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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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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大约二十出头,身材中等偏瘦,穿着一件略显宽松的淡紫色针织开衫,里面是干净的白色圆领T恤。他的棕色短发有些许凌乱,几缕发丝不听话地搭在额前,更添了几分随性的少年感。他的脸颊因为夜晚的微凉空气或是心情的愉悦而泛着淡淡的红晕,鼻梁挺直,眼神专注而温柔,正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女孩。他下身穿着一条简约的黑色休闲裤,裤脚刚好及踝,脚上是一双看起来很耐穿的棕色皮鞋,鞋面上还带着几粒细小的草屑。他的肩上背着一只深蓝色的双肩包,包带有些磨损,看起来是经常使用的老伙伴,仿佛装满了青春的行囊和梦想,很随意地伸手表现出几分两人关系的亲近;
少女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精灵,白色连衣裙是那种很飘逸的棉质面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上半身的裙身巧妙地融入了浅蓝色的竖条纹,如同夏日晴空洒下的光斑,腰间系着一条与条纹呼应的蓝色细腰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她的长发乌黑亮丽,像绸缎一样柔顺地披散在肩后,几缕发丝被夜风吹起,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她的皮肤白皙,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细腻,眉眼弯弯,带着甜美的笑意,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她脚上穿着一双款式简洁的米色高跟鞋,鞋跟不高,让她走起路来既优雅又不失自在。她右手提着一只小巧的蓝色手提包,包身柔软,与她的连衣裙和腰带形成了和谐的色彩连接。抱着淡蓝书包的小指微微翘起,透着一丝少女的骄傲和依赖。
曾经是随随便便,现在是心心念念,捧着照片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去抚摸上面的少女,鼻子不可见地抽了一下,眼睫微微的颤抖着,张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话,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眼眶内打转。
翻过相片的背后还夹带着一张纸,纸张是精心包装过的,是黑笔写得,字迹很娟秀工整。
相片记录了他们曾经最亲密的画面,这篇作文写在他们彼此最偏远的时候。
它名为仲夏,是破碎的梦枕着夏蝉的虫鸣带着炽热的风彻底远去,无人可知的未来。
“过往如风,将孩童时我们身上的稚气吹散;时光如网,在一生中仅昂扬过一次的青春中带走了我所有的自信与骄傲。
是否会又一次忆起所有熟知我们的人去反复造谣、澄清的那个传说了?”
真正成绩下来后的哲思是反复去擦拭那铺满尘灰的心灵,在一次又一次矢口否认的谎言中去发掘自己的真心。似积雪初融般冰封依旧的内心在独处直面自己时才又有了一丝触动,就如那一盛安心与宁静的小房中闯入了一位不速之客打搅了这份清净。
有吗?或许有过吧?一次又一次的否认,想要麻痹自己而逃过真心。如此飘摇不定,也许会被过往最为骄傲也是最为坦率的自己嫌弃。
终究还是成了一个最虚伪的人吧?那是儿时最想成为的人吗?不过只是抛弃了过往的初心,将锋芒内敛的可怜虫罢了。
沉默为月夜,曾亲眼目睹了所有失望的、愁闷的与暴虐的;渐厚成浓云,也跌至泥泞中挣扎过。种下的热风丝毫无法带走堆积在心底的冰冷,只是拨动了催泪的心弦,用无数的金银去代替不甘。风雨已至,淅淅沥沥的斑斑驳驳奏响了失败的悲歌。
“这世上人生本是苦中作乐,有人泥中生花,有人云中欲雨。”
轻如鸿毛的心终于理解了何为真正的成长。若笑容如初便又是虚伪的假笑,常以正经之举,可从未写下过人间正朝阳的蓬勃;总说无所谓却又忘却了谁才是真正恋旧的人。
在晨曦初降间的刹那,增添上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渺远,跨越空间的维度去触摸太阳的炽热,当真正得以窥见云霞明灭的仙境时,又惊叹于褪去为深蓝苍青的冷色调。
曾经那个高冷怯生的骄傲少女总会将一分胆大心细的柔情揉入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过多的起哄不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只是若有人问起便给予一个半真半假的话术去参悟。无人可知的结局,是一个装作不懂情爱的少女将所有的喜欢与不喜欢掩埋。
究竟什么才是暗恋?在心神不宁中,不是两情相悦而是如局外人一般窥见别人的幸福后渴求的思念无声和爱而不得。在一次又一次的问题中去坚定否认自己的真心,只是在某个恍惚才会不经意的冒出他的姓名。
这便是大雨滂沱的思念成线。
“一切过后,太阳会照常升起......”
一望无际的前路使少女再也无法看清以后的结局,只是鲜血淋漓般的凌迟道别也再也无法让少女感受到万箭穿心的痛苦了,舍弃了雨伞,唯有那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泪滴模糊了视线。
在最为骄傲的时候,怯懦了一次;在分道扬镳时,将最冰冷的自己献给了最爱的他。还真是可笑啊,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可有时回想起却总是思索着另外一个结局......
“如果我不曾犹豫......”
是别、是离?
永恒的安宁。
故而愿许微风离别,意散我心中意难平。
“而这便是那十几年中,以你为名的仲夏。”
苏知鱼快步走着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颈部带着头略微旋转几分角度瞥见后面那个出神的人影,可明亮的灯闪烁着偏偏要给她带来那刺眼的光芒。
忽然她的动作慢了下来,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过往的自己反复地询问着她,苏知鱼,你究竟在逃避着什么?
曾经的决裂是你亲口提的,两人之间的遮羞布也是由你亲手撕开的,以前你拼尽全力想让他证明的东西现在如此轻易地忘了吗?
他没有喜欢过你,一点都没有!
于是思绪变得恍惚,苏知鱼仿佛看见,最为骄傲的自己用手指着她的胸脯发出质问,步数无意识地减慢,不再是害羞而是因为想要争辩却又无处开口的心虚。
“知鱼博士!”
同事婉不知怎的出现在了女厕所的门口,视线自然地落在了她彻底变红的双颊上,很关切地询问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不舒服?”
苏知鱼先是愣了一下,先是没有回答而后装作没事人样走到了洗手池旁边接了一捧冷水来洗脸。
“哗——”一股清凉刺骨的水流倾泻而下。苏知鱼没有丝毫犹豫,伸出双手,捧起一大捧冷水,然后猛地泼向自己的脸颊。
冰凉的水珠瞬间击打在滚烫的皮肤上,那股寒意像无数细小的针尖,迅速刺入毛孔,带来一阵轻微的战栗。她“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凉意而微微睁大。
水珠顺着她的脸颊、下巴滚落,滴在洗漱台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她下意识地抬起双手,快速地揉搓着被冷水浸湿的脸颊,试图让这凉意更深地渗透进去,驱散那恼人的燥热。
她能感觉到,那灼人的温度确实在一点点退去,脸颊的红晕似乎也随着水分的蒸发而变得不再那么刺眼。呼吸也仿佛因此变得平缓了一些,刚才几乎要冲出喉咙的窘迫感,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水暂时压了下去。
这么刺激一下大脑完全清醒了,只是闷闷的用鼻子发出了一声“嗯”的声音,轻轻地摇摇头回答道:“没事。”
“知鱼博士,没事的话,不应该脱口而出说没有吗?”从刑侦部门调转过来的婉一眼便看出来苏知鱼并没有说真话,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她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啊?是因为~”
“因为什么?”强装着镇定恢复了往日的高冷,只是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掉落在地面摔得粉碎,仿佛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是首席吗?”
一句话雷得苏知鱼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但仍然是理智占据了高地,先是转身直视婉的双瞳,等待了那么几秒钟,开口的语气很淡给出了否定:“我必须要强调我和沈从涵之间什么都没有,你也别误会了。”
可到底是不是他?
婉打趣的眼神变得有些迟疑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话说到这种程度也不好再开什么玩笑,只是笑着答应了一句便什么都没说。
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决心才能坚定不移地做出这种行为,骗过了所有人,却唯独骗不了自己,还真是高傲、虚伪啊知鱼博士?
沈从涵动作迅速的将照片连同那篇作文放回原位,他没有乱动里面的任何东西,只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将一些实验报告重新移到桌子上摆放整齐。
等到苏知鱼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她仍然选择先回实验室,然后在一个人去食堂。
入眼就是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文具和资料,柜子里的瓶瓶罐罐都是按照她原先的习惯又重新地整理了一遍,换过一周又看见了挂在墙上和放在桌子上的实验服,规规整整干干净净,显然是沈从涵的作品。
沈从涵,想起这个名字,他的心脏猛地颤了一下,下意识拉开抽屉匆匆忙忙的去看那张照片,不偏不倚,根本没有动的痕迹。
轻轻的扯动唇角,带起一点弧度,却是苦涩的笑,仿佛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苏知鱼你现在满意了吗?你看,人家沈从涵多听你的话,说不动的东西就不动。
他凭什么要擅自动你的东西?
即便是这个照片一看就是她和另一个人的合照,沈从涵也不会想着把打开看一看,看看那是谁,和他有什么关系。
将照片放在更加隐秘的角落,随手拿了一件羽绒服披在身上就匆匆出门赶往食堂,面色一如往常般很淡,就像是平常的那个一心专注于工作的知鱼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