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仙：凡躯镇魔》洋念

5、密室血债，凡火焚邪

　　落凤山东侧斜坡的密室入口，隐藏在一丛茂密的荆棘之后。
　　凌玄拨开荆棘，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洞内漆黑，散发着淡淡的腐臭与血腥混合的气味。他眼神冰冷，掌心腾起一团乳白色的光焰——那是【凡道·化灵】模拟的照明术。
　　踏入洞口的瞬间，四壁刻画的阵纹骤然亮起幽绿光芒，无数细密的藤蔓虚影从墙壁探出，缠绕向凌玄的四肢！
　　青木门布下的警戒阵法！
　　凌玄不闪不避，任由藤蔓缠身。就在藤蔓即将收紧的刹那，他体内凡道本源微微一动，那些藤蔓虚影忽然僵住，随即如同遇到烈日的积雪般迅速消融。
　　【凡道·化灵】不仅能模拟灵力，更能反向解析灵力结构，找到其薄弱点。青木门这种以掠夺生机为基础的阵法，在凡道本源面前如同纸糊。
　　一路下行三十余丈，阶梯尽头便是那三丈见方的密室。
　　青铜鼎仍在缓缓旋转，鼎内浑浊的液体中，数十具孩童尸骨随波沉浮。鼎底那层青色晶体已凝结到指甲厚度，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
　　凌玄站在密室中央，沉默良久。
　　前世为仙尊时，他见过太多血腥屠戮，甚至亲手覆灭过不少魔道宗门。但那些杀戮至少发生在“修士”之间，是为了资源、为了道统、为了仇恨。
　　而眼前这些孩子……
　　最大的不过八九岁，最小的可能才五六岁。他们的人生还没开始，就被当成“药材”扔进这暗无天日的炼炉。
　　“仙道……”凌玄低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里满是冰渣。
　　他走到青铜鼎前，伸手按在鼎身。凡道本源顺着掌心涌入，瞬间解析了这尊邪鼎的结构——核心是一个“生机剥离阵”，以孩童的先天元气为燃料，淬炼出生机结晶。
　　“留着是祸害。”
　　凌玄掌心光焰转为炽白，凡道本源全力爆发！
　　咔嚓！
　　青铜鼎表面浮现无数裂纹，鼎内那些浑浊液体如同活物般尖叫着蒸发。鼎底的生机结晶疯狂颤动，试图抵抗，但在凡道本源的碾压下，不过三息便化作一撮灰烬。
　　邪鼎彻底崩碎。
　　凌玄转身，目光落在密室角落的一堆杂物上。那里散落着十几套破旧的小衣裳，还有几件粗糙的木制玩具——拨浪鼓、小木马、竹蜻蜓。
　　他蹲下身，捡起那个拨浪鼓。鼓面已经破损，但手柄处还残留着一个小小的牙印，像是孩子长牙时啃咬留下的。
　　“……小虎。”
　　不知为何，这个名字忽然浮现在凌玄脑海。不是通过任何感知，而是某种更深层的共鸣——这孩子生前最珍视这个拨浪鼓，他叫小虎，今年七岁，家住落凤村往东二十里的李家沟。
　　凡道·共鸣，不仅能连接山川草木，也能捕捉残留的……执念。
　　“李家沟……”凌玄眼神一凝。
　　他记得赵伯提过，三个月前，附近有三个村子陆续有孩童失踪，李家沟便是其中之一。当时都以为是山匪掳人，却原来是青木门的手笔！
　　“这债，得用血来还。”
　　凌玄将拨浪鼓小心收起，又在杂物堆里翻找。很快，他找到了一本羊皮册子——是看守密室的青木门弟子留下的记录。
　　册子前半部分记载着“药引”的运送时间、数量、来源村庄。后半部分，则是几条重要情报：
　　“七月初三，自王家密道运来‘药引’五名，已投鼎。”
　　“八月初九，木长风执事传讯：落凤村地脉再有十日成熟，届时门中将派‘清道队’收割。”
　　“八月十五，门主密令：天罚期间，封锁落凤村方圆五十里，待天罚后血洗。”
　　最后一条的日期，正是三天后！
　　而今天，是八月十二。
　　凌玄合上册子，眼中寒光闪烁。
　　青木门不仅要夺地脉，还要在天罚之后屠杀全村灭口。若非他今日发现这密室，恐怕落凤村到死都不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
　　“既然如此……”
　　他站起身，走到密室北侧的墙壁前。那里刻着一个传送阵的阵纹，与通风口外的出口相连。按照羊皮册子的记载，这传送阵每三日开启一次，下次开启时间是……明日卯时。
　　届时，会有青木门弟子前来收取新凝结的生机结晶。
　　“那就守株待兔。”
　　凌玄盘膝坐下，开始调整状态。识海中，黑石的光芒稳定流转，凡道本源在体内循环不息。刚刚摧毁邪鼎时吸收的部分残存生机，正被凡道本源快速净化、转化为最纯粹的信念之力。
　　【凡道本源进阶：基础境（22%）】
　　新解锁的信息涌入脑海：
　　【凡道·疗愈】：以凡道本源修复肉身创伤，效果与信念强度成正比。当前可治愈：普通外伤、低阶毒素、轻微内伤。
　　【凡道·破煞】：专破阴邪秽物、怨念诅咒。对以负面情绪为力量源泉的术法有极强克制。
　　两项能力，正好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
　　翌日，卯时初。
　　密室北墙的传送阵准时亮起幽绿光芒。光芒旋转三圈后，一道身影从阵中踏出。
　　这是个二十出头的青木门外门弟子，炼气六层修为，腰间挂着“药堂杂役”的令牌。他脸上带着惯有的麻木，径直走向原本放置青铜鼎的位置——然后，脚步僵住。
　　“鼎呢？！”
　　杂役弟子瞪大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密室中央。地上只有一堆青铜碎片，鼎底的生机结晶也不翼而飞。
　　“谁？！谁敢动我青木门的东西！”
　　他猛地转身，手已按在腰间佩剑上。但下一刻，他看到了盘坐在角落的凌玄。
　　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粗布麻衣，气息微弱得如同凡人。
　　杂役弟子愣了一瞬，随即勃然大怒：“哪来的小畜生，敢偷……”
　　话音未落。
　　凌玄睁开眼。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但杂役弟子却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攥住！那不是灵压，而是某种更原始、更蛮横的威压，让他体内青木灵力的运转瞬间停滞！
　　“你……你是谁？！”他脸色煞白，连退三步。
　　凌玄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昨日卯时至今，有多少‘药引’送进来？”
　　“药引？”杂役弟子瞳孔骤缩，“你、你怎么知道……”
　　“回答。”
　　凌玄抬手，食指虚点在他眉心。
　　凡道本源如针般刺入！
　　“啊——！”杂役弟子抱头痛吼，感觉有无数根烧红的铁棍在脑子里搅动！那是【凡道·破煞】的变种应用——直接攻击神魂中的邪念烙印！
　　青木门弟子修炼掠夺生机之术，神魂早已被负面情绪侵蚀。这种侵蚀平日里被灵力压制，一旦遇到专破邪煞的凡道本源，便如同滚油泼雪，瞬间引爆！
　　“我说！我说！”杂役弟子涕泪横流，“昨日送来三个，都是、都是从李家沟抓的……今日本该再送两个，但、但执事说天罚将至，暂停运送……”
　　“李家沟的孩子，还活着？”
　　“活、活着……关在西侧的地牢里……”
　　凌玄眼神稍缓，指尖力道微松：“地牢位置，看守人数，阵法布置，说清楚。漏一个字，我便让你尝尝生机被一寸寸剥离的滋味。”
　　杂役弟子吓得浑身哆嗦，竹筒倒豆子般全部交代。
　　原来，青木门在落凤山地下不止这一个密室。西侧三里处还有一个更大的地牢，专门关押“备用”药引。地牢有四名炼气后期的内门弟子看守，布有“青木困灵阵”，寻常筑基修士都难以强闯。
　　“很好。”凌玄收回手指。
　　杂役弟子刚松一口气，却见凌玄掌心忽然腾起乳白色的火焰。
　　“你、你说过我交代就……”
　　“我说过不杀你么？”
　　火焰落下，瞬间包裹全身。没有灼烧□□的痛苦，那火焰直接点燃了他神魂中的邪念烙印！杂役弟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一具眼神空洞的躯壳——神魂已灭，只余空壳。
　　凌玄看都没看尸体一眼，转身走向传送阵。
　　阵纹还亮着，另一端连接的，正是西侧地牢的入口。
　　“四个炼气后期……青木困灵阵……”
　　他一步踏入阵中。
　　幽绿光芒闪过，身影消失。
　　---
　　西侧地牢，入口伪装成一个天然山洞。
　　洞内曲折向下二十余丈，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青铜门。门上刻满阵纹，四名身着青木门内门服饰的弟子分守两侧，气息皆是炼气七层到八层。
　　“王师兄，你说这天罚到底什么时候来？”一名年轻弟子低声问，“在这儿守了三个月，闷死了。”
　　被称作王师兄的中年修士眼皮都没抬：“等着便是。门中既然让我们守到天罚之后，自然有道理。”
　　“可落凤村那边……”另一名弟子迟疑道，“听说出了个硬茬子，连王家家主都栽了。”
　　王师兄终于睁开眼，冷笑：“凡人的小把戏罢了。待天罚一过，清道队自会料理干净。我们只需守好这些‘药材’，别出岔子就行。”
　　话音刚落，青铜门上的传送阵忽然亮起。
　　“嗯？时辰还没到，怎么……”王师兄皱眉。
　　阵中光芒收敛，一道身影踏出。
　　不是预想中的杂役弟子，而是一个陌生的少年，粗布麻衣，气息微弱。
　　四名守卫同时色变！
　　“何人擅闯青木门禁地！”王师兄厉喝，腰间长剑已然出鞘。
　　凌玄目光扫过四人，又透过青铜门的缝隙，看到门后那昏暗的地牢中，蜷缩着数十个瑟瑟发抖的小小身影。
　　“我是来讨债的。”
　　他平静地说，同时抬手，对着青铜门虚虚一按。
　　【凡道·镇仙】！
　　无形的波动瞬间扩散！
　　四名守卫体内的青木灵力如同遇到了天敌，疯狂倒退回丹田，任凭他们如何催动都毫无反应！
　　“我的灵力……”
　　“不可能！”
　　惊恐的叫声中，凌玄已到近前。他没有动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简单的一拳、一脚、一肘、一膝。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四声清脆的骨裂，伴随着四声短促的惨叫。
　　四名炼气后期的内门弟子，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昏死过去。他们的丹田位置，都有一个清晰的拳印或脚印——那是凡道本源残留的烙印，从今往后，他们再也无法修炼任何掠夺生机的功法。
　　青铜门上的阵纹疯狂闪烁，试图抵抗。
　　但凌玄只是将手掌贴上阵眼，凡道本源涌入。
　　三息后，阵纹熄灭。
　　厚重的青铜门，无声滑开。
　　地牢内的景象，彻底展现在眼前。
　　这是一处三十丈见方的空间，四壁布满汲取生机的阵纹。中央的铁笼里，关押着四十多个孩童，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只有四岁。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满是恐惧与麻木。
　　当看到凌玄走进来时，所有孩子都吓得往后缩。
　　凌玄停下脚步。
　　他蹲下身，从怀中掏出那个拨浪鼓，轻轻摇了摇。
　　“小虎的玩具……”角落里，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忽然低声说，“小虎被带走了，再也没回来……”
　　“小虎回家了。”凌玄声音温和，“我来带你们也回家。”
　　他走到铁笼前，双手握住儿臂粗的铁栏。凡道本源涌动，铁栏如同朽木般被轻易掰弯，露出一个足够成人通过的缺口。
　　孩子们却不敢动。
　　凌玄想了想，掌心腾起一团温暖的白光——【凡道·疗愈】的变种应用，只传递安抚的情绪。
　　白光如春风般拂过每个孩子。
　　渐渐的，恐惧的眼神中，开始浮现出微弱的希望。
　　“真、真的能回家吗？”一个胆大的男孩小声问。
　　“能。”凌玄点头，转身指向洞外，“顺着这条路出去，就是落凤山。山下有个村子叫落凤村，那里很安全。”
　　孩子们互相看看，终于，那个女孩第一个钻出铁笼。
　　有了带头的，其他人也陆续跟上。
　　凌玄走在最后，确保没有孩子掉队。路过那四名昏迷的守卫时，他脚步微顿，最终没有下杀手——废了修为，已是足够的惩罚。
　　一行人在昏暗的通道中前行。
　　约莫一刻钟后，前方出现光亮。出口到了，外面正是落凤山西侧的山脚，距离落凤村不到五里。
　　“往那个方向走，看到有白色光罩的村子，就是落凤村。”凌玄给孩子们指路，“进去后找一位叫赵伯的老人，就说凌玄让你们来的。”
　　“大哥哥，你不跟我们一起吗？”女孩拉着他的衣角。
　　凌玄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们先走，我很快就来。”
　　目送孩子们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凌玄转身，看向青木门的方向。
　　地牢被破，四名内门弟子被废，青木门很快就会察觉。
　　而天罚，只剩……二十四个时辰。
　　时间，不多了。
　　他需要回村，做好最后的准备。
　　也需要……给青木门，留一份“回礼”。
　　凌玄摊开手掌，掌心中，四缕淡青色的气息缓缓旋转——那是从四名守卫丹田中抽取的、最精纯的青木本源。
　　他合拢手掌，凡道本源将其包裹、炼化。
　　片刻后，掌心只剩四枚米粒大小的青色晶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凌玄将晶体收起，身形一闪，没入山林。
　　身后，那处地牢入口，忽然燃起乳白色的火焰。火焰不烧草木，只焚阵纹，片刻间便将所有汲取生机的邪阵烧得干干净净。
　　火光映照下，山壁上留下一行以凡道本源刻下的字：
　　“凡道凌玄，于此焚邪。”
　　“青木鼠辈，血债血偿。”
　　字迹深入石壁三寸，散发着淡淡的威压，非金丹修士不可磨灭。
　　这，是战书。
　　也是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