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第 3 章 ...
-
09
无论是毛茸茸的发旋，还是害羞的表情，或是专注望过来的眼神。
啊，还有明明是他的问题却选择先从找理由给他开脱。
怎么看都是可口的样子。
那股奇怪的痒意又漫上来了。
香克斯想，他要被你溺毙在这里了。
已经被打下烙印的宝藏当然是没办法从海贼手里溜走。
心里已经决定好了。
不会有机会让你有机会拒绝他的。
也不会让你有机会摘下戒指的。
——————
夜晚开始，酒馆的“白天”开始了。
互相灌酒，踩着椅子吹牛，天天都是重复的戏码。
很少有安安静静喝酒的。
但今天有点不一样。
聚在一起狂欢的海贼反而衬得边上都正常坐在椅子上的海贼们有些异常。
香克斯！
你眼睛亮了起来，主动从吧台跑了过去。
“香克斯先生！你们想喝些什么呀。”
花主动飘了过去。
“我看看。”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吧。麻烦柯蕾娅了。”
酒馆的灯光太过昏暗，让你不得不凑近香克斯手边才能看见他点了什么。
努力记下点单的你当然也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距离正不断缩进，几乎快要贴在一起了。
“麻烦您再确认一下，是这个，这个和这个吗？”你的手指点在了刚才他点过的位置。
“嗯，没错。”
“那其他客人呢，有什么想要加的吗？”
你环视了一圈坐在酒桌上的其他客人。
本·贝克曼叼着烟，可能是顾及到别人，烟还没有点燃；带着墨镜，金色的长发随意搭在脸边，懒散的坐在椅子上的莱姆·琼斯；有着夸张脏辫的耶稣布；身形魁梧，疤痕从额角贯穿到脖颈的本克·宾治，还有正站在他肩上，后脑勺被绑起来辫子，毛茸茸的猴子猛士达。
猴子的被毛呈现出健康的深栗色，在光线下泛着细腻的蜡质光泽，既不黏腻也不粗糙；可以想象到如果用手指顺着毛发生长方向轻抚，绒毛顺着指尖的力度内陷，毫无阻滞的顺滑感。可以闻到一丝动物皮毛特有的、带着暖意的清淡气息。
前面忘了，中间忘了，总之，你要是今天吸不到带毛的小动物，你的一些美好的品质，性格，甚至是灵魂都会被毁了的。
还好没有其他人说话，打扰你对于猴子皮毛的幻想。
想象总是短暂的。
“他们没有什么其他想喝的。”
有点奇怪明明是询问其他人，但却是香克斯回答的。
他的决定就是他们的决定。
“好的。”
你将菜单紧紧搂进怀里。
太好了，今天有一份不菲的提成收入。
——
“您点的酒都上齐啦，请慢用。”
你熟练的摆放好酒瓶以及酒杯，酒液自瓶中轰泻，填满酒杯。
倒完酒后，你转身走向吧台，然后又急匆匆跑回来，跑回来的时候手里抱了一捧红玫瑰。
“那…那个，很感谢你们…”你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于是抽出一支支玫瑰，摆在酒桌中央的装饰花瓶里，刚好每个人，猴都有一支。
“啊，还有。”你掏出了一根香蕉，递到猛士达面前，“请问您想吃这个吗？”
猛士达接过了香蕉，很难从毛茸茸的脸上看出来开不开心。
猴子喜欢吃香蕉，应该不是什么刻板印象吧，你有点忧虑的想。
与此同时，如果你是在打galgame的话，你肯定可以看到喝酒的一圈人都偷偷加了好感度。
毕竟你把猛士达看作是客人而不是宠物嘛。
不过一边的香克斯就没有那么开心了。
红色的玫瑰中露出白色贺卡的一角。
这束玫瑰是别人送给你的。
啧。
10
你捶捶腿，站了半天，隐隐发麻。
香克斯招了招手，“过来稍微坐一会儿吧，我给你点了果汁。”
你有点不好意思，还是抵不过海贼的热情，磨磨蹭蹭坐了下来。
你半低着头，看不到周围一圈人的神情。
还是有点尴尬啊，刚才果然不应该答应他坐过来吗。
双手紧张的攥着玻璃杯，冰凉的水珠从杯壁滚落下来，浸润你的手指。
“柯蕾娅为什么来这个岛呢？”果然还是香克斯先挑起了话题。
“是…是呢。”
不过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是有什么本地特色吗？能让他第一眼就看出来。
可是明明你在这里也住了一段时间啊。
你怎么不知道。
“是直觉。”
香克斯仿佛一眼就看穿你了。
你偷偷想，香克斯先生有读心术吗？
好，好厉害！
“那怎么想到来这边呢？”
接下来插话的是大副贝克曼。
“啊，这个。”你把手从桌子上放下，转了转中指上的戒指，有点不太好意思的开口，“是因为宝塚歌剧团。”
你顿了一下，声音慢慢变小，“因为有点想试试可不可以加入到歌剧团，我看到报纸上她们好像是这边来这边面试新成员。”
“柯蕾娅会跳舞吗，好厉害。”在一边捧杀你的是香克斯。
“其实没…没有什么的。”你的头都快埋进胸里了。
“那你的父母没有陪你一起来吗？”替你解围的是耶稣布。
“啊，这个嘛，因为姐姐刚生了孩子，所以他们在家陪着孙女呢。”
“我已经成年了，一个人出来没问题的。”
慢慢你被带入到红发海贼团的节奏里，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
贝克曼磨了磨嘴中的烟。
明明来的时候身体还有点微微颤抖，但几句话后就让你卸下了防备。
该怎么形容你身上的那种矛盾的独特。
明明从哪方面看都是普通人，但是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却除了好奇外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不是那种强迫自己无视，也不是见多了海贼的麻木，更没有害怕。
你年轻的脸上现在已经洋溢满热情。
现在更是对于他们抱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信任海贼。
哈。
信任海贼，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这种矛盾确实对他们有吸引力。
连惯以对陌生人有些冷漠的莱姆都被你带着聊上了两句。
更不要提他们船长眼睛里掩盖不住的兴致。
————
最后你还是摸到了柔软的皮毛。
酒店的后巷，你感动的握着猛士达的猴爪。
豪猴豪猴
仗着对方是猴子，你开始暴露了一点自己的本性。
“天呐，豪猴，豪猴，绝世豪猴。”你夹着声音。
“猛士达是一位魁梧的猴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肩膀好似双开门冰箱，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真是人间太岁神，好一个能让全世界依偎的宽大肩…”
你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无法自拔。
“咳。”
你石化在原地。
有人。
你一卡一卡的转头看去。
香克斯抱臂斜倚在墙边，暖黄的灯光斜斜打在他身上，在墙上投下一道颀长的影子，影子与砖墙的交织，变成嵌在墙里的夜影。
他后背轻抵墙面，肩膀微微下沉，衬衫领口敞开，露出锁骨，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光。
晚风带着凉意，吹动他的衣角，慵懒、松弛，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感。
“香克斯先生，晚上好呀，好巧在这里看到您。”你开始胡言乱语了。
心里发出持续不断的爆鸣声，猛士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了酒馆。
所以，现在只有你们两个人。
“哈哈，您是出来喝酒的吗？那您慢慢吹风，我去给您倒酒。”
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身体自发的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手腕被牵住了。
该死的灯光刚好可以让你清楚的看清他脸上带着的笑意。
完蛋了，完蛋了，全被听到了。
再见了世界，我今晚就要远航。
现在许愿世界末日还有可能吗。
香克斯看着面前的你手正胡乱的笔画，整个人像熟透的虾一样，看着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今晚的月色真美。”
他脑中突然冒出来了这句话，好像是和之国那边独有的表达爱意的方式。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句话对你再适合不过。
你愣了一下。
顺着他的话抬头看着夜空。
月亮悬在那里，寂静了白日的喧嚣，只余下温润的清辉，静静倾泻而下。
月光是极轻柔的，像一层薄如蝉翼的银纱，漫过夜色，给香克斯身上镀上一层冷润的光泽，缓缓流动。
你放松下来，终于注意到香克斯的视线不在夜空上。
你直直看着香克斯那双燃烧的眼睛。
你眉眼弯弯，“我也觉得。”
10
????在之后的这段时间，你几乎每天都能看见红发海贼团的人。
????有时是香克斯独自过来，坐在吧台，两个人伴着海风的节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到你下班。
????有时是莱姆琼斯过来，坐在角落里，默默喝酒。墨镜后面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你。
????你看到他后，一脸开心的跑过来，认真的为他点单。
????看着你亮晶晶的眼睛，有羽毛勾了勾心底的某处角落，不过很轻微，在他察觉前就消失了。
????其他时候还会有两三个人或者一群人过来，你也认识了红发海贼团剩余的人。
????在听完今日份香克斯大冒险后，香克斯再次用他充满蛊惑力的眼睛看着你，无意的开口，“怎么样，要跟我们去看看更大的世界吗？”
????你有点僵住了。
????你太弱小了，随便一个浪花就可以盖住你，把你卷入海底。
????而且听了这么多天的冒险，你当然也知道海面不止有风平浪静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惊心动魄的战斗。
????你真的可以适应海上的生活吗？你会成为累赘吗？
????尤其是，你又看了一眼香克斯断臂，你会连累他们受伤吗？
????你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你感受到了嘴上因为干燥而出现的裂纹。
????你对上那双暗红的眼睛，“明天给您一个答复可以吗？”
????你攥紧衣角，指尖泛白。
????想要不管不顾答应下来的声音快要冲破喉咙，但你又按了下去。
????你会给他们添麻烦的，你没有那一刻对自己有这么清晰的认知。
????总是要面对离别的。
????但是…
????美梦啊，美梦啊，哪怕明日就要被焚烧，只求可以再留给我一晚落日…
????你静静的念着，把欲望深深的压回心底。
????你又变回了那个酒馆里的服务生。
????11
????无论如何祈求太阳都没放慢脚步。
????你的袋子里放满了送给红发海贼团每个人的礼物。
????你和香克斯约好在港口见面。
????你就这样奔赴向了自己的刑场。
????——
????你不认识的两个山贼堵在了路的前面。
????“你怎么能，怎么能，把我送给你的花送给别人。”
????涨红的脸可以看出来对方到底有多么生气。
????怒意扭曲了他的脸。
????“贱人，你知道你让我在我的朋友面前丢了多少脸吗？”
????“终于让我逮到你了。”
????站在他后面的海贼也露出充满恶意的笑容。
????血腥味顺着喉咙涌了上来。
????你发疯的转头向前跑。
????怎么办，怎么办。
????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腿已经有点软了。
????该死。
????你根本跑不过两个身强力壮的山贼。
????必须做点什么，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你攥紧了手里因为塞了太多而变得有点沉重的布袋。
????鞋底碾过地面发出连续不断的细碎摩擦声。
????后面的山贼伸出手，几乎已经快要拽住你的头发了。
????柯蕾娅腰身一沉，重心瞬间压向一侧，左腿小腿率先贴向地面，肌肉绷紧，整个身体与地面形成一道锐利的夹角，向前贴地滑行。
????手指顺着滑行的惯性划过地面，带起细碎的砂石，掌心能触到地面的粗糙，腰部配合手掌一起发力，借力硬生生把把自己的身体转了一圈。
????另一手拎起布袋，将其当作武器，抡了起来，重重砸向了离她最近的山贼的膝盖。
????接着你右脚脚尖猛地蹬地，身体借力起身，再次抡起布袋。滑铲到起身，步袋顺着惯性砸向了另一个人的肩膀。
????砸中后赶紧转身继续向前跑。
????“该死的臭丫头！”
????本来只是准备玩玩的，但是肩膀带来的剧烈疼痛，为他的怒火填了一把柴。
????拔出刀，捅向前面的人。
????刀刃刺中了肩膀，刀剑陷在血肉里。
????强力的疼痛冲刷着你的头脑。
????该死，你咬紧牙关，继续奋力向前跑。
????后面的山贼可能因为被你砸中，难以保持原来的速度。
????但他还紧握着刀。
????刀刃因为他的力量又被拔了出来，锋利的刃摩擦你的血肉又带来一阵窒息的疼痛。
????痛呼声自你唇边泄露。
????你咬着牙，“去死吧混蛋！被我砸得疼不疼啊！”
????你另一手捂着伤口，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拼尽全力继续往前奔跑。
体力快到极限了，要是这次被追上就完蛋了。
????身后的山贼还在嘶吼。
????该死，还有什么办法能救救自己。
????…
????心烦，但不知道为什么心烦的莱姆琼斯在小镇里乱逛。
????想到你今天和船长不知道约了什么，头儿从中午就带着一阵傻笑站在船边了。
????他的嘴边泄出一声冷哼。
????刚想到你，你就从街角出现在他眼前。??
????不过是满身是血的你。
????他搂住了体力耗尽，因为腿软差点跪在地上的你。
????“怎么回事？”
????体力耗尽加上剧烈的疼痛让你没有力气开口说话。
????但还是费力的指着自己身后不远处，凶恶的山贼。
????“咳咳，快走…”
????然而你身后的山贼看见你身边有人的时候，早就转身跑了，没了影子。
????血液溅落在莱姆琼斯的胳膊上。
????他伸手一把抱起你，带着你往船的方向走去。
????心脏奇异的疼痛被他暗暗在心底说的一声麻烦掩盖住了。
????香克斯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浑身是血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从莱姆的怀里单手搂过了你。
????你的头趴在他的肩膀上，他能清楚的听见你强忍疼痛的哼声。
????血液染红色了白色的衬衫。
????“本乡！”
????他呼喊着船医，抱着你跑向医疗室。
????血液顺着动作在甲板的缝隙上开出了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红色的头发让你的意识清醒了一点。
????布料摩擦着你的额头，有气无力的说着：“没事的，香克斯先生，是轻伤。”
????香克斯听着你的声音，深吸了几口气，这种时候就不要说话了。
????愤怒，懊悔，心痛夹杂着几分后怕。
????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现在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12
????强撑到本乡给你治疗结束，身体实在不允许你再做些什么了，你陷入了睡眠。
????夕阳把窗框染成血橙色。
????你盖着浅色的薄被，呼吸均匀而浅淡，胸口随着气息微微起伏，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顺着透明的软管缓缓滴落，与呼吸形成无声的呼应。你的脸色带着可怕的苍白，唇瓣没有往日的红润，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蝶翼般安静蛰伏。
????余晖拉扯病房里的阴影，不断拉长。
????香克斯坐在病床边的折叠椅上，身上沾满血液的衬衫还没有换，血液干涸后黏腻的贴在皮肤上。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姿态放得极轻极缓，仿佛生怕一丝动静就会惊扰了脆弱的沉睡。
????指尖悬在你的发顶许久，才轻轻落下，顺着发丝缓缓摩挲，动作轻柔得像触碰易碎的玻璃，怕弄疼了你，也怕惊扰了你的梦境。
????他的半张脸陷在阴影里，很难从他现在的眼睛里看出他的情绪。
????你的每声呼吸都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抚摸你发丝的手掌转而轻轻握住你放在被外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你的手微凉，指节因为输液有些泛白，带在指根的戒指好想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他用掌心裹住你的手，再用指尖摩挲着你的指腹，能从动作里感到隐忍的心疼。
????整个病房被夕阳的余晖与不知名的感情填满了。
????滴答，滴答，滴答，是输液管的声音，也是香克斯血液涌向你的声音。
????…
????贝克曼倚在门口，手指间夹着烟，刚想举起烟，又想到了病房里面的病号，掐断了烟。
????他看着香克斯，又看看你。
????老大从送你过来后就没有离开这张椅子。
????啊，不需要思考都能得出答案，船长认真了啊。
????啧，他们的船上真的要添上一个普通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