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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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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答,多余的话少说。”黑衣人冷冷地命令,“被你拿走的冰火玄天笈在哪儿?”
“冰火玄天笈?”杜雄一怔,难道这人是来抢冰火玄天笈的?可他本人便会冰火玄天功啊,他与上官皓玉又有何关系……
“说!”
杜雄低头看看几乎要捅进喉咙的剑,思忖一刹,指指书案对面,那是一个书箱。黑衣人见了,冷冷一笑,剑尖又前伸了一点,已经刺破了皮肉,一缕血丝滑了出来。杜雄急了,从腰间拽出一串钥匙,哗啦一下甩给对方,“我没骗你,不信你打开书箱看看!”
黑衣人不为所动。忽然,院子里传来嘈杂的人声,由远及近,是杜雄的家丁护卫闻声赶来。“老爷,出什么事了?”
杜雄的家人个个都会武功,六七个人跑到书房,看清形势,大叫着“有刺客”便抄起家伙向黑衣人冲过来。
黑衣人头也不回,袖中滑出一把纤细的银针,听声辨位,银针出手如雨花飞溅,没有一根虚发,准确地射中每个人小腿的要穴,一群人立时如定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我再说一遍,把秘籍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你自己找。”黑衣人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宛如含着冰。
听到最后通牒,杜雄双股战战,终于不敢再耍花样,指着身后的一尊金身佛像,垂下了头。
黑衣人不动,向杜雄一扬下颌。杜雄无奈,只得自行将佛像移走、佛龛打开,取出安放在佛龛背面的一本书。
黑衣人仍不动,命令道,“打开。”
杜雄遵命在对方面前展开书页。黑衣人浏览一瞬,淡淡颔首,抓过来塞进胸前衣衽里,视线却没有一刻离开杜雄,不给他丝毫可乘之机。
白天喝了不少酒的宁筠一回住处就睡了,此刻他已经睡醒,正在闭目养神,隐隐约约听到外面传来什么声音,宁筠翻身下地来到院中,凝聚内力倾听。他住的别院距主院有点距离,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仍是听到了“刺客”二字。他心里一愕,急忙循着叫声找到出事的书房。
“什么人?”他大喝一声,挺剑向那黑衣人。听到宁筠的声音,刺客身形一滞,继而掷出雨花针,宁筠利落地躲过,不料那黑衣人动作更快,同时飞出雨花针射中杜雄的“云门”、“玉堂”二穴,伸手揪过杜雄便向宁筠抛去。宁筠一见师公被扔过来,急忙撤剑,黑衣人见机,一个连环踢放倒被定住的家丁护卫,闯出门去,一跃上了房檐。宁筠扶师公坐下,再带人追出门时,黑衣人早已没了踪影。
这个人的身手比自己好太多,宁筠明白就是追也追不到了。无奈,他返回书房,看到杜雄正喝着下人送上的茶压惊,便问:
“师公,您可知此人是何来历?”
“此人武功高强,与老夫相当,但又机敏狡猾,老夫不防才受制与他,连《冰火玄天笈》也被掠走。”杜雄思索了一下措辞,才叹了口气说道。“至于他是何来历,老夫以为,同落雁教那些邪魔必有干系!”
宁筠惊异,本欲问杜雄为何作此判断,忽然记起齐日月提到的杜雄同落雁教的“渊源”,他心头打了个突,嘴边的问题又咽了下去。
算了,反正明早就清楚了。明天比武大会之前的合议,宁筠肯定杜雄一定会说今夜之事。
今夜之事……宁筠蓦地一个激灵,他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个本应十分在意的地方,是什么,他居然记不起来了。
第二日辰时,武林六大门派同江湖各界武学大家齐聚瘦西湖畔的望春楼,在杜雄主持下召开武林合议,宁筠与其父也在其列。期间杜雄讲述了昨夜落雁教刺客闯入府中抢走武林共有的《冰火玄天笈》之始末,激起众人一片惊悚痛斥之声,杜雄趁机号召武林同仇敌忾,借上官皓玉新死之机,狠狠打击落雁教,夺回秘籍。四座莫不响应。
杜雄摆手让众人肃静,半晌才道出此次武林大会的主题:
“老夫年事已高,力不从心,这一次,打算急流勇退,将盟主之位交托于青年才俊。”
在场人始料不及,一片哗然,可是很快便有人带头叫好,称老盟主虚怀若谷,礼贤下士。
于是,合议定下了新任武林盟主的选拔规则:采取打擂的形式,由六大门派和武林各名门推举精英作为擂主,其他参加大会的武林人士可分别向他们挑战,直到第三天大会结束,决出的最后胜者即为武林盟主。
六大门派各出三人,加上杜雄门下及其他家族的人,擂主共三十二人。宁筠不在其中,他觉得打擂比较适合自己,也有趣些。
巳时二刻,比武大会在城西校场正式开锣。三十二位擂主名不虚传,轮流上阵,直战到傍晚也没有被打下去,杜雄宣布本日时间到,明日再战。
宁筠始终只是在台下观战。看得出今天上台的无论擂主还是打擂者,武功都在自己之下,他猜想高手或许会在明后日出现,到时候自己再一试身手。
宁筠向黑压压正在四散的人群眺去,没看到齐日月的身影。今天他跟父亲及方雪晴一起坐在杜雄近旁,无暇去找齐日月,不过他猜测,齐日月一定也在人群中观战,说不定他与自己的想法一样,打算等到明后天再出手。
若是有可能,宁筠想,他很想同齐日月较量一番。
第二日同一时间,比武又开始了。果然,这一次有不少身手不错的人上台挑战,三十二位擂主很快有一半败下阵来。观战者爆出热烈的喝彩声,反观那些战败的擂主和他们的师父伯兄们,脸上青红不一,颜色变得十分丰富。
渐渐地,挑战者越来越少,擂主也仅剩六人。日影西沉,比武大会第二天就这样结束了,宁筠依旧没有上台打擂。
到了第三天,已经没有人再上台了,台上余下的人开始互搏,到最后,只剩下了杜雄的孙子杜陵。
那杜陵人高马大,虎背熊腰,此时,战胜所有人的他脸上满是骄傲,显然对自己即将获胜深信不疑。
杜雄面上也尽显得色。刚要扬声问是否还有人愿意挑战,就见一个青色的身影飞身跃上擂台,他来到杜陵面前站定,抱拳敬道:
“杜师兄,小弟不才,想向师兄讨教。”
来者正是宁筠——他父亲是杜雄的徒弟,因而他与杜陵也算师出同门,故而宁筠尊他为师兄。
杜陵愣了愣,斜着眼瞅瞅宁筠。这小子什么意思?在我打败所有人之后挑战我?是想拣便宜还是羞辱老子?越想心中越恼怒,杜陵冷笑一声。
“宁师弟真是会看时机,为兄佩服。”他哼了一声,长剑一横,“出招吧!”
宁筠青锋出鞘,当下与杜陵缠斗在一处。你来我挡,拆了十几招,两人对对方的实力都已有了解。杜陵心中怨愤,手上便不加留情,狠招尽出,剑剑都带着杀气。宁筠的剑气不及对方刚猛,却灵活矫健,手中的剑也如主人一般带着一股清灵飘逸之风。他避过杜陵的锋芒,趁他不及回防,剑花连挽,直挑对方的空当。杜陵眼角瞥到清霜般的剑影向自己袭来,慌忙回剑一挡,同时恶向胆边生,另一手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剑,猛地向宁筠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