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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怎么蹦跶出个男妖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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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龙同志无微不至的关怀(和零食投喂)下,我在油屋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上午在锅炉房跟各种奇怪药材斗智斗勇,下午在前厅跟水晶灯浮雕培养感情,小日子充实得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是块纯粹的“油污抹布”了。
当然,最大的乐趣,还是和闷骚龙的“日常偶遇”。
这天上午,我在锅炉房分拣一堆晒干的、长得像迷你恐龙爪子的草药。锅炉爷爷说这叫抓心草,磨粉外用能治关节炎,但绝对不能内服,吃了会让人笑到打嗝停不下来。
“这么神奇?” 我正捏着一根恐龙爪研究,门口光线一暗,白龙又正好来取药了。
“白龙大人,早啊!” 我笑眯眯地打招呼,现在见他没那么紧张了,甚至有点……期待?
白龙点点头,目光落在我手里的抓心草上,眉头微挑:“这个,别用手直接碰太多,会痒。”
“啊?爷爷没说啊!” 我赶紧放下,果然觉得指尖有点刺刺的。
锅炉爷爷在另一边慢悠悠开口:“哦,我忘了说了。小奈啊,去用那边盆里的止痒水泡泡手。”
我跑去泡手,白龙则跟锅炉爷爷低声说着什么,好像是要取一种比较罕见的安神药材。
等我泡完手回来,白龙已经拿着包好的药材准备离开了。经过我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从袖子里滑出一个小纸包,飞快地塞进我围裙口袋。
“午饭加餐。”他丢下四个字,面不改色地走了。
我等他走远,才贼兮兮地掏出纸包打开——是几块炸得金黄酥脆的小鱼干!还撒了芝麻!香得我口水瞬间泛滥!
“他居然记得我爱吃鱼!(虽然以前只吃过一次,还是蹭的)” 我感动得稀里哗啦,趁锅炉爷爷不注意,偷偷塞了一块进嘴里。“嗷!好吃到起飞!”
下午在前厅,我负责擦拭一排古董一样的雕花木椅。这些椅子腿儿上的花纹复杂得要命,得用小刷子一点点刷。
正撅着屁股跟一个顽固污渍较劲,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这里,用这个。”
我抬头,白龙不知何时又巡查过来了,手里拿着一小瓶透明的液体和一根细棉签。
“这是什么?”我问。
“稀释过的清洁精油,去污效果好,不伤木质。”他蹲下身,很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刷子,用棉签蘸了点精油,示范性地在那处污渍上轻轻一点,然后用软布一擦——污渍立刻不见了!
“哇!好厉害!” 我惊叹。
“给你。”他把小瓶和棉签递给我,目光扫过我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慢慢来,不急。”
“哦……” 我接过,指尖又碰到他的,又是一阵小小的心跳加速。
他就蹲在旁边,看我笨拙地学着用棉签处理细微处。距离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气息,还有他认真注视的目光。
“对,就是这样。”他偶尔出声指导,声音低低的,很好听。
我感觉自己脸越来越热,手下差点把棉签掰断。“靠这么近干嘛!还让不让人好好干活了!”
“白龙大人!”一个侍从匆匆跑来,“汤婆婆找您!”
白龙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站起身:“知道了。”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你继续。”
等他离开,我才长长松了口气,拍拍发烫的脸颊。“美色误事!美色误事啊!” 但心里那点甜,怎么也压不下去。
下班前,我按照惯例(已经成了我俩心照不宣的惯例?)溜达到西侧回廊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这里有个不起眼的小窗台,外面能看到一小片荒芜的庭院,但胜在没人。
果然,白龙已经等在那里了。他背靠着墙,手里拿着一个小陶罐。
“今天怎么样?”他见我过来,把陶罐递给我,“蜂蜜柚子茶,锅炉爷爷新熬的,润喉。”
我接过还有点温热的陶罐,心里暖乎乎的。“挺好的!就是你给的秘密武器太好用了,椅子擦得太亮,差点闪到路过的青蛙眼睛!”
白龙眼里漾开笑意:“那下次给你换效果差点的。”
“别呀!”我赶紧护住小精油瓶,“这个好!这个特别好!”
我们俩并肩靠在墙上,我小口喝着酸甜温润的柚子茶,他静静地看着窗外荒芜的景色。夕阳的余晖透过破窗,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白龙,”我忽然想起件事,“你老是这样……给我开小灶,送东西,调岗位……会不会不太好?被别的妖怪看见了,会不会说你闲话?” 我有点担心会给他带来麻烦。
白龙转过头看我,眼神很平静:“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措辞,“我对下属要求严格,亲自指导工作,发现人才亲自培养,很正常。”
“……你这理由找得,我都快信了。” 我憋着笑,“那送吃的呢?也是培养的一部分?”
白龙耳根又有点泛红,移开视线:“那是……奖励工作认真。”
“哦——奖励啊——”我拉长声音,凑近一点,歪头看他,“那白龙大人,我明天更认真一点,有没有更好吃的奖励?”
白龙被我逗得无奈地笑了,伸手轻轻弹了一下我的脑门:“贪吃。”
他手指凉凉的,碰到额头却让我觉得发烫。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我能数清他睫毛的根数,能看清他青色眼眸里细碎的光。
气氛忽然变得有点微妙,有点暧昧。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白龙也看着我,眼神深邃,喉咙轻轻动了一下。他缓缓抬起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脸……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和脚步声,像是有什么货物被打翻了。
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打破。白龙迅速收回手,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我去看看。” 他顿了顿,声音放柔,“早点回去休息。”
“嗯,你也是。” 我有点失落,又有点庆幸。刚才差点就……
白龙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我抱着还有余温的陶罐,靠在墙上,回想着刚才他靠近时的气息和眼神,脸上温度久久不退。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我捂着脸,感觉自己像块被放在炉边烤的抹布,热得冒烟。
虽然小插曲被打断,但我和闷骚龙之间的“电流”好像越来越强了。连小刷子都神秘兮兮地跟我说:“小抹布,我发现白龙大人现在看你,跟看别人完全不一样!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哪有那么夸张!” 我嘴上否认,心里乐开了花。
日子就在这种甜甜的、偷偷的、充满期待和小心动中一天天过去。白龙依旧忙,但总能挤出时间路过我的工作岗位,留下一点小零食,或者一句简单的关心。我也渐渐摸清了他的行动规律,甚至会故意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守株待龙。
我们像两个在油屋巨大规则下偷偷分享秘密糖果的小孩,一点点累积着属于彼此的、微不足道却无比珍贵的温暖。
直到这天,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这份逐渐升温的平静。
油屋来了一位新的客人,一位据说来自遥远东方的贵客。汤婆婆非常重视,亲自安排接待。
而这位贵客,在第一次见到正在前厅擦拭花瓶的我时,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个穿着华丽和服、气质优雅的年轻男妖,长得……非常好看,是那种精致又带着点邪气的好看。他摇着扇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对陪同的汤婆婆笑着说:
“婆婆,您这油屋,连一个擦拭花瓶的下等侍女,都如此……清新脱俗,与众不同呢。”
他的目光像粘腻的蛛丝,缠在我身上,让我很不舒服。
汤婆婆干笑两声:“贵客说笑了,不过是个粗使丫头。”
那男妖却不依不饶,用扇子轻轻点了点我的方向:“不知婆婆可否割爱,让这丫头,随侍我这几日?我正缺个……打理琐事的。”
我瞬间僵住,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汤婆婆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抱歉,这位客人。她是前厅专职的清洁工,职责所在,不能随意调派。”
白龙不知何时出现在回廊另一头,大步走了过来,直接挡在了我和那位“贵客”之间。他身姿挺拔,语气恭敬却疏冷,带着一种保护性的姿态。
他侧头,用眼神示意我离开。
我如蒙大赦,赶紧低头抱着花瓶溜走,心脏还在狂跳。
跑出老远,我才敢回头。只见白龙正与那位贵客和汤婆婆说着什么,侧脸线条紧绷,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那个男妖……他想干什么?
白龙……他刚才挡在我前面的样子,好帅!但是……会不会惹上麻烦?
我那刚刚甜了几天的抹布生活,好像又要起波澜了。而这次的风波中心,似乎直接对准了我这块清新脱俗的抹布。
“我就想安安静静谈个(疑似)恋爱,刮个(象征性的)油壶,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欲哭无泪。
看来,我和闷骚龙的地下恋情(?)保卫战,要正式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