，一般都死的挺早，是小时候伤了身体？”

　　系统正疯狂翻阅资料，突然听到五荷居然问这种不重要的事情，干脆置之不理。
　　一旁的卢二炫耀完不见五荷出声，顿时横眉倒竖，不爽五荷的怠慢，冷哼一声甩着衣衫坐了回去。

　　五荷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无礼，但是她本来也不想搭理对方。
　　见五荷不说话，李澈白笑容不减，温声细语就替五荷对付了过去。

　　“卢将军少年英才，几次为国为民命悬一线，实在令人钦佩。”
　　一番话夸得卢二浑身舒畅，也夸得五荷直呼真男人！

　　席间笑声晏晏，好一副热闹景象，连大雪也来凑热闹，乌拉拉下得起劲。
　　漫天鹅毛般的雪花洒下来，在夜色的掩盖下难辨人影。

　　崔景行比山匪后到，等到了衙门，才发现此时衙门口站着另一群人。
　　两方人马两两相望，都在打量对方是什么人。
　　公公的红色袍子显眼，崔景行想也不想就知道是宫里来人了。

　　白雪纷纷，掩不住双方神情，崔景行快步上前。
　　“孟公公好，圣上召我进宫？”

　　被唤作孟公公的，正是站在最前面的一位公公，一群人中只有他着红衣红袍。
　　他面带笑容，好似一尊弥勒佛。

　　“崔大公子聪慧过人，圣上醒了，正到处找你呢。”
　　“可容我回去更衣梳洗一番？”

　　弥勒佛双手抱于胸前，笑着摇摇头，道：“圣上的意思崔大公子即刻进宫，不要误了时辰。”
　　崔景行沉默几息，笑问：“孟公公可知圣上传我所谓何事？”

　　一行一路走，一路交谈。
　　孟公公堆着的笑脸收了收，反问崔景行：“大公子剿了匪，怎地不先进宫回禀圣上？”

　　崔景行是个人精，他垂着眸子含着笑，无奈叹息。
　　“孟公公可冤枉我了，这山匪人太多，又路程远，所以费了些功夫，这才清缴完毕呢。”
　　“公公可要在圣上面前替我解释一二！”

　　听了这话，孟公公连连笑，摆手谦虚。
　　“哈哈哈，大公子太抬举老奴了，这世上圣上亲近的人十根手指数得过来。”
　　“大公子可就是其一，哪里还需要老奴去替公子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