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记事·壹》徐微之

4、【4107】衣袂临风·叁·渐明

　　早早地用过午饭，湛灵桦直接出发去彻地台。先前来探过脚，此番自然轻车熟路，不过此地这会儿就不似前几日晚那般冷寂，已然人声鼎沸。不少人已经早来抢占观赛位置，更专业的则是根据赛程安排，挑选想看的人，再找个合适的位置。
　　湛灵桦自然没有做这等功课，也就随意找了个护栏边上的位置倚着——毕竟自己是自带椅子的人。
　　时间还早，左右都是无事，众人也就聊起了天。湛灵桦就听见边上一人在桌前对着数十人侃侃而谈：“总之兑组应该就是这样了，现在说说离组。”
　　“早该说说离组了，俺们这位置不就是方便看离组和震组的吗？”一位喝茶听众忍不住嚷嚷。
　　“你都坐这儿了，这两组有啥人儿啥货你还不清楚？”另一个人接上话。
　　“就是就是，听听别的组有什么好看的，到时候抢座位也方便啊。”
　　“别打岔，听苏先生讲。”
　　那被称作“苏先生”的人清咳两声、折扇轻摇：“离组其实很没有悬念，各位今日来此不就是为了一睹犬妖的风采的吗？”
　　犬妖？
　　也是了，御灵会不限制种族……论剑会举办人都是妖呢，这种事确实不奇怪。不过这一组都没悬念了，这犬妖这么厉害？
　　“据说报名的时候看见这犬妖六七百岁了，才来看看，但是厉不厉害还真不知道。”
　　“就是就是。虽然参加御灵会论剑会的妖类也不少，但真厉害的也是屈指可数。这回也是听闻这犬妖气质非比寻常，觉得有必要来看看。”
　　“白肃，武器长镰，其余情报不详。”苏先生不紧不慢地说着，“搭档张然，从外貌看是同族，镇天广场切磋来看，治愈系为主。”
　　“又带治愈啊，妖类怎么也学坏了——”
　　“这叫求稳！你懂个屁！当妖怪是傻子吗？”
　　“比赛谁管好不好看啊，这儿有报了名比赛的吧？应该懂的吧，只管赢才是正道！”
　　“不过苏先生，你这也偏颇了，情报不详怎么就说没悬念了呢。”
　　“从分组表象来看，这一组确实没有能与其竞争的了。”苏先生倒是直接，“不过真出现了也不坏，不然局势一边倒也不好看嘛。”
　　一群人深以为然。
　　“震组有什么能看的吗？”
　　“我记得震组属实平平无奇。”
　　“震组有个队似乎是上一届差一点进循环的，应该也还可以，可惜。”
　　“那和这别的组放一块儿压根不够看啊！”
　　“要不说说巽组吧！巽组我看挺丰富啊，仙人又是白虎堂又是朱雀台的。”
　　这一句话让原本正不亦乐乎趁机收集情报的湛灵桦一愣，赶紧把头别向广场，不再用余光窥探。
　　“是啊是啊，巽组还有蜀山的小辈呢，多有意思啊。”
　　一群人议论纷纷，还是苏先生开口，登时安静：“巽组你们看见了白虎堂的湛灵桦、朱雀台的故音，但是实际上，他们的搭档才更需要注意。”
　　“他们的搭档更有来头？”
　　“这么一说，据说湛灵桦在衡门报名的时候，和她同行的似乎也是一位白发仙人。”
　　“那没什么啊，他们后堂七宿随便再来一个的事儿。”
　　“说什么傻话。名单上很明确，湛灵桦的队友压根都不姓湛，是个叫谢长袂的。”
　　“谢长袂啊，没听说啊。”
　　“谢长袂，青龙涧执剑长老，剑符双修，年龄不详、推测在一千往上。”
　　苏先生声音淡然，丢出了重磅炸弹。
　　这一下这一圈喝茶群众就炸开了锅。
　　“青龙涧？这是青龙白虎联手了啊。”
　　“青龙涧还有这号人物？完全没听说啊？去看病也没听闻长老里有这号人。”
　　“那不是正常？执剑执剑，一看就不是看病的人啊！”
　　“千岁仙人？这也太离谱了！”
　　“还好我不在巽组！”
　　“这一组过于没悬念了。”
　　“悬念倒是有的，只是看是谁。”苏先生笑笑，“故音搭档尹怀，妖类，年龄推断同样在千年往上，情报不详。镇天广场切磋的情况看，武器同样是银针、武技极强，法术有治愈系、封印系、驭灵系。”
　　“这些人都从哪找的队友？分我一个来带我吧——”
　　“人家本来就是仙人，自然能找到，你也不看看你啥能力——”
　　“御灵会众生平等！”
　　“不过他们这就是两个治愈系？有点难搞啊。”
　　“是啊，如果谢长袂真不会治愈系，被尹怀强攻，湛灵桦腾不出手的话会很难收拾吧？”
　　“我在广场上看见过谢长袂和湛灵桦对打，湛灵桦似乎是治愈系为主。”
　　“那也是单治愈啊，对上俩旗鼓相当的还是吃亏。除非湛灵桦也能进攻。”
　　“白虎堂七宿嘛，打肯定能打。”
　　“不过很少见湛灵桦出来啊，多数时候都是湛灵松湛灵柳吧？他俩应该更能打些。”
　　“湛灵椿也挺强，只是露面不多，我和他打过。”
　　“不清楚，湛灵桦的事情很少听说。”
　　“总之呢，”苏先生又稳定了一下桌上七嘴八舌的局面，“巽组个人感觉只会在这两队里进一个，而尹怀和故音从能力上更占优势。”
　　湛灵桦听着就一咯噔。
　　“巽组不是还有越子辰嘛，虽然不是仙人，但是御灵会修为什么的都得翻篇，这也不好说啊。”
　　这个名字湛灵桦还有印象，从赛程看，就是谢长袂所言需要注意的一位，只不过——
　　“和故音、尹怀比，还是不够吧？越子辰虽然是上一届第六，不过上一届可没有这种级别的人物啊。”
　　“也别这么说，上一届那个舞云雩还是挺厉害的，只不过人家只是来玩，名次什么的压根没放在心上。”
　　“那只九节狼（小熊猫）妖怪？我就记得她很可爱！”
　　“别管舞云雩了，越子辰上演诛仙之战不是更有看头吗？”
　　“那也得他真诛了啊。”
　　“我看不咋行，敢不敢赌？”
　　“就赌一两银子，多了过会儿袁词柳就把你扔出去了。”
　　“肯定就一两啊，讨个乐子而已。”
　　“二位下注完了？那在下就说说坎组？”
　　“坎组似乎也平平无奇吧？”
　　“不不，坎组有洛清笛，有南宫绘，有钟麟，看还是有点看头的。”
　　“听着感觉都有点生。”
　　“你要多去四时谷转转，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那可不，洛清笛可是在四时谷数次拔得头筹的人。”
　　“确切说是仙人吧？”
　　“这么一说有点难讲，感觉他气息不像。”
　　“那不就是妖类？”
　　“没觉得。”
　　苏先生这会儿又说话了：“这一组的情况，各位意下如何？在下认为洛清笛比较稳妥。”
　　“南宫绘在四时谷成绩也还不错，进过几次排名，似乎也会封印系，打起来也未必落下风。”
　　“洛清笛似乎前两届都没参加啊，也不知道会什么法术。”
　　“钟麟刀法很强的，能不能诛仙啊。”
　　“怎么天天就想着诛仙……”
　　“诛仙才好看嘛——”
　　坎组就这样被带过，湛灵桦死死记着人名，想着回去还得问问谢长袂。
　　接下来艮坤天地四组，湛灵桦又记了宇文玥、暮锦年、曾志云等数个名字。值得一提的是，湛灵桦竟然听到了牧怀瑾——这可是松的徒弟之一。
　　牧怀瑾什么本事，湛灵桦自是听松说过——论剑会数次排名、夺魁一次，笔法不比松差，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自身以附灵系为主、兼些许封印系与治愈系能力。
　　总之，希望牧怀瑾的队友不要太难缠……
　　说完了十组分组大势，比赛倒也差不多到时间。终于放松下来不用去记人名的湛灵桦可算能够休息了，她懒洋洋地趴在面前的大理石围栏上，准备好好看看这御灵会的光景，尤其是方才提及的那只犬妖：既然都坐在这，那想来就在今日能够看到。
　　不多时便开始入场。不得不说找到白肃比一开始想的轻松很多，原以为要等到去到组内才能分辨，结果她和同队的张然都是一头白发、甚是扎眼，也就很快定格了。
　　白肃打扮寻常，不过是交领襦裙而已，上半身白底红色碎花，下半身大红色裙摆；白色长发直接披散，刘海遮住额头，头顶一对白色犬耳是最明显的特征，还别着几朵石蒜花骨朵；手握约六尺长的黑红色长镰抗在肩上，正和张然有说有笑。张然则更普通了，白色直裰、白色短发、同样白色毛茸茸的耳朵，握着把折扇，也是神采飞扬。
　　锁定二人后，湛灵桦的目光也就随着他们的步伐进了场地。毕竟是最初的场次，场地并不大、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与构造，只是非常单纯的一片空地。
　　另一边眼看着剩下来得晚的人根据自己赛程飞奔去了各自的场地，袁词柳便在场地正中的空地上随手掐了个诀，结界笼罩、也将广场分割。接着她跃到了白肃那一组的场边，声音再度响起。
　　“今日的比赛应该都对离组的白肃有兴趣，在下也来解说解说。”
　　这番属实有些突然，湛灵桦一愣，就在愣神的功夫，看台上又欢呼了起来。
　　不会一会儿又唱歌吧……
　　湛灵桦觉得头似乎都有些疼了起来。
　　不过湛灵桦也没空多想了，那边袁词柳已经开始忘情地解说起来，湛灵桦下意识跟着她的思路将目光重新投向赛场。
　　“白肃直接就冲了上去——这镰刀挥的，王菁根本不敢近身啊！嚯，还御镰，这比御剑难度要大不少吧！啊呀直接一挑二吗？刚开赛倒也不足为奇——”
　　好在袁词柳解说比赛是认真的，没有再去折腾唱歌之类；只不过比赛变化太快，她的语速也瞬间狂飙，湛灵桦眼睛和耳朵都有些跟不上趟了。而在此时，大抵是白肃把人给逼急了，对方二人直接不计后果般挥洒出灵力、火焰与雷电齐出。白肃立刻闪躲也只躲过一侧，被一团烈火直接吞噬。
　　“啊呀！这波五灵系的话也是少见，只能说是孤注一掷，好在也算命中，如果能让白肃出局，方才的消耗也算值得，至少一齐对付张然还算有希望。哦，白肃并无大碍，看来张然也不是在一旁无所事事啊，虽然比武使用结界化解伤害消耗极大，不过对他们来说，至少这一场无伤大雅。”
　　事实也确实如此。湛灵桦便看着白肃重新发起进攻，甚至依旧是纯粹的武技、没有丝毫使用其他法术的倾向，却也硬是在张然在旁围观的状态下很快将二人压制进死局。
　　这就是几百岁妖类的实力？
　　湛灵桦大出一口气——虽然结束得很快，但代入进去、便意识到压迫感过于强，自己未必能顶住；要是自己打进循环赛，遇到白肃，自己可不得直接被打飞了！
　　“湛大人可有空闲？”
　　沉浸在比赛余波中的湛灵桦对有人来到身边全无觉察，受惊猛一回头，却是意料之外的人。
　　方才从容不迫主导茶局的苏先生见自己转身，已经行了个礼：“晚辈苏明渐，见过湛大人。”
　　“不必……”湛灵桦抚膺喘气，“请问有什么事吗？”
　　“白肃已经打完，今天下午这组应该没什么值得看的了。大人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想了想这人知晓甚多，湛灵桦觉得聊聊也不错，说不定还能得到些许情报，便点了点头：“请。”
　　这会儿在场的多数人都在看比赛闲聊，二人便寻了个靠里的角落，在石桌前坐定。
　　“苏先生找在下什么事？不过若是涉及白虎堂，还是直接去堂里就好。”
　　苏明渐笑笑：“大人言重。既然在镇天坛，那些事也过于煞风景。只是方才见大人似乎对在下讲的话颇为在意，便干脆聊聊——实不相瞒，在下也想知道大人为何突然来参加御灵会。”
　　湛灵桦有些奇怪，微微蹙眉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方，末了只是问：“天机阁？”
　　“大人如何看出来？”苏明渐虽显然愣了一瞬，却立刻回过神笑着道，“在下是天机阁古案楼的管事。”
　　天机阁在湛灵桦看来，算是一个情报消息组织。不过界内绝大多数接触天机阁的方式，多是去他们大门口的觅音广场上，去看那一个个公共告示栏上张贴的消息，达到互相协作的目的；再一个，就是天机阁每月一次印发阁报——由界外邸报转化而来——刊登一些界内的消息通报，也有人支付费用刊自己需要的内容。因而天机阁给绝大多数人的印象相当中立且公益，但同时也有十足的神秘感。
　　就比如，湛灵桦也不知道天机阁的镇守人、或者幕后是谁——若不够强，这等组织很容易遭人觊觎。别说他人了，白虎堂的情报机构听枫阁所知的事有没有天机阁多都不好说，若能得到天机阁拥有的情报，也是相当吸引人的。
　　湛灵桦只是淡淡笑了：“虽然先生没有着天机阁服色，然能知道如此多的仙妖之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天机阁了。在下在白虎堂极少出面，虽然坐着轮椅，但报名的时候多数人也只是在意仙人身份，显然知道我是谁的人并没有，你此番却很确定我是谁和我的身份。另一方面谢前辈已多年未参加御灵会，论剑会又不会暴露符术；最关键的是，他在青龙涧几乎不需抛头露面，不办公事也不会提及这一身份。如今知道他是青龙涧的人、甚至是执剑长老，还知道他的能力，还是天机阁概率最大啊——”
　　“不过能想到这些的，也就是大人这种知情人了吧。”苏明渐叹了口气，“看来说得还是太多了……这御灵会藏龙卧虎，感觉很多人应该都能知道这些——可能除了谢长袂的事。”
　　“我已经感受到了……”湛灵桦回想方才那一群喝茶群众知道的都比自己多，深感平时有修为压制、完全不在意非仙人妖类的存在，结果如今两眼一抹黑。
　　“大人怎么会来参加御灵会呢？这应该是第一次参加吧？”苏明渐却重申了这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你这不会是要登到阁报上的吧？”湛灵桦立刻警觉。
　　苏明渐摇了摇头：“不会，只是个人有些好奇。不过大人不答也是应该的，对天机阁谨慎一些不是坏事。”
　　“嗯？”
　　“在下是古案楼的管事，通俗来讲便是情报收集工作的管理人。”苏明渐笑笑，“注意是情报，不是消息。”
　　湛灵桦立刻会意：消息基本上都是随意公开、无关痛痒的内容，情报那可就不是一个量级了。
　　“所以才会来御灵会吗？”湛灵桦托腮，“搜集一些界内大能的能力情报？”
　　“姑且这么理解吧，对在下来说大概是。当然获得最新的消息也是有必要的，御灵会也算是阁报的重要内容，可是要加印的。不过这不是在下的主要工作，自有同僚处理。”
　　这倒不意外。御灵会最开始的消息，包括具体举办时间、报名时间、奖品数目和物件等内容，阁报也刊过，甚至自己都是通过看报才知晓这次的奖品于是来参赛的。
　　“有一点我一直很好奇：天机阁、或者说古案楼，搜集这些情报作何用途？制作阁报，还有经济收益；搜集情报，这可不是一般的事。”
　　“白虎堂考虑事情总是会往最坏的方向考虑吗？”苏明渐又笑了。
　　这话湛灵桦还真耳熟，毕竟昨日也被谢长袂调侃了一句。但这次事情要严重不少，因而她死死盯着对方，又问了一遍。
　　“大人不必担心，也不会有情报交易这种事情发生……”苏明渐明白对方的重点，倒也开门见山，“其实某种意义上，和明兰台有些类似，都不过只是知识的传承罢了。明兰台也手握不少情报吧，只不过他们还做些许研究而已。”
　　明兰台是界内书阁，存有大量书籍尤其是古书，同时也在做一些研学工作。湛灵桦自然明白，毕竟这都是明兰台公开的情报。
　　“怎么？贵阁的爱好便是搜集情报？”
　　“大概就是如此。不过倘若你们四圣要出手，倒也名正言顺，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我想天机阁的人应该都明白。”
　　“那先生为何留在天机阁？”
　　“都不过是讨生活而已。”
　　“……所以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在下问了两次了，”苏明渐苦笑，“单纯好奇大人为何来御灵会。”
　　“那我只能简单答复先生，为了奖品。”湛灵桦叹了口气，给了个无伤大雅但也是事实的答案。
　　“这倒是个不意外的回答。”苏明渐无奈拨弄着扇子，叹了口气，又问，“大人了解袁词柳吗？”
　　“我可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毕竟大人是仙人。”
　　“有关系吗？”
　　“有。”苏明渐一本正经，“袁词柳厌恶别人编撰她的事情，甚至得知有些话本以她为主角、特别生气，专门警告不准搞这一出。所以她对我们天机阁很不友好，大概是觉得会刊一些和她有关的奇怪事情上阁报吧。于是这不就只能向仙人打听打听，满足一下好奇心了。”
　　“我看先生比我了解多了……”
　　“噗嗤……”
　　苏明渐被逗笑了，却转而问：“记得大人来的时候刚要说离组，你要了解一下乾兑两组吗？”
　　这种情报湛灵桦自然需要，不过出于谨慎还是问了一句：“为何要告诉我？”
　　“就当结个善缘。”苏明渐颇不在意的模样，已经自顾自说了下去，“以大人和谢长老的能力，在下认为这两组里只有乾组的傅凝霜与景南这一队会形成威胁。二人是百草堂人，武器均为药杵，傅凝霜年龄似乎是四五百（实际设定此时应该600+，情报有误也正常），法术有五灵系与阵法系；景南倒是三十多岁的人，法术造诣目前还没有的样子，但在论剑会已然进过排名了。”
　　百草堂在界内主医药，若说青龙涧偏医，百草堂自然偏药；不过不似四圣协作，因而自家有战力不足为奇。
　　“不过竟然都不会治愈系……”湛灵桦已经盘算嘀咕了起来。
　　“百草堂嘛，他们不需要会，自然有其他人会。”苏明渐顿了顿，“比如这次来协助袁词柳的陌桑。”
　　“他们这样能行吗？”
　　“这就要看他们的目的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获奖而来。”
　　“确实。”湛灵桦叹气。
　　无论是御灵会还是论剑会，多数时候都只是磨炼手法和以武会友而已，目的性极强的终归是少数；自己这般冲进来，从动机来看，就输了大半了。
　　“不过大人还是应该先在意一下尹怀和故音才是，如果是为了排名奖励的话。”
　　“……记得先生言，应该是他们小组夺魁？”
　　“没错。其实在下不过是根据你们的法术分类来分析明面上的优劣，经验丰富的双治愈系攻击手是难处理一些。谢长老和尹怀可能势均力敌，但是如果他们分头行动，谢长袂没有大人协助，这般对拼是容易落下风的；然后就是，大人能否和故音周旋，毕竟你们年龄和经验的差距在那里，而且大人的行动还比较受限。”
　　这些道理湛灵桦多少也清楚，更何况，对方还没有提最关键的一点——尹怀他们能拆谢长袂的封禁符。
　　“明白。”湛灵桦只是简单应了个声，自己几把刷子自己清楚。
　　“大人觉得有机会吗？”
　　“只能说尽力。”
　　“也是，不到最后，结果殊难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