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仙：凡躯镇魔》洋念

6、盟约初立，天罚倒计时

　　落凤村祠堂前的空地上，四十三个孩子瑟缩着聚在一起。赵伯正带着几个妇人挨个分发热粥和粗面饼，孩子们怯生生地接过，小口小口吞咽，眼中还残留着未散的恐惧。
　　“玄哥儿，这些娃儿……”赵伯眼眶发红，声音哽咽，“李家沟、小王庄、石头村……都是这三个月丢的孩子！”
　　张大山在一旁狠狠捶打树干：“青木门这群畜生！仙师？我看是比魔道还毒的恶鬼！”
　　凌玄站在祠堂台阶上，目光扫过下方三百余村民，又落在那些孩子身上。此刻朝阳初升，乳白色的凡道护灵大阵在晨光中流转着温润光泽，将整个村落笼罩其中。
　　“赵伯，让孩子们吃完后，安排他们休息。”凌玄走下台阶，“张叔，你带人在祠堂两侧再搭几个棚子。从今天起，这些孩子，就是落凤村的人了。”
　　“是！”张大山用力点头。
　　赵伯却迟疑道：“玄哥儿，收留这些孩子，怕是会引来青木门更狠的报复……”
　　“报复迟早会来。”凌玄平静道，“就算我们不收留，等天罚过后，青木门一样会屠村。”
　　这话让周围听到的村民都心头一沉。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有人颤声问。
　　凌玄转过身，面对所有村民。晨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少年的脸庞在晨光中显得异常清晰。
　　“凡道护灵大阵能护住村落，护不住人心。”
　　他声音清朗，传遍祠堂前的每个角落：
　　“从今日起，落凤村不再只是个村子。”
　　“我们要建立一个‘盟’。”
　　“一个凡人互相守护，共同对抗仙道压迫的‘盟’。”
　　人群寂静了一瞬。
　　随即，有人喃喃道：“盟……什么盟？”
　　“凡道盟。”
　　这三个字出口的刹那，识海中的黑石骤然绽放光芒！一股无形的波动从凌玄身上扩散开来，扫过每一个村民。所有人都感觉心头一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血脉深处被唤醒了。
　　【凡道本源进阶：基础境（25%）】
　　【凡道印记：可赋予忠诚追随者‘凡道印记’，印记持有者可通过共鸣传递信息、共享微弱凡道之力】
　　【当前可赋予印记数量：10/300】
　　新解锁的信息让凌玄心中微动。他抬起右手，掌心腾起十点米粒大小的乳白色光点。
　　“赵伯，张叔，还有……”凌玄目光扫过人群，点出了八位这些天表现最坚定、信念最纯粹的村民，“你们十人上前。”
　　十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走到台阶前。
　　凌玄屈指一弹，十点光点没入他们眉心。
　　刹那间，十人身体同时一震！
　　他们感觉到，自己与脚下这片土地的联系变得更加清晰了。闭眼时，甚至能“看”到凡道护灵大阵的轮廓，能“听”到地脉微弱的心跳。更神奇的是，彼此之间似乎多了一种无形的连接，不需要说话，就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与大致位置。
　　“这、这是……”张大山激动得浑身发抖。
　　“凡道印记。”凌玄解释道，“有此印记，你们便是凡道盟第一批‘护法’。危难时可通过印记求援，平日里可借助印记与大阵共鸣，感知村落安危。”
　　赵伯感受着脑海中多出的信息流，忽然老泪纵横：“老朽活了六十三年，今日才知……凡人也配拥有这等神通！”
　　“凡人本就配得上一切。”凌玄一字一句道，“仙道垄断资源、垄断知识、垄断力量，让凡人以为自己是蝼蚁。但今日，我要告诉所有人——”
　　他声音陡然提高：
　　“凡道不弱于人！”
　　“凡心可通天地！”
　　话音落下，三百余村民齐声高呼！那声音汇聚成洪流，冲上云霄，震得护灵大阵的光晕都微微荡漾。更磅礴的信念之力从每个人身上涌出，汇入大阵，又通过大阵反馈回地脉。
　　落凤山地底深处，那条微灵脉忽然剧烈颤动起来。乳白色的地脉之力如潮水般涌向村落，在祠堂地下三尺处，凝结出一枚拳头大小的“地脉核心”。
　　那是凡道滋养地脉三个月，地脉反哺众生的具现化成果！
　　凌玄感知到核心形成，眼中精光一闪：“赵伯，取祠堂香案下的青石砖。”
　　赵伯连忙照做。当青石砖被掀起时，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枚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晶体。
　　“地脉核心……竟真的成了！”赵伯声音颤抖。
　　凌玄伸手虚引，核心缓缓飘到他掌心。触手的瞬间，大量信息涌入脑海——这核心记录了落凤山方圆五十里内的一切地脉走向、灵气节点、矿物分布，甚至包括……青木门在山中埋设的三处暗哨位置！
　　“好。”凌玄收起核心，“有了此物，青木门在山中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他看向那十位护法：“张叔，你带三人去村东三里处的断崖，那里有青木门的第一个暗哨。赵伯，你带三人去西侧瀑布后的山洞。剩下四人，跟我去北坡。”
　　“玄哥儿，你的意思是……”张大山眼中凶光一闪。
　　“拔掉这些钉子。”凌玄声音冰冷，“天罚将至，不能让他们在眼皮底下搞小动作。”
　　“得令！”
　　十位护法齐声应诺。虽然他们只是初获印记，力量还远不及真正的修士，但此刻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战意——那是被压迫百年后，终于握紧拳头准备反击的光芒。
　　北坡，一处伪装成枯树桩的暗哨内。
　　两名青木门外门弟子正百无聊赖地擦拭着手中的阵旗。他们是三天前被派来监视落凤村的，原本以为是个轻松差事，谁知这鬼村子突然冒出个诡异的阵法，连门中执事都下令暂避锋芒。
　　“王师兄，你说那阵法到底什么来头？”年轻些的弟子低声问，“连木执事都不敢硬闯。”
　　“少打听。”王师兄不耐烦道，“上头让我们盯着就盯着，其他的……”
　　话音未落。
　　枯树桩的门板突然炸开！
　　两道身影倒飞进来，重重撞在墙上，正是守在门外的另外两名弟子。他们胸口各有一个清晰的脚印，已然昏死过去。
　　“谁？！”王师兄骇然拔剑。
　　门口光影中，凌玄缓步走入。他身后跟着四名村民，虽然穿着粗布衣，但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乳白色的微光——那是凡道印记运转的迹象。
　　“落凤村，凌玄。”凌玄平静地报出名号。
　　“是你！”王师兄脸色大变，他听过这个名字——一指点破青木焚天阵、废掉王家家主的煞星！
　　他毫不犹豫地捏碎腰间一枚玉符。
　　那是求援信号！
　　但玉符碎裂后散发的灵光，还没飞出枯树桩，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消融了。整个暗哨内部，此刻已被凡道本源彻底隔绝，任何灵力波动都传不出去。
　　“不用白费力气了。”凌玄走到王师兄面前，“给你两个选择。一，自废修为，滚出落凤山地界。二，我帮你废。”
　　“狂妄！”王师兄怒极反笑，“就算你有些诡异手段，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我青木门……”
　　咔嚓！
　　凌玄没等他说完，已经一拳轰在他丹田位置。
　　王师兄的狞笑僵在脸上，他低头看着自己凹陷的小腹，感受着体内灵力如同泄闸洪水般疯狂溃散，眼中终于浮出真正的恐惧。
　　“你……你真敢……”
　　“我给过你选择。”凌玄收拳，转身走向另外那名已经吓傻的年轻弟子。
　　年轻弟子“扑通”跪倒：“别、别废我！我愿自废修为！我这就滚！”
　　说着，他咬牙一掌拍在自己丹田。闷哼声中，炼气四层的修为尽数散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凌玄点点头，侧身让开门口。
　　年轻弟子连滚爬爬地冲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往山下逃窜。
　　凌玄这才看向瘫软在地的王师兄，淡淡道：“我知道青木门给了你们监视之外的任务——在天罚降临的瞬间，引爆暗哨内埋设的‘震脉符’，破坏地脉结构，让天罚威力最大化，对吧？”
　　王师兄瞳孔骤缩：“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地脉，现在是我的眼睛。”
　　凌玄不再废话，抬脚踩碎暗哨中央的一块地砖。地砖下露出三张叠在一起的黄色符箓，符箓表面绘制着复杂的爆裂阵纹，此刻正散发着不稳定的灵力波动。
　　“震脉符……还是改良过的‘连环震脉符’。”凌玄眼神更冷，“青木门为了灭口，真是煞费苦心。”
　　他伸手虚抓，凡道本源涌出，将三张符箓包裹。符箓上的灵力阵纹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黯淡、消散，最终化作三张普通的黄纸。
　　“可惜，对我没用。”
　　凌玄将废符扔在地上，看向身后四名护法：“搜一遍，所有与青木门相关的东西都带走。然后烧了这里。”
　　“是！”
　　半个时辰后，落凤山东、西、北三处暗哨同时燃起大火。
　　火光中，十位护法带着战利品回到祠堂前——三袋下品灵石、十二件低阶法器、七本基础功法册子，还有最重要的：一份标注了青木门在落尘界东域所有据点的兽皮地图！
　　“玄哥儿，这些灵石法器……”赵伯有些迟疑。
　　“分给所有村民。”凌玄毫不犹豫，“凡道不靠掠夺提升，这些东西对我们无用。但可以换成粮食、布匹、药材，改善大家生活。”
　　“那功法册子……”
　　“烧了。”凌玄眼中闪过厌恶，“都是掠夺生机、压榨凡人的邪法，留着只会污染信念。”
　　张大山立刻抱来柴火，将七本册子扔进去。火焰升腾间，那些记载着“采补术”“生机汲取阵”的文字化作飞灰。
　　村民们看着这一幕，心中最后一点对“仙师功法”的敬畏，也随之烟消云散。
　　原来，所谓仙法，不过是更精致的掠夺工具。
　　而凡道，才是真正属于凡人的力量！
　　信念，在这一刻空前凝聚。
　　凌玄能清晰感觉到，识海中黑石的光芒又明亮了一分，凡道本源稳步向着基础境30%迈进。更让他惊喜的是，三百余村民中，又有二十几人身上开始浮现微弱的凡道共鸣——那是即将觉醒印记的征兆。
　　“照这个速度，在天罚降临前，至少能有五十位护法。”凌玄心中估算，“再加上地脉核心与大阵，应该能扛过第一波……”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怀中的地脉核心忽然剧烈震动起来！
　　凌玄脸色一变，握住核心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通过核心与地脉的共鸣，他“看”到了五十里外的景象：
　　青木门山门方向，三道遁光冲天而起！
　　为首的，赫然是筑基后期的木长风！
　　而他们飞行的方向，正是……落凤村！
　　“终于忍不住了么。”凌玄眼神冰冷，“在天罚前最后一刻，想先来试探虚实？”
　　他立刻召集十位护法，快速下达指令：
　　“赵伯，带所有老人孩子进祠堂地下室，启动我昨天布下的‘信念庇护阵’。”
　　“张叔，你带五十名青壮，守在大阵东侧节点，凡有人闯阵，以共鸣之力干扰其灵力运转。”
　　“剩下的人，各就各位。”
　　“记住——凡道大阵以信念为源。只要你们心中守护之念不灭，阵法便坚不可摧！”
　　“是！”
　　众人迅速散开，各司其职。
　　凌玄则独自走到村口，望向天边那三道越来越近的遁光。
　　他的右手按在腰间——那里别着一把昨夜用凡纹石打磨的短剑。剑身粗糙，没有符文，没有灵光，但内里却灌注了三百村民三日来汇聚的守护信念。
　　这是凡道盟第一把“信念之刃”。
　　今日，或将饮血。
　　而九天之上，那道裂痕已蔓延到百丈之长。
　　裂痕深处，漠然的眼眸彻底睁开。
　　倒计时——
　　最后十二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