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约定》柒柒大王

14、她发现他是藏着她三年前的博客

　　周三下午，林徽接到周晓的电话：“林小姐，您今天方便来公司一趟吗？系统测试遇到一些问题，需要您现场看看。”
　　“好，我马上过去。”林徽收拾好东西，打车前往寻光科技。
　　到达时，周晓已经在楼下等她。
　　“抱歉突然叫您过来。”周晓有些着急，“测试中发现内容管理系统的标签功能有bug，工程师们调整了几次都不理想。于总说您最了解自己的分类逻辑，想请您一起来看看。”
　　“没关系，应该的。”林徽跟着周晓走进电梯。
　　这是她第一次来寻光科技的办公区。整个楼层是开放式的loft风格，大片落地窗，绿植点缀，员工们或在工位上专注工作，或在讨论区热烈交谈，充满活力和创意。
　　于宴的办公室在角落，玻璃隔断，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他正和技术团队开会，表情严肃。
　　周晓带林徽到会议室等待。透过玻璃墙，可以看到于宴在讲话，手势坚定，眼神专注。工作中的他和平时不同，更有侵略性，也更……迷人。
　　林徽移开目光，看向会议室的白板。上面画着复杂的技术架构图，旁边贴着很多便签。
　　等待的间隙，周晓去倒咖啡。林徽独自坐在会议室里，目光无意中扫过于宴办公桌的方向。
　　他的办公室很整洁，除了电脑和必要文件，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但在一摞技术书籍旁边，她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东西——一个深蓝色的笔记本，封面上贴着一个柠檬贴纸。
　　那个贴纸，是她高三时送给他的。她买了一整版水果贴纸，给了他柠檬，自己留了草莓。
　　三年了，那个贴纸已经有些褪色，边缘卷起，但还贴在那里。
　　林徽的心跳漏了一拍。
　　周晓端着咖啡回来时，林徽忍不住问：“周助理，于总桌上那个蓝色笔记本……”
　　“哦，那个啊。”周晓看了一眼，“那是于总的宝贝，从来不让别人碰。听说用了很多年了，里面都是重要笔记。”
　　“他……一直用那个本子？”
　　“从我入职就在用。”周晓想了想，“应该有三四年了吧。”
　　正好是高三到现在的时间。
　　林徽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收紧。
　　这时，于宴和技术团队结束了会议，朝会议室走来。
　　“抱歉久等了。”于宴推门进来，身后跟着技术总监赵明和两个工程师。
　　“没关系。”林徽调整情绪，进入工作状态，“听周助理说标签功能有问题？”
　　“对。”赵明打开笔记本电脑，“您看，这是我们根据您的工作习惯设计的标签系统。您可以自己添加标签，系统会学习您的分类逻辑。但测试中发现，当标签数量超过五十个时，系统的推荐准确率会下降。”
　　林徽仔细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我的标签体系确实比较特殊。比如‘舒芙蕾’，我不只会标‘法式甜品’，还会根据具体类型标‘甜点’‘下午茶’‘节日特供’，甚至根据心情标‘治愈系’‘挑战性’。”
　　“这正是问题所在。”赵明说，“您的标签维度太多，系统难以建立准确的关联模型。”
　　于宴一直安静听着，这时突然开口：“能不能这样——系统不学习所有标签的关联，而是让林徽自己设定标签的优先级和关联规则？”
　　“手动设定？”赵明思考，“可以是可以，但工作量很大。”
　　“我可以做。”林徽说，“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习惯。而且，如果系统能按照我的思维方式来组织内容，那对我来说才是最实用的。”
　　于宴看向她：“确定吗？这可能需要你花很多时间。”
　　“确定。”林徽点头，“既然要开发定制系统，就要做到真正贴合需求。”
　　于宴的眼里闪过欣赏：“好，那就按这个方向调整。赵明，你配合林徽建立标签规则库。”
　　“明白。”赵明记录。
　　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林徽详细解释了自己的内容分类逻辑，技术团队提出技术实现的可能性和限制，双方不断碰撞、调整、优化。
　　会议结束时已经下午五点多。
　　“今天辛苦大家了。”于宴说，“赵明，你带团队继续完善方案。林徽，你留一下，有个东西给你看。”
　　其他人离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怎么了？”林徽问。
　　于宴没有回答，而是打开了会议室的大屏幕，连接上自己的电脑。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网页界面——很古老的博客样式，浅蓝色背景，侧边栏有分类目录，最新文章发布于2019年8月。
　　那是林徽三年前的博客，她大学刚开始时建的，后来因为平台迁移，已经很久没有登录过了。
　　“这是……”她惊讶地看着于宴。
　　“我备份了。”于宴平静地说，“你关闭那个博客时，我把所有内容都爬取下来，做了本地备份。”
　　他点击鼠标，一页页翻过那些早已被时间尘封的文字和图片。
　　第一篇：《大一新生的宿舍甜品实验——成功做出芒果布丁！》
　　配图是简陋的宿舍小桌子，上面摆着一个玻璃碗，里面是金黄色的布丁。文字里写着：“今天终于成功啦！虽然工具简陋，但味道很棒。希望有一天能有真正的厨房。”
　　第二篇：《第一次失败——曲奇为什么这么硬？》
　　文字里有些沮丧，但结尾是：“问了食品课的老师，原来是黄油打发不够。下次再试！”
　　第三篇、第四篇……一直到第一百多篇，记录了她从完全新手到渐渐熟练的全过程。
　　林徽看着这些，眼睛渐渐湿润。
　　她已经快忘记自己曾经写过这么多稚嫩但真诚的文字，拍过这么多粗糙但用心的照片。
　　“你为什么……”她声音有些哽咽。
　　“因为这是你的起点。”于宴轻声说，“我想保存下来。而且，这些内容里有很多宝贵的经验——你遇到的问题，你的解决方法，你的成长轨迹。这些对我们开发系统也有帮助。”
　　他说得理性，但林徽知道，这不仅仅是理性。
　　她看到博客的侧边栏有一个“特别关注”分类，点开，里面只有一篇文章：《高三毕业后的夏天》。
　　那是她写于2019年7月的文章，从未公开发布，只是私密存档。
　　文字里，她记录了那个漫长的暑假：等待、失望、尝试放下、最终决定向前看。
　　文章的结尾写道：“也许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段路。感谢那段路，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于宴点开这篇文章，然后转向林徽：“这篇文章的访问记录显示，在过去三年里，被阅读了127次。”
　　林徽捂住嘴，眼泪终于掉下来。
　　127次。
　　平均每十天一次。
　　在她不知道的时空里，有人一遍遍读着她的失落和坚强。
　　“于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想让你知道，”于宴的声音很轻，“在你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那些日子里，其实我一直都在。我看着你从宿舍的小桌子，走到现在的工作室；看着你从几十个粉丝，走到百万关注；看着你从‘也许该放弃’的犹豫，走到‘这就是我要的路’的坚定。”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我不是要你感动，也不是要你感谢。”他看着她的眼睛，“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每一步，都有人见证。你的每一次成长，都有人为你骄傲。”
　　林徽的眼泪止不住地流。这三年的孤独、坚持、怀疑、突破，在这一刻都有了回应。
　　原来她不是自言自语。
　　原来她的每一篇博文，都有人认真阅读。
　　原来她的每一次尝试，都有人默默关注。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她问。
　　“因为现在，我终于可以站在你面前，亲口告诉你。”于宴说，“而不是只能在网络的另一端，做一个无名的读者。”
　　他伸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
　　“林徽，我错过了你三年的成长过程，但我不想错过你的未来。”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
　　不是“我们重新开始”，而是“给我参与你未来的机会”。
　　这个措辞，让林徽感受到被尊重，被珍视。
　　她抬头看他，眼泪还在流，但嘴角已经扬起笑容。
　　“你已经在了，不是吗？”她说，“从合作签约的那天起，你就在我的未来里了。”
　　于宴的眼睛亮了，像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火。
　　“那……”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正式追求你吗？不是合作伙伴的那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
　　林徽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但她没有犹豫：
　　“可以。”
　　一个字，轻如羽毛，重如承诺。
　　于宴笑了，那笑容如此明亮，如此真实，让林徽想起高三时他解开一道难题后的表情——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喜悦。
　　“那，林徽小姐，”他后退一步，做了一个很绅士的邀请手势，“请问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吗？过程可能包括但不限于：共进晚餐、一起工作、互相支持、以及尽可能地让你开心。”
　　林徽被他的正式逗笑了，但也很认真地回答：
　　“我愿意，于宴先生。但有几个条件。”
　　“请说。”
　　“第一，我们要慢慢来，不急于定义关系。”
　　“同意。”
　　“第二，工作和感情要分开，不能影响专业合作。”
　　“当然。”
　　“第三……”林徽想了想，“你要告诉我，你还备份了我哪些黑历史？”
　　于宴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
　　“这个嘛，”他眨眨眼，“可能比你想象的多一点。比如你大二时那个‘史上最丑蛋糕’的视频，还有你第一次直播时紧张到结巴的片段……”
　　“于宴！”林徽脸红了，“你居然都留着！”
　　“都是珍贵的成长记录。”于宴笑着说，“不过你放心，这些只供内部参考，绝不外传。”
　　林徽又好气又好笑，但心里是满满的温暖。
　　窗外，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整个会议室染成温暖的琥珀色。
　　于宴的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三年前的那个博客。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重叠——过去的她和现在的她，过去的他和现在的他，隔着三年的光阴，终于再次相遇。
　　“林徽，”于宴轻声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林徽看着他，“谢谢你三年的默默关注，谢谢你现在坦诚的告白。”
　　两人对视，空气中弥漫着甜蜜而微妙的张力。
　　最后，是于宴先移开目光：“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公司附近新开了一家西班牙菜，海鲜饭做得不错。”
　　“好。”林徽点头。
　　离开公司时，员工们已经下班了。经过于宴办公室时，林徽又看到了那个深蓝色的笔记本。
　　这一次，她没有问，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那个笔记本里，大概记录着他这三年的所有心路历程——家庭的变故，创业的艰辛，还有对她的思念和关注。
　　而现在，他们终于可以不用再通过文字和屏幕交流，而是可以面对面，真实地走进彼此的生活。
　　电梯里，于宴很自然地站在她身边。电梯下降时，林徽感觉到他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没有握住，只是一个短暂的接触。
　　但那个接触，像电流一样，瞬间传遍全身。
　　她转过头，看到于宴的耳根微微发红。
　　原来，紧张的不只是她。
　　这个发现让她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于宴问。
　　“没什么。”林徽摇头，但笑容更大了。
　　电梯门打开，他们并肩走出大楼。秋夜的凉风吹过，但林徽一点也不觉得冷。
　　因为身边有个人，用三年的默默守护，换来了现在并肩同行的资格。
　　而他们的故事，在经历了漫长的铺垫后，终于要进入最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