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记事·壹》徐微之

1、【4107】衣袂临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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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就是这样，榕也看不出问题出在哪，只好带给您来看看。”
　　倾泉楼最下层用作迎客的屋内，湛灵桦望着方才再度昏睡过去的白潇，语气颇为担心，尤其是看萧汐之似也面色不虞。
　　“唔……”萧汐之跪在白潇身旁诊断着，末了只是道，“这一时半会儿我也看不出什么，我需要把他留下全方位检查一番。”
　　“需要这么麻烦吗？他不是基本上和常人没有区别吗？”
　　“基本上，但不完全是，这就是区别。”萧汐之叹了口气，“如果是寻常人的问题，那就是治愈系亦或魂魄系法术的范畴，那或许很快能有个大致的结论；但‘白潇’如今只是有灵魂的‘死物’，再怎么像人，也会出现只有驭灵系才能处理的问题。”
　　“抱歉，失礼了，我明白的……”
　　湛灵桦叹了口气。自己确实已经习惯于这个“白潇”，毕竟自己也需要真正将他当做白潇，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因为白潇的心愿——虽然这只是白潇生前请求萧汐之制作的替代他留下陪伴自己的傀儡罢了。
　　“我想也是，不然你也不会让湛灵榕检查、而是找湛灵槐来治疗了。”萧汐之咕哝着，手上活计却没停。
　　“请问大人需要多久？还能治……修好吗？”
　　“时间不知道，但尊先生于展秋有大恩，就算超出了在下的能力，我也定会竭尽全力找人来帮忙解决。”
　　“那多谢大人了。”
　　“没有，只是应做的报答而已。”萧汐之感叹，一面吩咐一旁的方展秋，“把白潇先放在你房间休息可以吗？”
　　“没问题，我这就先抱他上去。”
　　“嗯。”
　　目送方展秋背着白潇上楼后，湛灵桦放下了茶杯，话题一转：“大人，在下还有一事想请教。”
　　“嗯？怎么了吗？”
　　“镇天坛十年一次的御灵会快要开始了，这回的排名纪念奖品是竹箫。”
　　“嗯这件事我知道。”萧汐之立刻回应。
　　镇天坛的御灵会与四时谷的论剑会一样，都是界内知名的盛会。与一年四次频繁举办、排除灵力只比试武技的论剑会不同，御灵会则十年才举办一次，而如其名字、这是附带灵力的角逐。由于修为的参差，比赛会场的结界会将上台参赛的人妖仙灵力量全部控制在一百年整，以确保公平性。毕竟十年一回，比起论剑会重视名誉的争夺，御灵会除开名誉，奖品也是竞争的重头戏。御灵会的奖励就不是金银那么简单，往往都是一些比较稀罕的货色；至于多少名内能获得，那就得视奖品的珍稀程度而定。湛灵桦记得，曾有一届御灵会的奖品是一块天石，可以用作铸造法器；而那石头并不大，因而只有拔得头筹方能获得。像这次的竹箫，那定然也不普通，大抵是一根灵竹做成的几支，都是可以再深造成法器的好材料。
　　对于萧汐之知晓此次御灵会的情况，湛灵桦也不奇怪，毕竟对方也曾在镇天坛拼杀过，更何况她的武器里便有竹箫。见对方等着自己说下文，她赶忙续道：“在下想参加这次比武，但想拿到排名奖品；参加个人赛的话，我这身体过于受限制了……我想参加双人赛，但是找不到合适的人组队，想问一下大人有没有人可以推荐？”
　　“大人想拿奖品？送给灵松吗？”萧汐之与湛灵松同为笔法的使用者，在论剑会相识后关系颇好，这般想法也不奇怪。
　　但湛灵桦立刻摇头否认了：“不，我想送给白潇。”
　　萧汐之似乎愣了一愣，托腮呢喃着：“给白潇吗……？”
　　“啊……虽然他已经不是他了，但也能说是他……他虽然有他的魂魄，因而具备了一个寻常傀儡不可能拥有的感情、记忆和思考能力，但潜意识里可能还是在执行着白潇、或者是您的意志……不过无论如何，不管是对以前的白潇，还是现在的白潇，我对他的感情都是真的。”
　　“……我明白。”萧汐之闭目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后，似乎回过了神，问：“这次御灵会要进前几？”
　　“总积分前五。”湛灵桦早已从悲伤中走了出来，恢复了以往的镇定，“竹箫是五支。”
　　御灵会并非论剑会那样全程的轮番淘汰赛，而是淘汰赛与循环积分赛组合，循环赛赢加输扣，最后看总积分来确定排名。毕竟循环赛打起来确实耗时得多，因而每次举办都是月余时光。虽然已经为了避免时间太长限制了循环赛人数，而这比赛又分单人双人，于是战线被无限拉长。单人和双人时间倒是不冲突，所以可以两边都参加，最后积分也是一起计算看排名——当然两边都有参加都进了名次，那就只能算一个，后面的递补上来。由于限制了循环赛人数，所以倒是不担心两边比赛人数不同导致场次不同、积分有差；而御灵会要进循环赛，往往竞争更为激烈，小组淘汰赛的拼杀筛除还颇有运气成分，进了大能如云的组只能自认倒霉了。
　　“前五吗？真够呛啊。”萧汐之忍不住嘀咕，最后问，“记得大人也会治愈系法术吧？”
　　“嗯，不过主修来说还是魂魄系，治愈系和灵松一样，多数时候用于战斗自愈伤势。不过在他人需要的时候，也能给他人使用，但因为有槐，所以需要我出手的时候不多；松也是如此，但我能处理的话，他就不会动手了。”
　　“这样啊，那应该没什么问题。”萧汐之松了口气，“你们和青龙涧走得近吗？”
　　“我们四圣确实是个整体，不过那也是有需求的时候，平日里还是各司其职、来往不多。”湛灵桦随口答道，“尤其是后来白虎堂分为了前后堂，我作为后堂人，工作生活上很少需要和他们来往。”
　　“这样啊……不过无妨，我去和他说一声就好。”萧汐之倒不在意，“而且他和湛灵松也相识，应该问题不大。”
　　“诶？”这听得湛灵桦有些楞，“敢问您要找谁？”
　　“青龙涧长老谢长袂，大人有听说吗？”
　　湛灵桦点了点头：“只是听松提过一些，不过——”
　　“不过什么？”
　　“四弟湛灵椿的师尊便是他，但四弟不怎么谈论谢前辈就是了。”
　　萧汐之见状托腮道：“这么一说，他提起自己的弟子时似乎有听过……阿谢比我还年长不少，虽然在青龙涧，不过都这么多年过去，基本已经是挂个名，一般也轮不到他做事。青龙涧以治愈系法术闻名，但谢长袂并不精于此道，其他几个系倒是多有涉猎。他喜欢参加论剑会和御灵会，平日也经常在四时谷切磋，有朋友邀请一道去御灵会，一般也不会拒绝。”
　　谢长袂的能力湛灵桦倒是有所了解，尤其是看看湛灵椿会什么，就能管中窥豹了。因而干脆回到了问题本身：“这种大能，想必不少人邀请吧？”
　　“这就不知道了，就我个人来说，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打动了他，他乐意和我组队。其他的人嘛，他也不是谁都会答应。”
　　“我找他，能行吗？”湛灵桦皱眉，“毕竟是四弟的师尊，在下总觉逾越了。”
　　“这好说，我去问问他先。”萧汐之笑笑，“这种事情还是实力说话，辈分什么的都不是决定性因素。”
　　“诶？这会不会太劳动大人了？”
　　“没事。不如大人先回白虎堂，有消息再告诉你就好。”
　　“那就拜托大人了。”
　　湛灵桦行礼罢起身的同时，萧汐之还是按捺不住，问：“对了，我能问一下吗？”
　　“嗯？”
　　“为什么不和你的弟妹一道呢？”
　　“……”湛灵桦愣了愣，才低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依靠弟妹们，也只想纯粹地利用自己的一切，为潇做些什么。”
　　“……抱歉，身体抱恙，这次只能帮你联系谢长袂了。而且白潇的事情，也可能需要多些时日。”
　　“大人怎么了？有什么能帮您的？”湛灵桦愣了愣。起初发觉对方气色不佳，但也没问，既然对方自己提及——
　　“……”萧汐之似乎斟酌了片刻，才道，“前些日子被人暗算，险些被刺中要害身亡。当时兵刃淬毒，伤口靠近心脉，因而如今还没完全恢复。”
　　“……需要白虎堂协助吗？”
　　“嗯？”
　　“抱歉……我直接跳到调查的事情去了。”
　　“我有想过，不过这算是白虎堂的职责范畴？”
　　“其实算的……”
　　“那容后再议吧。”萧汐之笑笑，“大人先回去歇息，在下这便去联系谢长袂，尽快帮大人先解决眼下的事情。”
　　“那有劳了。”

　　回了后堂已是深夜，在床榻上歇息片刻后，湛灵桦总觉颇不自在。不过想想也是，白潇不在，又是身体有事，各种复杂的情绪搅和到一起，这样也算正常。
　　叹了口气，重新爬回轮椅上，驱使着机关往山上湛灵椿的住所行进——记得这些日子他正好在堂内。
　　正值冬末，寒意未消，加上湛灵椿性子也变得清冷，呆在这月光下满是池水的院落内就让人莫名打了个寒噤。由于二层有灯光，知道这人没有休息，湛灵桦便敲了敲屋门，门便自动开启关闭，想来是椿用符箓所致。
　　“出什么事了吗？”刚进屋还没上楼，湛灵椿已经急匆匆下楼来问。湛灵桦也不奇怪，自己很少会在这种时间突然找弟妹们。
　　“哦，没什么，不用担心。”湛灵桦赶忙回应。见对方松了口气后，才驱动轮椅移到一旁，等人也坐下，才道：“我想了解一下谢前辈。”
　　“师尊？”湛灵椿有些讶异，“大姐怎么对他有兴趣？”
　　“因为白潇的事，我去了一趟灵泉阁。然后和阁主大人谈到了前辈，于是有些好奇。”
　　“……只是如此？”
　　“……”
　　“只是这种事，没有必要夤夜来找我吧？是姐夫出了什么事，于是需要师尊帮忙吗？”
　　虽说一开始也觉得不怎么好瞒过，但那也是开坛之后被人发现在比武的时候；没想到就这点事就得招了，看来不是什么大事，自己也懈怠了不少……
　　眼看着对方思路跑偏，湛灵桦只得说：“萧大人说白潇的事情她会帮忙解决，四弟不必担心。这回是我想去镇天坛参加御灵会，萧大人说要让谢前辈带我去，于是好奇来问问。”
　　“哦。”眼见得没什么事，湛灵椿恢复了一贯冷淡的模样，然后闭目回忆起来，结果半天也才憋出一句，“师尊他……是个好人。”
　　“……这一点无需强调，当年的事儿我们也不至于会忘。你就说说前辈他人怎么样、好相处吗？”
　　“唔……我觉得他外冷内热吧，但对生人可能话不多，不会显得健谈。你和他一起的话，可能需要适应一段时间，熟了就好。”
　　“你怎么适应的？”
　　“我当然是躺在床上养伤身不由己，时间又长，还被照顾，总能说上几句话。”
　　“倒也是。”
　　“大姐放心，师尊只是给人感觉比较清冷，真心相处的话应该很快能熟悉。你看二哥和他称兄道弟的，搞得明明同辈我有时还觉还矮他一头。”说到这里，湛灵椿忍不住笑，全不在意的模样；湛灵桦也吐出口气，微微笑了下：“也是，再不济看在你俩的面上，我也不会太难受。”
　　“所以安心，师尊很强，可能不需要你费什么劲。”
　　湛灵桦下意识就想驳一句“进排名哪有那么容易”，但再一想自己也并未有意让弟妹知晓自己此行目的，便把话咽下肚子，只是“嗯”了声，补上了一句：“暂且别让其他人知晓此事。”
　　“明白，虽然迟早的事。”
　　确实，白虎堂后堂湛家七宿之首，加上青龙涧执剑长老，这也就算了，还组了个队，怕是天机阁阁报都得专门写上一笔。到那时候，别说自家这几个人，整个界内都得知道了。
　　于是湛灵桦也就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弟妹们早晚会知道，不过还是越晚越好。眼下还是做些许准备，等待萧汐之的消息便是。
　　不出数日，湛灵桦就收到了萧汐之纸偃送来的消息：明日未时二刻青龙涧涧口碰面。湛灵桦把自己这轮椅上的机关和符咒细细检查了一番，又给琴稍作保养，一面备上琴弦和一些其它物事——如果明日要先切磋，自己可不能显得扶不起来。
　　待次日湛灵桦提前一刻到青龙涧口的时候，发现萧汐之竟然也已经来了。只不过她的衣着和以往大相径庭，甚至有几分白虎堂后堂的风范，发色也控制成了黑色，让湛灵桦一时完全没有认出这竟然是灵泉阁的阁主。
　　“大人也到得好早。”
　　“咱们彼此彼此。我们先进去吧。”
　　“嗯。大人怎么这么一副模样？”
　　“毕竟之前被刺杀，我身负重伤，但也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外界也不知道我出过事，幕后之人自然也不知我是死了还是没死。所以如今我跑出来，自然不能光明正大露面。于是今天服色特地选的很像你们的人，给大人推推轮椅也很自然嘛。”
　　“这件事能详细说说吗？”湛灵桦却没什么说笑的心思。
　　仙人遇刺还身负重伤，这在白虎堂也是关系重大之事，甚至可以说这是最有可能关系到白虎堂最根本的职责的事。
　　“这件事我这边也一直暗中在查，今日我这般扮相，大人也明白原因。大人可领会在下的意思？”
　　“明白。这件事由在下亲自来查，最多牵扯七宿。”
　　“那待这次御灵会结束再说，毕竟大人还要参赛呢。”
　　“也是。”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一处山路旁，湛灵桦说着“我自己来”，就拍了下椅子扶手，椅子已经沿着阶梯飘了上去。
　　“还挺先进。”
　　“不过比武还是笨重了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山相对山涧倒是有些高度，就算这椅子速度较快，湛灵桦也操作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到得山顶。再扭头看萧汐之，她已恢复了白发的模样，紧跟着上来了。
　　“大人还是这副模样看着习惯些。”
　　“我也是。”
　　被推着轮椅往里走，这回没走多久就看见一方莲花池，其后还有几座木屋，想来便是谢长袂的住处。无须看路的湛灵桦观察着，发现必经之路上的石桥旁，被树木盖住的地方隐隐有一座石碑，她匆匆扫了眼，上面篆刻着密密麻麻的字，也不知是何内容。
　　“看来因为提前来了，出了点问题。”萧汐之眼见四下无人，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大人在此稍等。”
　　“怎么了吗？”
　　“大概这人还在睡觉，我去瞅一眼。”
　　“啊……”
　　眼见得人走进了一间屋子，接着没一会儿萧汐之就出来了：“等等吧，他倒是醒着的，只是还没起……我一进屋就大喊让我别进去里面了。”
　　“嗯好。”湛灵桦说着，萧汐之已经推着轮椅去了不远处的石凳旁坐下了。
　　过不多时，屋门“吱呀——”一声打开，谢长袂从屋内徐徐走出。与青龙涧以往给人的亲近柔和之感不同，谢长袂虽然气质超然逸群，却毫无平易近人的味道，反倒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和身旁同为大能的萧汐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考虑到湛灵椿的评价，湛灵桦多少有点心理准备，不过这二人站一起反差还是过于强烈了。
　　谢长袂并未着青龙涧以玄绿色为主的衣袍，反倒是同以往的萧汐之类似、穿着白底蓝绦的直裰，右手把着柄同样一尘不染的拂尘。一头白发并不长，也只是留下长到下颚、短短的两撮刘海，其余部分在脑后束成马尾。最值得在意的还是面部：他左半边脸带着一个奇特的泛白的花草状花纹，和他整体很不协调。
　　湛灵桦还在惊异，那边萧汐之早已上前寒暄完毕，并且介绍了湛灵桦，湛灵桦只得收回情绪，立刻施礼。
　　那边谢长袂便也跟着客套了两句，随之坐下后立刻进入了正题：“事情吾已经听汐说过了，这件事没太大问题，只不过毕竟是限制修为的双人战，大人的能力决定最后能否达成目的。”
　　“在下明白。”眼见对方一板一眼说着，湛灵桦便也郑重其事。
　　“再就是，你是会治愈系的吧？”
　　“是的，只是用得不多。”
　　“不多没事，只要能熟练用。”谢长袂顿了顿，“还要是各种情形下，尤其是你行动很受限制。”
　　“可以做到，不过我对局势的判断能力可能不够。”
　　“吾听椿提及，大人并不善于应战。”
　　“是，因为残疾，多数时候都坐镇堂内指令，执行由他人负责。所以战时缺乏应变，有时无法在瞬间作出最优选。”
　　“稍后吾给你本资料，大人回去研读一二，至于到时领会得多少，就看大人自己了。”
　　“那多谢前辈了。”
　　“大人主要处理好治愈系的问题，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中间有机会的时候慢慢适应。”
　　“这样就够了吗？”
　　“既然是组队，二人中有一人以治愈系为主，是比较稳妥的组合方式；毕竟是比赛，修为也一致，那如何快速杀伤对方让其出局获得胜利才是首要。”
　　“所以……要顶着受伤的风险进攻吗？”
　　“可以这么说。如果你目的在于拿到奖品，进入循环赛后的对手，要直接抵住要害让人出局几乎不可能；而带着专职治愈系的队友，自己肆意卖血进攻，回转余地较大。”
　　“明白了。”
　　“九日后镇天坛开坛报名，吾与大人直接镇天坛会面。到时再看看大人在限制修为的情况下，这副身体能做到什么程度……不过，这椅子能被带入场吗？”
　　萧汐之显然对这些边角故事颇有了解，一直沉默着的她此番直接接话：“应该没有问题，这椅子到时候袁砚青她们肯定会检查，不过内里的机关和咒术应该只是正常的代步程度而已。何况这玩意儿还需要额外使用灵力驱使，对人本身还是累赘居多，若非湛大人无奈，也不必如此了。”
　　“那就好。不过……”
　　“怎么了？”
　　湛灵桦和萧汐之同时看向谢长袂，谢长袂却又闭目摆了下头：“无事。不过大人若是对御灵会了解不多，回去后可问问松和椿。”
　　随后谢长袂从屋里取了本册子给了湛灵桦。这册子并无书名一类，翻开来倒是一列列颇为娟秀的字迹，记录着御灵会的一些经验之谈。
　　“前辈写的？”湛灵桦有些惊异。
　　“多数是吾抄录的，大概有极少才是吾自己的。”
　　“哦哦，记得这个也给我看过。”萧汐之凑过头来，嘻嘻笑着。
　　“记得你说吾写的不错？”谢长袂有些骄傲的模样。
　　“确实写得不错。”萧汐之一本正经给予肯定。
　　谢长袂只是微微笑着，湛灵桦则“啪——”一声合上册子、吐出口气——虽然自己也能战斗，但这与以往经验区分的地方太多，这册子得好好研究研究才行。
　　与谢长袂道别后，萧汐之也直接回去灵泉阁，湛灵桦则在回去路上，一边心不在焉地翻着谢长袂的笔记，一边想着到底要不要去向椿请教一二。
　　如果只是去御灵会随意玩玩，和谢长袂一组，那根本不需要了解那么细致；如果自己再去学习细节，椿不用脑子都能想到自己另有所图。
　　而一个深居简出、从不参与这类活动的人，一反常态要去钻研比武、力争排名，已经不是一般的反常了……
　　到头来湛灵桦也只能在自己的小楼内埋头苦读，努力领会比武与那些以命相搏的战斗的不同之处，然后拿着琴，练习着用武器来强化治愈系法术——毕竟自己多数时候还是一个分析为主的进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