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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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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说当时她短暂地醒来了,并命令把她传送到这个地方。
一个距离谢家远千里的小村庄。
在她上一世的记忆中她从未来到过这个地方。
沈稚鱼身体里只能感知到昨晚回来的力量,以及那个女人的力量,把这件事情处理完之后,她要把全部的力量拿回,然后把那些狗东西的头剁下来穿成冰糖葫芦。
“青鸾给我调出沛县的地图。”
“青鸾得令。”
她方才已然把店小二的记忆删除,跟着地图把整个城都跑了一遍,一是为了找到准确的换魂地址,二是规划好逃跑路线。
本来的计划现在有了新的阻碍。
到时候他们动静弄得太大,必定会吸引把为了千里江山图而来的人,得想个法子。
她在屋顶飞跳,动作敏捷,对比曾经还是有些慢了故而留下白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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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的二人按照沈稚鱼交代的开始制作火药宝。
比例的事情就交给了黑衣人,包的事情就交给吴大娘。
先是把干苔藓做第一层外皮,再用棉花加固,让它不容易松散为了确保它的爆炸的威力性沈稚鱼甚至把缚仙草烤干磨碎了一包进去。
吴大娘喜欢拉家常,两个人坐在一起一句话都不说对于她来说太煎熬了,于是她在脑海中找了一个自认为最好开口的话题,道:“你咋那么欠揍呢?”
本意是想问,因为啥被追杀的,说出来变了意思,像是一种责怪。
黑衣人身形一僵,把手里这份刚刚调好的半成品默默收了回来把故意漏的一种材料添了上去。
黑衣人多次去观察她的脸色。
看来这位大婶比表面上看起来聪明多了,她应当是才发现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我被他们费了功力身体孱弱,做事终究有些疏漏”说着他还干咳两声。
近日国境内冒出一群自称侠义志士处处与朝廷作对,听那个女孩说话的意思,她们难道也在其中?
得向郡都府透露消息才行,不可牵扯到百姓无辜受难,再趁明日乱中逃走。
空气中的气味确实难闻。
尤其是缚仙草,它带有毒素的,虽说要靠明火才能激发她这种身体健硕的不怕,他就不一定了。
吴大娘道:“你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休息一下。”
人困了有人上赶着送枕头这是什么天大的好事,黑衣人心跳如雷硬压下欲往上扬的嘴角,道了声谢,急不可耐地往门口走去。
又怕被发现端倪,慢下脚步来。
当他推开房门,外面的风卷动他的衣摆,他听见好像是安慰他的一句话。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帮你恢复功力,但是她既然应允了你,就算是付出生命也会兑现承诺。”
吴大娘脑海中闪过沈稚鱼倔强的小脸,起初为了她儿子这个非亲非故的人一家一家地敲门询问,为此还被揍,被关押…还险些被送到没人性的地方。
现在她要帮自己夺回儿子,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挥出拳头。
一不小心人头落地,这一路上她考虑到很多,就没想过自己要是为此死了怎么办。
已经不能用善良这两个字去形容她了。
“所以,你可以试着相信她。”吴大娘开口安抚他。
他生活在尔虞我诈的世界里,早就丢失了信任别人的能力,对承诺最是不屑一顾。
当他三过郡都府而不入时,他的内心就有些动摇了,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到,书信中被划掉的地址跟二人详细地描述。
那封写着明日子时有人会来炸府的书信被交在小厮的手中,他还特意叮嘱一定要送到府司手中。
为了确保此事无误,百姓不受其牵连,他拿出一个印章印在了上面,这是皇帝直辖,他不必担心自己的行踪暴露出去。
书信层层递进,交到不同人的手中筛选到府司使官的手中时已经天黑了。
“邵使官,你最好是真的有要事”府司大人披了件单薄的外袍,露出大片伤疤与肌肉,他浑身汗津津地从里屋走出来。
紧接其后的是面色红润衣衫不整的柳姑娘,花楼的头牌,沛县响当当的一个人物,听闻她曾让一对父子反目。
使官弯着腰双手交付拿着信封,举至前上方,顾忌外人在场,一句无言。
在女人出去之后,他才开口。
“人人都说那位已经死了,看了谣言要不攻自破了。”
府司仔细端详书信上方的金印,心中疑虑在看到内容时尽速消散,那股居高临下的讥笑:“就算是有人疯了,也不敢疯到我的头上来。”
这金印是真是假别人或许看不出但他绝对能分辨。
如今朝堂腾王一家独大,太子失踪,陛下年岁已大,他们其实无须站队…
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封信究竟是上交给皇帝,还是上交腾王呢。
使官看得出他内心的矛盾,提出一个建议:“有线报神器千里江山图在此处,这样的消息大家都知道只不过是吸引一些信的人过来,但如果谢家人到此,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府司看着他良久爽朗地笑了夸赞道:“不愧是本司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属下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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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蝶图案的皮鼓,巨大的祭坛…
她几乎整个县都跑过了都没有这么个地方。
不可能啊。
沈稚鱼咬着手蹲在路边,路过的人看她可怜还丢了几块铜板,显然是把她当作行乞的了。
对面的阁楼上有几个人注视着她,更有一个人拿着个苹果就砸向她。
被砸中的人反而不是她。
苹果在她面前反弹了回去,以无法躲避之势砸在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哪能忍受被好友嘲笑,气匆匆地就带着小厮来到沈稚鱼面前,准备给她一点教训。
沈稚鱼把钱装在口袋里,不想产生没必要的争论,转身就跑。
男人没把面子找回来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掏出佩剑就赶了上去。
出招毫无章法,一通乱砍,由于男人平日里在县里作威作福,吸引了很多人的瞩目,也为了这个丫头捏了把汗。
沛县地头蛇的儿子,管沛之。
他平日里就喜欢拿人取乐,让人举着苹果当靶子,一日射死六人的传闻让所有人对他敬而远之。
若是被他看不顺眼,非得留下一条命才行。
要不是他爹娘,这么一个文也不行武也不行的草包,早被人揍一万遍了。
丫头看着面生是外乡人,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还手。
沈稚鱼在侧身躲避时偶然瞟见了他绣在衣袖上的菊蝶图腾,一个鬼点子。
躲避的同时给他一种下一秒砍上她的错觉,剑刃斩断她的发丝衣摆,就是伤不到她分毫。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被像条被肉包子吸引的狗被牵着走来到了一处人烟稀少之地。
沈稚鱼就是那个散发着热气腾腾肉香十足的大包子。
沈稚鱼找准时机地脚下一滑翻了个跟头来到他身后给了一下。
手掌如利刃,披在他稚嫩的后颈上。
刀剑掉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便是人倒地沉闷的声音。
沈稚鱼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冠洒落在她的身上,同鬼魅一般邪恶。
双手合十,自周身为圈逆向打了个大圆,指尖一个向上一个向下,双手对稽。
“泱泱九重楼,九重各不同,一重天之穹,只借旧星月楼。”
她嘴里念叨着咒法,从脚底小范围地展开结界,在外人眼中他们定格在了那一秒,沈稚鱼忽然跌倒在地面上,且结界内外的时辰是不同的。
管沛之的小厮脑袋挺灵光的,发觉事情不对立刻回去搬救兵,找半天发现自家公子背对着他站着,再走近看刚刚十分灵活的少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少少爷?”小厮虽然疑惑长久以来养成的拍马屁习惯让他脱口而出:“我就知道少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小小女子如何能是少爷的对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少爷完全不给他一点反应,他又叫了声:“少爷?”
沈稚鱼是在想怎么样不露馅。
夺舍之术是让对方灵魂消散,自己取而代之,被名门正派列为禁术。
她使得不是夺舍之术,短暂的交换了一下灵魂,她要用这幅身体去管家看看。
沈稚鱼抬手一个巴掌甩在了小厮的脸上,只见他捂着脸缩着脑袋连一丝怒气都不曾有。
“你觉得要怎么处理这个低贱之人呢?”
小厮:“奴才以为,要把她脸划花”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看惯沛之的脸色:“再把她扒光了,挂到城门上去…”
好了,沈稚鱼大概清楚了。
“哈哈哈哈,好很好”沈稚鱼:“把她带着回府我要琢磨一下怎么教训她。”
重生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坐轿子,屁股陷在柔软到有厚度的垫子里,她在心里感叹道果然还是得有银子才行。
都郡府应该有很多钱,沈稚鱼灵光乍现,干脆她去炸府好了,还能顺些银子再去跟他们汇合。
在过去的路上,她瞧见站在路边怒视她的吴大娘。
她现在在吴大娘的眼中应该是被两个男人捆绑放在了肩头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