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约定》柒柒大王

15、产品测试期的每日反馈与深夜连麦

　　系统测试正式开始的第三天，林徽发现自己已经养成了新的生物钟。
　　每天上午九点，她会准时打开寻光科技为她配置的测试设备，登录内容管理系统，开始一天的工作。下午三点，她会通过视频会议与寻光的技术团队沟通遇到的问题。而每天晚上十点——这是最特别的时刻——她会和于宴进行一对一的测试反馈。
　　不是工作例会，只是两个人的连线。
　　今晚也不例外。
　　十点零五分，林徽的电脑屏幕上弹出视频请求。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点击接通。
　　于宴出现在画面里。他应该在书房，背景是满墙的书架，桌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他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眼镜后面是略显疲惫但依然专注的眼神。
　　“抱歉，晚了五分钟。”他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工作后的沙哑，“刚才在解决一个数据同步的bug。”
　　“没关系。”林徽把摄像头调整到合适角度，“我正好在整理今天的测试笔记。”
　　她今天测试的是系统的“灵感捕捉”功能——可以随时记录突发的创意，系统会自动归类并关联已有内容。这个功能她非常喜欢，但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我今天录入了十七条灵感碎片。”林徽分享屏幕，“系统正确识别了十四条，但有三条被错误归类了。比如这条‘秋雨与热可可的温暖联想’，系统把它归到了‘饮品配方’，但我其实想用它做情感类内容的主题。”
　　于宴认真地看着屏幕，手指在另一端的键盘上快速敲击：“我看到了。问题出在关键词提取算法上，‘温暖’这个词在训练数据里和‘热饮’关联度太高。我调整一下权重。”
　　他一边说一边操作，林徽能看到他屏幕上滚动的代码。
　　这种工作状态下的于宴，有种特别的魅力——专注，高效，对技术问题有近乎本能的敏锐。
　　“对了，”林徽想起什么，“今天我还测试了视频素材的智能剪辑建议。系统建议我把制作‘栗子蒙布朗’的过程剪成快节奏的ASMR风格，但我觉得慢节奏的治愈系更合适。”
　　“为什么？”于宴停下敲代码的手，看向摄像头。
　　“因为栗子蒙布朗是秋天的甜品，秋天给人的感觉是缓慢的、温柔的。”林徽解释，“而且制作过程本身就很治愈——栗子泥过筛的沙沙声，奶油挤出的绵密感……这些需要时间才能感受到。”
　　于宴若有所思地点头：“有道理。看来系统还需要学习你对‘氛围’的判断逻辑。我可以加入更多情感维度的训练数据。”
　　两人就这样讨论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等一个技术问题解决完，时钟已经指向十一点。
　　“啊，这么晚了。”林徽看了眼时间，“你明天还要上班吧？”
　　“你也是。”于宴说，“不过……再聊五分钟？”
　　他的语气里有种不易察觉的依恋。
　　林徽笑了：“好，聊什么？”
　　“不聊工作。”于宴靠向椅背，端起茶杯，“聊聊你今天过得怎么样——除了测试系统之外。”
　　这个问题让林徽心里一暖。
　　“今天啊……”她想了想，“上午拍了一期焦糖苹果挞的视频，下午见了两个供应商，晚上在测试系统前，试着做了一个新配方——伯爵茶费南雪，但还没成功，茶味太重了。”
　　“费南雪？”于宴挑眉，“那个金砖蛋糕？”
　　“你知道？”林徽有些意外。
　　“看过你的视频。”于宴微笑，“你说过费南雪最难的是黄油焦化的程度，不够没香味，过了会苦。”
　　他居然记得这么细节的内容。
　　“对，就是那个。”林徽点头，“今天的问题不在黄油，在伯爵茶粉的用量。我明天再调整一下比例。”
　　“需要我帮忙试吃吗？”于宴问，“我可以提供‘程序员味蕾’的反馈——我们对甜度的耐受度比较高。”
　　林徽被逗笑了：“好啊，下次做成功了带给你。”
　　“说定了。”于宴的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视频里短暂安静，但气氛并不尴尬。两人就这样隔着屏幕，安静地陪伴彼此。
　　窗外的夜色已深，城市渐渐安静下来。
　　“于宴，”林徽忽然问，“你这样每天加班到这么晚，身体吃得消吗？”
　　“习惯了。”于宴说，“创业这几年，睡眠时间一直不多。而且……现在有晚上和你连线的期待，反而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他说得很自然，但林徽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是不是耽误你休息了？”她有些不安。
　　“正好相反。”于宴看着她，“这是我一天中最放松的时间。不用想公司的事，不用想技术难题，只是……和你聊聊天，听听你的声音。”
　　他的直白让林徽脸颊发热。
　　“那……”她轻声说，“我也是。”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于宴听到了。他的眼睛在屏幕那头亮了起来，像夜空中最亮的星。
　　又聊了一会儿，十一点半，两人终于互道晚安。
　　“明天还是十点？”于宴问。
　　“嗯，十点。”林徽点头，“晚安，于宴。”
　　“晚安，林徽。”
　　视频挂断后，林徽在电脑前坐了很久。屏幕上还停留在测试系统的界面，但她已经看不进去了。
　　脑海里全是于宴刚才的样子——疲惫但温柔，专业但真诚。
　　她打开抽屉，拿出那个深蓝色的笔记本——不是于宴的那个，是她自己的。翻开，里面记录着这三天测试的详细反馈，也记录着一些别的东西。
　　在今天的日期旁边，她写了一行小字：
　　“今晚讨论系统优化时，他说‘你的直觉往往比数据更准确’。被理解和信任的感觉，很好。”
　　合上笔记本，林徽走到窗前。夜色深沉，但她的心却异常明亮。
　　这种每日连线的习惯，像一种温柔的仪式，把两个忙碌的人连接在一起。不一定是浪漫的情话，更多是工作的讨论，生活的分享，但正是这种日常的、细水长流的交流，让感情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
　　第四天，测试遇到了第一个重大挑战。
　　林徽在导入历史视频素材时，系统出现了严重的分类错误——把她所有的“巧克力甜品”都归到了“烘焙失败案例”里。
　　“这问题有点严重。”下午的技术会议上，赵明眉头紧锁，“看来训练数据里‘巧克力’和‘失败’的关联太强了——可能是因为很多新手做巧克力容易失败。”
　　“但林小姐的视频里，巧克力甜品都是成功的。”一个工程师说。
　　“所以需要重新训练模型。”于宴总结，“林徽，我们需要你提供更多标注准确的数据。可能要花不少时间。”
　　“需要多少？”林徽问。
　　“至少两百个正确标注的巧克力甜品案例。”赵明说，“而且要涵盖不同品类——生巧、熔岩蛋糕、巧克力塔……”
　　林徽快速心算：“我现有的视频里大概有一百个左右，还需要再拍一百个。”
　　“一周内完成可以吗？”于宴问，“下周我们要带系统去行业峰会做演示。”
　　一周，一百个巧克力甜品视频。
　　这是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林徽看着于宴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我试试。”
　　会议结束后，于宴单独留下林徽。
　　“这个工作量太大了。”他的表情有歉意，“如果你觉得勉强，我们可以调整演示内容，不展示巧克力分类这部分。”
　　“不。”林徽摇头，“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而且……巧克力是我的强项，我有信心。”
　　于宴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
　　“那我帮你。”他说，“下班后我去你工作室，可以帮忙准备材料、拍摄，或者……试吃。”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有些犹豫，像是怕被拒绝。
　　林徽笑了：“好，我需要一个‘质量控制员’。”
　　于是，从那天晚上开始，于宴的日程变成了：白天在公司处理事务，晚上六点准时到林徽工作室报到。
　　第一天晚上，他们做了五种不同的生巧克力。
　　“这种是经典原味，这种加了海盐，这种是抹茶口味，这种有橙皮屑，这种……”林徽指着第五种，“是辣椒巧克力，很特别的味道。”
　　于宴每种都认真试吃，记录感受：“原味的可可纯度很高，海盐的平衡感很好，抹茶的茶味可以再重一点，橙皮的香气很清新，辣椒的……很刺激。”
　　他说“很刺激”时，表情有些微妙，让林徽忍不住笑出声。
　　“不喜欢辣的？”
　　“不是不喜欢，是没想到。”于宴又吃了一小块，“但很奇怪，辣味过去后，可可的回味更明显了。这个可以保留。”
　　他专业的反馈让林徽很满意。
　　工作到晚上十点，林徽已经拍了二十个视频片段。于宴帮她整理素材，上传系统，同时记录下每个甜品的详细参数。
　　“休息一下吧。”于宴递给她一杯温水，“你从下班到现在都没停过。”
　　林徽接过水杯，靠在料理台边：“你呢？不也一直没休息。”
　　“我习惯了。”于宴说，“而且，看你工作是一种享受——专注，熟练，每个动作都有种韵律感。”
　　他的赞美总是很具体，不浮夸，但真诚。
　　林徽喝了口水，忽然想起什么：“你吃晚饭了吗？”
　　于宴愣了一下：“好像……忘了。”
　　“我就知道。”林徽放下水杯，走到冰箱前，“我做了简单的便当，热一下就能吃。”
　　她从冰箱里拿出两个保鲜盒，放进微波炉加热。几分钟后，办公室里飘起了饭菜的香气。
　　“你什么时候做的？”于宴惊讶。
　　“下午拍摄间隙。”林徽把便当盒放在小桌上，“番茄牛腩和清炒时蔬，米饭。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于宴看着便当盒里摆放整齐的饭菜，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他的声音有些低。
　　两人坐在工作室的小桌前吃晚饭。窗外的夜色已经完全降临，但工作室里温暖明亮。
　　“其实，”于宴突然说，“我很久没有这样和人一起吃晚饭了。”
　　林徽抬头看他。
　　“创业这几年，晚饭大多是外卖，或者干脆不吃。”于宴慢慢吃着米饭，“有时候在公司和团队一起吃，但那是工作餐。像这样……在一天忙碌后，安静地和一个人吃饭，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的语气平静，但林徽听出了其中的孤独。
　　“以后可以常来。”她轻声说，“反正我经常要做测试品，总要有人帮忙试吃。”
　　于宴笑了：“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晚饭后，他们继续工作。深夜十一点，完成了当天的任务。
　　送于宴到门口时，林徽突然说：“等一下。”
　　她跑回工作台，拿了一个小纸袋：“这个给你，明天的早餐。”
　　于宴打开，里面是两个手工面包和一瓶自制酸奶。
　　“你连早餐都准备了？”他惊讶。
　　“你总是忘记吃早餐。”林徽说，“这个面包很容易携带，酸奶也是便携装的。记得吃。”
　　于宴握着纸袋，看着林徽，眼神复杂。
　　“林徽，”他轻声说，“你对我太好了。”
　　“你对我也很好啊。”林徽微笑，“互相照顾，不是应该的吗？”
　　这个简单的逻辑，却让于宴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他上前一步，轻轻抱了抱她。
　　很轻的一个拥抱，一触即分，但足够温暖。
　　“谢谢。”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明天见。”
　　“明天见。”
　　看着于宴离开的背影，林徽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那个拥抱太突然，但……不讨厌。
　　连续五天的高强度工作后，林徽终于完成了所有巧克力甜品的拍摄和标注。
　　周五晚上十点，当最后一个视频素材导入系统并正确分类后，工作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虽然只有两个人。
　　“成功了！”林徽看着屏幕上完美的分类结果，激动得跳起来。
　　于宴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你做到了，林徽。一周，一百个高质量视频，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是我们做到了。”林徽纠正他，“没有你的帮助，我不可能完成。”
　　这是实话。这一周，于宴每天下班后都来工作室，帮忙准备材料、拍摄、整理数据，甚至在她累得睁不开眼时，泡一杯热茶给她。
　　“要庆祝一下吗？”于宴提议，“我请你去吃夜宵。”
　　“好啊。”林徽确实饿了，“不过这次我请，谢谢你这一周的帮忙。”
　　两人去了附近一家开到深夜的粥店。已经快十一点了，店里只有零星几桌客人。
　　点了粥和小菜后，两人面对面坐下。连续一周的并肩作战，让他们之间多了一种特别的默契。
　　“下周的行业峰会，你紧张吗？”于宴问。
　　“有一点。”林徽老实说，“毕竟要在那么多专业人士面前演示。”
　　“我会在你身边。”于宴说，“而且，我们的系统已经通过了最严格的测试——你的测试。我相信它。”
　　他的信任给了林徽信心。
　　粥上来了，热气腾腾。两人安静地吃着，偶尔交谈几句，气氛温馨自然。
　　吃完走出粥店时，已经接近午夜。秋夜的凉风吹过，林徽不禁缩了缩肩膀。
　　于宴很自然地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不用……”
　　“穿着吧，别感冒了。”于宴不容拒绝，“下周还要演示呢。”
　　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雪松香。林徽没有再推辞。
　　走在回工作室的路上，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
　　“林徽。”于宴突然开口。
　　“嗯？”
　　“这一周，虽然很累，但我很开心。”他说，“不是客套话，是真的开心。每天下班后去你工作室的路上，是我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
　　林徽的心跳加快了。
　　“我也是。”她轻声回应，“以前晚上工作都是一个人，现在……有个人陪着，感觉不一样。”
　　于宴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
　　路灯的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那以后，”他小心翼翼地问，“如果不麻烦的话，我可以经常去你工作室吗？不只是为了工作，也为了……和你一起度过晚上的时光。”
　　他的问题很正式，但眼神里有期待。
　　林徽看着他，然后笑了：
　　“我的工作室，永远欢迎你。”
　　于宴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夜空中绽放的烟火。
　　他伸出手，林徽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手放进他的掌心。
　　他的手很暖，掌心有薄茧，但握得很温柔。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慢慢走回工作室。
　　谁都没有说话，但沉默里满是甜蜜。
　　到工作室楼下时，于宴松开手，但眼神没有离开她。
　　“下周一，行业峰会。”他说，“我会在台下看着你。不要紧张，你是最专业的。”
　　“嗯。”林徽点头，“那你也要加油，CEO先生。”
　　于宴笑了：“我们一起加油。”
　　“好。”
　　林徽转身上楼，走到一半时回头。
　　于宴还站在路灯下，目送着她。见她回头，他抬起手，轻轻挥了挥。
　　她也挥手，然后继续上楼。
　　回到工作室，她没有立刻开灯，而是走到窗前，看着楼下。
　　于宴还站在那里，抬头看着她的窗户。两人的目光隔着玻璃相遇。
　　他笑了，再次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林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涌起一股温暖的潮水。
　　这一周，他们一起工作到深夜，一起解决问题，一起分享简单的饭菜，一起走在午夜的路上。
　　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没有浪漫的约会，只有日复一日的陪伴和支持。
　　但正是这种日常的、细水长流的相处，让感情像焦糖一样，在文火的慢熬中，慢慢变得浓郁、醇厚、香甜。
　　林徽走到工作台前，打开笔记本，在今天的日期旁写下：
　　“连续一周的深夜工作，累但充实。他说‘每天去你工作室的路上，是我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我想说，我也是。”
　　合上笔记本，她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
　　下周的行业峰会，将是她和于宴第一次在正式场合作为搭档亮相。
　　她准备好了。
　　不只为了演示，更为了那个在台下注视着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