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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李清夷 ...

  •   “何人竟敢夜闯辰明宫?若束手就擒,我便饶你一命。”
      吴霜凛声问,冷锐的目光紧紧盯着蒙面黑衣人。

      李清夷不答。
      此番碰见吴霜他并不意外,甚至是情理之中。吴霜能攻下桑梁,那就不是容易对付的人,茶馆里情报有误,说明王家没有宴请过他,一切只是他特意放出来的假消息,引红绫上钩罢了。
      不过红绫没钓着,把李清夷钓着了。

      吴霜见他不出声,便抬手下令:“上。”
      咒术师便纷纷念诀施术。

      然李清夷身姿轻盈,连连躲避了四处袭来的符箓和诛邪锁,只有一条锁链缠住了他的手腕,他反手一挥,借锁链之力直接袭倒了众人!

      这锁炽热无比,烧得李清夷手心发疼,他扔开锁链,刚一转身,又迎来刀剑。他弯腰躲过,后跃腾空,稳稳落在阁楼上,然面前又有符箓刺来。

      他轻笑一声,伸手捏住其中一张,于是所有的符箓都定在空中。指尖红光亮起,手里符箓也散发出红光,霎时,所有的符箓都被红光缠绕,瞬间退回原地!

      众人纷纷被击倒,跌在地上难以动弹,有红色流光在其周身游动,细看却是小小的火焰。

      这火焰如同游鱼,虽不锋利,却极为滚烫,会灼伤皮肤。

      “二公子,他不是鬼怪。”茯苓低声道,从阴阳眼便能看出来。

      黑衣人没有下死手。
      吴霜看在眼里,越过火焰看过去,黑衣人站在阁楼上,身姿挺拔,气质自在如云,背后皓月当空,鬼息如雾般漂浮在他身侧。
      倒是有趣。吴霜扬眉,来了观察这人的闲情逸致,当下不打算出招。

      三七茯苓自幼伺候吴霜,因此顷刻明白他的意思,三七上前一步,沉声道:“茯苓,我们上。”
      茯苓拿出衣间的骨笛吹响,一阵悠扬的乐曲传出。

      这曲子悠扬如泉,柔和平静,似是春风吹过麦穗,一片春意盎然的气息,不仅能抚慰人心,还能令其卸下防备,甚至操纵人心。茯苓阴阳眼见黑衣人术息逐渐平稳,便知他往后出招会变慢,甚至无力出招。

      果见黑衣人飞下阁楼,却不是朝伏苓走去,反是面朝吴霜去。
      吴霜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暗忖道:“这家伙莫不是在演?”
      于是他抬起手,指尖微动,一只银蝶飞了过去,立在黑衣人眼前,微微映亮了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

      黑衣人的漂亮眼睛弯了起来,因银光照耀,眸光如粼粼湖波。他伸手触碰银蝶,谁知还未触及,银蝶便上前蹭他指尖。
      茯苓三七皆是一愣。

      要知道,茯苓是乐礼师,掌管礼法曲乐之道,最擅长以音律控制人心,抚平对方躁乱的术息和出手的心思,但被控制者往往更像木偶,也会选择追随施术之人。
      谁知黑衣人居然来到了吴霜面前,即是说他对吴霜有念想的,至于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吴霜生得美,质若清霜,形若绿竹,一手咒术更是出神入化,只一眼便倾慕他的人就不甚可数了。如今又伐下桑梁,桑梁子民几乎人人喜欢、崇拜他,这种情况更是情理之中。

      唯独二公子的银蝶喜欢这人,那就很奇怪了。
      三七平日里想方设法逗银蝶玩,才能有几分亲近的模样,黑衣人什么都没做银蝶还贴贴他,自觉实在有些可怜。
      于是心中哀叹一声:哎,人和人的差别未免太大了。

      这银蝶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吴霜绷着唇,原想让银蝶进攻试探对方是否在演,结果居然贴上去了。他即刻令银蝶散去,寒意侵袭黑衣人的手。
      黑衣人握了握手,感知着寒气,仍是弯着眼睛注视吴霜,没有再上前。

      “显然没被完全控制。”茯苓心道,“方才是演戏。”
      “还看?”吴霜不耐地抬手,数十只银蝶飞去,瞬间穿过黑衣人身子。黑衣人浑身被寒息笼罩,顿时单膝跪地,“唔……”

      三七见状唤出术阵困住他,又释放木藤将其绑住。
      “我说过,你投降,我便放了你。”吴霜上前俯视黑衣人。

      骨笛声止,李清夷恢复了清醒,只是跪着望向吴霜,竟也不反抗了。
      “你是红绫的人?”
      李清夷不答。
      “还是个哑巴?”

      因这人不答,吴霜语气也愈发冷淡,见着人乖乖望着自己,他便觉得不自在,分明是对手竟这般姿态,叫外人瞧见还以为自己欺负他。
      吴霜将无痕抵在他眼前,剑光令他眯了眯眼,看着就像害怕了,于是威胁:“不答,我便挖了你的眼。”
      “……”
      “哟,不会真是个哑巴吧?”三七诧异道。

      “你就这么喜欢看我?”
      吴霜居高临下,一双美目流转着深暗的灰黑色,半是压迫半是戏弄。他自知貌美无双,从小喜欢他的人不计其数,所以根本没将这事放在眼里,反倒要看看黑衣人究竟是色狼还是傻子。
      李清夷单纯地眨眨眼,似是无辜。
      吴霜不信黑衣人是傻子,肯定又在像方才那般在演戏,于是掐住了他脖子:“再演戏,我便杀了你。”

      李清夷被掐得难受,慢腾腾摇头,示意不想死的。
      “哼,你喜欢看我?”
      李清夷眼睛微弯,点点头,又摇摇头。
      吴霜懒得管了,直接揭他面纱,只是还未触及便被他握住了手腕,顿时一怔,又见黑衣人周身锁链被赤火烧了个干净。
      “你……”

      顷刻间,天空赤红,月色寂静,清风拂动。
      吴霜仍是被黑衣人握着手,只是周围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黑衣人眼睛也是红色,仿佛有火浪翻滚,吴霜看不真切,只觉着手腕被握处有些灼热,但这热温暖舒适。

      吴霜思忖:幻术?不对。
      黑衣人瞧着吴霜灰蒙蒙的眼睛,忽地笑了,然下一瞬剑光从眼前划过!幸好及时松开了吴霜,否则定会被刺穿双目。
      咔,背后砍断的树木倒地,发出剧烈声响。

      那是吴霜的银剑,名无痕,据说剑出无影,剑落无痕,常人寻不出剑息和伤口。花雨茶馆的话本里常说,无痕诞生于几百年前,上一任剑主陨落后便留在了北国,因吴霜天资过人,北国君主「天极」便将无痕赏赐给了小儿子。

      黑衣人步步后退,吴霜拂袖上前,袖间数只银蝶飞去,细看当中还有条锋利的银丝。
      呼!一团火焰将银蝶驱散。
      李清夷提步跃空,躲避追袭的丝线,但这线坚韧异常,直接将他脚下的青瓦刺穿,躲闪之时脚踝被丝线割了一刀,身子顿时歪了下。
      这点被吴霜看在眼里,他趁机追上。
      “千丝。”李清夷轻轻呼气,躲在阁楼内,看了眼裤脚,早已被千丝破成两截,差点整只脚都被缠住。

      吴霜显然留手了,应该想活捉自己,否则千丝定会割断他的脚。
      茶馆说书人曾言:“千丝通体银白,劈则如斧,斩则如刀,刺则如箭,作束缚之索便柔韧无比,北国独二公子外无人可施。”
      “真是温柔。”

      李清夷扬唇一笑,手上浮现红线,那线发着淡淡红光,却极为柔软。见千丝追来,他便掷出将其缠绕,两线交织,红线迅速缠住千丝主人的手腕,甚至在无名指上绕圈打结。

      吴霜一怔,提剑斩断,然断开的两端又打了结,另一端因被黑衣人操控,也猛地拽住了他。他身子顿时歪斜,猝不及防往黑衣人而去,他又斩断,红线再次缠绕成结,只得慢慢后退,却见黑衣人攥着红线一步步往前。
      一人退一人进,距离却是越来越近。
      “你究竟是谁?”

      吴霜一面问一面退,却退得更慢了,很快身后便是高空。他打算通过询问让黑衣人放松警惕,只要对方分了心,便立即用千丝束缚他。
      但黑衣人不答,也不再上前,而是放开了红线。

      于是吴霜手腕上的红线化作点点红光散了,他奇怪地皱眉,黑衣人笑着后退,最后跌下阁楼稳稳落在地上。
      吴霜立即去追,见其消失在黑暗中,他想了想,冷哼一声,直接跃下阁楼,在风中隐去身形。

      另一边,李清夷站在桂花树丛中,找寻吴霜踪迹,却没听见任何声响,正想出去,忽见一只银蝶立在石桌上,正歪着脑袋看他。
      他又忍不住笑了,仍是伸手捉住那小家伙,任其用力扇动翅膀也不放,待它要散了才松开手,果见银蝶放出大量寒息,冻得他手心发麻。

      下一瞬间周围风声顿变,李清夷立即腾空而起,跳出树丛,一道剑光闪过他的眼睑。
      轰!
      大片树丛倒塌,连旁边阁楼也被劈了道巨大的口子,阁中充斥着混乱的寒息,白霜飞扬,一时连旁边的水池都结了霜。

      而吴霜站在倒塌的树后,手中无痕正发着银光,银白术息奔腾不绝。

      “生气了。”
      李清夷嘀咕,眼前一片狼藉,而劈树的少年神色淡然,好似只砍了一株碍事的花草。
      现在他明白了,若非在树上时捉了那只银蝶,当下也不会被银蝶穷追不舍,只怪小家伙太可爱,他碰了一次又想碰第二次。
      真是越可爱越危险。
      但危险他也想碰。

      不过现在不能再和吴霜纠缠了,孟汀还在等他回去,再晚点,对方会怀疑自己出意外。

      吴霜跃至黑衣人面前,却见黑衣人周身赤息流转,火焰如鱼儿在浮游。他顿了顿,放出千丝立即冲去,却只穿过微小的火焰,连人也消失不见了。
      他皱起眉,眼眸也变得银白,晶莹如玉,散发着淡淡光芒,只见周围浮动着小小的赤火,正缓缓燃烧,倒是令人感到温馨。而黑衣人已经走远,离开前却回望了一眼。

      吴霜连忙去追,手背忽然蹭过温暖的小火,他当即顿了顿,低头见小火绕着他指尖游来游去,欢快极了。他刚想碰,小火却消散了,连同黑衣人也不见了踪影。
      吴霜有些茫然地立在原地,这黑衣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茯苓三七立即围上前来,询问二公子何时出现在池畔,有无受伤,又道黑衣人顷刻间在火焰中消失了。
      显然方才幻境已经结束。

      吴霜再看阁楼,真有道巨大的口子,池中的霜也快化了,这显然不是幻术,幻术往往不会干涉现实,究竟是何种术法?
      “无妨,他恶意不大。”吴霜表示自己无碍,安抚众人。
      心中思索:这家伙明明早就能逃,为何折腾一番?而且还浪费精力与自己搏斗,对付自己时却屡屡让步,就像在胡闹似的。又问红绫有无出现,茯苓便道:“方才已经仔细搜查过,红绫并未现身。”

      三七疑惑道:“那黑衣人能入阵,却不惊扰,是人还能改变鬼息,怎么看也不合理,究竟是人还是鬼呀?”
      虽然阴阳眼可分辨人和鬼怪,但难以看穿实力强大的鬼怪,如对方是较红绫更强,那三七就没有完全的把握了,除非对方施展鬼术。

      吴霜解释:“我方才看了,他不是鬼怪,实力至少与我平分秋色,普通术阵制不住他。既从书阁中出来,想必在找寻什么东西。”

      于是众人又搜查了一番书阁,发现桑梁历史、旧志之类的书尤其杂乱,和别的藏书摆放全然不同,显然有被胡乱翻找的痕迹。
      吴霜催动术力,眼眸忽似白玉,流淌着淡淡的寒气,只见有关南王典籍留下了术法痕迹,正亮起淡淡银光。他愉悦地扬起眉,站在桑梁历史类的书架前,心道:
      “这人好奇桑梁南王历史?”

      照理来说,只有外人才会好奇桑梁的历史。南王那段历史也只过去了十二年,当初闹得满城风雨,城中百姓又怎会不知。且桑梁子民自被鬼怪占领后便困在了城中,除鬼蜮外与别国不通,北国刚来就有人闯书阁,说明是外来之人。

      此外,城中人人都知二公子良善,那人若只是好奇历史,其实只要告知二公子,借阅典籍并非难事,可他不惜与二公子为敌,除非那人本来就和二公子立场相悖,怕惹祸上身。
      但吴霜想不出何人会好奇桑梁历史,因为别国史书多少会记载桑梁旧事,那他要寻找的定是桑梁的秘密,甚至是南王的秘密。
      那南王,又有何秘密?

      书阁因战争典籍已出现损坏,留存记录不慎详细,当下也查不出书阁丢失之物。吴霜只能加强戒备,特意关注城中其他收藏典籍的地方,如贺山书院、临仙阁,或许能等到黑衣人再来。

      不过他觉着,黑衣人既无伤害自己的意图,想必不是敌人,只是不便露面罢了。

      月攀柳梢,辰明宫外。

      此处常年弥漫鬼息,便偏阴寒,吴霜本就体寒,进宫时就觉冷风侵扰,如今出去了更是有侵肌裂骨之感,于是茯苓为他系了披风。
      “几时了?”
      “二公子,卯时初。”茯苓应。
      再过半个时辰,天也开始亮了。

      “有点冷。”三七也被风冻得抖了抖,虽然离辰明宫不远,但方才在宫中不冷,这会出来了居然更冷了,便双手环抱自身。
      又担心二公子被冻着了,这会应吃点热的,便道:“二公子吃馅饼么?前面有卖牛肉饼,能暖身子。”

      “等等。”吴霜见街上落叶打着奇异的旋儿,夜风如雪般冰冷,便攥紧披风,神色凝重地望着街道尽头。
      “这附近有邪祟。”茯苓也察觉到了,看了眼三七,对方脸色也沉重下来。

      果然街头传来叫喊:“啊!!鬼啊鬼啊……救、救命!”

      三人齐齐望去,只见一男子跌跌撞撞地从街头跑来,面上惊恐,因过于害怕跌了好几跤,又重新爬起来继续跑,嘴上念着:“鬼……鬼怪,南王府有鬼怪,我要找二公子……二公子。”

      那人抬头真撞见了二公子,便立即哭喊着跑过去,扑通一下跌跪在地上,他本想抓吴霜衣裾,但又不敢,只好按在地上:“二公子,鬼、鬼怪,血血……全是血,八只手,还没、没有脸……!”

      茯苓三七互视一眼,并未动作,平日里若遇上这种情况定会将人扶起来,安抚一番,但此时两人一言不发。
      吴霜审视着他:“你在何处遇见的?”

      “南、南王、王府……听说红绫残党藏在那,我想着手、手里有符箓,打算去试探一下,为二公子做点事。结果正碰见……南、南王……
      没、没有脸,只有血!还还,绿色的眼睛瞪得发白,就像玻璃珠子在发光……身上用针线缝了七八只手脚,歪歪扭扭,那指甲又长又尖,幸好将符箓砸他身上才逃掉。他明明早、早就死了啊……”

      三七心中嫌弃:尽添乱,又不是咒术师去那作什么?应该先禀告二公子,真是蠢死了。

      “南王府?”吴霜奇道。
      “就、就是那……”那人抬手一指,正是跑来之处,但吴霜看不真切,只知冷风是由那地方吹来的。
      那人又哆哆嗦嗦道:“就是上任桑梁君庶子,后谋反被杀,我娘说南王死得很惨,手脚全被砍了,南王妃脸都被撕了,所以怨念极深,迟迟没能往生……”

      吴霜冷呵一声:“谁指使你来求我的?”
      那人哆哆嗦嗦不言语。
      吴霜皱起眉,三七会意立刻拔刀朝那人砍去,果见是团鬼息。
      明知南王怨念未消,南王府又在闹鬼,城中百姓对鬼怪避之不及,仅有符箓的普通人居然夜半孤身前去,显然不是人。

      三人一眼便认出了,只是听他交代清楚始末。
      不过这把戏实在拙劣,北国人有阴阳眼,能轻易辨出鬼怪,但幕后之人显然没有防范这点,似乎故意令吴霜知晓南王府闹鬼之事。
      众人虽是好奇,但担心是瓮中捉鳖之计,也就没去探查,打算等幕后之人下一步动作再议。

      快天亮时,李清夷才回到客栈,手里拿了几枝丹桂,橘猫儿趴在椅子上,听着声抖了下耳朵,立即睁开眼本了上去,不停喵喵叫。
      孟汀靠在桌案支着脑袋昏昏欲睡,被猫叫声吵醒,见李清夷回来,打了个哈欠道:“你可算回来了,还以为进吴霜那老虎口了。”

      李清夷拿出《南王案》给孟汀,一面小心将丹桂插在花瓶里,一面在将今晚之事交代了,末了道:
      “书中记载的并不详细,不过应该会有当初南王灭门的线索,如果卷宗不在辰明宫,那应该在临仙阁或贺山书院。只是以吴霜的性子,恐怕更难寻到卷宗了。”

      孟汀捧起茶喝,翻了翻《南王案》,道:“不过这书有点用,至少没有白跑一趟。对了,吴霜今晚可有查到红绫的踪迹?”

      辰明宫是红绫鬼息萦绕之地,她如今若想孤身在城中求得庇护,必往此地不可。

      李清夷一边吃青枣,一边拨弄桌上的丹桂。这花儿是他方才在树上摘的,一片赤艳艳,较吴霜喜欢的银桂更温暖喜气,若是吴霜花瓶里能有一枝丹桂就好了,他如此想,道:
      “不,有人来接应她,宫中有不同于红绫的鬼息浮动,吴霜不去追鬼怪却来追我,或许那鬼怪就是利用我引开吴霜,对方能逃过咒术师的眼睛,实力不容小觑。”

      “那吴霜岂不是很麻烦……”孟汀见李清夷若有所思地起身,便知他肯定要去查红绫的踪迹。其实这几日李清夷在偷偷查,她知晓李清夷在乎吴霜,
      但他又不想惹人担忧,所以一直没说出来罢了。她顿了顿,也不打算劝,想着他一晚没睡,自己好歹睡了两三个时辰,便道:
      “但这会快天亮了,你先休息休息。”

      “别小瞧吴霜,我能想到的事,他也能想到。”李清夷喜欢孟汀的弦外之音,笑道,
      “我先回房泡个澡,补个觉,你明日找机会将《南王案》交给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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