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女配成团宠》以筱瑶

6、第 6 章【06】

　　千悦青望着这片陌生又熟悉的仙侠天地，忽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早已不是游离在外的读者，而是真正成了这书中，不可或缺的角色。

　　她坐在地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泥土，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关键剧情，顿时变了脸色：“糟了！仙界大赛上会有凤凰现世，肯定是宋时雅！可要是让涂山森沐知道了，他还会这么认真教我术法吗？”心头一阵发堵，“万一他知道后反悔，我这几天的努力不就全打了水漂？”

　　她咬了咬牙，眼神变得清明：“不能坐以待毙，得从暮仙君入手，想办法多推进他和宋时雅的线。但怎么才能名正言顺去净渊宫呢……”正犯愁时，她忽然灵机一动，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嘿嘿，有小白在，还怕没理由？”

　　暮色浸透木青宫时，千悦青练完剑，循着隐约的灵气波动寻了过去。穿过层层叠叠的翠色廊檐，她终于在一片缀满流萤似的星子的露台上，看到了涂山森沐的身影。

　　她刚踏进去，便被一道冷厉的声音劈头砸下来：“你怎么找来的？出去！”

　　这是涂山森沐第一次对她疾言厉色，往日里那份温润如玉的模样荡然无存。千悦青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噎得一愣，满心疑惑却不敢多问，只能抿着唇，默默退了出去。

　　站在露台外的回廊下，她望着那片被星辉笼罩的地方，忍不住嘀咕：往日那般温柔的人，今日莫不是吃错了什么药？罢了罢了，她掏出纸笔留了几句，便转身去找小白了。

　　净渊宫内—

　　千悦青在宫苑里绕了好几圈，也没寻到小白的踪影，倒是撞见宋时雅正盘膝于花树下修炼。她脚步轻快地凑上前，笑着问道：“时雅仙子，可曾知晓你家暮仙君身在何处？还有小白，你见着它了吗？”

　　宋时雅闻声收了功法，缓缓起身答道：“暮仙君此刻正在神帝殿中，许是有要事相商。小白的话，应当还在净水湖畔卧着睡觉呢。你找他们，可是有什么急事？”

　　千悦青轻轻摇了摇头：“倒也算不上什么急事，只是想找暮仙君问几句话罢了。既如此，我先去净水湖寻小白玩了。等暮仙君回来，还请仙子告知我一声。” 她顿了顿，眸光里闪过一丝好奇，又补了一句，“对了时雅，你此番来净渊宫，当真只是为了潜心修炼吗？”

　　宋时雅闻言，指尖微微一顿，垂眸轻声道：“嗯。我虽是一介小仙，却身负极品仙脉。若能在仙界大赛拔得头筹，于我而言，亦是莫大的助力。”

　　千悦青闻言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哎——原来是这样吗？”

　　她心里却门儿清，分明记得剧本里宋时雅早已对暮昭鑫芳心暗许，两人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更何况她乃是凤凰之身，只要帮宋时雅拿下大赛头筹，让暮仙君亲眼瞧见她的出色，他必定会对宋时雅另眼相看，心生爱慕！

　　千悦青得了准信，转身便往净水湖的方向去。脚下踩着云纹石铺就的小径，两侧的灵草仙株簌簌摇曳，拂过脚踝时带着清浅的凉意。

　　她心里还盘算着方才宋时雅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咂咂舌：这仙子嘴上说着为了大赛，眼底那点藏不住的心思，怕还是绕着暮仙君转呢。等回头帮她一把，既能完成系统任务，又能促成一段好姻缘，简直是两全其美。

　　正想着，耳畔忽然传来几声软糯的呼噜声，循声望去，只见净水湖畔的歪脖子柳树上，一团雪白的毛球正蜷在枝桠间睡得香甜，阳光透过柳叶的缝隙，在它绒绒的皮毛上洒下细碎的光斑。

　　千悦青眼前一亮，放轻了脚步凑过去，伸手就想去戳那团毛球：“小白！你这家伙，躲这儿睡大觉呢！”

　　指尖刚触到那团软乎乎的白毛，就被猛地一拱。小白蜷成球的身子倏然舒展，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琥珀色眸子，带着刚睡醒的惺忪，不满地冲千悦青“嗷呜”了一声。

　　它爪子一撑，从枝桠上轻盈地跳下来，落在千悦青肩头，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脖颈，惹得她一阵痒。千悦青笑着抬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小懒虫，睡这么久，太阳都快晒屁股了！”

　　小白甩了甩尾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控诉她扰了自己的好梦，那副娇憨模样，惹得千悦青忍不住笑出了声。

　　千悦青清了清嗓子，凑近肩头的小白，压低声音问道：“你家主人，就是暮仙君，他平日里喜欢哪种类型的仙子啊？”

　　小白歪着脑袋，毛茸茸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千悦青无奈地戳了戳它的肚皮，小声抱怨：“你跟着暮仙君这么久，连这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她脑海里忽然闪过涂山森沐在星露台疾言厉色的模样，心下一动，又随口问道：“对了，你知道木青宫里那个满是星星的露台吗？那地方看着怪隐秘的，到底是干嘛的？”

　　谁知这话刚出口，小白竟猛地直起身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嘴里还“嗷呜嗷呜”地叫着，像是在确认。千悦青愣住了——她当初穿书时只顾着扒拉攻略反派的剧情，哪里仔细看过这些边角设定？这灵宠竟还知道木青宫的隐秘之地？

　　见她满脸不信，小白急得从她肩头跳下来，叼起地上的落叶，飞快地在湖边的软泥上摆出一个个狐狸的形状。摆好后，它又用尾巴狠狠一扫，将那些“狐狸”尽数扫散，而后抬起头，冲着天上的星辰不住地叫唤。

　　千悦青盯着那散落的落叶，又望着天边闪烁的星子，脑中灵光一闪，瞳孔骤然收缩：“小白，你的意思是……那些星星，是他死去的族人？”

　　小白立刻重重点头，喉咙里发出呜咽的低吼，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竟蒙上了一层水光。

　　千悦青心头猛地一紧，原来他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孤独。那片缀满星光的露台，哪里是什么寻常观景处，分明是他藏着满心伤痛的地方。难怪自己贸然闯入，会惹得他那般失态。她定了定神，心底涌起一股迫切的歉意，转身就想往木青宫的方向赶。临走前，她抬手揉了揉小白毛茸茸的脑袋，声音放得轻柔：“还是小白你知道的多，我还有急事，得先走一步啦，明天再来看你。”

　　千悦青心急火燎地冲进木青宫，却在宫门处猛地刹住脚步——涂山森沐竟静立在廊下，晚风拂动他的衣袂，星子落满他的肩头。

　　她心头一慌，脚步都有些发颤，暗道糟糕，莫不是他专程守在这里赶自己走？

　　她攥着衣角，像只犯了错的小兽，一步一步挪到他面前，声音都打着颤：“沐、沐仙君……对不起，我、我我……”

　　“没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清淡的嗓音打断。

　　涂山森沐垂眸看着她，眼底的沉郁散了大半，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不是你的错，下次记得问过我再进来就好。”

　　千悦青怔住了，怔怔地望着他，连呼吸都慢了半拍——她竟还能等到他这般温和的回应。

　　涂山森沐看着千悦青呆愣愣的模样，无奈地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吃食已经放在你屋里了，明天照旧来修炼，去吧。”

　　千悦青应了声，脚步却迈得慢吞吞的，走几步就回头望一眼，生怕自己一转身，这位仙君就变了脸色。她满心都是“他该不会是先稳住我，等我放松警惕再算账”的念头，全然没留意到，涂山森沐垂在身侧的手心里，正紧紧攥着那张她留下的纸条。

　　千悦青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山门后，涂山森沐才缓缓转过身来。

　　接下来的几日，他依旧如往常般潜心修炼，只是眉宇间总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这份格外的留意，让千悦青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古怪，可到了傍晚，她还是照常朝他扬声：“我去寻小白玩啦！”

　　这般光景持续了好几日。

　　终于，在她又一次提步要走时，涂山森沐出声叫住了她，墨色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探究：“你近来往净渊宫跑得这般勤，当真只是去找小白？”

　　千悦青脚步一顿，转过身时脸上满是坦荡，仰头冲他笑道：“沐仙君这是不信我？我自然是去和小白玩，偶尔还会遇上宋时雅他们，一同闹上一阵呢。”

　　涂山森沐望着她澄澈的眸子，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唇边的话辗转片刻，终究化作一声轻叹：“倒也不是不信。罢了，你去吧……记得早些回来。”

　　涂山森沐看着千悦青的背影想道仙界大赛在即，净渊宫那群人素来行事诡谲，宋时雅更是藏了太多心思，她这般毫无防备地日日往那边跑，当真只是贪玩？可他瞧着她眼底的纯粹，又实在不忍戳破这份天真。罢了，左右有他在，届时大赛之上，护她周全便是。

　　千悦青此番日日往净渊宫跑，本就是为了暗中撮合宋时雅与暮昭鑫的情缘。

　　谁知她刚踏进宫门，就撞见暮昭鑫负手立在廊下。他抬眼瞧见来人，眉峰微挑，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涂山森沐近来是转了性子？竟由着你天天往我净渊宫跑，倒是稀奇。”

　　千悦青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摆摆手道：“你可别提了，他今日还特意叫住我盘问了几句。对了，我今儿来，怎么没瞧见宋时雅的人影？”

　　暮昭鑫收回目光，淡淡道：“她去凡间了。近来凡间邪祟作乱，派了她和梨烟桃下去，正好借机检验一番这阵子的修炼成果。”

　　千悦青心里暗叫可惜，她前几日特意去藏书阁翻出来的那本话本，本是打算拿给宋时雅，教她些拉近情意的法子，这下显然是没机会亲手交付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些天旁敲侧击地撮合，想来暮昭鑫对宋时雅，总该是存了几分不一样的心思了吧？

　　她眸光一转，计上心来。指尖一动，从涂山森沐赠予她的法宝里，取出那本特意备好的话本，快步走到暮昭鑫面前递了过去，语气自然得像是真有其事：“这是宋时雅托我带给她的，原想着今日亲手交予她，如今看来是不成了，便劳烦暮仙君代为转交吧。”

　　暮昭鑫闻言挑眉，随手接过册子翻了两页。待看清书页上那些写满儿女情长、缱绻缠绵的字句时，耳尖竟悄悄漫上一层薄红，脸上的神色也瞬间变得有些不自在，连指尖都微微一顿。

　　千悦青将话本塞进他手里，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狡黠，面上却装得一本正经：“暮仙君可千万记得亲手交给她，这书里的话，旁人听了倒没什么，唯独她看了才合心意。”

　　她顿了顿，故意拉长了语调，似笑非笑地补充：“说起来，宋时雅这次下凡除祟，少不得要遇上些凶险，暮仙君若是有心，不妨等她回来时，寻个由头送些疗伤的丹药。她性子看着冷，心里却是极通透的，谁对她好，她都记着呢。”

　　说罢，也不等暮昭鑫回应，千悦青便挥了挥手，脚步轻快地往宫外走，只留下暮昭鑫捏着那本薄薄的话本，站在原地，耳尖的红意迟迟未褪。

　　千悦青蹑手蹑脚地回了木青宫，见殿内烛火早已熄灭，料想涂山森沐该是睡熟了，便松了口气，自顾自地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美滋滋地脑补起宋时雅和暮昭鑫的后续。

　　她学着暮昭鑫的语调，眉眼弯弯地开口：“时雅，你这几日下凡除祟定是累坏了，这是我寻来的凝神丹，服下能助你精进修为。”

　　说着，又立刻切换成宋时雅清冷又带点软意的声线：“暮仙君的心意，我都明了。你待我这般好，我定不会辜负，定要在仙界大赛上拔得头筹，不叫你失望！”

　　她正演得入神，全然没察觉身后不知何时立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涂山森沐静静立着，将那些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里。起初只觉有趣，可听着听着，心口竟莫名发紧——那句“心意我都明了”，怎么听着竟像是说给他听的？他怔怔地站着，心头乱作一团：他明明对她只是关照，为何会这般心绪不宁？她口中的头筹，难道……真的会为了他去争吗？

　　涂山森沐本想走掉，却还是被千悦青听到千悦青回过头猛地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拍了拍衣裳说：“沐仙君？你怎么还没睡？”心里却在想应该是没听到吧。

　　涂山森沐喉结滚了滚，方才那股乱了章法的心绪还没平复，面上却强装镇定，只淡淡道：“夜里口渴，出来寻水。”

　　他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顿了顿，终是没忍住问道：“方才……你在说什么？”

　　千悦青哪敢坦白自己在撮合别人，只能含糊其辞：“没、没什么，就是随便念念话本里的句子，练练口才而已！”

　　涂山森沐盯着她看了半晌，没再追问，只是声音轻得像夜风拂过树梢：“夜深了，早些歇息。明日还要修炼，莫要误了时辰。”

　　说罢，他转身往内殿走，背影在月色里显得有些寂寥。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句“暮仙君的心意，我都明了”，竟在他心底反复回响，挥之不去。

　　千悦青“砰”地一声关上门，后背紧紧贴着门板，长长地舒了口气：“修仙界果然吓人，每次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身后，魂都快吓飞了。”

　　她踉跄着扑到床上，仰面躺着盯着帐顶发呆。起初还在琢磨宋时雅和暮昭鑫的后续剧情，想着想着，眼前却莫名晃过方才在庭院里，涂山森沐望着她时那双带着淡淡沉郁的眼眸。那眼神里似有若无的温柔，竟让她心头微微一颤。

　　千悦青猛地晃了晃脑袋，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低声告诫：“千悦青，你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强迫自己把心思拉回正事上——仙界大赛的赛程。

　　第一关是寻兽试炼，需在规定时限内，于妖兽森林捕获一头中级以上的灵兽，签下契约后方能晋级。这一关考的是修士的驭兽之术与应变能力，毕竟妖兽森林里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陷入险境。

　　至于第二关，她记得是秘境夺宝。晋级者会被一同送入上古秘境，秘境之中藏着无数天材地宝，却也遍布上古禁制与守护兽。选手不仅要避开机关陷阱，抢夺到指定的宝物，还要防备其他修士的暗算，最终能带着宝物走出秘境的人，才算通过这一关。

　　而最关键的第三关，则是擂台决胜。所有晋级的修士抽签对决，以武会友，却也生死由命。这一关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余地，全凭自身修为与实战经验，最终站在擂台上的那个人，便是仙界大赛的魁首。

　　千悦青越想越头疼，揉着太阳穴哀嚎：“这哪是比赛，分明是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