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求生，我真的不是大佬啊》怪怪淅淅

40、通往D区

　　走廊的灯光在脚下投下稳定的光圈，但前方十米开外依然被黑暗吞噬。深蓝悬浮在最前方，表面的蓝光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是某种诡异的灯塔。

　　林乔走在队伍第二位，身后是老张、大李、小王和小周。每个人都背着沉重的行囊——食物、水、氧气瓶、工具、武器。呼吸在面罩内凝成白雾，又迅速消散。温度计显示：8℃。比指挥中心低，但比之前好得多。

　　应急线路的激活带来了微小但重要的改善：沿途每隔二十米有一盏灯亮着，提供基本照明；部分通风口吹出微弱但持续的气流，缓解了二氧化碳积聚的窒息感。

　　但这平静是脆弱的。深蓝提前警告过：D区的感染体是“集群型”，行动协调，数量可能多达数十。它们对光和声音敏感，强光会激怒它们，但完全黑暗又会使它们活跃。

　　所以，他们必须在这微妙的平衡中潜行：用最低限度的光照看清前路，保持绝对安静，祈祷不要被大群发现。

　　第一个挑战是穿过B区与D区之间的连接通道。那是一段长约五十米的透明管道走廊，原本用于观察深海生物，现在外壁爬满了不知名的黑色菌丝和黏液。管道内部，应急灯只有零星几盏还亮着，光线被污浊的外壁过滤成诡异的暗绿色。

　　“管道内可能有积水，小心滑倒。”深蓝通过内部通讯频道提醒（为了安静，他们改用骨传导耳机交流），“感染体有时会附着在管道外壁，尽量不要长时间注视它们，某些变异体对视线有反应。”

　　林乔握紧手中的压力罐炸弹（临时制作的简易武器），深吸一口气，踏进管道。

　　脚下果然有积水，冰冷刺骨，淹没脚踝。水中有悬浮的絮状物，看不清是什么。他们排成单列，紧贴一侧墙壁，缓慢前进。

　　管道外，深海幽暗。偶尔有发光的浮游生物漂过，照亮一小片区域——然后他们看到外壁上那些“东西”。

　　有的像巨大的海葵，触手缓慢蠕动；有的像融化的蜡像，紧贴玻璃；还有的像是人的肢体与海洋生物的扭曲结合，一张张模糊的脸孔在黏液下浮动。

　　“别看。”林乔低声说。

　　所有人低头，只看脚下。但余光仍无法完全避开那些景象。小周开始发抖，呼吸变得急促。

　　“调整呼吸，慢慢来。”老张在她身后说，声音沉稳。

　　走到管道中段时，深蓝突然停下。

　　“前方二十米，地面有障碍物。”它说，“似乎是……一具尸体，卡在维护口里。需要移开才能通过。”

　　林乔小心靠近。果然，一具穿着研究服的尸体半截卡在管道地板的一个检修口里，腰部以下不知去向，上半身仰面躺着，脸部肿胀，眼睛是两个黑洞。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数据板。

　　“绕不过去，缝隙太窄。”深蓝扫描后说，“必须移开。”

　　林乔和大李上前，抓住尸体的手臂。尸体冰冷僵硬，像冻硬的橡胶。他们用力拖拽，尸体卡得很紧，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突然，尸体手中的数据板滑落，“哐当”一声掉进积水里。

　　声音在寂静的管道中格外刺耳。

　　瞬间，管道外壁的所有“东西”同时停止了蠕动。

　　然后，缓缓地，它们开始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快！”林乔低吼。

　　她和老张加大力度，尸体终于被拖出检修口，扔到一边。队伍快速通过。

　　但已经晚了。管道外，那些变异体开始撞击玻璃！虽然厚重，但撞击声闷响如鼓，在封闭空间内回荡。

　　“跑！”深蓝说，“不要回头！”

　　他们开始奔跑，在积水中溅起水花。身后，撞击声越来越密集，玻璃开始出现蛛网裂纹。

　　五十米从未如此漫长。终于，他们冲出了管道出口，进入D区的前厅。

　　深蓝最后一个飞出，同时向后发射了一道激光，击中了管道连接处的控制面板。应急闸门轰然落下，封闭了管道。

　　撞击声被隔绝在厚重的金属后面。

　　所有人瘫倒在地，剧烈喘息。氧气面罩显示心率都超过了120。

　　“暂时安全。”深蓝说，“但闸门只能阻挡它们一段时间。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他们休息了五分钟，喝水，检查装备。小王发现自己的一个氧气瓶接口有轻微泄露，用胶带紧急修补。老张咳嗽加重，刘护士留下的止咳药已经用完，只能忍着。

　　前厅通往D区主体，是一扇巨大的圆形气密门，门上有个红色警告：“高感染风险区域未经授权禁止入内”。

　　深蓝接入控制面板。“门锁系统被手动破坏了，需要物理撬开。工具在旁边的应急箱里。”

　　大李和小王找到液压撬棍，合力撬门。门很重，锈蚀严重，花了十分钟才撬开一条缝隙，勉强够人侧身通过。

　　门后，是D区的核心区域。

　　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倒置的蜂巢。空间高达二十米，墙壁布满大小不一的舱室和管道口，许多已经破损，露出内部结构。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半透明的黏液，踩上去发出咕叽声，并留下深深的脚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甜和化学药剂混合的气味。

　　最诡异的是光线——墙壁和天花板上，布满了发光的水母状生物，它们缓慢脉动着，发出幽蓝的冷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生物光源。”小周小声说，“可能是嗜压菌与发光生物的共生体。”

　　“配电箱在哪个方向？”林乔问。

　　深蓝投射出导航标记：“东北角，那个大型设备基座后面。但注意，地面上这些黏液……可能是集群变异体的‘信息素网络’。我们的行走会扰动它们，可能引来注意。”

　　“没有别的路吗？”

　　“没有。这是唯一通道。”

　　只能硬闯。

　　他们排成紧密队形，深蓝在前，林乔断后，慢慢踏入黏液区。

　　每一步都像踩在烂泥里，抬起脚时黏液拉丝，发出黏腻的声音。更糟的是，黏液似乎有微弱腐蚀性，靴子表面开始冒起细小气泡。

　　走了约二十米，周围的舱室里开始传出窸窣声。那些发光的“水母”也加快了脉动频率。

　　“它们知道我们来了。”老张低声说。

　　“保持匀速，不要跑。”深蓝说，“奔跑会引发捕食反射。”

　　又走了十米，前方一个舱门突然滑开，一个扭曲的身影爬了出来。

　　它曾经是人，现在更像人形章鱼：头部裂成四瓣，里面是环状利齿；双臂变成六条触手，每条末端都有吸盘和骨刺；下肢融合成一条粗壮的尾巴，在黏液里滑动。

　　它没有眼睛，但“脸”正对着他们的方向。

　　深蓝立刻发射激光，但激光击中它身体时，只烧出一个小洞，它似乎没有痛感，继续靠近。

　　“外壳有抗性。”深蓝说，“切换攻击模式。”

　　它发射了一发高压气体弹（类似非致命武器），击中变异体胸口。变异体被冲击力撞退，但很快稳住，触手狂舞。

　　“我来。”林乔举起压力罐炸弹，拔掉安全栓，朝它脚下扔去。

　　“砰！”

　　爆炸并不剧烈，但释放出大量白色粉末（是灭火剂和麻醉剂的混合物）。粉末笼罩了变异体，它剧烈抽搐，触手胡乱拍打，然后缓缓瘫软在黏液里。

　　“有效，但持续时间可能不长。”林乔说，“快走。”

　　他们绕过瘫软的变异体，加速前进。但爆炸声和粉末惊动了更多东西——周围的舱室里，爬出了更多变异体，形态各异，但都朝着他们围拢。

　　“不要停！”深蓝开路，连续发射气体弹，暂时逼退最近的几个。

　　他们几乎是在跑，但黏液严重拖慢速度。小王脚下一滑，摔倒在黏液里，背包散开，物品洒落。

　　大李想拉他，但一个变异体已经扑到面前！

　　林乔回头，将最后一枚压力罐炸弹扔了过去。爆炸再次延缓了追兵，但这次粉末较少，效果更差。

　　小王爬起，顾不上捡所有东西，只抓了最重要的氧气瓶和工具包。